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了。”
當看到十二枚導彈從蝙蝠車里拖拽著尾焰飛上天空，然后劃出優美的弧線軌跡沖向后續支援的部分響尾蛇無人坦克和六輛眼鏡蛇無人重坦的時候，馬昭迪身后的杰森是這么感慨的。
馬昭迪本來想提
警報聲在地下密道中回蕩，如同遠古巨獸的低吼。丁勤舒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微微抽搐，瞳孔劇烈收縮??那頻率他再熟悉不過。三年前，在“零點實驗室”爆炸前的最后七秒，克拉克?肯特正是通過這種特殊調制的量子波段向全維度發送了求救信號。而此刻，這串本應被封鎖在第七層現實夾縫中的編碼，竟從哥譚地底直沖而出。
“八蹦子！”丁勤舒厲聲喝道，“鎖定信號源深度！啟動反向追蹤協議alpha-9！”
“正在執行。”八蹦子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遲疑，“但……檢測到數據流中嵌套著‘超維共鳴矩陣’，其結構與氪星遺民檔案庫完全一致。警告：若強行解析，可能觸發跨維度共振。”
馬昭迪站在廣播站殘破的窗邊，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遠處一座廢棄教堂的尖頂上。那里曾是布魯斯童年逃亡時藏身之所，也是他第一次戴上蝙蝠面具的地方。風掀動他的披風，露出腰間一枚暗紅色的金屬裝置??時空錨定器表面正泛起微弱漣漪，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即將到來的存在。
“不是共振。”他低聲說，“是召喚。”
話音未落，整座城市忽然震顫了一下。街道上的路燈同時熄滅，玻璃嗡嗡作響，空氣中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波紋。一道銀藍色的光柱自地底沖天而起，貫穿云層，將整片夜空染成極光般的色澤。無數市民驚恐抬頭，只見那光芒之中，隱約有一個人影緩緩降落。
“是他……”老杰克喃喃道，手中的雪茄掉落，“超人回來了。”
可馬昭迪卻瞇起了眼睛。
不對勁。
真正的克拉克?肯特回歸時，大氣會因他的高速飛行產生電離尾跡，引力場也會出現短暫扭曲。而眼前這一道光柱，更像是某種儀式性的投影??精準、對稱、帶著機械式的完美軌跡。這不是歸來，是降臨。
“準備迎擊。”馬昭迪迅速拉下面罩，從腰帶抽出一支注射器，扎進脖頸。淡綠色液體注入血管的瞬間，他的瞳孔轉為幽黑，心跳降至每分鐘十次以下。這是他在第三百一十二次輪回中開發的“終焉模式”，能短暫激活所有平行自我殘留的戰斗記憶，代價是每次使用都會加速神經系統的崩解。
丁勤舒已將控制臺改造成臨時防御中樞，屏幕上跳動著上百個監控畫面。“影軍”部隊并未撤退，反而開始重新編隊，動作整齊得近乎詭異。他們不再攻擊阿卡姆殘黨，也不再追捕平民，而是以廣播站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陣列，槍口朝外，宛如守護某種圣物。
“他們在布防。”丁勤舒咬牙，“不是為了對抗我們，是為了保護那個正在下降的東西！”
“不。”馬昭迪冷笑，“是為了防止它失控。”
就在此時，光柱驟然收束。
一人落地。
黑色戰衣，胸前s標志被一道裂痕貫穿，左眼覆蓋著半透明晶體，右臂則是純粹的機械構造。他懸浮于距地面三米處，雙目無神，卻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不是克拉克。”八蹦子終于確認，“這是……‘墮落者0號’，來自第13號崩潰宇宙的超人殘骸。根據記錄，他在親手摧毀自己世界的所有生命后，被正義聯盟封印于反物質監獄。”
空氣仿佛凝固。
“也就是說……”丁勤舒聲音發抖，“我們放出來的不只是‘哥譚之影’，還有整個多元宇宙最危險的失敗品？”
“不是你們。”那身影突然開口，聲音如金屬摩擦，“是我主動撕開了牢籠。”
他的名字叫卡爾?艾爾，也曾被稱為希望的象征。但現在，他只是毀滅的先驅。
“你們喚醒了末日鐘。”他緩緩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團旋轉的暗能量，“而在它走完之前，我必須清除所有不穩定變量??包括你們這群妄圖改寫命運的小丑。”
話音未落，一道沖擊波橫掃而出。
馬昭迪猛推丁勤舒的輪椅，自己旋身躍起。下一瞬，整棟廣播站大樓如紙盒般被壓塌，鋼筋水泥化作粉塵。煙塵中，機械臂展開，馬昭迪借力反彈，電磁鉤爪射向對方咽喉。然而那“超人”僅輕輕揮手，便將其震飛數十米，撞穿三堵墻才停下。
“太弱了。”墮落者冷聲道，“你連真正的絕望都沒見過。”
丁勤舒在廢墟邊緣掙扎爬起，手指顫抖地敲擊終端：“八蹦子！啟動‘鏡像反轉協議’！把他的生物信號倒灌進‘哥譚之影’主控程序！”
