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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洪承疇眼中的好人!
天啟七年春二月。
此時江南已經春回大地,處處嫩芽抽發,細花點點。
可是在京畿燕地,春寒料峭,依然肅殺。
凜冽北風,飄搖細雪中,一行馬車沿著京師西北方向的官道,徐徐前行。
「仲魯先生,你可知這條官道通向何處?」
一輛馬車里,一身棉袍,頭戴大帽的洪承疇,左手授著胡須,右手挑起窗簾,指著外面的官道問。
坐在他旁邊的李瑾伸手遮了遮臉,擋住吹進來的寒風。
他遲疑一下,搖了搖頭:「老夫不知,還請彥演賜教。」
「仲魯先生言過了,晚輩豈敢說賜教,路途閑聊而已。」洪承疇哈哈笑道,「此官道出昌平,過榆河馬驛和居庸關馬驛,在八達嶺附近的岔道馬驛分路。
一路向北,過延慶丶龍門的豐峪馬驛丶云門馬驛丶獨石馬驛,出獨石堡關口,一路直趨到開平衛。
也就是現在盧建斗所轄開平都司之地。
另一路向西,過懷來丶土木丶雷家站馬驛,入宣府,直趨大同。」
李瑾看著侃侃而談的洪承疇,閃爍的目光在他年輕的臉上跳動,心里不由地生起嫉恨沒法子不嫉恨啊!
比自己年輕三十歲,科試晚七科的晚輩,現在彎道超車,一下子成為制置司西北局制置副使丶兵部右侍郎丶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丶總督宣府大同軍務丶兼巡撫山西
而自己呢?
從吏部左侍郎,降級為都察院右都御史丶巡撫大同,成了這個晚輩的下屬。
為什麼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
因為這位晚輩成了帝黨中堅,簡在帝心,所以升職就像背上系了風箏,扶搖直上九重天!
洪承疇從李瑾的眼神里看到了嫉恨,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們以為帝黨那麼好做?
簡在帝心那麼容易?
你要勇于任事丶理劇専繁,要不畏艱險,敢于擔當。
光讀幾本四書五經丶朱子集注,會寫幾篇文章和詩詞,會侃侃清談就能做官的年代,已經過去了。
天啟年仕途完全是另外一種光景。
別的不說,你我都是去大同山西上任,從京師通往宣府丶大同的官道驛站,是重要的往來通路,軍情稟文丶糧餉轉運,事關重要,你有去了解過嗎?
我能侃侃而談,那是因為我找到了這些資料訊息,花了好幾個晚上,把它們牢牢地背在心里,平時有用,御前召對時也可能會用到。
這份苦功夫,李老夫子,你有沒有下過啊。
聊了幾句,李瑾轉到其它。
邊戎實務,太枯燥無味,聊著實在無聊,還不如聊些八卦。
「彥演,聽說這次嫡皇子百日賀宴,你的賀表被司禮監點名表彰不愧是兩榜連捷,二甲第十四的一時俊杰啊。」
兩榜連捷不是說著玩的。
洪承疇是萬歷四十三年鄉試中舉,轉年萬歷四十四年會試中進士,這才叫兩榜連捷很難得的!
李瑾是萬歷十六年中舉,然后連考三科,終于在萬歷二十三年會試中進士。
會試過后是殿試,殿試一甲只有三人,狀元丶榜眼和探花。后面是二甲,二甲第十四名,也是這科會試殿試的前二十名之內,很牛筆了!
洪承疇拱手面向東南方說:「去年冬天,上蒼護佑大明,后宮接連誕下皇子,皇后更是有了嫡皇子。
續百世之祀,全承桃之托,增皇器之重,承天序之隆,更保有邦無疆之休。官庶軍民,無不歡呼。
賀表只是為臣者發自肺腑之言,拳拳赤子之心罷了。」
李瑾滿臉堆笑地連連點頭:「此言大善!」
什麼肺腑之言,赤子之心,還不是你們這些帝黨近臣們,看到皇嗣有續,千秋萬業,心里高興唄。
李瑾心里忍不住嘀咕起來,我們皇上還真是個狠人。
天啟五年五月下旬落水蘇醒后,痛定思痛,半年時間不近女色,良方調補,還什麼調息吐納,強身健體。
天啟六年開始恢復正常,沒多久宮中后妃陸續傳來喜訊,到了秋九月,皇貴妃生下皇四子,良妃生下皇三女。
冬十月,成妃生下皇五子,皇后生下皇六子兼嫡皇子,純妃生下皇七子,容妃生下皇四女。
不生則已,一生一大堆!
