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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鼠?” 太平一下子警覺起來,頓時睡意全無。 公主殿下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這種惡心的玩意兒還是頗為畏懼。 但是楊易被窩里居然有一只大老鼠,這可就麻煩了。 要是不管的話,這廝被大老鼠咬了該怎么辦? 好歹這也是她的家令啊! 太平一咬牙,掀開被子快步走到門口。 “哪里有大老鼠!” 紅袖嚇的面無人色,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被窩里的鼓起。 “殿下,就在那兒!” 太平瞥了一眼,頓時一驚。 這老鼠也太大了! 鼓鼓囊囊的一大坨。 她咬了咬牙,小聲道。 “紅袖,拿個棍子來,別讓這老鼠跑了?!?/br> 紅袖點了點頭。 “是,殿下?!?/br> 旁邊的楊易眼皮跳了跳,倒也沒再裝睡,睜開眼睛,輕咳一聲。 “殿下” 太平一怔,旋即有些嚴肅,鳳眸中滿是警惕。 “你醒啦?” “不要亂動,否則這老鼠就要跑啦!” “等我拿個棍子來救你!” 公主殿下的聲音還壓的很低,似乎是生怕驚動這老鼠。 旁邊的紅袖還給楊家令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15:““ 他輕咳一聲,嚴肅道。 “其實這老鼠已經(jīng)被我控制住了?!?/br> “公主殿下勿要驚慌?!?/br> “你們還是先回屋吧,等會我來處理這老鼠。” 太平、紅袖一愣。 被控制住了? 太平略有些疑惑,怎么感覺這所說的話不太對勁呢。 她雙手叉腰,鳳眸中滿是狐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本宮?” 35:““ 公主殿下怎么忽然機靈起來了? 他正色道。 “公主殿下,你這就誤會微臣了,微臣怎么會有事瞞著公主殿下呢?” 女人在捉奸和識破男人謊言的時候,智商堪比愛因斯坦。 公主殿下也不例外。 她越發(fā)覺得這位楊家令不對勁。 忽然。 太平公主殿下靈機一動。 “等等,你被窩里藏著的,該不會不是老鼠吧!” 楊易:“………………” 公主殿下不好忽悠了啊。 旁邊的紅袖愣愣道。 “不是老鼠?” 太平心里閃過一絲得意。 這廝還想蒙騙她? 也不想想她堂堂太平公主殿下可是聰明著呢。 她輕哼一聲。 “給本宮看看,藏著什么呢?” 楊易挑了挑眉。 他迎著公主殿下的目光,嘴角微微翹起。 “公主殿下,當真要看?” “看!”太平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楊易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那公主殿下自己來掀……………” 他就不信公主殿下會來掀一個男人的被子。 太平俏臉一紅,嗔怒的瞪著楊易。 這分明是故意的。 她堂堂一個公主殿下難道還能跑過去掀男人的被褥不成? 公主殿下與楊易對視了一眼,輕哼一聲,嘀咕起來。 “不說就不說,本宮才不稀罕?!?/br> 說話間,她給紅袖使了個眼色。 楊易松了口氣,總算是將這位公主殿下糊弄過去了。 就在他剛準備調(diào)侃公主殿下兩句把她忽悠走的時候,旁邊默不作聲的紅袖忽然竄上來掀開被子。 只掀開了一角,主仆二人頓時一愣,旋即臉色漲紅起來。 “啊!” 兩人驚呼一聲,被“大老鼠”嚇的掉頭就跑。 楊易:“…………” 半日后。 楊易帶著公主殿下和紅袖,前往他父母的墳墓祭奠。 公主殿下雖然有些忸怩,但是也跟著去了。 一路上,除了紅袖仍然嘰嘰喳喳外,公主殿下卻是沒吭聲。 公主殿下滿腦子都是大老鼠。 