感覺手心被輕輕拂了下，江源心中一動，猶豫一番，手心輕微向上移動，碰觸小青的指尖。
“如何？”白素貞悠悠傳音。
“這混蛋，真裝睡啊。”小青傳音吐槽，十分無語。
“我告訴過你，他聰明著呢。”白素貞傳音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咱們倆留在他身邊。”
小青想了想，傳音道：“留在他身邊不好嗎？”
白素貞一時無言，好一陣后，傳音道：“他有未婚妻了。”
“有就有唄。”
傳音間，小青已來到城北江宅，將江源輕輕放到東廂房的床榻上，“姐姐你要是不愿意給他當小妾，那就和我一樣，待在他身邊，當他的主人。”
“你是主人？”白素貞無語。
小青伸手刮了下江源的鼻尖，輕笑傳音道：“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我不是他的主人，誰是？”
“哪天他賣了你，你還要幫他數錢，你信不信？”白素貞冷笑。
小青歪頭看向白素貞，“你真覺得他會賣了我？”
白素貞一頓，抿唇不語。
“他是好是壞，存了什麼心思，或許能夠瞞得了我，但肯定瞞不過姐姐你。”小青悠悠傳音，“如果他真的存了特別壞的心思，姐姐你早出手了。”
白素貞看向江源的面龐，看了半晌，輕輕搖了搖頭，“先幫他解決潛在危險，去金華城看看。”
“好吧。”
兩女離開東廂房，飛掠離開。
…
另外一邊。
醉風樓。
聶小倩丶月嬋躺在同一個被窩里，悄悄說著私房話。
“我決定嫁給他，其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聶小倩瞧著月嬋，一臉認真的說道。
月嬋面無表情，“你看他的時候，眼睛都快要流口水了。”
聶小倩嗔了月嬋一眼，“難道你就沒想過，再回朝歌？”
月嬋蹙眉，看著聶小倩，“你想說什麼？”
“他是解元，明年參加春闈會考，如果能夠高中，便有機會參加殿試，到那時候，他有機會見到你父皇大梁皇帝。”聶小倩小聲說道。
月嬋蹙眉，搖了搖頭，“沒用的。”
“怎麼會沒用呢？”聶小倩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只要他把你的情況，告訴你的父皇，你便有機會再次見到你父皇。”
“見到又如何？”月嬋臉上露出深深的無奈，“如果只需要見到父皇，我就能奪回身份，你真以為師父無法幫我回宮？”
聶小倩眨了下眼。
月嬋輕聲道：“如果有一個人，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知道你所有的記憶，滴血認親，也可以跟你爹爹的血液相融。
并且，她身上還有你的胎記，而你身上的胎記卻消失了。
你可能還丟失了一段記憶。
這種情況下，你和她一起站在你爹爹面前，你覺得你爹爹會認誰？”
聶小倩呆呆的看著月嬋，不解道：“她怎麼會知道你的記憶？”
“不止是記憶，她要比我更了解我。”月嬋無奈道，“我懷疑她是妖，可師父告訴我，公主府并無妖氣。”
“不是妖？難道是你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聶小倩猜測。
“是妖！”月嬋道。
“你剛剛不是說沒妖氣嗎？”聶小倩有點懵了。
月嬋取出白晶舍利，輕聲道：“師父告訴我，如果妖魔身上擁有諸如白晶舍利這等珍寶，是有可能屏蔽妖氣的。”
“如果是妖的話，那總有辦法讓她現出原形的。”聶小倩安慰道。
月嬋沉默不語。
“我覺得江源肯定幫到咱們。”聶小倩小聲道。
月嬋抬眸，看著聶小倩。
聶小倩臉頰發紅，嘀咕道：“他不是被兩頭大妖纏上了嗎？他肯定比咱們更加了解大妖的習性。
我記得師父說過，很多大妖其實并不喜歡化為人形，一些大妖即便化為人形，也是本性難移。
