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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慶英的一個表弟結婚,晚上喝完喜酒回來后不久,就開始撒酒瘋,追著發福說這說那,停不下來。 慶英有個特點,就是酒后無秘密,什么都朝外說,所以發福許多事都不敢跟她說。 晚上睡覺時,慶英摟著發福繼續說個沒完:“你知道女人的‘安全期’和‘危險期’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 “我告訴你,‘安全期’就是不易懷孕的時期,‘危險期’就是容易懷孕的時期。” “你還懂這個?” “不但我懂,彩云也懂,所以,她只在‘安全期’跟你和大頭榔子睡,‘危險期’就躲開你們倆,這樣她就不會懷孕。” “誰說我和彩云睡了?你看見了?” “不但看見了,而且還是我……,別管那么多,只要你把她肚子搞大了,大頭榔子就會說是他干的,彩云肯定會因此嫁給他,這樣老陳家的房子就全部歸我們了。” “想說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說,別吞吞吐吐的。” “那天我回娘家之前把水燒好了,就是給你們倆準備的,不過這個事你不能告訴彩云,否則,我就說這是你的主意,讓彩云恨你一輩子!” 俗話說“酒后吐真言”,發福覺得慶英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有件事他感到疑惑。 “你說彩云跟大頭榔子睡是怎么回事?” “大頭榔子想娶彩云,找我幫忙,我讓他先給種上,但我擔心彩云只在安全期跟他上床,為保險起見,你也必須上,她越不讓你上,你就越要上,說明這是危險期,最容易給她種上,你聽見了嗎?” 發福聽了,覺得不可思議,感覺是在做夢,他想推開慶英坐起來清醒清醒,可慶英摟得太緊,他用手掐了掐慶英的胳膊:“哎喲,你干什么?” 慶英的反應和叫聲,讓他意識到,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原來慶英經常回娘家,并不是看望她母親,而是別有用心,過去他只知道慶英錢心重、愛罵人,是個冷血動物,沒想到她還這么壞。 他覺得大頭榔子和彩云近期確實來往密切,但他不相信他們之間有那種事,他不希望彩云嫁人,更不愿讓彩云離開這里。 第二天清晨,慶英醒來問發福:“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不多,下次可以多喝點。”發福存心氣她。 “去你的,我知道喝多了,昨天我是不是又跟你說了好多” “明知故問。” “我都說了些什么?” 發福知道她這個毛病,喝多了什么都說,事后就忘了,所以他只是說:“你沒完沒了的夸新娘子多么漂亮,酒席多么豐盛,什么公社領導、大隊領導都來喝喜酒,就這一套。” “我是不是還說彩云了?” “她也沒去喝喜酒,你怎么可能說她?”發福故意不告訴她。 “那就好。”慶英感到慶幸。 幾天后,慶英回娘家去了,彩云又過來和發福住在一起,發福把慶英酒后跟他說的話全部告訴了彩云,彩云感到十分驚訝。 “我發現你最近和大頭榔子來往確實挺密切的,你和他會不會真有那事?”發福忍不住直接問彩云。 “你是希望有還是沒有?”彩云擰著他的耳朵故意逗他。 “要是有,我非把他宰了不可!”發福咬牙切齒地說。 “憑什么?人家是光棍,我是寡婦,雙方樂意,礙你什么事?倒是你,自己有老婆,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在外面沾花惹草,勾引女人,小心我告訴大頭榔子,他肯定會把你宰了!” “這么說,你是真的和他睡了?” “我倆在先你在后,現在我已經有了,不知是你的還是他的?” “不可能,你騙人。” “不信,你摸一摸。”彩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啊!真有了?”發福摸了摸彩云的肚子,發現彩云的肚子確實鼓起來了。 “我騙你干什么?” “那怎么辦” “當年我是懷著孩子嫁給你哥,現在看來我又要懷著孩子嫁給大頭榔子了。” “那可不行!我不同意,我帶你去打掉。” “可我喜歡大頭榔子,就想嫁給他。” “那我怎么辦?” “你不是有慶英嗎?” “可我喜歡的是你,我不能沒有你!” 彩云發現發福的眼圈都紅了,心一下子軟了,不忍心再逗他了:“瞧你傻樣!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彩云笑著跟他說。 “真的?”發福表示懷疑。 “真的!我就是想考驗考驗你。” “那你肚子是怎么回事?”發福還是半信半疑。 “你再摸一摸。”彩云再次抓住發福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哎,怎么沒了?”發福感到驚訝。 “我給打掉了。”彩云逗他開心。 “我明白了,上次你肯定是故意鼓肚子了,你真夠壞的!”發福這才松了口氣。 “說你傻你還不服氣,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跟大頭榔子干那種事呢!除了你,我不會讓任何男人碰我!” “云,我愛你!”發福把彩云緊緊地摟在懷里。 “親愛的,我是你的!” 倆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一九六二年的第一場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田野、樹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層厚絨絨的積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這是老天爺獻給“責任田”的一份厚禮。 