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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禍事,大禍事! 在朱由校收到興明會執(zhí)行局南京分局主任執(zhí)委馮夢龍領(lǐng)銜,執(zhí)委劉國華丶堵胤錫等人聯(lián)名的正式報告時,江南的風波早就傳到京師。 文淵閣內(nèi)閣首輔值房里,兵部左侍郎李瑾一臉焦慮,雙手捧著茶杯,眼晴直直地看著韓。 左副都御史張鳳翔低著頭,右手摸著桌幾上的茶杯,手指頭在杯蓋上輕輕拂動。 太常寺少卿王洽拿著茶杯,小口地抿著溫茶,神情悠哉。但目光閃爍,時不時偷偷警一眼,在韓丶李瑾和張鳳翔身上跳動。 韓背著手,在房間中間空地來回地走動,足足一刻鐘,不發(fā)一言。 李瑾等不及了,正要開口,韓開口了。 「稚羽。」 張鳳翔猛地抬頭,他沒有想到韓打破寂靜的第一句話是對著自己。 「元輔,請問何事吩咐?」 「你跟李懋明談過嗎?」 張鳳翔腦子里轉(zhuǎn)了一下,想起韓說的李懋明是李邦華,鄒元標的授業(yè)弟子。 鄒元標是萬歷年間有名的凈臣,與高攀龍丶顧憲成并為東林三君子。 李邦華作為鄒元標的得意門生,秉承師風,以敢言聞名天下。 不過他比恩師鄒元標強在不僅敢于直言,還勇于任事,與左光斗一樣,在一群清貴詞臣言官中,算是能做事的能臣。 左光斗善于水利興農(nóng),李邦華善于理財治軍。 畢自嚴被調(diào)回京師出任制置司財政廳都事,舉薦了右金都御史李邦華接任天津巡撫,世人當時以為身為東林三君子南皋公的門生弟子,李邦華肯定會嚴詞拒絕出任亂政臣子。 萬萬沒有想到,皇上召李邦華入西苑對答三次,他主動進報國講習所學習,三個月后欣然赴任平遼局金事制置使兼天津巡撫,朝野上下無不膛目結(jié)舌。 「元輔,屬下借著巡視京畿路過天津的機會,與李懋明徹夜長談了一次。」 「怎麼樣?」 張鳳翔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譏諷的微笑。 「南桌公的得意弟子,居然從了亂命,出任制置司差遣,茍行禍國亂政。真是叫人晞噓不已。」 韓站定在中間,背著手,身子微微前傾,盯著張鳳翔。 「你是怎麼跟他談的?」 「就這麼談。不過他說的多,在下聽的多。滔滔不絕,說的全是制置司丶報國講習所的那一套異端邪說。 最后在下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他,李懋明,你真的要走上背儒棄理的絕路嗎? 李懋明不客氣,當即反駁說,我等鉆研圣人經(jīng)義,不就是為了尋覓濟世救民的道路嗎? 我也不客氣地反問他,濟世救民就一定要背儒棄理嗎? 他當即反問我,儒教理學,說了上千年的濟世救民,朱子和他的徒子徒孫,連偏安一隅的南宋都沒有救下,只能背負幼帝在崖山跳海,除了留下氣節(jié)之外,與社稷黎民有何益? 李懋明還說,我寒窗苦讀二十年,又跟隨南泉公門下,鉆研圣人經(jīng)義,苦尋扶傾救危之良方,如同在長夜里趕了三四十年夜路。現(xiàn)在終于看到了明燈,自然欣從。 我尊師重道,但我更尊重真理,能夠引領(lǐng)我走出長夜迷霧,真正濟世救民的真理。 這是李邦華最后跟我說的話。 說完此話,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韓轉(zhuǎn)過身來對李瑾丶王洽說:「你們看,你們都聽到了! 李懋明,南桌公的授業(yè)弟子,被蠱惑得中了異端邪說的毒,離經(jīng)叛道走上邪路。 現(xiàn)在翰林院丶詹事府丶五寺丶六科丶都察院,多少科試正途出身的官員們,有的開始偷偷鉆研天啟顯學,有的明目張膽地報讀國子監(jiān)和報國講習所,正道之土,受蠱惑的越來越多,你們叫老夫組織人手,響應(yīng)江南高景逸領(lǐng)銜以及陜西楊大洪領(lǐng)銜的彈劾反擊,去哪里組織人手?