比如，狐貍精在發春的時候，尾巴會冒出來。
貓妖無論從什麼高度摔倒地上，都會四爪先著地。
狗妖吃肉喜歡啃骨頭。
如果能夠確定假扮你的妖是什麼種類，那再想辦法讓它現出原形，就容易很多。”
月嬋沉默片刻，幽幽道：“如果你想讓江源幫我，那更該跟他解除婚約。”
聶小倩蹙眉，問道：“為什麼？”
“以他的才學，考中進士綽綽有馀。”月嬋道，“如果他能在朝歌城再作幾首詩詞，顯露才名，有一定可能會被招為駙馬。
前提是，他沒有你這個小妾！”
聶小倩臉頰一紅，不說話了。
“怎麼？這就不愿意幫我了？”月嬋低笑調侃。
“幫，為什麼不幫？”聶小倩輕哼道，“你喜歡他，那我就把他送給你了。”
月嬋伸手捏了捏聶小倩的臉頰，“口是心非。”
“他不當你的駙馬，也照樣能幫到你。”聶小倩紅著臉道，“他那麼有才氣，肯定很聰明，或許能夠想到辦法，幫你奪回身份。”
“才氣和聰明是兩回事。”月嬋搖搖頭，“更不要說，他現在被那兩頭大妖迷住了心，你能不能嫁給他，都還要另說呢。”
聶小倩蹙眉，想了想說道：“那咱們先想辦法，讓那兩頭大妖現原形。”
“你不要亂來。”月嬋盯著聶小倩，語氣嚴肅，“等師父回來，讓他老人家試試那兩頭大妖的份量。”
聶小倩眨了下眼，小聲道：“咱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至少要幫師父先確定那兩頭大妖的本體。”
“你就是想多見見江源吧？”月嬋幽幽道。
聶小倩臉頰一紅，搖頭否認，“哪有？我是想斬妖除魔，順便幫他清理掉身上的妖氣。
你是知道的，妖氣纏身，對身體可不好。”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師父沒回來之前，我不準你亂來。”
“你搞清楚，我才是師姐。”
“那又如何？”
“我比你厲害，你該聽我的。”
“我比你大。”
“哪比我大？”聶小倩不服氣。
“哪兒都比你大。”月嬋挺了挺胸脯，一臉的傲然睥睨。
“……”
…
隨著許仙丶金家小姐婚期臨近，許仙居住的雙茶巷漸漸熱鬧起來。
尤其江源又在雙茶巷幫許仙購買了一座宅院，更是引得鄰里街坊議論紛紛。
在許姣容丶李公甫的宣傳下，雙茶巷附近的百姓基本都知道，許仙和今科解元江玉郎成了好朋友。
有人羨慕，有人眼紅。
一些流言蜚語，從張大夫口中，傳到了江源耳中。
“你看，不止我會想歪吧？”張大夫瞧著對面的江源，悠悠道，“你對許仙太好了，好到是個人都會多想。”
江源臉黑，“他們只是在嫉妒，嫉妒我對許仙的好。”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張大夫笑問道。
“你不會懂。”江源輕哼道，“我也不需要你懂，只要懂我的人懂，那就夠了。”
張大夫聳了聳肩，“我可以不懂，但你既然自認為是在無私幫助許仙，最好不要讓他胡思亂想。”
“許仙胡思亂想？”江源詫異。
張大夫提醒道：“你給的太多了。”
江源想了想，說道：“那他成親那天，我帶上小妾，正好辟一下謠言。”
“隨你。”張大夫道。
江源瞧著張大夫，“說句真話，你覺得許仙能搞好藥鋪嗎？”
張大夫拂須，略作沉吟，說道：“正常來說，可以成為第二個寶安堂。
藥鋪醫館這行，如果沒有太高明的醫術，不適合開的太大，這種道理，你應該懂。”
江源點點頭，“以後，你多幫幫他。”
“……”
離開寶安堂。
江源來到殘雪亭，望著波光粼粼的西湖，低聲訴說著許仙即將到來的婚宴。
“有關我和許仙的流言，有點多。”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但我不希望許仙受到影響。”
“我是這樣想的，婚宴是在九月二十六，如果你們此刻能聽得到，那就盡快回家，到時候跟我一起參加許仙的婚宴。
