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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寅可謂是如今的國朝明星,只要他一出現,立刻就會成為眾人的焦點。更何況,今日慶功宴朱寅也是主角。 但朱寅在大場面上久經歷練,眾目睽睽之下仍然淡定自若、旁若無人。 “少司馬!” “朱宮保!” “雅虎兄!” “制軍相公!” 很多官員都紛紛給好人緣的朱寅主動打招呼,稱呼卻各有不同。 文官多稱呼他為少司馬,武將多稱呼他為宮保太子太保,朱國禎等同年稱他為稚虎兄,熊廷弼、曹文詔、李如柏等武將,還是習慣性的稱呼他為制軍相公。 僅僅是這不同的稱呼,就知道朱寅交游廣闊。 朱寅也滿面春風的和眾人打著招呼,拱手行禮。就是暗中不對付的政敵,朱寅也笑臉相迎,一臉毫無芥蒂的樣子。 看到一張張或熟悉或親切的臉,朱寅心中很是踏實。 就這些文臣之中,朱黨干將就有數十人之多!別說還有熊廷弼、曹文詔、毛文龍、秦良玉等心腹武將了。 “大將軍。”朱寅走到右廊五軍都督府的朝房,對著戚繼光行禮道:“回京后沒有再見大將軍,大將軍可好?” 戚繼光已經做到武將極品,當然可稱其為大將軍。 身穿一品公服的戚繼光淡淡叉手回禮道:“老將只是武臣,不敢當制軍相公的禮。” 朱寅在眾人的矚目下說道:“大將軍折煞晚生了,大將軍勞苦功高,這次西北之戰,大小十幾戰,多虧大將軍排兵布陣,指揮若定,大將軍不愧是祖宗朝二百年來第一名將。” 戚繼光神色平靜的說:“制軍相公如此謬,莫非要愧殺老將么?祖宗朝,二百年來名將如云,老將何德何能?此戰大勝,只是賴天子洪福,將士用命,制軍運籌帷幕耳。至于老將微末之功,實不足為道也。” 朱寅不咸不淡的點點頭,眼底卻藏著只有戚繼光才能看懂的親近。 在眾人看來,朱寅因為和戚繼光搭檔在西北打了小半年的仗,所以比較熟悉,但兩人關系又一般,相互比較生分,也就是同僚而已。 否則,兩人不會如此客套。 極少有人知道,兩人親如父子。 朱寅寒暄完了,五鳳樓上鼓樂一響,眾人立刻魚貫進入午門,過了金水橋橋后,又往西來到武英殿前。 丹陛兩側的銅鶴香爐吐出裊裊青煙,武英殿宮門次第開啟。 肅穆典雅的韶樂聲中,身穿公服或吉服的文武百官,以及外藩使臣,在廣場上分列兩班,腰間玉牌映著午后的秋陽,燦燦生輝。 然而武英殿不是三大殿之一的中極殿,廣場比較狹小。雖然只是有功之人,五品以上官員以及言官參加,可還有外藩使臣,加起來也有七八百人,站在這里很有些擁擠。 群臣按照品級站立。朱寅的最高官銜是從一品的宮保太子太保,按道理可以站在從一品的隊列。可他該低調時一定低調,選擇了正三品的行列。 朱寅心中更是腹誹萬歷。本該在中極殿舉行的慶功宴,你卻因為私心安排在武英殿這種偏殿。 就算為了向外藩炫耀武功,也應該安排在宏偉恢弘的中極殿吧? 群臣隊伍中,一個誥命夫人尤其引人注目。這女子身穿四品誥命的命服,身材頎長健美,正是秦良玉。 “女子竟然還參加慶功宴”很多衛道士般的大臣,見狀不禁皺眉,搖頭,甚至還有人橫眉冷對。 秦良玉還是第一次進入紫禁城,不由有點緊張。她在戰場上面對敵軍絲毫不懼,敢身先士卒的披甲沖殺。可是此時面對滿朝大臣,忍不住兩腿有點發軟,如芒在背。 秦良玉身為女子,又沒有官職,本來是沒有資格來參加慶功宴的。可朱寅向禮部力請,加上她是土司夫人,又的確立有軍功,這才破格參加慶功宴。 朱寅觀察何等敏銳?他立刻發現了秦良玉的緊張。 也是,如今男尊女卑,男權強大無比,秦良玉即便是女中豪杰,巾幗英雄,到了這種場合也不可能淡定。 朱寅走出自己的隊列,來到秦良玉身邊笑道: “秦將軍代表西南諸司參加西北平叛,今日這朝廷慶功宴,就請代表西南諸司,多喝幾杯御酒。” 秦良玉心中一松,拱手道:“制軍相公有言,妾身敢不從命。” 面對朱寅溫和親切的眼神,她面對朝臣的緊張頓時一掃而空。 眾人眼見朱寅主動和秦良玉示好,替她解圍,又聽到“代表西南諸司”這句話,這才表面上收起對秦良玉的輕視。 使臣隊伍中的努爾哈赤,見到朱寅的身影感到分為親切。 小老虎弟弟真是很有面子啊,自己在朝中有這樣的靠山,不知道省了多少心思。 