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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絕望的喘息第12頁
逃亡失敗后,熊淍和嵐被拖回九道山莊。
王屠的懲罰殘酷到令人窒息:烈日下,所有奴隸被鐵鏈鎖住脖頸跪在滾燙石板上。
熊淍眼睜睜看著嵐被單獨拖走,自己則被扔進(jìn)禁閉室。
深夜,嵐被扔回他身邊,渾身冰冷如尸。
他拼命用體溫去暖她,一聲聲喚她名字。
就在他絕望之際,嵐的手指突然動了。
下一秒,她睜開眼,瞳孔卻是一片死寂的灰白:“血神……需要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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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坑那令人作嘔的惡臭仿佛凝固在鼻腔里,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腐肉的粘稠質(zhì)感。熊淍死死抱著懷中冰冷僵硬的嵐,目光卻像瀕死的野獸,死死釘在巖壁上那道正汩汩涌出污水的縫隙。暗河!地下暗河!這個詞在他被絕望浸透的心里猛地炸開一道刺目的白光,微弱,卻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出口!唯一的生路!
他用盡全身力氣,想把嵐冰冷的身子往上托,手臂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劇烈抽搐,腳下深陷在粘膩腐臭的軟泥里,每一次拔腳都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噗嘰聲,帶起更多腐爛的碎布和不知名的穢物。他離那縫隙不過幾步,卻像隔著天塹。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縫隙里吹出的、帶著濃重水腥和鐵銹味的陰冷氣流!
“嘩啦啦!”
頭頂上方,廢棄礦洞的黑暗深處,猛地響起一片粗暴的鐵鏈撞擊聲!緊接著,幾束刺得人睜不開眼的火把光芒,像毒蛇的信子,驟然從高處坍塌的礦道口狠狠刺了下來!
“在這兒!兩個都在下面尸坑里!媽的,鉆得夠深啊!”一個粗嘎得像砂紙摩擦的嗓子在頭頂炸開,充滿了發(fā)現(xiàn)獵物的亢奮。
“活膩了是吧?!給老子滾上來!”另一個聲音更兇戾,伴隨著破空聲,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呼嘯著砸了下來!
熊淍瞳孔驟縮,本能地將嵐更緊地護(hù)在懷里,用自己不算寬闊的脊背迎向那呼嘯而至的陰影。“砰!”石頭狠狠砸在他肩胛骨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巨大的沖擊力讓他腳下徹底失去了平衡,抱著嵐重重地向后倒去,再次狠狠砸進(jìn)那令人窒息的腐泥里!
“呃啊……”劇痛讓他蜷縮起來,腐臭的泥漿嗆進(jìn)口鼻,窒息的絕望瞬間扼住了喉嚨。他徒勞地掙扎著,每一次試圖抬頭,都被更多砸下的石塊和污言穢語逼得重新陷落。頭頂上方的火光越來越亮,獰笑聲和鐵鏈拖地的聲音如同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
完了。這個念頭冰冷地攫住了他。他和嵐,像兩條擱淺在腐臭泥潭里的魚,再也逃不掉了。最后一絲光,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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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粗暴地拖拽著,金屬摩擦著凹凸不平的石地,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熊淍和嵐,像兩袋毫無生氣的貨物,被兇神惡煞的守衛(wèi)一路從廢棄礦洞深處拖回九道山莊那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入口。沿途留下的,是兩道觸目驚心的拖痕,混雜著尸坑的污黑泥漿和他們身上滲出的新鮮血跡。
“哐當(dāng)!”