還有多少心向正道的人手?」 韓的話讓三人陷入了沉寂。 李瑾有些不甘心地說:「現(xiàn)在皇上的手段明擺在那里,接受天啟顯學,方可授實職,加以任用天啟顯學學得好的,方可委以重用! 朝中上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晰皇上的用意。為了能夠當官得以重用,許多科試正途官也拉下臉面,學起天啟顯學。 但是我相信,他們內(nèi)心還是向著儒教理學」 張鳳翔搖著頭說:「這世上少堅持天理之君子,多攀炎附勢之小人。」 王洽看了他一眼,說:「君子小人,稚羽兄說得太絕對了。世上多的是普通人,他們要養(yǎng)家糊口,想升官晉職,過上好日子。 朝堂上的現(xiàn)狀就是,你不愿同流合污,皇上有錢,養(yǎng)著你,每月那點祿米和折色,餓不死你,也絕不會讓你吃飽。 許多官吏為了能夠養(yǎng)家糊口,能夠過上好日子,只能委曲求全,這個我們都能理解。」 張鳳翔冷冷一笑:「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 為了幾口嗟來之食,就能氣節(jié)丟掉?」 王洽氣不打一處來。 張鳳翔是山東布政司東昌府堂邑縣人,士紳世代,家里有田地數(shù)千畝,又在運河要津的聊城,臨清有幾間商鋪,財源滾滾,當然不用吃嗟來之食,可以吃著山珍海味談氣節(jié)。 「稚羽兄,京官進士們,不是各個都如貴府那般有錢,貴府谷糧滿倉,當然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 張鳳翔馬上黑了臉,「王涵仲,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張家耕讀傳家,可不是什麼富貴高門大戶。」 王洽冷笑道:「耕讀傳家,張兄有下地耕種過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ap 看到兩人嗆了起來,韓臉色一沉:「吵什麼!這個時候吵什麼! 現(xiàn)在正道危急時刻,我們更要團結(jié)一心,你們倒好,自己先吵了起來。」 李瑾連忙說:「對,對,張兄,王兄,現(xiàn)在奸侯當?shù)溃殉殖瑑囱孓固欤覀兏缭o所言,好生團結(jié) 元輔,我們還是早點定奪吧,能找到多少人就是多少人,趕緊上疏彈劾,與江南和陜西遙相呼應(yīng)。」 韓抬著眼皮,眼晴盯著李瑾,不滿之意在眼角一閃而過,前些日子叫韓棟去找楊漣,告知制置司西北局洪承疇意欲吞并解池鹽場一事,慫楊漣上疏彈劾,只是希望他把朝政的水攪渾一些,讓皇上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江南士林身上,不要再盯著山西。 現(xiàn)在楊漣拉著陜西的二三十位官員上疏彈劾王家楨和洪承疇的亂政,還按例把自己的彈劾奏章底稿抄件,以書信方式遍示各地的親朋好友,讓他們響應(yīng),引發(fā)更大的轟動。 效果達到了! 天下聞名的楊漣上奏彈劾制置司西北局,海內(nèi)側(cè)目。 加上江南高攀龍組織士林們,如潮水一般上疏彈劾魏忠賢丶堵胤錫丶馮夢龍丶沈有容等人,掀起驚濤孩浪。 韓預(yù)期的目的和效果達到了。 按照萬歷年間,大臣們跟神宗皇帝斗智斗勇的經(jīng)驗來看,此時禁內(nèi)的皇帝已經(jīng)驚慌失措,亂了方寸。 再過半個月,皇帝就會扛不住,語氣變軟。 屆時只要再加上一把火,皇帝就會態(tài)度大變,正道的勝利就在望。 所以現(xiàn)在只需要按照步驟繼續(xù)往前走就好了。 偏偏李瑾被大好的形勢沖昏了頭腦,要求自己帶著黨羽,再聯(lián)絡(luò)更多的人一起下場,搖旗吶喊,助長聲勢。 真是有毛病啊! 要是能親自下場,自己還用得著借楊大洪他們的手? 