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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沈羨:就不能是牽牛衛中郎將?第12頁 夜色已深,月華如霜。 草叢之中,殘留著毒液的痕跡,似在無聲訴說著方才那場戰斗的殘酷。 沈羨清聲道:“不過在離去之前,先毀了這墻壁上的壁畫,以免殘害世人。” 薛芷畫點了點頭,眸光注視著遠處的那畫壁,掌中四星道兵得靈力催動,化作數道劍刃,向著畫壁轟擊而去。 “轟!” 灰塵和磚石亂飛,畫壁頓時四分五裂。 沈羨見料定此事,與薛芷畫等人離了破廟,向著驛站行去。 此刻,沈羨與薛芷畫,并轡而行,身后的幾騎緊隨其后。 月華如匹練,如似紗霧,照耀在二人身上。 男子氣質英武,身形挺拔,女子一襲廣袖流光紅裙,恍若紅菱明艷,精美云髻之下,那張冰肌玉膚的臉蛋兒。 沈斌在不遠處看著,暗道,如果羨兒娶得這樣的女子,就好了。 雖然對家中的虞青嬋而言,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沈斌這些年既當爹,又當媽,對自家兒子很難不放在心上。 沈羨看向一旁的薛芷畫,道:“薛大人,先前看了有一會兒了吧?” 薛芷畫聞聽此言,清眸中帶著幾許訝異,道:“你果是機警。” 沈羨面色似有些不好意思,道:“薛大人先前說朝廷,并非不知此事,只是人手調撥不開?” 薛芷畫道:“天下身懷道法神通之人,八成皆出于三教,可三教……不提也罷。” 說到最后,薛芷畫也有幾許郁郁。 沈羨點了點頭,道:“今日,我去請青羊觀觀主,想要他幫忙,但其人卻對妖邪作祟之事,無動于衷。” “鶴守道人?他乃太清一脈,從不插手世俗,縱是妖魔屠了整個谷河縣,他也不會管的。”薛芷畫嘆了一口氣道。 沈羨道:“這……” “這些道人既然不為朝廷效力,朝廷為何還要以道田供養他們?” 薛芷畫道:“此事還有十分復雜的緣由,我也不是太懂,不過也不是全數不理人,上清一脈好一些,太清、玉清兩脈,什么性情的都有。” 沈羨一時陷入莫名。 這些并非此刻可以探究,其實他很想看看功德值漲了多少。 神念投入陰陽磨盤。 功德一欄,赫然見著九十。 原本消耗了五十功德值,就剩三十,現在他舍生忘死,誘妖出來,漲了六十。 這功德值當真是不容易漲,拿命相搏,才漲六十? 可能是因為妖魔沒有被徹底除去的緣故? 沈羨心頭嘀咕著。 不過六十也勉強夠用了,可以繼續融合和升級功法,或者說可以推演其他武學。 沈羨和薛芷畫再沒有說什么,一路返回驛站。 這會兒,孫驛丞迎上前去,見眾人全須全尾返回,笑道:“沈大人,斬除妖邪可還順利?” 沈斌道:“妖邪負傷而逃,需得從長計議。” 孫驛丞點了點頭,然后目光投向那一襲紅裙的薛芷畫,道:“這位姑娘是?” 沈斌道:“朱雀司來的人,老孫頭莫要聲張。” 孫驛丞聞聽此言,臉色微變幾許,拱手道:“下官醒得。” 朱雀司,他也就聽來往遞送塘報的軍將提起過,可是朝廷權力炙手可熱的衙門。 孫驛丞招呼著一眾驛卒,幫著牽著馬,道:“諸位進屋里敘話,這就準備酒菜。” 眾人說話間,進入驛站廳堂。 此刻,已是子夜時分。 沈斌道:“薛大人來谷河縣可是受了朱雀司派遣?察悉安州谷河縣妖魔邪祟昌盛?” 薛芷畫搖了搖頭,道:“因一樁公務在身,不過,谷河縣中妖邪作亂,也屬我分內中事。” 沈斌點了點頭。 薛芷畫道:“沈大人,還有一事請托。” 如果慶王妃和安陽郡主在谷河縣隱居,仙道上的事可以交由鶴守道人,而世俗中的事,不如將其托付于沈斌。 掌一縣治安之縣尉照拂,能夠減少很多官面上的麻煩。 只是慶王妃母女身份特殊,旁人避之唯恐不及。 此念一起,薛芷畫打算和沈斌托付此事。 沈斌詫異道:“薛大人還請吩咐。” 