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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符文矩陣?!”查爾斯的聲音因震驚而變調,幾乎破了音,“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學院最高深的靈能幾何學結晶!是溝通地脈、穩定靈源的基石!胡亂改動,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能量海嘯,把我們炸得連渣都不剩!”
艾琳也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而且…而且要用它來溝通‘初火’?那只是禁書里的傳說!是禁忌的知識!從未有人成功過!”
雷恩的意念依舊冰冷,不帶絲毫動搖。【風險已計算。現有手段無法根除威脅。此方案成功率:17.4%。失敗后果:能量失控,結構湮滅概率82.3%;觸發未知時空現象概率0.3%。維持現狀后果:此機械造物適應性恢復,突破抑制,徹底吞噬此區域概率:99.97%。選擇。】
冰冷的概率數字如同重錘,敲打在查爾斯和艾琳的心頭。別無選擇。要么冒險一搏,尋求那微乎其微的生機;要么坐以待斃,等待那幾乎必然到來的毀滅。
查爾斯看著那臺雖然暫時被抑制,但依舊如同蟄伏兇獸般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差分機,又看了看那尊沉默而神秘的靜滯棺。棺中之“人”展現出的對能量的精確掌控力遠超他的理解,那種冷靜到極致的計算和決斷,反而奇異地給了他一絲信心。
“……該死!”他猛地一跺腳,機械義手因情緒激動而迸出幾顆火星,“干了!艾琳,把《機樞注疏》的靈紋校準儀拿來!還有備用的所有高純度靈能電池!全部!”
艾琳嘴唇顫抖著,但看到查爾斯眼中破釜沉舟的決絕,她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再次沖向黃銅柜,開始翻找那些精密而昂貴的儀器。
“告訴我該怎么做!”查爾斯對著靜滯棺低吼,額頭上青筋暴起,“矩陣的核心是‘九宮洛書’基盤,外圍有六十四個自適應靈紋接口,目前只有十二個還在勉強運作…”
【信息接收。開始重構模型。】雷恩的回應迅速而清晰。銀色微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結合查爾斯提供的碎片化信息和對現有矩陣的感知,快速構建著這個復雜符文系統的虛擬模型。
無數閃爍著微光的線條和符號在雷恩的意識空間中交織、重組。他很快發現了這個矩陣的精妙與局限。它確實能高效引導穩定的靈源,但其結構過于“剛性”和“有序”,對于處理高度混亂、處于秩序與混沌邊界的力量,缺乏必要的彈性和包容性。
他需要做的,不是加強它,而是…在它穩定的結構中,巧妙地“腐蝕”出幾個臨時的、可控的“漏洞”,或者說,“轉換接口”。讓有序的靈源能量流經這些接口時,能被強行扭曲、撕裂,步入那危險而強大的熵逆狀態。
這需要極其精密的計算和對能量流動的絕對掌控,差之毫厘,便是萬劫不復。
【指令一:斷開第三、第七、第十一接口與地脈的主連接,改為連接備用靈能電池。構成孤立能量池。】 【指令二:調整第九、第十五、第二十一接口的靈紋傾角,偏移正負3.7弧秒,構成不對稱諧振腔。】 【指令三:在第二十八接口臨時疊加逆向‘歸藏’符文序列,強度設定為標準值的17%…】
一連串極其專業、甚至有些違背現有靈能幾何學常識的指令涌入查爾斯的腦海。他聽得頭皮發麻,這些改動每一個都看似瘋狂,違背了他所學的一切原理,但細細思索,卻又隱隱符合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更深層次的能量規律!
“這…這簡直是在鋼琴上綁炸藥來演奏!”查爾斯一邊手忙腳亂地操作著校準儀,用極其細微的靈能光束調整著遠處青石板上的符文刻痕,一邊喃喃自語。艾琳則飛快地將一塊塊珍貴的靈能電池嵌入指定的接口,她的手指因為緊張而不斷顫抖。
差分機似乎察覺到了能量環境的變化,那被抑制的瘋狂低語再次變得躁動起來,病變區域微弱地閃爍著,試圖干擾他們的動作。但雷恩分出一部分意志,持續維持著那層“信息擾流”屏障,將其躁動壓制在最低水平。
改造過程緊張而緩慢。空氣中彌漫著靈能電池過載散發的臭氧味,以及金屬被靈能光束灼燒的焦糊味。查爾斯的機械義眼因為超高負荷的精密校準而發燙,艾琳的額頭也布滿了冷汗。
終于,最后一個指令完成。
改造后的符文矩陣散發出一種極不穩定的、令人心悸的波動。原本平穩的藍色靈光變得搖曳不定,色彩在藍、白、灰之間瘋狂閃爍,不時迸射出危險的細小電弧。那三個由備用電池供能的接口更是如同三個躁動的小太陽,蘊含著極不穩定的龐大能量。
“完成了…”查爾斯癱坐在地上,機械義手冒著青煙,幾乎虛脫,“現在…怎么辦?”
【能量引導開始。保持距離。】雷恩的意念簡短傳來。
下一刻,靜滯棺表面再次泛起那極淡的、非自然的微光。一股強大而凝聚的意志力場從中延伸而出,如同無形的手指,精準地“按”在了改造后矩陣的幾個關鍵節點上!
嗡——!!!
矩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三個孤立能量池中的靈源能量被猛地抽取,沿著被刻意扭曲的符文路徑瘋狂奔涌!
能量流在經過那些被偏移角度的諧振腔時,發生了劇烈的畸變和干涉!有序的波動被打破,變得極端混亂和不可預測!緊接著,逆向的“歸藏”符文如同催化劑,進一步加劇了這種混亂,并將其導向一個更深層、更危險的方向——那不是簡單的無序,而是向著某種“負熵”狀態,或者說,“秩序誕生前的混沌奇點”跌落!
矩陣中央的空間開始扭曲,光線變得模糊不清。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太初之時的低沉嗡鳴響起,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
查爾斯和艾琳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和眩暈,仿佛自身的存在都在被那扭曲的點所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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