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婆婆，卻偏偏穿著一身卷簾大將落魄時的行頭，骨瓷制的頭骨項鏈，掛在瘦弱老婆婆干枯的脖子上，怎一個違和了得。

下一秒，“嘶~”，“嘶~”，“嘶~”，我們三人先后面露驚恐地抽了三口冷氣，周圍的空氣頓時仿佛有些炙熱起來。

老婆婆好像會縮地成寸的法術，一步就邁到了戲班大門前，站在距離我們不足一米的地方，用她毛孔粗大的鷹勾蒜頭鼻對著我們嗅了嗅，滿意地點點頭。

“咚，咚”兩聲，老婆婆放下了身上的扁擔，“幾位后生，可有破爛要賣嗎？”，自扁擔挑著的箱子內抽出一個煙袋鍋子，熟練地塞上煙絲，摸了摸身上，然后咧著嘴，笑看著瑤瑤。

老婆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澄澈到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看著眼瞳上的自己在看著眼瞳上的自己在看自己……此處禁止套娃。

確認過眼神，是我們打不過的人，瑤瑤強忍著不適，伸出右手點燃了煙絲，煙絲燃燒的聲音有種會讓人內心平靜地感覺，煙霧并不嗆人，飄而不散，被迫吸了幾口二手煙，沒有明顯不適的感覺，隱約還有一點甜味？

我硬著頭皮在婆婆的注視下，開口說道：“不知婆婆想要收什么破爛？”。

一說到她的本職工作，她立馬來了興致，盤腿坐在箱子上，一手抽著煙袋鍋子，一手盤著突然出現的手串，我有幸曾在網絡上看到過，那是一串嘎巴拉，也有少數人叫它天菩薩……

“老婆子啊，最喜歡收些爛命、老命，人命最好，其次是過去、現在和將來，最差也要昨天、今天和明天”。

盡管老婆婆已經盡可能的想對我們表示和藹、和善，可就如同在沒有保護措施的時候，看著一只對著自己微笑的老虎……

“婆……婆婆，我們好像沒有你要的東西呢……”，這破地方以后不來了，真是一步一個坎。

老婆婆也不惱，用煙袋鍋子敲著身下的箱子，既是磕掉燃盡的煙絲，也是告訴我們，“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老身會拿什么來換這些東西”。

瑤瑤再次為老婆婆點上煙，“那婆婆都會用什么來換呢？”。

老婆婆神秘地看了我們一眼，吐出一口煙霧，頓時有寶光自煙霧中如同呼吸一般閃耀著，亮瞎我們的雙眼，可惜老婆婆這么做，無異于拋媚眼給瞎子看……

在無法使用探查術的時候，我們哪里能認出這些都是什么東西。但其中少數，我見過的東西，就不禁讓我的呼吸粗重了一點，其中一塊不規則的石頭正是饕餮神石，比之蠶叢天璇給我的那塊還要大上一圈，定能讓我的承影劍更上一層樓。

但馬上我就收斂了自己的欲望，在這種地方，若是無法控制自己，那自己就會被“有心之人”抓到可趁之機。

“抱歉婆婆，我們實在沒有你需要的東西來換取您這些寶物”。

“有的，有的，你們身上不是有很多無主的情感和執念嘛”，老婆婆循循善誘地說道。

心中一動，從背包中拿出剛才那些無主的‘視頻’，“您說的是這個嗎？”。

老婆婆眼中閃亮了一些，點點頭，“就是這個，你不是還有嘛，都拿出來讓老身開開眼”。

這背包吧……保密性太差，但凡實力深不可測的就能視其如無物，毫無隱私可言，等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提個建議，“確實還有，只是不知您這些東西，需要多少才能換”。

“當然要看其情感深厚程度和執著程度了”。

說得倒也沒錯，這個衡量價值的方法，我深表認同，老婆婆看了全部之后，略顯失望，“老身做生意童叟無欺，你這些東西只能換一樣”。

“……”，有點難受了，這怎么說也有近300個‘視頻’呢，結果只能換一樣。

我不禁看向瑤瑤和岑琴，畢竟這些‘視頻’雖然是我收集的，但也應該算是我們共同的財產，岑琴對眼前這種有些靈異的畫風頗有興趣，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白撿了一個公會令了，也沒必要再去貪其他不知什么材料的寶物了。

她選擇了放棄，瑤瑤倒是有心想換那塊很大很大的星石送給夢露，但她也知道饕餮神石對我的重要性，所以也交由我決定。

我就不矯情了，以后若是能幫岑琴，就力所能及的照顧一下，感謝了一下后，我換取了神石，小心地收了起來。

可老婆婆并沒有離去，而是笑瞇瞇地看向瑤瑤，“小女娃，你不是想換這塊星石嗎？怎么不問問怎么換？”。

老婆婆這個樣子，好像一個狼外婆在叫小白兔開門……

瑤瑤不想自己平白少了一段記憶，一段情感，于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要了。

“婆婆不需要你拿自己的東西來換，你不是有一對戒指嗎，婆婆覺得不錯，老身可以吃點虧，同意你用它們來換這顆璀璨星石”。

戒指？岑琴不知，一臉好奇，是什么樣的戒指才能換那么多‘視頻’才能換的寶物。

但我和瑤瑤可很清楚地知道，那可是李婆婆臨終時送我們的禮物……我和瑤瑤臉色不由變得鄭重，“不好意思婆婆，這對戒指是我們一位很重要的長輩所賜，我們是不會用來交易的”。

“人死如燈滅，沒人會知道的，用毫無用處的東西，換取自己所需的至寶，不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嗎？”。

“婆婆無需多說，有些東西并不是一句兩句沒有價值就可以輕易衡定的，若是沒事，我們就先離開了，以后有類似這樣的東西，一定來找婆婆”。

老婆婆吐出一個煙圈，將所有人套在了煙圈內，接著哈哈大笑，“這個世上，還沒有老身收不到的東西”。

“那東西因果太深，你們把握不住，還是交由我來處理比較好”。

環視了一下周圍，“婆婆，您這是要強人所難？”。

“哈哈哈~沒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孫頭可管不到我的身上”。

我和瑤瑤心里一沉，這個老孫頭恐怕說得就是孫夫子，這骨瓷小鎮的營商環境真的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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