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幽冥晶抉擇噬心第12頁
夜涼如水，月照白骨。
許小劍獨立在陰森的牌樓之前，系統殘片幽藍光芒與玉玨瓶溫潤白光在他掌心交織閃爍，映得他的臉色陰晴不定。腦海中，冰冷的誘惑與熾熱的掙扎激烈交鋒，讓他倍感痛苦。
牌樓基座之下，精純而陰冷的幽冥結晶氣息如同毒蛇吐信，不斷撩撥著他體內英雄丹的吞噬渴望，更引動著系統殘片的貪婪，特別是“就近補充”的邪惡暗示更是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吸收俘虜魂能？絕無可能！
但放棄近在咫尺能大幅提升力量并增加救出韋小寶希望的幽冥結晶，又怎能輕易放棄？許小劍死死攥緊玉玨瓶，溫潤生機之力流轉，勉強護住靈臺最后的清明，抗拒著無孔不入的邪念侵蝕。
這讓他的額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意志正瀕臨崩潰的時候，一聲清冷如冰泉的嗓音自身后淡淡響起：“心若向邪，劍必染塵。”
許小劍猛地一震，霍然回首。
月光下，小龍女一襲白衣，靜立如蓮，清冷的目光落在他因掙扎而微微顫抖的手上。她不知何時到來，又看了多久。
“龍姑娘……”許小劍聲音干澀，下意識想把手藏起來，卻知已然無法掩飾。
“力量無正邪，人心分善惡。”小龍女緩步走近，目光掃過陰森牌樓，“你所持異寶，生機死氣并存，如雙刃之劍，操之于手，存乎一心。若為救人之善念所驅，縱使幽冥之力亦可為刃；若為貪婪惡念所控，縱使浩然正氣亦能成魔。”
她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如暮鼓晨鐘敲在許小劍的心間。
許小劍如遭棒喝，腦中紛亂雜念為之一清。是啊，系統殘片雖詭異，英雄丹雖邪門，但用之正則可抗邪救世，用之邪則萬劫不復，關鍵不在力量本身，而在持力之心！
若幽冥結晶以正道之法取之，用以對抗郝連霸，救出師父，有何不可？何必囿于其出身而畏之如虎？至于系統提示的“補充”邪法，嗤之以鼻即可。
念及此處，他眼中掙扎之色漸褪，取而代之的是堅定之色。他深吸一口氣，對小龍女躬身一禮：“多謝龍姑娘點撥，小劍受教了。”
小龍女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飄然離去，身影融入月色之中。
許小劍不再猶豫，目光轉向牌樓基座。系統掃描功能全力運轉，仔細分析其結構的能量分布。片刻，他眼中精光一閃，找到了汲取結晶之法，卻無需傷及無辜！
他盤膝坐下，將玉玨瓶置于身前，白金光華籠罩自身，緊守心神。隨即雙手結印，運轉《瑤池凈心咒》，引動浩然正氣，緩緩注入牌樓基座某一特定節點！
嗡——！
基座微微震動，其內隱藏的幽冥結晶受到正氣牽引，精純的幽冥能量如涓涓細流，被緩緩引出，卻并未直接涌入許小劍體內，而是被他以精妙手法導向面前的玉玨瓶。
玉玨瓶白光大盛，生機之力與幽冥能量相遇，并未激烈沖突，反而在許小劍以凈心咒引導下，開始一種奇異的中和與轉化。
幽冥能量中的暴戾死氣被生機之力凈化，留下最精純的本源能量緩緩融入玉玨之中，使其光華愈發溫潤深邃，能量層級不斷提升。
此法正是他連日來苦思摸索而出，借玉玨特性，以正氣為引，化邪為正。
過程緩慢，卻安全正大，無傷天和。
系統殘片似乎察覺到能量被“截胡”，微微震動，傳來一絲不滿的冰冷波動，卻被玉玨白光與浩然正氣牢牢壓制，無法作祟。
許小劍心神空明，謹守正道，持續施為。
一個時辰后，基座內幽冥結晶能量盡數被引出轉化，玉玨瓶光芒內斂，能量卻磅礴了數倍不止，更帶上一絲中和陰陽的玄妙氣息。
許小劍長吁一口氣，只覺心神疲憊，卻暢快無比。此番不僅得了能量，更戰勝了心魔，堅定了道心，收獲極大。