好在楊易睡覺的時候穿了里衣,不然公主殿下只怕數(shù)日內(nèi)不敢再見這位楊家令了。 半個時辰后。 一處荒野,旁邊綠蔭成林。 楊樹、柳樹、榆樹密布在坡上,坡下則是大片的荒草,迎風微微晃動。 一座簡單的墳包,豎著一塊墓碑,碑前還有些灰燼的痕跡,應該是老師孫昌和師母吳氏來祭奠過。 楊易神色頗為平靜,倒是太平和紅袖臉色頗為嚴肅,讓楊易心里有些古怪。 他將提著的東西放下,將邊的雜草拔了。 旁邊的紅袖也蹲著開始拔草。 公主殿下則是將蒸餅、博飪、棗、栗等食物依次從籃子里取出放在墓碑前,面色頗為嚴肅,好似在墳墓里躺著的不是去區(qū)區(qū)一個下屬的父母,而是自己夫君的父母一樣。 片刻后。 楊易將籃子里的紙錢放到墳墓前,點燃香燭,焚燒紙錢,旋即恭敬的拜了拜。 他剛站起來,還沒等他作聲,旁邊的公主殿下也是認認真真的行了一番祭拜的禮節(jié)。 看的楊易一臉懵逼。 這公主殿下怎么還拜上了? 忽然。 他注意到公主殿下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的玉鐲。 楊易有些啞然,旋即笑了笑。 旋即,紅袖也是有模有樣的拜了拜。 楊易笑瞇瞇的看著主仆二人。 公主殿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嗔怒道。 “你不是帶酒了么?” “再把酒水灑些?!?/br> “還愣著干什么?” 楊易眼皮跳了跳。 這語氣還真把自己當楊家媳婦了? 他心里嘀咕了一番,旋即將籃子里的酒水拿出來在墳墓前灑上一些。 最后,又挪了一些土添到墳墓上。 待到這一切做完。 “我們走吧。” 楊易笑瞇瞇道。 太平瞪了楊易一眼,不知道跟紅袖嘀咕了幾句什么,兩女又跑到旁邊用帶來的鏟子挖了一些土放到墓碑旁邊夯實。 一般祭奠完了,最后會添土修墓,楊易倒沒覺得什么,反正這墓碑墳墓夯實的挺堅固的,就隨便酒些土,沒想到公主殿下倒還真是挺認真的。 片刻后。 公主殿下拍了拍手,輕哼一聲。 “走吧?!?/br> “連夯土都不堅實?!?/br> “我看還是生個女兒好,知冷知熱?!?/br> 楊易啞然。 他剛準備開口,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楊易一怔。 這么個荒郊野外,能有什么人來? 太平、紅袖也有些疑惑。 旋即,使見到一群人出現(xiàn)在土路上。 為首一人身材肥胖,頭戴玉幞頭,寬袖長袍,神色略顯倨傲。 后面則是跟著一大群人,手中扛著鐵锨。 胖子見到楊易等人也是一愣,尤其是太平,更是讓他驚艷不已。 如此鄉(xiāng)村,居然能夠出現(xiàn)這等美貌的女子?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從太平身上的穿著打扮察覺出這女子恐怕不是尋常人,定然非富即貴。 胖子旋即笑瞇瞇道。 “敢問幾位是何人?” “在下張舟,此處乃是被張某重金買下?!?/br> 窮鄉(xiāng)僻壤的碰到幾個穿著華貴的人,尤其是這女子更是美若天仙,對方恐怕不好惹。 作為一個商人,他還是有些眼光的。 他便立刻點出自己的身份,以及表明這里是他買下來的。 以免發(fā)生什么沖突。 楊易挑了挑眉。 “你買下的?” “此處乃是無主之地,怎么買的?” 張舟眸中閃過狡黠。 “是劉戶曹的兒子劉泉賣給我的,咱們可都有地契。 “郎君難道不信?” “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拿地契給你看看?!?/br> 他瞥見了墓碑,以及墓碑前面的一些灰燼,大概也明白過來這些人的身份。 估計是家中先祖葬在這里,所以不滿他買地的。 不過賣地的人是劉泉。 反正他就是個外來戶。 要是這幫人惹得起劉泉,那他張舟二話不說,就把地契奉上。 要是惹不起,那就一切免談。 