現(xiàn)在的皇上,跟神宗先帝不同,自己還沒有與其正面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需要有人先行一步,與皇上過過招 自己這一派,躲在旁邊看熱鬧就好了,跟在后面分杯羹。 沒錯,此事看上去勝利在望。 可是朝爭云波詭,風云突變,逆勢翻盤的局面比比皆是。 去年冬天那兩起大案,有人說是崔景榮丶薛三省丶高第等人自尋死路,但里面的水太深,誰都知道皇上在里面沒少下黑手。 手段如此高明又狠辣,自己能不留個心眼? 可李瑾不僅跟東林黨人關(guān)系好,他也是晉黨的骨干,自己重要黨羽,韓又不好當著王洽丶張鳳翔的面呵斥幾句。 這樣可能把話挑明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韓心頭一轉(zhuǎn),想到了法子,轉(zhuǎn)身對張鳳翔和王洽說:「稚羽丶涵仲,你們怎麼看?」 王洽憤然地說:「元輔,現(xiàn)在正道聯(lián)手,我們豈能落于人后?」 張鳳翔目光閃煉地說:「張某是魯人,好友舊故在天啟三年鶴亭公(趙南星)出任天官時,以結(jié)黨亂政的罪名多加罷黜: 張某愿意聲援正道之舉,可是勢單力薄啊。」 王洽冷笑一聲,卻不好說什麼張鳳翔八面玲瓏,跟東林黨人關(guān)系也不錯,但他的基本盤是齊黨。 齊黨在天啟三年被時任吏部尚書的趙南星嚴厲打擊過。齊黨和楚黨丶浙黨馀部氣憤之下,紛紛依附魏忠賢,借他的手對東林黨發(fā)起反擊,兩邊結(jié)下死仇。 張鳳翔的親朋好友多是齊黨,你叫他呼朋喚友,拉著齊黨一派去給死仇東林黨搖旗吶喊,自討沒趣! 韓看了他一眼。 好一個圓滑的張稚羽,現(xiàn)在他不愿出面,自己就有了托詞。 王洽大聲道:「我今晚就去拜訪幾位好友,拉他們一起聲援正道之舉。」 韓看著他心里冷笑。 王洽雖然也是山東人,卻是個奇人。 他跟趙南星關(guān)系特別好,趙南星為吏部尚書時,他先是考功清吏司郎中,負責大明文官的考核丶升降及獎懲事務(wù)。 后來出任文選清吏司郎中,負責大明文官銓選丶職位調(diào)補及人事管理事務(wù)。 積極配合趙南星選拔擢升「正道之士」。天啟初年的眾正盈朝,與他有著莫大關(guān)系。 現(xiàn)在遷任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館,明升暗降,心里多有不滿,想趁機發(fā),情有可原。 那你就勇往直前,本相不攔著你。 韓授著胡須點頭道:「如此大善。」 這時,有心腹管事在門口稟告:「老爺,有信。」 韓接過管事呈上的信,掃了一眼封面,知道是江南寄來的急信,不動聲色地轉(zhuǎn)回書案后坐下,嘴里說。 「老夫還有事,就不再留三位」 張鳳翔三人識趣地告辭。 韓拆開火漆,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完后,臉色大變,連忙說:「去,趕緊把吏部左侍郎李瑾叫來。」 過了一會,李瑾被叫來,韓一聲不響地把密信遞過去。 李瑾看完后,嚇得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才慘白著臉,氣若游絲地問:「元輔,這是真的嗎?」 「禍事啊,大禍事! 誰也想不到,當今皇上不僅遠勝其祖父神宗皇帝,手段狠辣已經(jīng)比鄰二祖了。」 西苑紫光閣,朱由校把江南正式稟文放到一邊。 「江南的情況,他們這些日子陸續(xù)密報了不少,朕心里有數(shù)。這封正式稟文,朕就晚點看。 先看看老奴到底咽氣了沒有。」 說罷,朱由校拿起遼東急報,看完后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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