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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虎真是解元!”眾人看著朱寅,滿是震驚和羨慕。 劉生對小自己十歲的朱寅拱手行禮道:“雅虎兄!報喜的公差此時必然已到了貴啊!還請回去接喜報啊!“ 直到此時,朱寅才相信自己真是解元。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驚喜之余,也有些疑惑。 他的考后感覺很好。不但知道最重要的首題考的是中庸,第二場的策略和史論更是強項,肯定是出彩的。 但他之前也只是有信心中舉而已,估計名次比較靠后。就是這個預期,還是考慮了監(jiān)生是皿卷,錄取率高。 畢竟這是錄取率極低的秋闈啊,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誰沒有實力? 他穿越到明朝不滿兩年,雖然有莊廷諫指點、沈一貫教導,可學習八股文也就一年多工夫。 就算他本來就很熟悉經(jīng)史子集,真實年紀三十了,卻也不敢想象能中解元。還是南直隸的解元! 朱寅有自知之明,他的八股文火候是到了,但肯定不是最好的,怎么能中解元呢?就是第二、第三名他都不敢想。 所以前三名沒有公布時,之前的名單沒有他,他就下意識的認為自己落榜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前三名。 寧采薇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小老虎自我感覺良好,可鄉(xiāng)試考的是文章,那是主觀題啊,又沒有標準答案,上下限比較模糊,很多因素都能影響到成績,怎么敢說一定能中? 誰知道,小老虎居然是解元! 可是,小老虎怎么能成為解元呢?寧采薇很是不解。 不是說南直隸的解元,含金量最高嗎? 難道小老虎低估了自己? 寧采薇不知道的是,朱寅這次能得解元,除了本身文章拿的出手無可挑剔之外,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運氣起碼占一半。 這就是歷史的吊詭之處了。 后世回頭再看,萬歷十六年的戊子科應天鄉(xiāng)試南直隸,其實是比較弱的一科。 沒有出現(xiàn)萬歷十年顧憲成解元、萬歷十三年周繼昌解元這樣的牛人。 董其昌、徐光啟這科又去北京順天府考了,不在南京。 而顧起元這樣的實力派,又醉心金石,沒有專心科舉,這次其實沒有發(fā)力。 應天鄉(xiāng)試的舉人一向很強。可是這一科的應天鄉(xiāng)試,考生陣容相對較弱。 當然,還有寧采薇不知道的原因。 劉生繼續(xù)說道:“雅虎兄不知,喬道長巡按御史出貢院時,說你是國家祥瑞啊。自古以來,并無十一歲的解元!” “大宗伯禮部尚書說,千古神童出世,天下要大治了。” 國家祥瑞! 還是出自巡按御史和禮部尚書之口,這是什么分量? 眾人包括同樣高中的運來,都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驚羨、嫉妒、拜服五味雜陳,難以盡言。 朱寅的政治嗅覺何等敏感?他從喬壁星和王弘誨的話中,立刻嗅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政治動機! 什么國家祥瑞,什么千古神童出而天下大治?肯定有目的! 喬壁星、王弘誨、主考官劉元震等清流派大臣,在借此做文章! 他們想干什么? 鄉(xiāng)試錄取不錄取主要看的是首場文章,考官的操作性不大。可名次怎么定,考官就有很大操作空間了。 書法、策論、史論、詩賦這四項對于取中的影響不大,可對于排名次的影響卻很大。 自己的經(jīng)義雖然不是最好,可是自己其他方面堪稱驚艷了。就說他的書法,在徐渭的指點下突飛猛進,考生中已屬一流。 而且喬壁星很欣賞自己,他又是監(jiān)試官,參與閱卷和定名次。 