你們要是聽不到的話，那到了二十五那天，我就只能找別人，陪我一起參加婚宴了。”
說完之後。
江源出了馀杭城，來到南山之巔，又沖著崖谷說了遍，之後回到城北江宅，又站在石橋上說了遍。
一直隱在暗處的白素貞丶小青，都知道，江源這是在跟她們說話呢。
“姐姐，你要是再不現身，他肯定要去找聶小倩那女人了。”小青低聲道。
白素貞蹙眉不語。
“姐姐，你到底怎麼想的呀？”小青怒其不爭，“你明明喜歡他，怎麼就不能主動一下啊？”
“誰說我喜歡他了？”白素貞沒好氣。
小青撇了撇嘴，“行行行，你不喜歡，那就看著他牽著聶小倩的手，去參加許仙的婚宴吧。”
白素貞冷幽幽地盯著小青。
“瞪我也沒用，你不現身，那他不就只能找聶小倩？”小青吐槽。
白素貞悶著臉，看向仍站在石橋上的江源。
“我記得他好像說過一句話。”小青也瞧著江源，腦袋卻湊到白素貞耳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白素貞臉頰一紅，一手掐向小青的腰肢，一手捂住小青即將發笑的嘴唇。
…
九月二十五，萬里晴空。
江源站在院中石橋上，一直等到晌午，沒有見到任何人影或者蛇影。
“看來……”
江源搖搖頭，走下石橋，來到中堂大殿。
飯桌上。
早上做好的兩碗手搟面，都已經空了。
顯而易見。
白素貞丶小青一直都在附近，并未真正離開。
“你們愿意吃面，卻不愿意見我，看來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參加許仙的婚宴了。”
江源輕語，隨後轉身離開。
隔壁主臥里。
“姐姐，他要去找聶小倩了。”小青嘆氣。
白素貞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算了，你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小青又道，“反正你也說了，聶小倩是太陰靈體，活不了多久。”
白素貞蹙眉，看了眼小青。
小青繼續說道：“就是有點不甘心啊，明明是你先來的，可卻是聶小倩先嫁給他。”
白素貞沉默，半晌后，幽幽道：“我們就在這屋子里，他都沒想過要進來看一看。”
“呃——”小青眨了下眼，看向白素貞，猶豫著問道，“他要是進來了，你不躲起來嗎？”
“他進來了嗎？”白素貞聲音隱隱含著幾分幽怨。
“我去叫他回來見你！”小青連忙說道。
剛起身，就被白素貞拉住了。
“算了。”白素貞搖搖頭，輕聲道，“他和聶小倩已有婚約，就讓他們一起去吧。”
小青蹙眉，盯著白素貞，“那你呢？”
白素貞臉頰一紅，“你也去，但我不去。”
“我也去？”小青一呆。
“你要親眼幫我見證一下，許仙是幸福的。”白素貞輕聲道。
“那你……”小青懂了，明知故問道，“見證之後呢？”
白素貞嗔了小青一眼，沒搭理。
小青咯咯發笑。
白素貞撓了撓小青，打鬧一陣，提醒道：“有一點，你需要注意，聶小倩丶月嬋她們知道咱們是妖。”
小青渾不在意，笑吟吟地反問道：“跟太陰靈體相比，姐姐覺得，是妖該小心，還是太陰靈體該小心呢？”
“總之，你小心些，千萬不要造出太大的動靜，否則無論是引來其它大妖，還是引來人族的大修士，以後你都不可能再留在江源身邊了。”
小青臉色認真了些，點頭道：“好。”
…
距離字畫拍賣已經過去數日，聶風云一直沒離開，他借著江源這位解元女婿的勢，在馀杭城城北開設了一座綢緞莊。
醉風樓，雅閣里。
“你想邀請我一起參加你朋友的婚宴？”聶小倩臉頰發紅，“這不合適吧？咱們還沒成親呢。”
“確實不合適。”江源點點頭，“所以，我打算邀請你師妹，讓她陪我一起去。”
“邀請我師妹？”聶小倩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