地是他的,怎么挖,也都是合情合理! 楊易笑瞇瞇道。 “地契就不必看了?!?/br> “我從小就生長此地,從未聽過這地是誰家的。” “你現(xiàn)在跟我說地是你的,但是我父母的墳墓也葬在這里,你說怎么辦?” 張舟依然是一副和氣生財?shù)男呛悄印?/br> “好叫郎君知曉?!?/br> “令尊、令堂的墳在此,張某也是頗覺無奈,不如這般,張某給你們一些時間,你們把墳墓遷走好嗎?” 旁邊的太平冷冷道。 “fit“ 張舟臉色有些發(fā)冷,語氣有些怒意。 這些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冷冷道。 “幾位,這地是劉戶曹的兒子賣給我的。” “你們要是不滿意,就找他說去,我可是已經(jīng)花了錢?!?/br> 楊易微微一笑。 “我不認識他?!?/br> “也不知道什么劉戶曹?!?/br> “這樣吧,你去把他們叫過來?!?/br> “我給你半日時間?!?/br> 張舟眉頭緊蹙。 他有些拿捏不準對面是什么人物,似乎絲毫不將劉戶曹放在眼里的樣子。 他心里有些猶豫。 作為一個商人,他要的是錢,不是惹是生非。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太平冷冷道。 “半日時間到了,看來你是不愿意了,來人” 不遠處的密林里忽然冒出是十余人,腰間別著刀。 張丹頓時抖如篩糠,面如土色。 不是,怎么就半日時間到了? 還有………………… 這特么林子里怎么還有一幫拿刀的狠人? 他身后雖然也有一堆農(nóng)戶,但是怎么可能是這幫拿刀的對手? 何況,這群人只是他雇來的,犯不著為他拼命啊。 果然 一見到這樣侍衛(wèi)將他們團團圍住。 旁邊的農(nóng)戶紛紛放下手中的鐵锨,一個個開始求饒。 張舟額頭冷汗淋漓,連忙道。 “貴人饒命?!?/br> “這土地是劉泉賣給我的………………” “我之前真不知道這里埋著令尊令堂啊?!?/br> “這土地的錢,我不要了,地還給你們,您二位放我走吧?!?/br> 他走南闖北多年,不敢說有一雙慧眼,至少也不像。 這能當眾明晃晃的抽刀出來的,不是土匪就是官! 兩個他都惹不起。 楊易笑瞇瞇道。 “你不要錢,也不要地?” “現(xiàn)在的問題是,這地我要,錢我也想要,你和他們的命,我也想要。” 3:““ 旁邊的衛(wèi)會意,立刻抽刀,直接架在張舟的脖子上。 張舟感受到冰冷的刀鋒,脖子處頓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他連忙高呼。 “郎君饒命!” “犯不著為我這條命犯法啊?!?/br> “我這就派人請劉泉過來?!?/br> 楊易哂笑。 “把他老子一起叫來?!?/br> 張舟冷汗涔涔,連忙道。 “劉戶曹不是我能叫得動的?!?/br> 楊易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旋即掏出一塊印璽,扔給他。 “把這個交給你的手下,讓他帶著那劉戶曹父子一起過來。” 張舟接過楊易扔過來的印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上面赫然是“長安縣伯之印”。 長安縣伯? 張舟頭皮發(fā)麻。 這樣的人物,別說是什么劉戶曹了,就算是景縣的縣令來了,那也沒用啊。 他連忙道。 “是?!?/br> 景縣。 衙門對面的一座小樓。 “張胖子讓你過來的?” “地契我已經(jīng)給了他,他還派你過來干什么?” 一個面容略顯蒼白的年輕人摩挲著玉質(zhì)的酒杯,似笑非笑。 在他對面,一個中年男子抖若篩糠的捧著手中的印璽。 “張員外惹到了強人,那地埋著那位貴人的父母,現(xiàn)在那貴人知道是您賣給員外的地契,對方說是要劉戶曹和您一起過去?!?/br> 劉泉冷冷一笑。 “強人?” “在這地段,我與縣令、縣丞的兒子稱兄道弟,便是景縣那幾家士紳豪族,也不敢說讓我爹和我一起過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強人,敢如此大言不慚。” 他旋即大搖大擺的接過印璽,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長安縣伯? 長安縣伯是誰,他不知道。 但是具伯兩個字他是認識的。 區(qū)區(qū)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縣城,居然出現(xiàn)縣伯這樣的大人物? 劉泉臉色蒼白起來。 衙門內(nèi)。 劉振正在查閱卷宗。 他是縣里的戶曹,負責戶籍登記與整理、賦稅的核算、催繳,以及田宅管理。 轄區(qū)內(nèi)的土地和房屋都要紛紛記錄在冊。 at 門外一陣喧鬧聲傳來。 劉振眉頭一蹙,臉色有些不滿。 “怎么回事?” 旁邊的仆人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看看,一個身影便急匆匆的跑進來。 “爹,你可得救我啊!” 劉振一愣,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劉泉驚慌失措的將手中的印璽送到父親的桌上。 “爹,這事兒真不怪我,我也沒想到那村子里居然……………” 他旋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片刻后。 劉振大怒。 “逆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光明正大的去強占人家的地。” “現(xiàn)在才知道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劉泉咽了口唾沫。 “爹,您先別急著罵我,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劉振沉默。 他瞥了一眼,冷冷道。 “還好事情還有轉(zhuǎn)圜回來的余地?!?/br> “要是等那商人挖了人家父母的墳,那就等死吧?!?/br> “現(xiàn)在,你跟我一起去賠禮道歉?!?/br> 劉振旋即起身。 他比劉泉、張舟之流,更明白長安縣伯四個字的份量。 整個大唐能有幾個以“長安”二字命名的是伯? 似乎只有那位楊家令! 他胸口都要氣炸了。 這么個人物,居然是本縣的,還被自己兒子給招惹了?! 劉振氣不打一處來。 半個時辰后。 馬車飛快的疾馳在荒野,沒過多久。 劉振便帶著兒子劉泉出現(xiàn)在了山頭上。 很快便見到被一群侍衛(wèi)圍著的農(nóng)戶,以及跪在墓碑前面磕頭磕的額頭出血的張舟。 劉振心里咯噔一聲,旋即不動聲色的上前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楊縣伯?!?/br> 楊易微微一笑。 “你認識我?” 劉振連忙道:“二圣封楊縣伯為長安縣伯,此事天下人皆知。” 官府的邸報上早就將這個消息刊登了,他這樣地方衙門里的官員當然是知道的。 旁邊的劉泉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什么楊家令,不過他賊兮兮的眸子則是落在了不遠處的太平身上。 這可是個大美人啊! 楊易淡淡道。 “是你兒子要挖我爹娘的墳?” 劉振一下子汗就下來了。 這罪名可就扣的大了。 他連忙道。 “是犬子有眼不識泰山?!?/br> “下官這就讓犬子給楊縣伯賠罪。” 他一把拉過旁邊的劉泉讓其跪下賠罪。 不提楊易的爵位碾壓他,就是公主家令的品秩也高于他。 最重要的是,這位楊家令背后靠的可是公主殿下! 