主考官劉元震、王祖嫡雖然不認識自己,可他們都是清流派大臣,而眼下國本之爭愈演愈烈,年已七歲的皇長子,至今還沒有出閣讀書。 拜金帝的推脫理由只有一個:皇長子年幼,還早。 大臣勸了一次又一次都沒用,反正就是“年幼”。 那么喬壁星、劉元震等人的意圖就呼之欲出了。 陛下啊陛下,皇長子七歲還沒有出閣讀書,可天下已經(jīng)有了十一歲的解元! 陛下,百姓的兒子十一歲中解元,你的兒子七歲還沒有讀書,你不慚愧嗎? 朱寅十一歲能中解元,皇長子難道就不能當太子嗎?還年幼?還早嗎? 朱寅想到這里,心中很是無語。 這些大臣太雞賊了。居然拿自己的神童身份做起了文章,讓自己成為國本之爭的箭,射向拜金帝和鄭貴妃! 自己神童的名氣越大,就越是讓年幼為名拒絕立皇長子為儲的皇帝感到尷尬。 于是,他們干脆借機造勢,說自己是國家祥瑞,千古神童。 當然,他們這一層用意很是隱晦,一般人也想不到這點。 自古以來,神童的確被視為一種祥瑞。可問題是眼下關系到國本之爭,實在是敏感時期,自己作為祥瑞出現(xiàn)在大明政壇,利益極大,風險也極大。 這就是雙刃劍。 操作的好,仕途就更加順利,就是升官加速器。操作的不好,就會淪為政治犧牲品,成為棋子和棄子! 朱寅心中轉(zhuǎn)過很多念頭。他很清楚,自己這個新科解元、大明神童,已經(jīng)成為文官集團的一員了。 從今天起,他必須有屬于文官的政治正確:“致君堯舜上!” 說人話就是:要讓皇帝聽話,不要“任性”。 按照大明的政治生態(tài),本質(zhì)上就是必須站在皇權的對立面! 寧采薇驚喜之余,聽到劉生的話也覺得不對。怎么想怎么奇怪。 忽然,她想起了朱寅提到過的國本之爭。又想起了朱寅說過,萬歷十歲繼位時,高拱孩視幼主,狂言:“十歲太子,何以治天下。” 萬歷一直記恨這句話。難道考官們選擇小老虎當解元,制造神童祥瑞,也有這層考慮? “雅虎兄!”郝運來首先反應過來,他倒了一杯酒,雙手掌起,“小弟敬雅虎兄一杯,祝我兄名揚天下,再登皇榜!” 他很嫉妒朱寅奪魁,又郁悶朱寅奪他風頭,面上卻又不得不甘拜下風的敬酒。 眾人也忙不迭的敬酒,有人甚至慌里慌張的打翻了酒爵。 “千古神童出,天下大治啊!雅虎兄,小弟祝酒以賀!” “雅虎今日名震江東,來日就是名揚天下!我大明祥瑞,莫過于此!小弟幸甚!” “所謂達者為師,吾兄歲年十一,卻可為吾師也!小弟不知所言,唯愿吾兄來年春闈,名列三甲!” “自隋文開科舉,千年以降,未有如雅虎兄者!” “然也!然也!此言於我心有戚戚焉!雅虎之大才,自古神童,莫能先也!” 但見大群士子一個個舉著酒杯,一起向比自己年紀小的朱寅敬酒,稱其為兄。 雖然他們前倨后恭,見風使舵,可要說諛詞如潮也不盡然,很多人也確乎處于真心敬佩。 “謝諸位兄弟相賀!”朱寅以酒回敬,毫無倨傲之色,“小弟只不過本科僥幸得魁,明年春闈能否得中還未可知,在此就借各位吉言了!” 眾人不禁心中凜然。先不說朱寅這神童如何,單說他如此年幼,卻有這份不驕不躁,榮辱不驚的氣度,就完全當?shù)闷鹕裢? 和郝運來一比,高下立判。 郝化吉就是小人得志之態(tài),可朱雅虎卻是大將風度。 寧采薇站在朱寅身邊,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脯,感受到眾人對小老虎的崇拜,只覺揚眉吐氣,光彩無限。 這感覺,真好! 劉生道:“雅虎兄快請回吧,貴府一定賓客盈門,豈可無主接待?” 朱寅拱手道:“好!化吉兄,諸位兄臺,小弟這就告辭了,后會有期!” 他此行主要是去看有名的秣陵遺跡,可放榜日期提前,他只能回家了。 劉生恭維道:“雅虎兄不久便能出,真是朝廷和百姓的福氣啊。” 郝運來腹誹道:“什么朝廷百姓?你以為這小老虎做官是為了朝廷百姓?老虎是吃素的么?我做官只為榮華富貴,為了家人過上好日子。他就不是?” 當下眾人一起送朱寅出門,一直等到朱寅上車才揮手作別。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朱寅關系有多好。 直到朱寅走遠,他們兀自恍若夢中。 就是傻子也知道,一個十一歲的解元意味著什么。 郝運來看著朱寅遠去的馬車,心中十分膩味。 