沉重的山莊大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閉合,隔絕了外面最后一絲微弱的光線,也徹底關(guān)死了他們剛剛觸摸到一線微光的生路。冰冷的絕望,比尸坑的腐臭更沉重地壓了下來。
山莊中央巨大的演武場,此刻成了殘酷的刑場。正午的烈日毫無遮攔地傾瀉下來,將青石板地面炙烤得滾燙,升騰起肉眼可見的扭曲熱浪。所有奴隸,無論男女老少,都被粗大的鐵鏈鎖住了脖頸,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強(qiáng)壓著跪在這片滾燙的地獄之上。
空氣死寂得可怕,只有鐵鏈偶爾碰撞的微響,和因極度痛苦壓抑在喉嚨深處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氣聲。汗水剛滲出皮膚,立刻就被石板的高溫蒸發(fā),留下刺眼的白色鹽漬。每個人臉上都刻著麻木的恐懼和瀕死的痛苦,頭顱深深地垂著,不敢去看那高臺。
高臺上,王屠那肥胖臃腫的身軀像一座移動的肉山。他手里悠閑地把玩著一根特制的皮鞭,鞭梢浸泡過鹽水,在陽光下閃爍著油亮而殘忍的光澤。他綠豆般的小眼睛慢悠悠地掃視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奴隸,嘴角咧開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瞧瞧!”他拖長了油膩的聲調(diào),每一個字都像毒蛇吐信,“跑啊!接著跑啊!以為鉆了死人坑就能成精了?嗯?”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鋼針,精準(zhǔn)地刺穿了跪在人群最前方的熊淍。熊淍的脖頸被沉重的鐵鏈死死壓著,他拼命梗著脖子,試圖抬起頭,額角青筋暴起,汗水混著血水從破開的傷口蜿蜒流下,滴落在滾燙的石板上,發(fā)出“滋”的一聲輕響,瞬間化作一縷白煙。
王屠踱著方步,肥胖的身軀每動一下,腳下的高臺似乎都在。他走到熊淍面前,巨大的陰影將熊淍徹底籠罩。
“小崽子,骨頭挺硬啊?”王屠俯下身,那股混合著濃重汗臭和血腥味的惡息幾乎噴在熊淍臉上。他伸出肥短的手指,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狎昵,狠狠戳在熊淍額角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上!
“呃!”鉆心的劇痛讓熊淍渾身一顫,眼前金星亂冒,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濃重的鐵銹味。他強(qiáng)迫自己睜大眼,死死盯住王屠那張油膩膩、毛孔粗大的肥臉,那雙小眼睛里閃爍的,是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殘忍快意。
王屠的手指更加用力地碾磨著傷口,看著熊淍痛苦扭曲卻倔強(qiáng)不屈的臉,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笑:“喜歡跑是吧?骨頭硬是吧?好!老子今天就讓你,讓你們所有人,都好好嘗嘗‘規(guī)矩’的滋味!”
他猛地直起身,臉上的獰笑瞬間化為雷霆般的暴怒,肥厚的手掌高高揚(yáng)起那根油亮的皮鞭,朝著空氣狠狠一抽!
“啪!”
一聲撕裂空氣的爆響,如同驚雷炸在每一個奴隸的心頭!所有人的身體都本能地劇烈一抖,恐懼的寒意瞬間壓倒了身下的滾燙!
“給老子打!”王屠的咆哮震耳欲聾!
“所有人!一個時辰!不準(zhǔn)停!誰要是敢偷懶……”他陰毒的目光再次掃過熊淍,“老子就扒了誰的皮,點天燈!”
早已在旁虎視眈眈的守衛(wèi)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瞬間撲了上來!他們手中的皮鞭、棍棒,沒有任何猶豫,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和守衛(wèi)們亢奮的嘶吼,暴雨般砸向跪伏在地的奴隸群!
“啪!”
“砰!”
“呃啊!”
皮鞭撕裂皮肉的脆響,棍棒砸在骨頭上的悶響,瞬間被此起彼伏、凄厲到不成人聲的慘嚎淹沒!滾燙的青石板上,鮮紅的血花迅速洇開,又被灼熱的地面貪婪地吸食、烤干,留下大片大片深褐色的、猙獰的印記。濃重的血腥味和汗水的咸腥味蒸騰起來,彌漫在整個演武場,令人窒息。
熊淍死死咬著牙關(guān),牙床都滲出了血。每一鞭抽在他傷痕累累的背上,都像烙紅的鐵條狠狠燙過,帶來一陣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灼燒感。他粗糙的麻布上衣早已碎裂,黏在翻卷的皮肉上,每一次鞭打落下,都帶起一片血肉模糊。汗水混著血水瘋狂地涌出,流進(jìn)眼睛,一片刺痛模糊。他只能弓著背,像蝦米一樣蜷縮,用盡全身力氣對抗那足以摧毀意志的痛苦風(fēng)暴。他不能倒下!嵐……嵐還在他身后!