他一個縣里的戶曹,怎么能夠惹得起這樣的人物? 劉泉被自己的爹一把壓在地上跪著,心里有些不滿。 畢竟美人在前,失了面子。 但是他這會也明白,面前的可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他咬了咬牙,連忙道。 “好叫楊伯知曉,我真不知道這荒地上還有墳墓,還請楊伯恕罪?!?/br> 楊易淡淡的瞥了一眼劉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恕罪?“ “也簡單。” “你哪只手在這片無主之地的地契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就把哪只手砍了?!?/br> “再跪在這墓碑前,磕上一百個頭,我就不計較了。” 場上頓時安靜下來。 旁邊的張舟大氣不敢出一聲,只得默默的磕頭,心里懊悔至極。 早知道就不聽信劉泉的什么鬼話,說是景縣漁業(yè)發(fā)達,在這里挖池塘養(yǎng)魚了。 這下惹到了大人物,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啊! 劉泉聞言,愕然的抬頭看著笑吟吟的楊易,心里的怒火和屈辱蹭的點燃。 他咬了咬牙。 “這這” 旁邊的劉振也是一愣,臉色難看起來。 磕頭倒沒什么,但是要砍他兒子的手? 對方是一點也沒有顧忌他這個戶曹的身份。 他咬了咬牙道。 “楊縣伯,事情并未發(fā)生,只是一場誤會,砍手會不會太嚴重了?” 楊易笑瞇瞇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們聲稱挖地的日子是五六日之后,但是今日卻提前來挖?!?/br> “顯然是知道有人反對的情況下,故意提前過來。” “這能叫誤會?” “要不是我今日剛好來祭奠,恐怕連父母的墳被你們挖了,都得五六日之后才知道呢?!?/br> 劉振也不傻,一聽就知道對方恐怕早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清清楚楚。 這挖掘的日子,連他都不知道。 定然是自己的兒子和這商人糊弄人的鬼話。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劉泉,隨即深深的吸了口氣。 “楊伯,此事的確是犬子做的不對?!?/br> “還請您饒了他,下官愿意補償?!?/br> 楊易笑瞇瞇道。 “補償?” “那就賠錢吧,你們可是驚擾了我爹、娘?!?/br> “那胖子說你兒子收了他將近四千貫買地的錢。 “你就給八千貫給我吧?!?/br> 多少? 劉振倒吸一口冷氣。 八千貫? 旁邊的劉泉人都傻了,連忙道。 “我只賣他兩千貫,哪里來的四千貫?“ “四千貫是買兩塊地的錢!” 楊易淡淡道。 “張舟說你給了他一個塊地,卻收了兩塊地的錢?!?/br> 旁邊的張舟頭如搗蒜,連忙諂媚道。 “是啊,劉泉的確是收了兩塊地的錢,只給了一塊地?!?/br> 劉泉氣的差點吐血。 “爹,我沒有?!?/br> 劉振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劉泉,旋即壓住內(nèi)心的怒火朝楊易道。 “楊縣伯,這錢,下官給。” 楊易點了點頭,朝旁邊的張舟道。 “你是商人,簽字畫押什么的應該很熟,讓劉戶曹將這筆錢白紙黑字的寫清楚。” 張舟隨即道:“是?!?/br> 旋即,張舟連忙拿出紙筆,寫上欠條,讓劉振簽字畫押。 劉振面皮一抖,旋即簽了字。 足足八千貫啊。 他得貪…………………當多少年官,才能攢到啊。 他可不是劉泉這蠢貨,膽敢把無主之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咬牙道。 “這錢,下官等會讓人送到楊伯手上?!?