他收起玉玨瓶，正欲返回營地。
嗖嗖——！
兩道身影疾馳而至，正是外出偵查的令狐沖與楚留香歸來。二人神色凝重，衣襟帶風，顯是經歷了一番長久奔波。
“盟主！諸位！”令狐沖落地便道，“血狼原情況有變！”
眾人聞聲紛紛聚攏過來。
“血狼原守將并非預料中的‘血狼王’，而是郝連霸座下另一魔頭——‘毒手修羅’刑天！”楚留香沉聲道，“此獠實力更在刑霸、裂魂之上，殘忍嗜殺，尤擅毒功與煉尸邪術！其麾下不僅有精銳教徒，更有一支幽冥尸兵，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極難對付！”
“刑天？”李尋歡眉頭微蹙，“可是那以活人煉尸，曾以一己之力毒殺一城生靈的魔頭？”
“正是他！”令狐沖點頭，“血狼原已被其改造為毒沼尸域，布下‘萬毒尸瘴陣’，一旦闖入，毒瘴蝕體，尸兵圍攻，兇險異常！”
眾人聞言，面色皆凝重起來。毒瘴尸兵，最是難纏，尤其是大規模沖鋒，足以耗死頂尖高手。
“可有破陣之法？”喬峰沉聲問。
楚留香道：“陣眼位于血狼原中央的‘狼首祭壇’，由刑天親自坐鎮，以一件異寶‘萬毒幡’操控毒瘴尸兵。需先破其毒幡，方能破陣。然祭壇守備森嚴，尸兵重重，強攻難近。”
“萬毒幡……”王語嫣凝眸思索，“古籍載此幡以萬千毒物魂魄祭煉，能召毒瘴，控尸兵，陰毒無比。其弱點在于幡頂鑲嵌的‘毒魄珠’，此珠乃能量核心，亦是其最脆弱之處，若能以極陽至剛之力瞬間擊碎，則幡自破。”
“極陽至剛之力？”眾人目光不由看向喬峰的降龍掌力、楊過的玄鐵重劍以及許小劍蘊含玉玨生機與浩然正氣的光柱。
許小劍沉吟片刻，道：“刑天實力強橫，毒幡守衛必嚴，珠體極小，遠程擊破難度極大，需有人能牽制甚至引開刑天與大部分守衛，然后創造一擊必殺之機。”
“我去引開他！”喬峰豪氣干云，“降龍掌至剛至陽，或可克制其毒功尸兵！”
“喬兄不可冒險！”李尋歡道，“刑天兇名赫赫，毒功防不勝防，獨身引敵太過兇險。”
楊過冷然道：“我與龍兒可聯手以黯然玉女劍意擾其心神，助喬兄一臂之力。”
令狐沖道：“我劍快，或可嘗試擊珠。”
許小劍搖頭：“擊珠需絕對把握，一擊不中，打草驚蛇，后患無窮。”他目光掃過眾人，心中已有計較，“我有一法，或可一試。”
他取出那面得自魘心鬼婆、經玉玨生機之力凈化后的惑心鏡，“此鏡雖失幻陣之能，仍有些許探查與映照之效。我可嘗試以浩然正氣激發，將其對準萬毒幡，或能短暫映出其氣息流轉，鎖定毒魄珠精確位置，甚至干擾其瞬間。”
“同時，”他看向玉玨瓶，“還可將玉玨生機之力與浩然正氣注入手電，凝聚為至陽光束，遠程狙擊毒魄珠，當然這需絕對穩定的時機與精準指引。”
眾人聞言，皆覺此法可行，雖仍冒險，卻比強攻多了幾分把握。
“如此，便需有人能為許兄弟創造那穩定的狙擊時機。”李尋歡道。
“我來。”喬峰、楊過、小龍女、令狐沖等人幾乎同時開口。
許小劍心中感動萬分，根據眾英雄的特點，沉吟道：“請喬大哥、楊兄、龍姑娘正面佯攻，吸引刑天與主力；請令狐兄、段譽兄利用靈活身法，伺機突襲祭壇，制造混亂；請李探花飛刀策應，專點敵方高手要害；請虛竹兄以佛法劍氣清掃尸兵；請葉開、傅紅雪二位護住側翼，待時機出現，我便出手！”
計議已定，眾人稍作調息，恢復白日消耗，準備黎明時分突襲血狼原！
許小劍則抓緊時間，進一步熟悉惑心鏡與玉玨瓶的新變化，練習光束狙擊。
林薇默默為他檢查裝備，美眸中充滿關切和擔憂。
“放心，林薇，”許小劍握住她的手，堅定說道，“此次準備充分，更有諸位英雄相助，我們必能成功。”
林薇重重點頭，將親手縫制的一枚平安符放入他懷中：“定要平安回來。”
許小劍心中一暖，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遠處，小龍女靜立月下，望著相擁的兩人，清冷的眼眸中閃過極淡的波瀾，悄然轉身離去。楊過跟在她身后，獨臂微緊。