“風險極高。”八蹦子回應，“一旦失敗，可能導致影軍系統徹底黑化，轉為敵對ai集群。”
“那就賭一把！”丁勤舒怒吼，“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指令下達的剎那，城市各處的“影軍”士兵齊刷刷抬頭，面罩下的電子眼閃過紅光。他們調轉槍口，不再指向外圍，而是對準了空中那個曾經的神明。
“你們竟敢……”墮落者首次露出驚怒之色。
數百枚高爆彈頭在同一時間引爆，配合納米級脈沖網將其全身籠罩。電流纏繞，數據流逆向侵入他的神經系統。一瞬間，他的意識被拖入虛擬戰場??那里站著十七個不同版本的自己，每一個都背負著毀滅世界的罪孽。
“這是……我的記憶？”他嘶吼。
“不。”馬昭迪從瓦礫中站起，嘴角滲血，“這是審判。”
原來早在接管廣播站時，馬昭迪便讓丁勤舒偷偷植入了一段隱藏代碼：利用“哥譚之影”的邏輯核心模擬多重宇宙審判庭，強制喚醒入侵者內心最深的悔恨。對于普通人或許無效，但對于一個曾擁有神性、最終墮落的存在，這種精神反噬足以致命。
墮落者的身體開始龜裂，機械臂爆出火花，眼中晶體寸寸碎裂。“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他狂笑，“末日鐘不會停，七個世界將在七十二小時內相繼坍縮！而你們……不過是提前赴死的螻蟻！”
轟！
地面再度開裂，一只由純能量構成的巨大手掌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猛然拽下。
所有人愕然望去。
地底深處，布魯斯?韋恩渾身浴血，雙手緊握一根斷裂的鋼梁，身后是一群自發組織起來的平民戰士。他們中有警察、囚犯、流浪漢，甚至還有幾個曾被“影軍”俘虜的孩子。此刻，他們肩并肩站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方式阻擋著災難蔓延。
“你說我們是螻蟻？”布魯斯喘息著抬起頭，眼神如炬，“可螻蟻也能咬碎鐵鏈。”
馬昭迪看著這一幕，嘴角竟浮現一絲笑意。
他知道，這一刻，真正的變革開始了。
不再依賴單一英雄，不再迷信絕對秩序。這座城市終于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呼吸。
“丁勤舒。”他低聲喚道，“聯系所有幸存的穿越者網絡，發布緊急召集令。我們需要更多人手，更多智慧，更多光。”
“已經發出去了。”丁勤舒抹去額角鮮血，屏幕上跳出一條條回復：
【代號獵鷹：收到，正在集結北美區反抗軍】
【代號織網者：亞洲節點全員待命】
【代號火種：南極基地發現疑似‘時間錨點’遺跡】
馬昭迪仰望天空，那道光柱雖已消失，但余暉仍在云端流轉。他知道，這只是風暴前奏。接下來的七十一個小時，將是決定無數宇宙存亡的關鍵時刻。
而他們，不再是孤軍。
“八蹦子。”他輕聲下令，“開啟全頻段通訊，我要向所有維度廣播一句話。”
“請講。”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如鐵：
“這里是馬昭迪，代行蝙蝠之名。
如果你還相信光明，請回應。
不論你身處何方，不論你曾是誰，只要你愿為所愛之世界而戰??
歡迎加入‘守望者同盟’。
我們不再逃避命運，我們要親手重寫它。”
信號發出的瞬間，遙遠星海之中，一艘破損的飛船亮起了燈；北極冰原下，一座沉睡千年的神廟睜開了雙眼；而在某個破碎的時間線上，一個戴著半面面具的少年握緊了拳：“終于……等到你們了。”
與此同時，哥譚地底，末日鐘的倒計時悄然跳動：
71:00:00
紅光閃爍，機械臂繼續上升，托起一座古老的石碑，上面刻著一行古老文字：
“當群星歸位之時，持焰者將聚于深淵之上。”
風穿過斷壁殘垣，卷起一片灰燼，又似托起萬千希望。
馬昭迪轉身走向布魯斯，伸出手：“現在，我們一起去找到鐘的源頭。”
布魯斯沉默片刻，最終握住那只布滿傷疤的手。
兩人并肩前行，身后是重建中的城市，前方是未知的深淵。
而在某條無人知曉的小巷里，輪椅上的少年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浮現出一枚小小的火焰印記。他望著天際，輕聲道：
“我也要去。”
火焰跳躍，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
這不是結束。
這是。
真正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帷幕。
但他們不再畏懼。
因為他們終于明白??
哪怕是最微弱的光，只要匯聚在一起，也能燒穿永恒的黑暗。
蝙蝠未眠，群星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