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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懷璧第12頁
唐嘉玉用力掰魏成鈞的手指,然而紋絲不動。唐嘉玉心里拔涼,她真的是公主?
從商戶女到公主,階級堪稱飛躍,唐嘉玉本該高興,但一個從小長在并州的公主,卻不太妙。
她又不是皇子,圈禁她有什么用處?她為何會出現在河東?而現在,這些亂臣賊子又為何要爭奪她?
唐嘉玉想不明白,顛簸中看到唐廣成領著侍衛匆匆而來,唐嘉玉大喜,對父親高呼:“阿父,我在這里,快救我!”
唐廣成看到魏成鈞抓著唐嘉玉,果然勃然大怒,厲聲斥道:“魏成鈞,節度使視你如親子,少主有的,你分毫不差,你竟忘恩負義,背叛主上!魏賊,現在悔過還來得及,放下她,等少主回來,我會求少主留你一命。”
魏成鈞哈哈大笑,聲音忽而轉得陰鷙:“笑話,我哪里不如李昭戟,憑什么事事都須他施舍?如今李繼諶已死,節度使金印和凌云圖都在我手里,李昭戟怎配和我爭?”
唐嘉玉不禁擰眉,節度使金印如玉璽一樣,是藩鎮主帥的身份象征,魏成鈞奪金印她能理解,但凌云圖是什么?
唐嘉玉不知,但唐廣成顯然是知道的。唐廣成臉色大變,深深看了唐嘉玉一眼,對身后的護院家丁下令:“放箭,誅殺逆賊,一個不留!”
唐嘉玉大驚,忙喊道:“阿父,還有我!”
然而,愛女如命、對她有求必應的父親只是遠遠望著她,聲音冷酷陌生:“老臣看管皇女不力,自會以死謝罪,但凌云圖不能落入逆賊手中。與其讓你為魏賊所用,不如殺了你,讓凌云圖永遠失傳。”
唐嘉玉不可置信喃喃:“阿父……”
她的聲音淹沒在亂雪中,箭如雨下,蝗蟲般鋪天蓋地,魏家親兵連忙舉盾護在唐嘉玉身前。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不知多少條人命作盾,唐嘉玉被架到廊柱后,好歹有了喘息的余地。
鮮血融化了雪水,浸透唐嘉玉的繡鞋。寒意攀著骨縫而上,凍得她渾身冰涼。
父親要殺她?
魏成鈞這邊的人接連折損,魏成鈞狼狽不堪,恨聲道:“龐誠在唐府扮了十四年的富商,我以為他功夫已徹底生疏了,沒想到排兵布陣的能力竟絲毫不減當年!”
“龐誠曾是李繼諶麾下虎將,不容小覷。”看起來是謀士的人在旁提醒魏成鈞,“少將,代州傳來密報,李昭戟聽聞云州告急,前日帶了三百親兵去云州督戰,若他得知李繼諶死訊,恐會轉道回并州,不可不防!”
李家三代盤踞在河東,勢力根深蒂固,要不是邊關告急,牙城內的鴉軍都被調去北方支援,而魏成鈞又有李繼諶外甥的身份,趁人不備將忠于李繼諶的將領全部殺死,也鉆不了空子。
但奪下并州,不代表能守住并州,更不代表魏成鈞能順利成為河東節度使。李昭戟不除,魏成鈞就一日不得安穩。
魏成鈞聽到那個名字,戾氣橫生:“他只有三百人,能成什么氣候。我已埋伏了兩千人馬在半道截殺他,定萬無一失!”
魏成鈞一口咬定萬無一失,謀士皺了皺眉,道:“少將,為防夜長夢多,須得趕在李昭戟得到消息前,控制城外大營,接管并州駐軍,方為上策。時間緊迫,不能在這里耽誤下去!”
魏成鈞何嘗不知,幸好他早有防備。魏成鈞沉著臉放出一枚信號彈,頃刻淹沒于風雪中。
似乎沒什么用處,唐嘉玉想法剛落,院墻外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庭院里的人被氣浪沖擊,不分敵我,都狼狽地摔倒在地。
魏成鈞這個瘋子,他竟然推來了火炮!
唐嘉玉被士兵護在最里面,但也被炸得臉頰漆黑,咳嗽連連。她虛弱地撐起身體,顧不上害怕,手腳并用爬過尸體,藏到新的掩體后。唐府高墻被強行轟開,外面的街道沖來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謹慎停在箭矢范圍之外。
一名少年被五花大綁著推搡至陣前,唐嘉玉本來不解這個少年是誰,然而唐廣成看清少年的面容,臉色大變:“茂績!”
唐嘉玉愣怔,哪怕她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依然瞬間猜到了此人身份。
原來父親有真正的兒子,名茂績。
士兵將少年嘴里的布團取下,少年梗著脖子不肯出聲,旁邊的魏家親兵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下少年的一根手指。
少年痛喊出聲,唐廣成雙目通紅,目眥盡裂:“休傷吾兒!”