/br> “下官這就跟犬子告退了。” 楊易冷冷道。 “誰讓你們走了?!?/br> 劉振一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楊易。 “您不是說補償就行了嗎?” 楊易嘴角泛起一絲冷意。 “補償是必須的,但是罪不可饒恕?!?/br> “凡無主之地都是大唐朝廷的,怎么就成了你家的?” “本官現(xiàn)在有理由懷疑你父子二人侵占土地,貪污受?,來人將他們拿下。” “什么?”劉振和劉泉一臉驚愕。 旁邊的太平輕哼一聲。 “那個叫劉泉的,打斷他的手。” 旁邊的侍衛(wèi)頷首。 旋即。 咔嚓。 劉泉的慘叫聲響起。 一個時辰后。 景縣衙門的縣令孫微看著面前的侍衛(wèi),皺眉道。 “你說什么?” “劉戶曹侵占土地?” “楊縣伯讓衙門治罪?“ 侍衛(wèi)冷冷道。 “不錯。” 孫徽心里有些惱怒。 “劉戶曹好歹也是朝廷官員,楊伯手也伸的太長了些吧?!?/br> 他是景縣縣令,正兒八經(jīng)的科舉出身,皇帝欽點的地方縣令,主治一方。 這楊易縱然爵位高,但是這般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越過他,將他的下屬給綁了,還要他治罪。 這分明沒把他放在眼里啊。 這要是一個屁不放,他以后哪還有威信管手下人? 那侍衛(wèi)懶得理會,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豎在孫徽面前。 孫徽一愣,待看清侍衛(wèi)手中的令牌,頓時臉色大變,面色蒼白。 那位公主殿下居然也來了! 兩日后。 景縣縣令孫徽親自帶著劉戶曹“欠”的八千貫錢送到了楊易手中,并言明此錢是從劉戶曹家中抄出來的。 劉戶曹父子涉嫌侵占土地,欺壓百姓多項罪名,已經(jīng)關押到牢里,等候秋后問斬。 今日一早,兩父子“畏罪自殺”了。 楊易婉拒了孫縣令請他看尸體的好意,便將這位孫縣令請走了。 公主殿下自始至終沒出來見這位縣令一眼。 翌日。 楊易將八千貫丟給了老師孫昌。 孫昌當然不要。 楊易微笑道。 “夫子,學生回到長安,日后回來的次數(shù)恐怕不多?!?/br> “父母的墓地需要有人修繕?!?/br> “這筆錢交給夫子、師母,煩請二位請人時常修繕、打掃墓地?!?/br> 這么一說,孫昌、吳氏才勉強同意。 片刻后。 吳氏拉著公主殿下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等到走的時候,公主殿下面紅耳赤,羞羞答答。 縣城內(nèi)。 楊易和公主殿下下了馬車。 走之前,公主殿下要逛一逛他的故鄉(xiāng),楊易當然不會拒絕。 “師母與殿下說了什么?” 楊易有些好奇。 太平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淡淡道。 “不告訴你?!?/br> 公主殿下的臉蛋輕輕浮現(xiàn)一抹緋紅,她不理會楊易的好奇,拉著紅袖到一邊的胭脂鋪逛去了。 想到吳氏跟她交代的“生兒生女”之類的學問,她臉蛋就燙的嚇人。 楊易見公主殿下“逃竄”,心里有些古怪,不過倒也沒有追問,只是笑瞇瞇的打量著周圍,順便等待公主殿下。 忽然……………… 三個女子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楊易面前。 一人有些驚訝道。 “咦,你是楊子安?” 楊易一愣。 有人認識他?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面前三女。 三女年齡看起來應該跟他差不多,兩人扎著婦人發(fā)髻,應該是已經(jīng)嫁人了。 為首一人則是依然未出的少女打扮,長相清秀。 楊易微笑道。 “三位娘子認識我?” 剛剛說話的女子立刻氣呼呼道。 “好你個楊子安,居然不認識我了?” “我是鐘菲。” “喏,這是張秀,還有啊,這位,你總不會不記得吧?“ 楊易挑了挑眉。 聽口氣,似乎以前認識? 但是他從記憶中的確是沒找到三人的身影。 他看向鐘菲指著的那為首的女子,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還未請教這位小娘子 何芝臉色一?,沒想到楊易早就把她給忘了。 她有些尷尬道:“我是何芝?!?/br> 楊易眉頭微微蹙起。 何芝? 似乎原身的記憶中的確是有些印象了。 旁邊的鐘菲笑瞇瞇道。 “當初何芝差點都要成你的未婚妻了,你這會還裝不認識呢?!?/br> 未婚妻? 楊易一愣。 旋即反應過來。 這三女跟他似乎都是一個村子里的。 只是三人家境較好,尤其是何芝,家里是村子里的大戶,家里在縣城里也是略有資產(chǎn)。 當初的“楊易”也是村子里眾人寄予厚望的后輩,遠近聞名的神童,又長得俊俏,自然受村子里的小娘子喜歡。 這何芝長相清秀,模樣不錯。 一個少年慕女,一個少女懷春。 兩人自然便有些曖昧起來,這何芝還送過楊易一支頗貴的筆。 何芝的家人見到楊易頗有才能,也沒有阻止。 不過,后來不知是不是因為出身卑微,太過緊張的原因,屢試不第。 何芝便忽然冷淡起來,兩人遂不再來往。 之后楊易考中舉人直接奔長安了,也就更加沒有來往了。 楊易回憶起這段記憶,心里頗覺古怪。 少男少女的荷爾蒙發(fā)作的朦朧情感罷了,哪能算得上未婚妻? 不過這段感情跟他可沒什么關系。 他笑了笑。 “時日久了,就忘了,還望幾位恕罪?!?/br> 三人一愣。 尤其是何芝臉色最為僵硬。 她心里本來的那點歡喜,頓時化為惱怒。 她覺得這楊易必然是故意的。 這才過去多久,怎么可能把她忘了? 不就是當初冷淡了一些么? 堂堂大丈夫,何至于此? 何芝吸了口氣,擠出一絲微笑。 “聽說你考中舉人奔長安去了?” “在那邊的怎么樣?” “怎么忽然回來了?”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楊易。 楊易身著干凈的儒袍,一派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 她心里頗有些懊悔,如此俊俏的郎君,當初錯過真是可惜了。 不過何芝又讓自己冷靜下來。 楊易跑到長安,如今又回來,莫非并未闖出什么名堂? 又或是官路失意? 這也有可能。 畢竟,當官可沒那么容易。 說不定這會被貶了。 說不定還在長安得罪人了呢。 何芝心里又隱隱生出一絲竊喜。 她跟楊易無冤無仇,甚至當初還真心喜歡他。 不過這會要是見到楊易發(fā)達起來,她心里估計要難受的緊。 好在,似乎并未發(fā)達。 有權有勢的老爺,不都坐在轎子里,穿金戴銀嗎? 楊易懶得去揣測何芝的心理,嘴角帶著疏離的笑容。 “故鄉(xiāng)長思,便回來看看?!?/br> 何芝眨了眨眸子,心里有些失望。 據(jù)她了解,若是真的取得一些成績,好歹也要炫耀一番。 結果這楊易什么都沒說,果真是如她所想,在長安并未有什么成就么? 她心里漸漸平衡了不少。 當初故意疏離楊易的懊悔,又淡了一些。 旁邊的鐘菲,張秀對視一眼,旋即鐘菲笑嘻嘻道。 “你成婚了嗎?” “何芝到現(xiàn)在還未成婚?!?/br> “你們現(xiàn)在再湊一塊,果真是金童玉女,頗為合適呢?!?/br> 旁邊的張秀連忙點頭。 何芝臉色一紅,瞪了兩個朋友一眼。 “休得胡言?!?/br> 另一邊。 借著鋪子的門框掩飾。 紅袖小聲嘀咕。 “殿下,你聽到了嗎?” “那女人居然是楊家令之前的心慕之人呢。” 太平輕哼一聲。 “聽見了?!?/br> 她的眸子猶如雷達一般上下掃了何芝幾眼,不屑的撇撇嘴。 普普通通。 這時,便又聽到鐘菲的聲音傳來。 “子安,你不會還記仇吧,當初也不能怪何芝疏遠你,也是她父母覺得自己的女兒整日跟你呆一起,名聲不好聽,才不讓她接觸你的?!?