自己高中第五,這才高興多大會兒?這小老虎就得了解元,硬生生將自己的光彩壓了下去。 郝運來十分郁悶,暗罵幾句小老虎。他抬起頭,目光陰郁的看向遠處的一處氣派大宅院,冷冷一笑。 戴昆,我要你家破人亡。 有錢了不起么? 你欺辱我娘子,弄瞎了我娘子的眼睛,還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要你父子拿命來償還! 下輩子要記著,窮書生不可辱。 朱寅和寧采薇還在家之時,整個青橋里都沸騰了。 朱家小公子得了解元!十一歲的解元啊,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朱寅門口圍滿了鄉(xiāng)親,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就是糖廠中的八百員工,聞訊也無心做工,一起出來看熱鬧。 家主居然考中了解元,家主才十一歲! 足足來了七八個報子,打旗舉旌的,敲鑼打鼓的,還有吹嗩吶的,十分熱鬧。 朱家門口的鞭炮聲也燃放起來。 內(nèi)庭之內(nèi),靳云娘高興之下差點被門檻絆倒。她沖進主人住的樓閣喊道: “二娘子!報喜的報子來了!主公考中了解元!外面圍了好多人呢!” 如今朱寅和寧采薇都不在家,家里只剩下二娘子一個主人。當然只能讓二娘子做主了。 如今整個朱家,無論是護衛(wèi)還是學生,奴婢,都知道不能把二娘子當成一般的小孩子。 二娘子雖然才兩歲,可已經(jīng)很會說話了,人小鬼大的極其聰明。 古書上說的那種“生而能言,生而知之”的人,應該就是二娘子這種吧。 主人一家三口都是神童! 實際上,古代再厲害的神童,也不會被當成妖怪,只會被認為是天生夙慧,是被羨慕和認可的存在。 “啊?考中了鴨?”寧清塵小臉一喜,趕緊邁著小腿跑出來,“什么是解元?” 實際上她知道,就是故意問的。 “就是頭名!”靳云娘笑容燦爛,“阿彌陀佛!主公奪魁了!” 寧清塵驚喜之下,小臉上也是一片呆萌。 小老虎這么厲害的嗎?一考就拿了第一?南直隸的解元是不是很厲害?好像唐伯虎就中過。 “走!去接喜報去!”寧清塵喜滋滋的往外跑。 靳云娘等人趕緊跟著她。 朱家前院,一群報喜的公人都有點為難,神色苦澀。 原以為這一趟是大大的美差,報的是解元,朱家又有錢,肯定要給不少賞錢。 可沒想到,朱解元不在,當家娘子也不在。他又沒有父母兄弟,去哪里領賞? 正在幾人躊躇間,忽然院內(nèi)一陣噪雜,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女孩出來了。 這小女孩長得粉妝玉琢,就像年畫上的小童女,十分惹人憐愛。 這是 幾人待要問話,卻見那小女孩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幾位公差遠來辛苦,喜報呢?給我吧!” 說完伸著小手。 什么?報子們面面相覷,隨即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小不點。 這個粉團子一般的小娘子,難道是朱解元的妹妹?肯定不是女兒。 “好!好!”一個公差趕緊上前,一臉討好的雙手遞上金花帖子,笑道: “小娘子,這是解元公的金花貼子,還請小娘子代為收下。” 寧清塵一看,上面寫著:“萬歷戊子科應天鄉(xiāng)試頭名中試解元錄” 后面是朱寅的姓名,籍貫,年紀,還有正副主考的簽名、畫押。 如假包換的錄取通知書! “好!”寧清塵奶聲奶氣的喊道,“云娘,賞錢!每人一兩銀子!” “好嘞!”靳云娘立刻準備銀子打賞。 寧清塵又道:“鞭炮呢?煙花呢?都放起來!紅彩綢、紅燈籠都掛起來!” 小丫頭正在發(fā)號施令,不遠處就呼啦啦的過來一大群人,足有數(shù)百人之多,全部是宣社中的成員。 打頭的就是顧起元、商陽等人。 寧清塵見了,立刻喊道:“祝賀送禮的人到了!快吩咐廚房準備酒宴,要辦幾百人的大宴!” “酒菜不夠的快去采購!” 一聲令下,朱家頓時忙碌起來。 “我的小祖宗!”趙嬋兒趕過來,一把抱起寧清塵,“交給我吧!