魏成鈞擦去臉上的飛灰,大笑著起身:“龐誠,你將妻兒藏得可真深,頗費了我一番功夫才找到。他今年才十八,正是建功立業、娶妻生子的大好時候。讓你的人放下弓箭,要不然,我當著你的面,把他十根手指都剁掉!”
唐廣成緊咬牙槽,脖頸上青筋畢現。魏成鈞見唐廣成不動,揮手,士兵舉起刀,眼看要朝少年拇指砍去。
唐廣成對著唐嘉玉放箭時沒有絲毫猶豫,然而現在,他明知道魏成鈞在使詐,便是答應了魏成鈞的要求,他們也未必會放過茂績,可是,那是他的兒子啊!
刀落下之時,唐廣成終究忍不住大喊:“住手!”
他臉上溝壑抽動,像瞬間衰老了一般,全然頹敗下去:“放下武器。”
唐廣成身后家丁陸續放下弓箭,魏成鈞的人趁機突圍。唐嘉玉暈暈沉沉看著這一幕,哪怕廝殺聲又起,亂兵流矢,血肉橫飛,到處都是殺紅了眼的士兵,她也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對她慈愛有加、奉若掌珠,仿佛永遠不忍心拒絕她任何要求的父親。
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她要什么給什么,可是生死關頭,他卻下令向她放箭。
原來,她快樂生活了十七年的家是假的。他不是她的父親,不叫唐廣成,不經商,不是為她遮風擋雨的高山。他叫龐誠,有妻有子,是李繼諶的心腹部將。
她只是他的,任務對象。
唐嘉玉被人近乎粗暴地塞入馬車,她都來不及消化悲傷,就被魏成鈞一掌打暈。
昏迷前,她看到風卷著碎雪吹開車簾,對她不茍言笑的姜姨負了傷,垂首站在魏成鈞面前,恭敬而期許問:“少將,奴無能,沒能將皇女帶出唐府,還得有勞少將親自出馬。但姜果她……”
隔著風聲,魏成鈞的回復高高在上,漫不經心:“放心,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女的。”
哦,原來姜姨也有自己的家人。
唐嘉玉閉上眼睛,額頭磕在冰冷的馬車上,徹底失去意識。

唐嘉玉再次醒來,看到滿墻刀槍劍戟,一張被完整剝下來的狼皮掛在正中,幽幽看著她。
外面隱約有說話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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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太看得起我了。家父雖有皇族血脈,然長安亦受李家父子要挾,何況幽州?若我這個大長公主之孫的身份當真有用,也不會被李繼諶邀來并州做客,一客就是三年。”
男子嗓音如林籟泉韻,帶著淡淡的嘲意,唐嘉玉馬上認出來,這是王榕的聲音。
是云雀的信送到了嗎?他是來救她的嗎?
唐嘉玉不敢動彈,靜靜聽著外面的對話。
另一道聲音屬于魏成鈞:“少主自謙,誰不知王家和長安關系緊密,備受恩寵,幽州送去的折子,朝廷都會應允。若你肯幫我上表,讓朝廷正式任命我為河東節度使,我愿和少主結為異姓兄弟,今后不管是誰攻打幽州,河東定出兵庇佑。”
王榕苦笑,異姓兄弟?魏成鈞和李昭戟還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弟呢,還不是說背叛就背叛。魏成鈞想讓王家上表朝廷,幫他正名,然而王家要真這么做,就是得罪死了李昭戟。
王榕婉言相拒:“祖母逝去后,幽州和長安的聯絡便斷了,如今已有數年不來往,許多臉都不認識了。我實在有心無力,望將軍見諒。”
魏成鈞見王榕再三拒絕他,鷹眼瞇起,里面露出陰鷙狠辣:“王榕,我請你來好言相商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上表一事,非王家不可?實話告訴你吧,唐府那位并非我舅父的私生女,而是僖宗南逃路上遺失的女兒。我娶了她,再向朝廷上書,一樣可以得到朝廷認可。”
唐嘉玉心頭巨震,屏住呼吸,希望再聽到一些自己的身世內幕。屏風外王榕聽到這個消息,同樣意外不已:“她是先帝公主?”