混亂的慘嚎聲中,他艱難地側(cè)過頭,目光穿過攢動的人腿和揮舞的棍棒縫隙,拼命搜尋。他看到了!嵐就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被兩個高大的守衛(wèi)粗暴地按在地上。她單薄的身體在棍棒的擊打下痛苦地痙攣,像一片被狂風(fēng)撕扯的落葉。她似乎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身體在每一次重?fù)粝虏皇芸刂频貏×覐梽樱菑埳n白的小臉埋在滾燙的石板上,了無生氣。
“嵐……!”熊淍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緊,痛得無法呼吸。他想嘶吼,想撲過去,但脖頸上沉重的鐵鏈和身后守衛(wèi)更加兇狠的鞭打,將他死死釘在原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那個曾經(jīng)會用怯生生目光望著他的女孩,像一塊破布般被蹂躪。恨意如同毒藤,瞬間纏繞住心臟,瘋狂滋長,幾乎要沖破胸膛!王道權(quán)!王屠!這些畜生!他要把他們碎尸萬段!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jì)般漫長。當(dāng)守衛(wèi)們終于停下?lián)]舞的手臂,喘著粗氣退到一旁時,演武場上已是一片狼藉。痛苦的聲微弱地回蕩著,如同垂死野獸的哀鳴。奴隸們癱倒在滾燙的血污里,奄奄一息,許多人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6絕望的喘息第22頁
王屠肥胖的身影再次踱到高臺邊緣,臉上帶著一種施虐后的饜足和冷酷的算計。他揮了揮手,聲音里透著刻骨的寒意:“拖下去!關(guān)起來!從今天起,飯食減半!飲水減半!再跑一次,老子就活埋你們所有人!”
守衛(wèi)們?nèi)缋撬苹⒌貨_上來,粗暴地拖拽著地上癱軟的軀體。
“等等!”王屠的目光如同禿鷲,再次精準(zhǔn)地鎖定了被拖起的嵐。他肥厚的嘴唇咧開一個陰冷的弧度:“那個小丫頭片子,單獨關(guān)押!送到‘靜思房’去!老子要親自‘審審’她!”
“不!放開她!”熊淍目眥欲裂,積攢的最后一點力氣爆發(fā)出來,他像受傷的野獸般嘶吼著,不顧一切地想要撲過去。脖頸上的鐵鏈瞬間繃緊,勒得他眼前發(fā)黑,窒息感洶涌而來。
“砰!”一記沉重的槍桿狠狠砸在他的后頸!
劇痛和黑暗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知覺。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瞬,他只看到嵐被兩個守衛(wèi)粗暴地架起,拖向演武場另一端那扇幽深黑暗、如同怪獸巨口的小門。她纖細(xì)的腳踝無力地拖在地上,劃過滾燙的血污,留下一道微弱的痕跡。
嵐……被帶走了……帶去哪里?!
沉重的黑暗無邊無際。不知過了多久,熊淍被一陣徹骨的冰涼激醒。后頸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意識艱難地聚攏。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扔在一個狹小的石室里。空氣污濁得令人窒息,混合著濃重的霉味、尿臊味和一種陳年血腥特有的鐵銹氣息。唯一的光源,是頭頂石壁上一道巴掌寬的縫隙,吝嗇地漏下幾縷微弱得可憐的月光。借著這點微光,他看到石室角落堆著些發(fā)黑的、早已腐爛的稻草,地上濕漉漉的,踩上去冰冷粘膩。
禁閉室。九道山莊用來折磨人、摧毀意志的墳?zāi)埂?/br> “嵐……”這個名字像燒紅的烙鐵燙過他的喉嚨。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全身的鞭傷被牽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他強(qiáng)忍著,目光焦急地在狹小的石室內(nèi)搜尋。沒有!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石壁和死寂的黑暗!
王屠把她單獨帶走了!那個所謂的“靜思房”!那根本不是什么思過的地方!熊淍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卻壓不住心底翻騰的恐懼和滔天的恨意。他們會對嵐做什么?那些畜生!那些披著人皮的魔鬼!
時間在極致的焦慮和恐懼中變得無比粘稠、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熊淍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傷口火辣辣地疼,身體因失血和劇痛而陣陣發(fā)冷。他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睛,試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內(nèi)息,但混亂的心緒和虛弱的身體,讓這微弱的嘗試一次次徒勞無功。腦海里全是嵐最后被拖走時那了無生氣的樣子,還有尸坑里她手指上那詭異的、冰冷的白色霜痕……它們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神經(jīng)。
“哐當(dāng)!”
石室那扇厚重的、帶著小窗口的鐵門猛地被拉開!巨大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兩個守衛(wèi)像丟垃圾一樣,將一個輕飄飄的人影粗暴地扔了進(jìn)來!人影砸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再無聲息。
“嵐!”熊淍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他連滾帶爬地?fù)淞诉^去。
借著門縫透入的、守衛(wèi)手中火把短暫的光亮,熊淍看清了嵐的樣子。她的頭發(fā)散亂地黏在毫無血色的臉上和脖頸上,嘴唇是駭人的青紫色,微微張著,卻沒有一絲氣息進(jìn)出。身上那件本就單薄的破舊麻衣幾乎成了碎布條,露出的皮膚上布滿了新的、縱橫交錯的青紫淤痕,有些地方甚至皮開肉綻,滲著暗紅的血絲。最讓熊淍渾身血液凍結(jié)的是她的體溫:冰冷!像一塊在寒冬臘月里凍透了的石頭!比他跌入尸坑時抱著她感覺到的寒意更甚!那是一種毫無生機(jī)、直透骨髓的冰冷!