薛芷畫看了一眼趙朗和李彥二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二十八章沈羨:就不能是牽牛衛中郎將?第22頁 李彥心思機敏,情知這位神都來的薛大人定是有秘密公務要交待,抱拳道:“少府,我等先去查看兄弟們傷勢。” 說著,拉了一下趙朗的衣袖,出得廳堂,沿著樓梯下來。 沈羨道:“父親,我也去看看。” 就在沈斌點頭應允之時,薛芷畫的聲音響起:“令郎留下。” 沈羨心頭微動,若有所悟。 而廳堂中一時間就剩下沈斌、沈羨父子以及薛芷畫。 沈斌拱了拱手道:“還請大人明示。” 薛芷畫沉吟片刻,說道:“此事和慶王有關。” 沈斌心頭就是一驚,道:“慶王?他不是參與謀逆,拿捕至京了嗎?” 暗道,難道是他沈家藏匿虞家案犯,被京中察知了? 沈羨眉頭皺了皺,旋即舒展開,他覺得應該不會和虞家有關。 一個虞家盲女,不至于讓京城大費周章。 否則,京城不可能不知道虞家和沈家是姻親,這薛姓女子就不會是先前那般語氣和善。 薛芷畫道:“我也是受長公主殿下所托,慶王雖被拿捕問罪,但慶王妃母女卻蒙太后恩賜,留得性命,被圈禁至封地。” “封地?” “安陽郡主的封地。”薛芷畫說著,朱唇輕啟,說道:“正是這谷河縣,到時候還請沈縣尉多多照拂。” 沈斌一時間心頭涌起疑慮,道:“薛大人,這京中風高浪險,不知多少人盯著慶王逆案。” 他收留一個虞家女,就已是提心吊膽了,現在又來個慶王妃母女,這嫌他日子過得太舒服。 “你無需擔憂,太后既已不罪慶王妃母女,那就不會有人來做文章。”薛芷畫道。 沈斌道:“薛大人,下官位卑權微,薛大人為何不尋盧縣令?” 薛芷畫玉容清冷,幽幽說道:“盧縣令乃是玉清門徒,不理俗事,而且對此唯恐惹上禍事。” 沈斌一時默然。 所以,將這種棘手的事扔給他?他就不怕惹上禍事? 薛芷畫想了想,道:“不過,你放心,我必定不讓你白忙活。” 沈斌一時無言。 他早就過了吃畫餅的年齡。 “如果是為百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慶王家眷……下官與慶王一家素無瓜葛,不愿卷入京中漩渦,還請薛大人見諒。”沈斌端容斂色,朗聲道。 薛芷畫淡淡一笑,說道:“你先別忙著拒絕。” 在沈斌疑惑的目光中,薛芷畫道:“你這個兒子,我觀其心懷赤忱,忠節驍勇,想把他帶入京,為其謀個一官半職,不說其他,在千牛衛中謀個備身之職,官居正七品,不是什么問題。” 據《大景會典》記載:“備身得自宗戚,貌偉者尤重。唯身軀魁偉,容貌端正,家世清華者得選。” 以薛芷畫身為薛國公之女的身份,在勛貴子弟充斥的千牛衛中謀個官身,還真就是動動嘴的事。 這就是勛貴。 沈斌聞言,心頭也有些無奈。 他也才從九品,自家兒子就正七品武官了。 沈羨在一旁靜靜聽著,大致已經摸清了事情的脈絡。 慶王妃母女想要來谷河縣避居,想讓老爹這個縣尉幫忙照拂,這位薛大人開出了牽牛衛備身的價碼。 就不能是牽牛衛中郎將? 當然,他這也是隨便想想。 沈斌道:“犬子雖略通拳腳,但下官是想讓他科舉出仕的。” “縣試,州試,乃至會試,殿試,這些都要考道經,令郎,我看不像是對道經有太深造詣的。”薛芷畫看了一眼沈羨。 沈斌一時語塞。 薛芷畫柔聲說道:“至于名額,沈羨先前為了搬救兵,已經惡了青羊觀主。” 沈斌聞言,心頭大驚,看向不遠處的沈羨,問道:“羨兒,究竟怎么回事兒?” 沈羨面上不自然,說道:“也沒有,就是心頭不憤,寫了一首詩回應了下。” 薛芷畫面上帶著戲謔之色,朱唇輕啟,徐徐道:“天下興亡多少事,不盡長江滾滾流……” 沈斌聽完,已愣在原地。 畢竟是郡望子弟,終究是讀過書的,如何不知這詩里的意思? 這他娘的,真是他的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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