“自然。”魏成鈞以為王榕不信,不疾不徐說出十七年前的秘密,“廣明元年,李繼諶南下平叛,其妻劉氏正好懷孕,我母親便在李府陪產。一天夜里,李繼諶的心腹神神秘秘從前線送回一個女嬰,讓劉氏暗中撫養,不得示人。那時劉氏生下李昭戟沒多久,便將兩個孩子養在一起,掩人耳目。光啟二年,李繼諶打敗叛軍,收復長安,受封河東節度使,得到并州作封地。他將宅邸遷至并州,趁機將下人大換血,再無人知道李家曾養過一個女嬰。而同年,并州多了一個富商唐府。”
王榕非常震驚,但魏成鈞總不至于拿這種事騙他,何況細思之下,很多別扭的地方竟一一對上了:“難怪李繼諶不想讓她出門,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卻從不讓她進入并州交際圈。那年張朝攻陷長安,僖宗倉皇逃往蜀地,路上遺失一個公主倒也說得通……”
王榕忽然一怔,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變化:“那一年唯有王昭儀有孕。王昭儀在逃亡途中生下大公主,可惜叛軍追得緊,母女俱沒活下來。僖宗在益州安頓下來后,得知王昭儀和大公主罹難,慟哭不止,追封王昭儀為嘉懿皇后,大公主為齊興公主。將軍是說,唐嘉玉,就是齊興公主?”
魏成鈞一介武人,哪知道宮闈里有哪些公主皇子,他隨意點頭:“興許是吧。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王榕欲言又止,自然是因為,他的祖母曾嫁了一個女兒入宮,十分得寵,第二年就被僖宗冊封為昭儀。
那位死在南逃路上的王昭儀,就是他的姑姑。
王榕曾被李繼諶脅迫順著唐嘉玉,心里對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戶女十分厭惡。但現在他得知,那極有可能是他的表妹。
王榕不由生出愧疚,不動聲色朝屏風后掃了眼。早知如此,在看到云雀腿上的血書時,他應該去救她的。然而王榕隨后又想到,他都在幽州為質,哪有余力營救別人呢?
若僖宗還活著,她當是宮里的嫡長公主,王榕送信去長安,朝廷或許會派兵來救她。可是,僖宗在南逃中國破喪權,妻離子散,大受打擊,到益州行宮第二年就駕崩了,年僅二十,并未留下子嗣,如今皇位上的是唐嘉玉的叔叔。
新帝會冒著得罪河東軍的風險,派兵營救一個未曾謀面的侄女嗎?
王榕捏緊了指節,深深痛恨自己的無能,試圖彌補什么:“她一介女流,在朝廷眼里死了多年,哪怕有公主身份也不過一個空殼。將軍說她是公主,朝廷便會信嗎?”
魏成鈞大笑:“這就不勞少主操心了。當年李繼諶撿到她時,襁褓里還有凌云圖和一封王昭儀親筆所書的信件。有這兩樣在手,不怕朝廷不認。”
“凌云圖……”王榕瞳孔緊縮,低聲喃喃,“原來如此。李繼諶大費周折,竟是為了凌云圖。”
王榕抬眸,以一種十分復雜的眼神看著魏成鈞:“得凌云圖可得天下的傳聞,將軍竟真的信?”
為何不信呢?李繼諶不惜憑空造了一個唐宅,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陪唐嘉玉演戲,總是有原因的。
魏成鈞不肯多透露,冷笑道:“是真是假又如何,反正她是公主總假不了。我便是今夜強占了她,來日再向朝廷請封,朝廷為了顏面,定會封我做河東節度使。若到了這一步,要幽州節度使又有何用?王少主,你說是不是?”
魏成鈞知道里面的人醒了,但他不在意。一個弱女子,知道了這些秘密又能如何。他要逼王榕站到他這邊來,不止是幫他向朝廷上表請封,更要王榕背后的幽州軍都為他所用。
王榕指節繃得發白,這個世界總是在逼他做選擇,不是舍棄這些,就是舍棄那些。可是,他有的選嗎?
唐嘉玉不敢呼吸,過了許久,也或許只是瞬息,她聽到王榕淺淡的像是要消散的聲音:“好,我為將軍上表。”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唐嘉玉閉眼裝睡。有人出去,也有人進來,進來的那道腳步聲停在她面前,許久未動。
他的目光沉重炙熱,如有實質,唐嘉玉心跳如擂鼓,但依然緊緊閉著眼,裝死到底。
她知道這時候她應該醒來,對魏成鈞說一些撒嬌討好的話,但她做不到。
魏成鈞感受到她無聲的對抗,笑了聲,意味不明撫上她的臉頰:“你心心念念的王榕,對你倒有些真心。”
唐嘉玉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強忍著不躲。魏成鈞的手慢慢游移到唐嘉玉的脖頸,警告意味十足地掐住:“你該感謝你是公主,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幾百次。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嗎?呵,在唐府做戲,是我接過最無聊的任務。要不是李繼諶下令,一定要從你身上套出凌云圖的秘密,我根本不會看你一眼。”
魏成鈞起身,居高臨下,冷冰冰盯著她:“成婚后,你最好老實些。”
腳步聲離開很久,唐嘉玉才慢慢睜開眼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何其有幸,成為這塊引天下征伐的“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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