“嵐!嵐!”熊淍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他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到她的鼻端:冰冷,沒有一絲溫?zé)岬臍庀ⅲ∷置偷貙⒍滟N上她冰冷得嚇人的胸口:死寂!一片死寂!聽不到任何心跳的搏動!
死了?嵐死了?!
這個念頭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臟!劇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陣陣發(fā)黑,整個世界仿佛都在旋轉(zhuǎn)、崩塌!不!不可能!她不能死!
“嵐!醒醒!你看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熊淍發(fā)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哀嚎,絕望而凄厲。他再也顧不得什么,猛地張開雙臂,將那冰冷僵硬得如同冰塊般的身軀死死摟進(jìn)懷里!用盡全身力氣,用自己傷痕累累、同樣冰冷的胸膛去緊緊貼住她,仿佛要將自己殘存的生命和微薄的熱量,毫無保留地、瘋狂地渡給她!
“別睡!嵐!別睡!求你了……求你了……”
熊淍把臉深深埋進(jìn)嵐冰冷散亂的發(fā)絲間,滾燙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洶涌而出,瞬間被那刺骨的寒意凍結(jié)。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泣血的哀求和絕望的恐懼,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在這冰冷的、如同墳?zāi)拱愕氖依锝^望地回蕩。
“嵐……嵐……嵐……”
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懷里這具冰冷的身軀上。他拼命地搓揉她冰冷僵硬的手臂,徒勞地試圖摩擦生熱;他緊緊握住她凍得發(fā)青、布滿細(xì)微霜痕的手指,用自己的掌心死死包裹住,哈著氣,盡管那熱氣瞬間就消失在冰冷的空氣中;他不斷收緊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擁抱她,仿佛要把自己揉碎了,融化了,用血肉之軀去焐熱這塊堅冰。
“你不能丟下我……嵐……我們說好的……要一起活下去……一起去看外面的天……”他語無倫次地低喃著,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絕望。懷里的身體依舊冰冷僵硬,沒有任何回應(yīng),如同抱著一塊沒有生命的寒玉。那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一絲絲、一縷縷地侵入他的骨髓,凍結(jié)他的血液,連同他最后一點希望,一起拖入無底的冰淵。
世界徹底黑暗了。只剩下徹骨的冷和無邊的絕望。他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只剩下本能的動作,依舊死死地抱著她,用身體去覆蓋那冰冷的絕望。力氣在流逝,意識在模糊,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溫柔又殘酷地包裹上來,要將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就在他最后一點意識即將被絕望的黑暗徹底吞沒,手臂因脫力而微微松開。
他懷里那具冰冷僵硬的身軀,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不是風(fēng)吹衣袂的飄動,也不是他絕望痙攣導(dǎo)致的錯覺。是真實的、極其細(xì)微的、仿佛冰層下有什么東西在掙扎著想要破出的……顫動!
熊淍瀕臨熄滅的意識像被一道刺目的閃電狠狠劈中!他猛地一個激靈,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沖上了頭頂!他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屏住了呼吸,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他低下頭,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所有的目光都死死聚焦在懷中嵐的臉上!
她的眼睫!那覆蓋著一層細(xì)微冰晶的、長長的眼睫,極其微弱地、難以察覺地……顫動了一下!
不是幻覺!絕對不是!
熊淍的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冰與火的洪流,瞬間將他淹沒!他幾乎要嘶吼出來!
嵐那雙緊閉的眼睛,毫無征兆地、猛然睜開了!
然而,熊淍所有沖到喉嚨口的狂喜和呼喚,都被那雙睜開的眼睛瞬間凍結(jié),化為徹骨的冰寒!
那不是他熟悉的、怯生生的、如同林間小鹿般清澈又帶著點迷茫的眼睛。那是一雙……空洞得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眼睛!瞳孔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和焦點,擴(kuò)散開一片毫無生機(jī)的、死寂的灰白!像蒙上了一層永遠(yuǎn)化不開的濃霧,又像是兩口吞噬了所有光線的、深不見底的寒潭!
這雙灰白的、毫無焦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熊淍,卻又像是穿透了他,望向某個遙遠(yuǎn)而未知的恐怖深淵。
然后,嵐那青紫色的、冰冷的嘴唇,極其僵硬地、機(jī)械地開合了一下。一個冰冷、平板、毫無任何人類情感起伏的聲音,如同生銹的鐵片在摩擦,從她喉嚨深處擠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熊淍的心上:
“血神……需要……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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