外面人多眼雜的,你去里面玩兒!” 她是寧清塵奶娘,算是半個家人。當即主動操辦起來。 小姑子顧紅袖也帶著一群糖廠的女員工,跑過來幫忙。 很快,數(shù)百宣社士子就一起來到朱家門口,笑道:“雅虎!朱解元!快來迎接我們進院吃酒!” 趙嬋兒出來道:“小老虎和采薇都去了秣陵,說是看遺跡放獵鷹,應該快回來了!” 顧起元沒有想到,是自家娘子在朱家主持。 數(shù)百人一起進入前院,人人喜氣洋洋。 朱寅不但中舉,而且考中了解元,這對宣社來也是大喜事。 宣社必然會受到更多人了解和認可,影響力大漲。 很多桌椅都擺了出來,就連花園也用上了。可來的客人還是源源不斷。 之后又是其他國子監(jiān)學生,城中士紳豪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守門人收的名帖,堆滿了一桌子。 前院、中庭、花園,全部濟濟一堂。 等到朱寅和寧采薇回來,居然來了六七百人祝賀!很多人根本不認識。 這才半天啊。 “解元公回來了!”朱寅的身影一出現(xiàn),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好好好!大明祥瑞到了!神童降世,天下大治啊。” “雅虎快讓我們沾沾福氣啊。” 說話間,眾人一起站起來,拱手說道:“恭喜恭喜!” 一道道亮晶晶的眼睛看過來,看著朱寅的目光就像看到寶貝。 面對這么多人,朱寅一點也不慌場,落落大方的環(huán)環(huán)一揖,朗聲說道: “諸位賞光來賀,在下十分感念!本科得中解元,不過是托了皇上洪福,沾了江東文氣,得了考官錯愛,僥幸!僥幸!” 顧起元笑道:“臨近放榜,雅虎還要外出游玩,可見真是大將風度。” 他雖然沒有考中,但并不失落。 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幾年醉心金石,功課荒廢了很多,本科考中的可能很小。 商陽笑道:“雅虎,從今往后,真就是天下誰人不識君了。讀書不知朱雅虎,不如棄文去學武。” 莫韶道:“雅虎或許不知,你如今又得了兩個美號。不是南雍神童了,而是大明神童,江左少年。” “月之間,你就能名動天下啊。” 眾人聞言都是深以為然,又是佩服又是羨慕。 解元本就十分榮耀,何況是前所未有的十一歲解元? 寧采薇見到朱寅和眾人說話,她就飄然退出,直接找到負責記禮賬的顧紅袖。 “紅袖,有多少禮金了?” 顧紅袖笑道:“共有六百八十多人送賀禮,少的一兩二兩銀子,最多的有三百兩!已經(jīng)收了一萬二千四百多兩了。” 寧采薇不禁露出笑容,梨渦淺顯,“這么多了啊。這個解元,立刻就收了一萬多兩銀子的賀禮,嘖嘖。” “對了,城中鴻運大賭坊,我之前豪賭下注了三千兩,九倍的盈利啊,這就是兩萬七千兩的大利!” “加上這一萬多兩賀禮,就是四萬兩!” 寧采薇說到這里,自己也愣住了。 小老虎中了解元,一天就進賬四萬兩啊。 是不是大明祥瑞不知道,但肯定是她的祥瑞,是朱家的祥瑞。 就算她出身豪門,也覺得這種撈錢方式有點豪橫。 她正說到這里,顧紅袖又道:“剛有件事要稟報社長。劉家終于屈服了。 “今日城中一放榜,劉家就派人主動來服軟,說愿意以三成低價,賤賣三千畝良田、兩家青樓、兩家當鋪只出價三萬兩,大概占了劉家產(chǎn)業(yè)的七成。” 寧采薇冷笑:“還算他們識相。那就給他們留三成吧。你親自去一趟,把那些產(chǎn)業(yè)收了。尤其是兩家青樓,先停業(yè)一段日子,我有安排。 小老虎一中解元,劉家立刻答應了自己的惡意收購。 又是好幾萬兩的利益! 兩人商量著商業(yè)上的事情,外面又傳來一個聲音道: “在下熊廷弼!賀禮僅半兩,可能來喝一杯喜酒否?” :今天感冒了,頭疼,很困倦,身體現(xiàn)在太差了。就到這里了,蟹蟹。晚安。養(yǎng)書的書友,請送個自動訂閱啊,蟹蟹了。就靠大家這點溫暖堅持了。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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