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宮的晨光，比三個月前更添了幾分祥和。

林辰立于觀星臺的玉欄旁，指尖捻動著一枚剛從丹田內凝煉出的“妖皇晶核”。晶核呈混沌色，內蘊法則流光，是他突破妖皇境后，肉身與神魂融合天地法則凝結的本源之物。這三個月來，他一邊熟悉《玄幽變》的心法，將混沌妖力與法則之力初步融合，一邊處理妖界政務——雷炎長老肅清了黑風嶺殘余的叛亂勢力，木塵長老擴建了丹藥房，血煞長老整編了妖界大軍，風吟長老則加固了萬妖城的防御陣法，妖界的秩序愈發穩固。

可林辰心中清楚，這份穩固之下，仍有暗潮。

前日木塵長老前來稟報，丹藥房煉制“聚妖丹”“破境丹”的核心材料——三階以上妖丹，庫存已不足三成。妖丹是妖族修煉、煉丹、煉器的根基，尋常妖族死后妖丹會自行潰散，唯有在其殞命瞬間以秘術收取，或收服活妖后以溫和之法抽取（僅限自愿且體質允許的妖族），才能留存完整妖丹。此前妖界內亂，戰死的妖將妖兵不少，妖丹庫存尚可支撐，如今太平日久，妖丹的缺口便愈發明顯。

“陛下，”木塵長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捧著一個玉盒，緩步走上觀星臺，“這是現存的所有高階妖丹，三階妖丹僅剩八十七枚，四階妖丹十九枚，五階妖丹……只有三枚了。若再不補充，下月各部首領的丹藥供奉，恐怕要減半。”

林辰轉過身，目光落在玉盒內那些散發著各色光暈的妖丹上——三階妖丹呈淡紅，四階妖丹泛著銀光，五階妖丹則是深邃的紫色，每一枚都蘊含著精純的妖力。他伸手拿起一枚五階妖丹，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隱約能感知到妖丹內殘留的微弱意識，那是一只五階熊妖的殘魂，生前應是性情憨厚的山林妖修。

“減半供奉事小，”林辰眉頭微蹙，“若各部首領因丹藥不足導致修為停滯，日后再遇外敵，妖界便少了幾分底氣。只是……如今妖界太平，總不能為了妖丹，主動挑起戰事。”

“陛下仁慈，”木塵長老嘆了口氣，“只是這妖丹之事，實在棘手。老夫倒是想起一處地方，或許能解燃眉之急。”

“哦？何處？”林辰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萬妖谷。”木塵長老緩緩道，“那是妖界極東的一處險地，傳說是上古時期妖族大能煉化妖獸的地方。谷內妖獸橫行，從一階小妖到七階大妖應有盡有，且因谷內‘嗜殺瘴氣’的影響，大部分妖獸性情暴戾，以殺戮為樂，是天生的惡妖。但也有少數妖獸，憑借強大的意志抵抗瘴氣，保留了一絲善念，算得上是善妖。”

林辰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去萬妖谷收取妖丹？善妖按其能收服，或取其自愿獻出的妖丹（非致命）；惡妖則……盡除？”

“正是！”木塵長老眼中一亮，“萬妖谷的妖獸數量極多，妖丹資源豐富。而且谷內有上古大能留下的‘煉妖臺’，若能找到，陛下不僅能收取妖丹，還能借助煉妖臺煉化妖力，說不定能讓《玄幽變》的修為更進一步。只是那谷內兇險異常，嗜殺瘴氣能侵蝕神魂，七階大妖更是堪比人類修士的化神境強者，陛下若要前往，需萬分小心。”

林辰沉默片刻，指尖的混沌妖力微微涌動。突破妖皇境后，他雖實力大增，但《玄幽變》僅入門，若能借助萬妖谷的妖力和煉妖臺，將功法修煉至小成，對他掌控妖界、應對日后的危機，都有極大的好處。更重要的是，善妖惡妖之分，恰是他作為妖皇，需要明確的“妖道準則”——妖界不能只靠武力統治，更要分清善惡，獎善懲惡，才能真正長治久安。

“好。”林辰擲地有聲，“三日后，我便前往萬妖谷。妖皇宮的事務，依舊交由四位長老打理，若有緊急情況，可通過妖皇令傳訊于我。”

“陛下！”木塵長老連忙道，“老夫愿隨陛下一同前往，也好為陛下煉制丹藥，處理傷勢。”

林辰搖頭：“不必。妖皇宮離不開你，且萬妖谷內情況不明，我一人行動更為靈活。你只需將丹藥房的‘清心丹’‘固魂丹’給我準備一些，以防嗜殺瘴氣侵蝕即可。”

木塵長老見林辰態度堅決，不再堅持，躬身應諾：“老夫這就去準備。”

三日后，天還未亮，林辰便背著一個簡易的行囊，獨自一人離開了妖皇宮。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在雷炎、血煞、風吟三位長老的住處留下了書信，告知他們自己的去向。

萬妖谷位于妖界極東的“斷龍山脈”深處，距離萬妖城有三萬里之遙。林辰展開《追星步》，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在山林間飛速穿梭。他的速度比突破妖皇境前快了數倍，腳下的落葉甚至來不及飄動，便被他周身的混沌妖力震碎。

三日后，林辰終于抵達了斷龍山脈。

遠遠望去，斷龍山脈的山峰高聳入云，山體呈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染過。山脈深處，隱約可見一片巨大的山谷，山谷上方籠罩著一層黑色的瘴氣，瘴氣中不時傳來妖獸的嘶吼聲，令人不寒而栗——那便是萬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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