現在后宮里又新添了五位蒙古嬪妃,四位漢家嬪妃,今年還會誕生一堆皇子皇女。
皇子越多,帝黨直臣們越心定,他們的「效忠投資」不僅自己可以得到豐厚回報,還能延續子孫
美得很!
皇上特意等到天啟七年正月,等到皇四子他們陸續百日,身體健康無恙,這才下詔慶祝,在皇極殿宴請眾臣
皇上請客,眾臣們自然就是寫賀表狂拍馬屁::
李瑾心里忍不住在想,難道天啟皇帝真的是轉運了?此前平庸怯弱的一人,蟄伏四年多后突然露出真龍療牙。
此前子嗣艱難,即位四年才生下三子兩女,只獨活了皇三子一人。
現在短短兩個多月,一口氣生下四子兩女,還各個健康,不像此前,生下來就病的,一副短命樣。
皇上不僅變得英明神武,還子嗣興盛,制置司的那些帝黨近臣們,各個喜得合不上嘴,天天就像是過年一般。
難道真的是二祖列宗顯靈,大明真龍命脈保佑?
不過這些事,只是在李瑾腦海一閃而過,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皇上的腳步越逼越緊,再不斷尾求全,就要玉石皆焚!
李瑾在心里盤桓著,到底如何提起這個話題,不想洪承疇主動提起來。
「仲魯先生,晚輩聽聞先生此前做過清軍御史和巡邊御史,對宣大邊戎之事非常熟悉。此次晚輩受皇上重恩,寄予厚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正巧與先生同路,好向先生求教這宣大邊戎事宜。」
真是瞌睡給了個枕頭。
李瑾授著胡須,老神在在地說:「宣府鎮,乃拱衛京畿西北要鎮。大同丶山西,更是直面土默特蒙古人,拱衛山河表里之腹地。
此三鎮,朝廷屯集重兵,經歷無數血戰,是大明邊軍中最為驍勇善戰之眾,實乃大明九邊之柱石。」
聽到這里,洪承疇冷哼幾聲。
大明九邊柱石,也不再是宣大山西三鎮兵馬了,你們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了。
可惜,你們還沉溺在過去,執迷不悟。
也好。
李瑾繼續往下說。
「不過能戰是能戰,就是驕將悍卒,桀驁不馴啊!」
「桀驁不馴?」
「是的,上面的將官喝兵血,吃空餉,養家丁。朝廷發下的糧餉,他們敢截走一半。分到下面兵卒,只是杯水車薪。
于是下面的兵卒們忿忿不平,時常鬧餉
為了解決困境,朝廷時不時派清軍巡邊御史下去清點名冊,厘查帳簿,剔除積弊
可往往是好一陣子后又好景不長,局勢又變得讓人焦頭爛額啊。」
李瑾搖著頭,嘆息不已。
洪承疇默默地聽著,沒有發表意見,不過卻聽出李瑾話里的警告之意。
不要輕易對這三鎮邊軍動手,會出大事的。
洪承疇心里冷笑幾聲。
邊軍現狀,他巡撫延綏和寧夏兩鎮時,早就摸得清清楚楚。而錦衣衛都尉司和制軍院錄事總局,早就有報告,調查得仔仔細細,明明白白。
關鍵還是文官欺壓太甚。
他們手里握著糧丶兵籍丶考功丶賞罰等大權,又負責作戰調度和指揮,死死地捏住邊軍將士們的命脈。
要他們生就生,要他們死就死,就算一般胥吏,都能拿捏參將副將,讓他們進退兩難,只能委屈求全。
人性險惡,許多人手里有點權力,就會張牙舞爪,為己謀私利。
文官集團完全掌控著邊軍將士,還不受監督。
什麼巡邊丶清軍丶督糧御史,都是文官,不是同鄉就是同科,官官相護,攜起手來打壓敲詐邊軍。
糧餉還沒出戶部倉庫就先飄沒三成,路上不是刮風就是下雨,又飄沒了兩三成。
到了巡撫和糧臺手里,又是飄沒挪用和貪污。
好容易剩下點殘羹剩渣發到落到邊軍諸鎮各營,還得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層層盤剝。
那些為大明浴血奮戰的兵卒們,不僅付出沒有得到半點獎賞,連養家糊口都做不到:
一年到頭,連口飽飯都吃不上,還賣什麼命啊!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擺爛。
鬧餉丶兵變丶抄掠地方丶殺良冒功丶不給錢糧不開拔九邊爛得不能再爛,尤其是遼東鎮。
但是在李瑾嘴里,邊戎敗壞全是驕將悍卒們的責任,跟文官們沒有半點關系。
文官們都是飽讀圣賢經義的士子儒生,懂得禮義廉恥,怎麼會去做那些腌的事?肯定是那些少有教化丶粗鄙貪婪的武夫們做的!