雪后的大地,銀裝素裹,雪白的世界,成為孩子們的樂園。 玉蘭和玉軍正在門前不遠處堆雪人,倆人滾了一大一小兩個雪球,大的作為雪人的身子,小的作為雪人的頭,然后插上一個胡蘿卜鼻子和兩根樹枝手臂,又用木炭和小辣椒做成眼睛和嘴巴,一個雪人終于完成了。 三大頭和一幫孩子們正在打雪仗,見玉蘭和玉軍堆起了一個雪人,便喊了一聲:“走,我們把狗蛋做成雪人。” 村里的孩子們平時都喊玉軍的小名狗蛋,三大頭沖上前將玉軍摁倒在雪人旁,其他幾個孩子蜂擁而上,將玉軍擺成坐姿,三大頭和另一個孩子分別摁住玉軍的肩部與腿部,把雪人上的雪朝玉軍身上堆。 玉軍哭著向姐姐求救,玉蘭奮力阻攔,可是寡不敵眾,無力解圍。 就在玉軍幾乎全部被雪埋住,不停地哭喊之際,放學回來的玉強見狀,扔下書包沖過去,嚇得這幾個孩子玩命的逃跑。 三大頭快跑到家時,被玉強追上,一腳將其揣到在地,又在他身上狠狠地踹了幾腳,三大頭趴在地上拼命地喊:“救命啊,救命啊!” 王紅兵聽見兒子的呼救聲,立即跑出來,見玉強正在毆打三大頭,一掌將其擊倒在地,指著玉強:“你個兔崽子,你多大了?你打他。” 玉強兩只手抓著雪站起來向三大頭臉上砸去:“你個小王八蛋,再敢欺負玉軍,小心我把你扔到老虎塘喂王八。”說完撿起書包拉著玉軍走了。 彩云關著門,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聽玉蘭一說,趕緊脫掉玉軍身上的衣服,發現他衣服里面全都濕了,身上凍得冰涼,灌進去的雪有些還沒有完全融化,生氣地問玉蘭:“你怎么不回來喊我?” “我剛準備回來,我哥就來了。”玉蘭對母親說。 下午,玉軍開始咳嗽,流鼻涕,身上和頭部均有些發燙,彩云知道玉軍被凍感冒了,給他頭部搭上了濕毛巾,用手搓他的腳心、掌心、后背和胳膊等,實行物理降溫。 彩云準備做晚飯時,發現水缸中沒水了,便拿起水桶去挑水。 回來時,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唱她非常熟悉的鳳陽花鼓戲: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 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大戶人家賣田莊,小戶人家賣兒郎, 奴家沒有兒郎賣,身背花鼓走四方…… 沒一會,這個唱戲的就來到彩云家門口,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身材與彩云相似,模樣尚可,手持花鼓,身上背著一個包裹,其中裹著一個約二三歲的孩子,還有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女孩提著籃子站在一旁,彩云上前拉住她的手:“妹子,別唱了,進來坐一會。” “不坐了,我還要給兩個孩子討點吃的。” “你是鳳陽人吧,我們是老鄉,我這里沒有別的,稀飯管飽。” “謝謝大姐,我是鳳陽洪塘人,您呢?” “我是鳳陽城南人,八歲時逃荒來到這里。” “見到老鄉格外親,姐,晚上我能不能在您這借住一宿?” “沒問題,天冷了,晚上我給你多備些稻草。 彩云深深體會到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逃荒的不易,她覺得能為這樣的女人做點事,心里感到高興。 一番閑聊后,彩云知道這個女人叫劉云鳳,今年二十九歲,大女兒九歲,叫張小梅,小女兒才三歲,因愛人突然病逝,公婆軟硬兼施要她和患有精神病的大伯子圓房,她堅決不同意,被迫帶著孩子外逃。 劉云鳳在彩云家住了兩天,提出要離開,彩云極力挽留。 彩云找到慶英:“他二嬸,劉云鳳的小女兒挺可愛,你愿不愿意抱養?” “她同意嗎?” “她現在無家可歸,你要是想抱養,先想辦法留住她,然后再說。” “怎么留住她?” “你把我那間房門打開,讓她們住進去,應該可以留住她。” “什么叫你那間房,那是我的房子。” “先不說這個,讓不讓她們住?” “你讓她來找我。” 劉云鳳搬進去后,彩云和慶英分別給她提供了一些臉盆等用品,在這里臨時安了家,每天帶著兩個孩子出去乞討,早出晚歸。 玉軍感冒發燒剛有好轉,又被三大頭等幾個孩子們從后背塞進去幾根大冰錐,還捂住玉軍的嘴不讓他喊,直至冰錐快融化了才放他走。 彩云看見玉軍的后背有好幾處被冰錐劃傷的血痕,后背冰涼,全身發抖,接著,玉軍又病了,這次病得很重,到了晚上,玉軍渾身滾燙,開始說胡話,嘔吐。 彩云忍無可忍,找到王紅兵:“你能不能管管你們家三大頭?太不像話了。” “又怎么了?”王紅兵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前幾天,三大頭帶著幾個孩子把玉軍埋在雪堆里凍感冒了,這次又把冰錐塞到他后背,還捂住他的嘴不讓喊,你去看看我兒子現在都病成什么樣了,這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饒不了你。”彩云說完轉身走了。 “你個小寡婦,神氣什么?你家歪頭欺負我孫子你怎么不說啊?”王紅兵母親追出門來,指著彩云、跺著腳嘟噥了一句。 兩天后,玉軍的病不但不見好轉,而且越來越重,一個勁兒地喊頭疼,滿臉燒得通紅,身子不停地抽動,彩云感到害怕,找來發福商量。 “你說這孩子會不會扛不住了?”彩云憂心忡忡地問發福。 “不行!趕緊送醫院。”發福覺得孩子已經很危險了,不能再耽誤了,立即背起孩子和彩云一起向公社衛生院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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