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滿春打完電話，劉巖還是異常的煩躁。

在辦公室的時候也坐立不安。

換做之前，他如果被王滿春訓(xùn)了，一定會為這件事上火。

可如今，這種事在他面前幾乎不值一提，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袁斌，很怕袁斌搞突然襲擊。

他抽了一根煙，又把電話打給張宇。

張宇是市委辦信息科的一名科員，第一次負(fù)責(zé)盯梢袁斌和商溪云的人中，就有他一個。

這件事也是他透露給劉巖的。

劉巖是張宇的表舅，有次兩人共同參加婚禮的時候碰到了一起，就聊起了這件事。

劉巖后來又單獨請了張宇，繼續(xù)和他聊這件事。

張宇發(fā)現(xiàn)劉巖不是一般的焦慮，當(dāng)時就借著酒勁，和他說起了商溪云的事。

結(jié)果劉巖這次和張宇提到商溪云，張宇大吃一驚。

“啥商溪云？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表舅，你在和我說啥呢？”張宇說話的聲音明顯的表現(xiàn)出慌張。

劉巖一聽也有些著急：“我說張宇，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和我裝糊涂了，前兩天咱倆一起吃飯，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么？不然我咋會知道有商溪云這么個人？”

張宇腦子嗡地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抖落出來。

他知道這個時候再去隱瞞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和劉巖把這句話講清楚。

“表舅，這件事非常機密，你可千萬別再告訴任何人。”

“嗯，我知道。”劉巖的聲音明顯有些發(fā)虛。

張宇聽出端倪，連忙追問：“表舅，你沒和別人說吧？”

劉巖再次回了句沒有，接著又問張宇：“這件事已經(jīng)到哪一步了？那個商溪云成沒成功呢？”

張宇連忙回道：“這件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兩人這邊剛聊完，岳劍鋒就給張宇打了個電話。

“小張啊，來我辦公室一下。”

張宇頓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覺得岳劍鋒找自己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兩人見面后，岳劍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商溪云那件事。

岳劍鋒用壓迫感十足的語氣問道：“張宇，這件事你沒和別人提起過吧？”

張宇瞬間就起了一層冷汗，故作鎮(zhèn)定地說：“岳書記，這種事我怎么可能隨便往外說？”

岳劍鋒盯著張宇的眼睛說道：“已經(jīng)露出去了。”

張宇立刻結(jié)巴起來：“啊？露、露、露出去了？怎么會露出去？”

岳劍鋒回道：“金嶺的劉巖剛才給王書記打電話，問他商溪云的事。”

張宇聞言又驚又氣，心想自己的表舅真的啥也不是，這種事怎么可能去問王滿春？這是瘋了么？幸虧兩人的關(guān)系別人不知道。

他隨即便慌忙和岳劍鋒解釋：“岳書記，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可沒和任何人講過。”

岳劍鋒盯著他看了幾秒才說：“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要四處亂講。”

“我知道我知道。”張宇連連點頭。

“回去吧。”

離開岳劍鋒的辦公室，張宇發(fā)覺自己的腿都軟了，差一點就站不住。

張宇不是一般的慌張。

岳劍鋒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這件事，一旦他發(fā)現(xiàn)自己和劉巖的關(guān)系，這件事基本就露了。

其實就是劉巖的狀態(tài)。

他感覺現(xiàn)在的劉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是一般的慌張。

他這樣的狀態(tài)很容易犯錯，要是犯了不能回頭的錯，他自己也要搭進去了。

正常來講，假如張宇這兩年的工作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出錯，兩年以后提個副科基本沒什么問題。

想到此處，張宇在心里狠狠的罵劉巖是個傻逼。

再說回劉巖這邊。

張宇想的沒錯，此時的劉巖的確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是一般的慌亂。

下午開會的時候，人事科科長王敏正常的匯報工作，劉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拍了桌子：“你寫的稿子怎么又臭又長？匯報工作能不能言簡意賅？”

一句話讓王敏特別下不來臺。

參會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臉錯愕。

王敏當(dāng)場就哭了，把稿子一扔，干脆不說了。

劉巖卻窮追猛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讓你匯報工作，你就這樣匯報？能力不行就換人！”

早年工廠往里進工人，都是王敏幫他操辦，如今廠子被袁斌盯上，他便把這股火撒到了王敏身上。

主管財務(wù)的副廠長金美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小聲敲打劉巖：“劉廠長，算了，王敏也沒說什么。”

劉巖不敢惹金美茹，只能把火氣吞進肚子里。

會議結(jié)束以后，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偷偷議論劉巖的狀態(tài)，覺得他不對勁。

“怎么像個瘋子似的？”

“可不就是，一個大男人使勁為難一個女人！做領(lǐng)導(dǎo)就了不起啊？”

有人給出不一樣的思路：“我覺得他是攤上事了。”

好事的人忙問：“攤啥事？”

“還能有啥事？咱們廠多少工人？那么多工人咋進來的？你們沒聽說么？市里新來的市長好像要調(diào)查這件事，所以劉廠長才坐不住了。”

“真的是因為這個事？那咱們廠那些超編的工人咋辦？”

“誰知道了？當(dāng)初劉巖一頓瞎搞亂搞，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有句話怎么說來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金美茹這時也來劉巖辦公室和他聊天。

“劉廠長，你最近是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你現(xiàn)在幾乎每次開會都發(fā)火。”

金美茹是后臺很硬的人，劉巖招惹不起，盡管這個話題他不想聊，也不敢把對方攆走。

況且金美茹說的也的確是個問題。

“最近家里是出了點事。”

金美茹偷偷白了他一眼，說道：“劉廠長，不行你就休個假吧，偶爾也放松一下，沒必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

劉巖的壓力來自于哪兒，金美茹清楚得很。

她過來給劉巖出主意，只是不想機關(guān)的工作搞得太緊張。

劉巖對此只是敷衍幾句。

有人把劉巖在會上發(fā)火的事告訴了岳劍鋒，岳劍鋒知道以后，立刻就聯(lián)系了趙龍旗：“趙總，晚上一起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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