洪承疇此前的想法,跟李瑾相似。
親親相護,再大的責任,也不能全扣在文官縉紳們頭上,武夫們要分走大半
但是進了制置司,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現在我洪彥演要靠邊軍將士賣命,好建功立業,青云直上,那麼他們就不是驕將悍卒,是大明忠誠衛土。
那些腌事全是那些不識趣的文官背吏們做的!
整編過后的大明邊軍,是皇上忠誠的鷹犬,是制置司帝黨的羽翼,是大明堅定的衛土!
等李瑾巴拉巴拉說了一番所謂的巡邊清軍心得后,洪承疇一臉敬佩地說:「仲魯先生果真是大才,洞如觀火,明察秋毫!」
李瑾見洪承疇如此上道,話鋒一轉,引向正題,「兵書有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彥演巡撫過延綏寧夏,知道邊戎之重莫過于糧轉運。
糧草不全,兵馬難行;餉銀不足,士卒離心。
可是九邊除去薊遼,其馀全是苦旱僻遠之地,道路不通,轉運艱難。如何充盈糧餉,歷朝歷代都是大問題。
歷代先帝,還有歷任閣老六部,也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
國朝初年,行軍屯丶民屯和商屯,而后又行開中法可是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需要人幫忙把糧餉從腹地,千辛萬苦地運到邊鎮去。
宣府丶大同丶山西三鎮,國朝初年都是靠山西民商聚力轉運,方得周全。
為了褒獎他們,也讓他們能夠繼續轉運糧餉,供給邊鎮,朝廷和地方準允這些山西民商梢帶經商邊貿。」
李瑾說得慷慨激昂,包含感情,悄悄觀察,洪承疇還是默不作聲,臉色沉寂如水,然看不到半分波瀾。
年紀輕輕,居然城府如此之深!
李瑾心里感嘆著,繼續往下說。
「只是商賈生性貪鄙,欲壑難填。百年來,山西民商勾結邊軍,違禁走私,比比皆是。
違禁走私,是賣國通敵之大罪!
老夫被舉為大同巡撫,身負巡邊成禁之責,自當清厘違禁,嚴查走私赴任后,還請彥演多多支持老夫。
我等一起攜手,整傷三鎮邊戎,不負皇恩。」
洪承疇心里冷笑幾聲,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老子巡撫延綏時,隔河的山西鎮邊軍,不知傳過來多少你們的腌事。
違禁走私,沒有你們這些晉籍官員撐腰,那些商賈早就被邊軍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驕將悍卒,那些駐守邊鎮,靠邊吃邊的軍將世家們,也不是什麼善茬。
商賈出關入關,來來往往做生意,賺得盆滿缽滿,邊鎮軍將們能不眼紅嗎?
他們手里有兵馬,派支兵馬喬裝打扮出關,在漠南草原上搶劫一回,你怎麼知道是真馬賊還是假馬賊?
沒有你們文官撐腰,商賈敢做這樣風險極高的買賣嗎?
說不好聽,晉商們千辛萬苦地違禁走私,邊軍只分到點殘羹剩渣,好處大部分全被晉黨文官們給吃了。
現在你們想要殺人滅口丶斬草除根,壁虎斷尾好保全自己!
什麼玩意!
不過不管你們是什麼玩意,你們這些晉黨,還有那些晉商,都是本官加官晉爵的墊腳石。
本官要用你們的人頭,把頭上的制置同平章換成制置平章。
你們最好再給力些,鬧得動靜再大些,讓本官的功勞再大些。
本官就能一步到位,從制置同平章,直接擢升為制置樞密!
想到這里,洪承疇頓時覺得老態龍鐘的李瑾慈眉善目,實在是可愛可親,心中多添了幾分親近。
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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