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醒來就要帶領(lǐng)全州搞錢第12頁
濃重的安神香氣味中，江書晚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入目是熟悉的青色紗帳，身下是柔軟的云錦被褥。
一切安寧得不像話。
【我……沒被燒死？】
她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下一秒，呼吸停滯了。
床沿邊，坐著一個人。
蕭景琰。
他似乎在這里坐了很久，身上還穿著昨日那件玄色勁裝，領(lǐng)口和袖口都起了褶皺。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疲憊，眼下是淡淡的青影。
可那雙深邃的鳳眼，卻亮得驚人。
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專注而滾燙，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烙印進去。
【救命！這哥們兒是焊在床邊了嗎？他都不用睡覺的嗎？這是什么死亡凝視啊！】
江書晚被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往被子里縮了縮，只想把自己團成一個球。
“醒了？”
他的聲音比平日里沙啞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嗯。”江書晚從被子里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他似乎是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他伸出手，似乎想探一下她的額頭，但手在半空中頓住，最終只是收了回去，緊握成拳。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他說，“張院判說你只是心力交瘁，并無大礙。”
江書晚這才感覺到四肢百骸傳來的酸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心力交瘁？不，是腦細胞交瘁。跟你們這群迪化晚期患者待在一起，我的cpu都快燒了。】
“大人！您醒了！”
門口傳來清露驚喜的叫聲。小丫鬟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沖了進來，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太好了，殿下，小姐她終于醒了！”
蕭景琰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江書晚。
就在這時，周子墨也聞訊趕來，他腳步匆匆，臉上帶著急切的喜悅。
“大人，您……”
他的話在看到屋內(nèi)的情景時，戛然而止。
七殿下就坐在床邊，離江書晚近在咫尺。他看著她的眼神，是那樣毫不掩飾的專注與溫柔。而江書晚，雖然半張臉埋在被子里，但那份獨屬于殿下面前的放松姿態(tài)，卻是旁人從未見過的。
周子墨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大人最倚仗的左膀右臂。可此刻他才發(fā)覺，在江書晚和七殿下之間，存在著一個他永遠無法踏足的領(lǐng)域。
那是一種天然的親近，旁人皆是外人。
他喉頭動了動，垂下眼簾，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起來，恭敬地拱手。
“下官周子墨，見過殿下，見過大人。聽聞大人鳳體蘇醒，特來探望。”
他的聲音比平時要低沉，也更顯疏離。
【咦？周卷王今天怎么蔫蔫的？誰搶他kpi了？】
江書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蕭景琰的目光從江書晚臉上移開，淡淡地掃向周子墨，帶著皇子天生的壓迫感。
“江大人剛醒，需要靜養(yǎng)。若非軍國大事，稍后再報。”
這話聽似體恤，卻帶著不容置喙的驅(qū)趕意味。
周子墨心中又是一堵。他深吸一口氣，還是開了口：“回殿下，是關(guān)于城中疫……不，是毒癥之事。解藥已分發(fā)全城，所有病患皆已好轉(zhuǎn)。城中百姓感念大人活命之恩，自發(fā)在‘江仙人祠’前焚香祝禱，香火鼎盛，更勝從前。”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那些之前構(gòu)陷大人的官吏，如今都已嚇破了膽，日日在府中閉門不出。”
江書晚聽著，心里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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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是解除了，可問題還在。
云州太窮了。
這次瘟疫，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家底。她這個州牧府，更是窮得叮當響。
以工代賑只是權(quán)宜之計，總不能天天帶著百姓修墻補路。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讓他們搞錢。】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蕭景琰立刻伸手，在她背后墊了一個柔軟的靠枕。
他身上清冽的龍涎香混合著淡淡的汗味，形成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
江書晚臉頰有些發(fā)燙，不自在地挪了挪。
她看向周子墨，開口問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愣住的問題。
“周子墨，云州有什么特產(chǎn)嗎？”
周子墨茫然地抬起頭：“特產(chǎn)？”
“對。”江書晚認真地點頭，“能賣錢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吃的、用的、玩的，什么都行。”
【老百姓吃不飽肚子，遲早還得造反。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被幾千人圍堵在門口喊打喊殺的刺激了。必須讓他們富起來，這樣我才能安心躺平。】
周子墨徹底懵了。
他滿腦子都是經(jīng)世濟民的典籍，想的是如何恢復(fù)農(nóng)耕、減免賦稅。
特產(chǎn)？
他絞盡腦汁，為難地開口：“大人，云州地處北疆，土地貧瘠，常年風沙。若說特產(chǎn)……大概只有石頭和沙子比較多。”
江書晚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靠！這開局比地獄模式還地獄！讓我用石頭和沙子帶領(lǐng)大家致富嗎？去賣沙雕嗎？】
她揉了揉發(fā)痛的太陽穴，感覺前路一片黑暗。
蕭景琰看著她蹙起的眉頭，心中一痛。
她總是這樣，從不肯為自己著想。剛從生死關(guān)頭闖過來，想的卻還是云州百姓的長久生計。
何其……令人心折。
他看向周子墨，沉聲道：“州牧大人的意思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救他們一時，不如讓他們有一世可依的營生。”
周子墨如遭雷擊，瞬間醍醐灌頂！
他羞愧地低下頭。
是了！大人想的，早已不是如何穩(wěn)定局面，而是如何讓云州徹底擺脫貧困！
自己只看到了眼前，而大人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了云州的未來！
這是何等高遠的境界！何等博大的胸懷！
他眼眶一熱，再次對著江書晚深深一揖。
“大人深謀遠慮，下官愚鈍，萬分慚愧！”
江書晚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別拜了，再拜我就要折壽了。你們這群腦補帝，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她靠在枕上，疲憊地閉上眼。
“清露，扶我起來。周子墨，你帶路。我們出城去看看。”
“大人不可！”周子墨和蕭景琰異口同聲。
“你身體尚未恢復(fù)，怎可操勞？”蕭景琰按住她的肩膀，語氣不容置喙。
江書晚無奈地睜開眼，對上他擔憂的眸子。
“躺在屋里，想不出金子。”她有氣無力地說，“我得親自去看看，這片窮山惡水里，到底藏著什么能換飯吃的東西。”
她的話，簡單又直接。
可在蕭景琰和周子墨聽來，卻是一份沉甸甸的擔當。
為了云州的百姓，她竟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蕭景琰沉默了片刻，最終松開了手。
他知道，他攔不住她。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一旦做了決定，便有著旁人無法撼動的固執(zhí)。
“好。”他低聲道，“本王陪你去。”
周子墨看著兩人之間那種理所當然的氛圍，默默地退后一步，將心頭那點莫名的酸楚，用力地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