/br> “哦?不是因為我屢試不第,不是他們眼中的千里馬嗎?”楊易笑道。 場面安靜了一瞬。 旋即,何芝柔柔的聲音傳來。 “不是的,我豈會是那種人?!?/br> 紅袖聽了一會,忿忿不平。 “這個叫何芝的,也是個看人下菜碟兒的,真是狗眼看人低?!?/br> “殿下,咱們?nèi)ソ逃柦逃査??!?/br> “替楊家令出氣!” 太平瞥了她一眼。 “怎么教訓?” 紅袖揮了揮拳頭。 “那何芝不是當初拋棄了楊家令嗎?” “我們就讓她看看,現(xiàn)在楊家令的妻妾比她好一百倍!” 太平白?的俏臉升起一團紅暈,嗔怒的瞪了紅袖一眼。 她如何能不知道紅袖的意思? 還妻妾?! 這紅袖盡出餿主意! 店鋪外。 鐘菲連忙道。 “以前的誤會澄清就算了?!?/br>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重逢,正是上天的緣分。”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多合適啊?!?/br> “子安,你恐怕不知,何芝這幾年,也未看上任何男子呢?!?/br> 她不知道楊易現(xiàn)在混得怎么樣,不過此時的楊易比之前更加的英俊,有氣質(zhì),尤其是那雙眸子更是深邃的讓她不敢直視,至少配現(xiàn)在的何芝,是綽綽有余了。 萬一在長安混得不錯,以后她們也能靠何芝的關系攀附,攀附。 楊易嘴角扯了扯,剛準備結束這段無聊的對話。 忽然,一個讓他頗為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 “夫君,這幾位是…………” 幾人一愣,紛紛循聲望去。 只見胭脂鋪里走出一女,烏黑柔順的長發(fā)用碧玉簪子扎起,柳葉眉,鼻勾似月,大紅色石榴高腰襦裙襯的身姿窈窕,明眸皓齒,國色天香,光是站出來,便讓所有人的目光難以挪開。 “夫君,我跟姐姐買完啦!” “咦,她們是誰?” 又一個嬌小可愛的少女走了出來,雖然個子不高,但是身材婀娜,雙眸靈動狡黠。 何芝頓時沉默下來,心中升起難以置信的念頭。 這兩人居然都是楊易的妻妾? 她心里泛著酸意,咬了咬唇,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無論是哪個都遠勝自己。 旁邊的張秀、鐘菲也不吱聲了。 這還用比嗎? 哪個都比何芝長得好看啊。 尤其是當先一個更是美若天仙,她們?nèi)齻€加在一起,也不及人家半分。 楊易也有些愕然的看著主仆二人。 這是鬧哪出? 太平淡淡的掃了一眼三人,紅艷艷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是你的朋友嗎?” 楊易苦笑道。 “以前一個村子的?!?/br> 太平掃了一眼三人,淡淡道。 “你們好,我是他的妻子?!?/br> “你們找我夫君,有什么事情嗎?” 旁邊的紅袖笑嘻嘻道。 “我是夫君的侍妾哦!” 何芝三人面面相覷,在公主殿下看似溫和,實則冷然的目光下,尷尬的打了個招呼,旋即連忙告辭。 待到三人離開。 楊易哭笑不得。 “殿下,紅袖,你們這是?” 紅袖一挺胸脯,得意洋洋道。 “楊家令,怎么樣,我們幫你出了口惡氣!” “讓那女人小瞧人!” 太平冷笑道。 “你別多想,都是這死丫頭的餿主意?!?/br> 紅袖小聲嘀咕起來。 “餿主意,您不是也照做了嗎?” 故作淡定的公主殿下頓時有些繃不住了,俏臉羞紅,大怒道。 “你這死丫頭,本宮要撕了你的嘴!” “夫君救命!”紅袖大呼。 楊易先是一怔,旋即莞爾,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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