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他聊了禁軍的事,隨后讓他先去南城兵部配合工作,下午再回北城。
因為晚上還有慶功的宴會。
與守門的禁軍牽馬,隨后上馬往南,去往南皇城兵部。
路上趙立寬總覺得有人在看他,幾次回頭好像看到城外青磚墻轉角處有人影,定睛去又什么也沒有。
心里警覺,難道眼花了?
不應該,這是皇城外,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靠近的。
城角那幾間瓦房應該是城墻外打斤巡夜的禁軍暫住的才對。
他放下心來,不再理會。
一路騎馬往南,問了路人和官差,終于找到兵部官署所在。
等他報上名號,兵部兩位在直官員連出來迎接,領他往里走,一路又引來許多人好奇圍觀。
等到最里面孔?官署,拜見后,孔立即令人看茶。
為討好皇帝,趙立寬今天已經吃茶吃到飽,現在看見這加了胡椒粉,茴香籽等諸多名貴香料的茶就想吐。
連讓孔焙不必了,又問廁所的位置,先去拉尿。
回來后才與孔及兵部侍郎錢同,員外郎司馬芳等一道商議升遷獎賞的事。
趙立寬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為他們提供信息參考的,沒想到期間兵部尚書孔?居然不斷詢問他的意見。
一開始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以為孔?只是做做姿態。
等問多了才確定,孔是真在征求他的意見。
趙立寬也不客氣,心里想著把自己手下親信和猛將拔高點,以后自己也有后盾。
五六人商議一下午,查了軍中空缺,對照各將履歷職位。
朝廷自有法度以及默認的官場規矩,再大的功,除非陛下親自開口的,否則升遷也不能超過三級。
換了幾盞茶,費了許多草稿的筆墨紙張。
到下午兵部下班前,主要的將領升遷已經擬定出來。
總體上居然都符合趙立寬的心愿。
他最依仗,最信任的大將史超升遷最大。
直接從邊軍指揮使升為神龍右廂都指揮使。
指揮使到副廂都指揮使,到廂都指揮使,連升三級,還是從邊軍直接跳躍到禁軍往上升的。
禁軍一廂從兩萬到五萬人不等,廂都指揮使已是很高的武官了。
雖然史超是統帥之下功勞最大,這點陛下都點頭認同,兵部眾人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往上報,怕陛下不同意。
最后還是孔拍板才定下。
之后曾經職位就很高的神龍副都指揮使慕容亭則官升一級,擔任曾經由黃體仁擔任的神龍軍都指揮使。
慕容亭功勞不小,而且屢次身先士卒沖鋒陷陣。
但因他職務本就很高,所以只升一級。
如果沒有這場戰,他想往上爬要么熬死黃體仁,要么調用別處,以他的位置來說少說也要幾十年才有機會。
更大可能是一輩子到此為止,說這場仗也算讓他少奮斗二十年了。
段思全、周開山則全升兩級。
周開山跟隨趙立寬早,所以在東線戰場就開始立功,功勞大。
段思全則有果斷入南安府的功勞,率先入城是首功。
所以段思全升神衛左廂都指揮使,周開山升神衛右廂都指揮使。
余下羅成勇、侯景則升為指揮,鐘劍屏升親軍指揮。
各軍普通士兵升伍長、副都頭,都頭的也有九百二十三名,這些則都是各指揮、指揮使報到趙立寬那,羅列戰功的。
余下所有將士都賞錢一千,布一匹。
另多次參與戰斗,有額外功的加賞。
打得最多,功勞最大的歸化軍將士賞賜也到每人錢五千,布二匹。
這個賞賜方案大體定下,之后還要潤色上報御前。
下午,趙立寬告辭,騎馬往北宮赴宴。
天上還飄著小雪,不見天日,不知道什么時辰,生怕耽誤了時間,就快馬加鞭往皇城趕。
打了一年戰,對于趙立寬來說騎快馬已不是什么難事。
一路疾馳到章臺門下,發現前方有數人,趙立寬按習慣勒馬,馬兒依舊往前沖了一段,停在人前兩步開外,驚得幾人后退半步面露懼色。
他此時才反應過來這與軍中不同。
在軍隊里,這種停馬是尋常操作,但沒進過軍隊的人可能會被嚇著。
連忙翻身下馬道歉,“在下趙立寬魯莽,停馬不及時,驚擾諸公,懇請見諒。”
幾人思忖回神,上下打量他,隨后點頭:“原來是趙殿帥,那無妨了,只是宮墻之下可不是縱馬的地方?！?/br> “在下忙著趕路一時沖撞,以后再不敢了,請諸位見諒。”趙立寬理虧賠笑。
“無事無事。”幾人都給面子的笑道。
還有人邀他一道入宮:“今日宮宴就是為殿帥慶功,且一道入宮吧,不要耽擱時辰。”
正說著,眾人后卻走出一人,眾人連躬身禮讓。
那人四十多年紀,身著圓領紫袍,袖口暗金龍紋,有些發胖,面色難看:“好個刁滑狂妄之徒,立了點功就分不清天高地厚,膽敢宮墻腳下縱馬,目無百官!”
趙立寬也終于想起來對面的中年人是誰,就是在梅園有一面之緣的衛親王,當今天子的長子。
連行禮道:“殿下誤會,末將絕無此心,只因趕時間不小心驚擾諸公?！?/br> “你還狡辯!”衛親王怒道:“不見諸公都被你嚇得差點跌倒,這不是乖張大膽是什么。
別以為你立了點功有多了不起,這里是洛陽!
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豈知海深地厚?！?/br> 趙立寬心里窩火,但只能咬牙吞聲,畢竟這人是皇帝的親兒子,還是長子,將來很可能他就是皇帝。
見他躬行禮,衛王聲音更加得意,高高在上在他頭頂上教訓:“給你個忠告,洛陽臥虎藏龍,你那點功勞就像只不滿月的耗子,最好夾起尾巴做人!”
耗子急了也會咬人!
趙立寬抬頭:“謝殿下指教!不過慶功宴就要開始了,末將要是不到場,不好和陛下交代?！?/br> 衛王臉色變幻,“走吧!”
趙立寬拱手,避開衛王等人,將馬交給門口禁軍看照。
等回來時眾人已先走一步,他隨即往宮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