黎明前夕，眾人集結完畢，精銳盡出，留下部分人手保護傷員與俘虜，其余人等悄然離開黑風隘，向著血狼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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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狼原，乃一片廣闊荒蕪的高原，地面呈暗紅色，如同被鮮血浸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腐臭氣息。
原野之上，毒霧繚繞，可見無數行動僵直、目光呆滯、皮膚青黑的尸兵在游蕩，數量驚人。
中央處，一座由白骨與黑石壘成的狼首祭壇巍然矗立，壇頂懸掛一面漆黑如墨、繡著猙獰毒蛛圖案的萬毒幡，幡頂一顆幽綠珠子閃爍邪光，正是毒魄珠。
祭壇四周，密密麻麻環繞著更多尸兵與精銳教徒。
祭壇之上，一名身材高瘦、面色慘白、眼神陰鷙、身穿墨綠長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正是“毒手修羅”刑天。他的周身綠氣繚繞，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毒性與死氣。
“來了么……”刑天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弧度，“教主有令，格殺勿論，尤其是那個叫許小劍的小子，其魂魄異寶，務必生擒獻上！”
他骨杖一頓，萬毒幡無風自動，幽綠光芒大盛，原野上毒瘴驟然濃郁，尸兵紛紛發出低吼，轉向許小劍等人來的方向。
“我們被發現了，大家沖！”喬峰雷霆怒吼，一馬當先，降龍掌力開路，剛猛掌風將前方毒瘴生生震散，掌力過處，尸兵如草芥般被掀飛！
“殺！”楊過玄鐵重劍橫掃，劍氣凄冷，將撲來的尸兵斬為兩段！
小龍女雙劍如蝶舞，劍光精準點殺漏網之魚。
李尋歡飛刀連閃，將遠處欲施毒術的魔教教徒點殺。
令狐沖、段譽身法如電，直撲祭壇！
葉開、傅紅雪刀光凜冽，護住兩翼。
刑天獰笑，骨杖揮動，萬毒幡幽綠光芒照射而下，被照射的尸兵頓時雙眼赤紅，速度力量暴增，瘋狂撲上，更有濃郁毒瘴如同活物般纏向眾人！
“運功護體！凈化毒瘴！”虛竹朗聲宣佛，北冥真氣化作佛光護罩，暫時抵御毒瘴侵蝕。段譽六脈神劍連連點出，劍氣精準射殺尸兵。
然尸兵無窮無盡，毒瘴腐蝕性極強，眾人壓力巨大。
許小劍并未立刻出手，他隱身于一處巨石之后，全力運轉惑心鏡，鏡面白光流轉，鎖定遠處祭壇上的萬毒幡，仔細感應其能量流轉，尋找毒魄珠的精確位置與能量波動規律。
同時，他將玉玨瓶握在左手，生機之力源源不斷注入右手的手電筒，蓄勢待發。
喬峰、楊過、小龍女三人聯手，已沖至祭壇之下，與刑天及其親衛交手。
降龍掌力剛猛，玄鐵重劍沉重，玉女素心劍法精妙，三人合擊，威力驚天。
刑天雖強，毒功詭異，卻也被逼得連連后退，一時難以分身。
令狐沖與段譽趁勢突襲祭壇，接近萬毒幡時卻被大量尸兵與教徒拼死攔住。
時機稍縱即逝，許小劍眼中精光爆閃，惑心鏡已徹底鎖定毒魄珠！
他猛地舉起強光手電筒，將全身浩然正氣與玉玨生機之力瘋狂注入。
嗡——！
一道凝練無比、熾熱如陽的白金色光束，撕裂毒瘴，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射向祭壇頂端的萬毒幡毒魄珠！
刑天駭然變色，欲回身阻攔，卻被喬峰一記“見龍在田”死死纏住。
眼看光束即將擊中毒魄珠，萬毒幡之后竟突然轉出一名身穿黑袍、面容枯槁的老嫗，手持一面骨盾，猛地擋在毒魄珠之前！
噗！
白金光束擊中骨盾，發出沉悶巨響。骨盾炸裂，老嫗吐血倒飛，但那致命一擊卻被擋了下來。
“幽冥巫姥？”李尋歡驚呼，“她竟也在此！”
刑天狂笑：“哈哈哈！教主算無遺策，早防著你們這手！巫姥的‘替身骨盾’滋味如何？！”
許小劍心中一沉，功虧一簣！
此時，被擊飛的幽冥巫姥發出一聲凄厲慘叫，其懷中一物被光束余波擊中，炸裂開來，竟是一面小型惑心鏡的仿制品！
鏡片四濺，其中一片鏡屑恰巧劃過萬毒幡幡桿的符文節點！
嗤——！
節點瞬間被鏡屑上殘留的玉玨生機之力侵蝕，冒起一絲黑煙，整個萬毒幡猛地一顫，幽綠光芒驟然紊亂。
毒魄珠光芒急閃，明滅不定！
控尸之力大減，大量尸兵動作頓時僵滯混亂。
毒瘴也變得稀薄不穩！
“好機會！”李尋歡眼睛一亮，飛刀瞬間出手，射向那處被破壞的節點！
叮！
飛刀精準命中！
咔嚓！
幡桿應聲而裂！
萬毒幡光芒徹底黯淡，毒魄珠墜落！
陣眼被破！
“豈會如此！！！”刑天驚怒交加。
“殺！”喬峰、楊過、小龍女趁機猛攻。
失去毒幡加持，刑天實力大減，頓時落入下風。
正道群雄士氣大振，趁機猛攻，尸兵成片倒下，魔教教徒潰不成軍。
許小劍松了口氣，正欲上前助戰，懷中系統殘片卻猛地一震！
屏幕之上，代表“神魔宮”的光點旁，倒計時突然瘋狂閃爍！
六十三時辰！
同時，一行血紅色的扭曲字符浮現：
“警告：能量劇烈波動……神魔之心加速蘇醒……血祭強制提前……目標魂能急劇流失……倒計時修正：五十九時辰……”
血祭提前了？只剩不到五天！
許小劍臉色劇變！
更可怕的是，系統殘片再次傳來冰冷而貪婪的意念，比之前更加強烈、更加直白：“檢測到高濃度韋小寶同源魂能瀕臨消散……強烈建議立刻吸收……可獲完整英雄丹進階能量……修復進度大幅提升……解鎖新功能……錯過將永久流失……”
“可選補充方案：吸收現場重傷魔教徒魂能……可完成初步進階……提升生存幾率……”
冰冷的數字，赤裸的誘惑，如同惡魔低語，再次狠狠沖擊著許小劍剛剛穩固的心神！
他看著戰場上重傷瀕死的魔教徒，又看向神魔宮方向，眼中瞬間布滿血絲。
救師父的時間更少了！
力量！
需要更強的力量！
眼前就有“捷徑”……
不！
不行！
他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清醒幾分，死死壓制心中的邪念。
就在他心神激蕩，氣息外泄的剎那！
祭壇之上，已被喬峰三人重傷的刑天，竟不顧自身安危，猛地將一枚漆黑毒刺射向許小劍！
同時嘶聲怒吼：“教主，屬下盡忠了！”
毒刺快如閃電，蘊含刑天畢生毒功精華，歹毒無比！
許小劍正值心神失守，察覺時已晚！
眼看就要被毒刺貫體！
“小劍小心！”一直關注他的小龍女凄厲驚呼，竟不顧一切飛身撲來，欲為他擋箭。
“龍姑娘，不要！”許小劍目眥欲裂，只見小龍女身劍合一，化作一道驚鴻，后發先至，玉女劍精準無比地點中毒刺側面！
叮！
毒刺被點偏方向，擦著許小劍耳邊掠過！
但毒刺爆開的毒霧，卻將小龍女籠罩其中！
“龍兒！”楊過驚怒狂吼，玄鐵重劍瘋狂劈向刑天，將其斬為兩段。
小龍女身形微晃，臉色瞬間蒼白，一絲黑氣自眉心浮現，顯然已中劇毒。
“龍姑娘！”許小劍肝膽俱裂，沖上前扶住她。
小龍女看他一眼，眼神依舊清冷，卻帶著幾分柔和，輕聲道：“心……不可亂……”旋即毒氣攻心，昏迷過去。
“龍兒！”楊過搶上前去，從許小劍手中抱過小龍女，急忙運功逼毒，然刑天臨死一擊之毒，豈是易與？毒性猛烈，蔓延極快。
許小劍看著為救自己而中毒昏迷的小龍女，看著懷中再次劇烈震動并催促他“吸收魂能”以獲取力量救人的系統殘片，看著遠處神魔宮方向，感受著飛速流逝的倒計時……
他雙眼赤紅，仰天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
理智與情感，正義與邪惡，拯救與吞噬，再次將他推向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