朱寅剛回到隊列,就聽到“啪啪啪”三聲靜鞭聲。 七八百參宴者立刻噤如寒蟬。就是外藩使臣,也知道靜鞭一響,不可喧嘩。 幾乎同時,東邊文淵閣方向,四位閣老和幾個司禮監大?,個個冠帶輝煌,聯袂來到武英殿。 內閣和司禮監大佬們從隊伍邊走過,昂然直入丹墀之下,然后閣臣在左,內相在右,肅然而立。 然后,一起看向三大殿的方向。 隨著三聲靜鞭炸響,一輛象輅緩緩自謹身殿方向迤邐而來,十八名錦衣衛力士、十八名內待打著儀仗,前后簇擁。 行走在象輅兩邊的,居然是乾清宮的御前管事太監,高?! 群臣的眼睛刷的一起看去,目中都滿是好奇。 這象輅中乘坐的人,到底是皇長子還是皇三子?按禮制皇子乘象輅,兩位皇子應該各自乘象輅前來。 可是聽聞陛下薄待皇長子,諸般用度、禮儀皆不齊備,以至于皇長子沒有象輅儀仗,甚至連步輦都沒有。 那么這象輅,肯定是皇三子朱常洵所有。 群臣正猜測之間,前導宦官高聲唱道: “皇三子殿下到!百官退避道左??禮迎!” 群臣面面相覷,隨即立刻大跨步退避道左,青石御道兩邊上頓時響起細密的環佩叮當聲。 內閣大臣和司禮監內相們都是神色漠然。一起看向越來越近的象輅儀仗。 祥和的樂聲之中,象輅緩緩停下。兩個內待一起趨近上前,掀開流蘇簾子,彎腰說道:“小爺,到了。” 高?笑呵呵的上前,伸出手去,“小爺慢點,到武英殿了。大臣們都等著呢。” 小爺?!群臣聽到這聲稱呼,大多數人都是眉頭一皺,甚至面帶怒容。 試探!這是皇帝和鄭氏故意如此,試探朝臣的底線,耍弄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為皇三子營造輿論! 小爺,那是宮中對太子的俗稱。雖然典律沒有規定小爺稱太子,可宮里兩百多年的習慣,小爺就是太子才有的俗稱。 其他皇子不能用,一般只能稱為殿下,或者幼海。 就是暗中勉強答應皇帝,不排斥立皇三子為儲君的首輔王錫爵,此時也有點惱火。 陛下糊涂啊,讓自己難做。自己不出言糾正,顯然不行。可要是出面糾正,陛下一定會認為自己站隊皇長子。失去陛下信任,他想做的事情就難做了。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朱寅這個皇長子老師,卻見朱寅已經一臉怒容。朱寅是皇長子的老師,就是皇長子的尊長,他是最應該出面的。 沈一貫更是給了朱寅一個鼓勵的眼風。 此時此刻,只見一個帶著六合一統帽,身穿曳撒的男童,有點猴急的下了象輅。 正是當今陛下的愛子,皇三子,朱常洵! 朱常洵也算聰明伶俐,可他一出生就受到皇帝的寵溺,在宮中嬌貴無比,要星星不給月亮,早就被慣的失去了敬畏之心。 只見他下了輅車,小臉上就帶著不耐煩和輕慢之色,目光還肆無忌憚的在群臣臉上掃來掃去,喊道: “我舅舅呢?怎么沒有看到我舅舅?” 他三個舅舅,鄭國祥,鄭國泰,鄭國望,都因為指使他人彈劾朱寅之事,被下旨訓斥,沒有參加這次慶功宴。 高賠笑道:“小爺息怒,幾位國舅老爺” 正說到這里,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 “高公慎言!待生以為,小爺之稱乃太子儲君之尊稱。而圣上春秋鼎盛,還沒有立太子,何來小爺之說?“ “還請高公改口,并主動對陛下請罪!” 這越眾而出的大臣還是一個少年,卻氣度清貴,而不群,正是清望已著的雅虎先生。 朱寅很清楚,就算自己不出頭,也會有其他大臣出頭,還不止一個兩個,所以自己絕不會勢單力孤。可是自己先出頭,就能先聲奪人的撈取最大聲譽。 他也不怕得罪高這種狠毒小人。 沈一貫見到弟子領會了自己的眼神,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不禁心中暗贊一聲。 田義也很是欣慰的看了朱寅一眼。雅虎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啊。 就是不待見朱寅的首輔大臣王錫爵,此時看朱寅也順眼了不少。 “朱雅虎!”高?又驚又怒,“你要干什么!小爺向來就是小爺,你這是大不敬!” 其實,宮中為諂媚鄭貴妃,叫朱常洵為小爺的人很多,早就見怪不怪,宮人們也不在意,反正沒人追究,皇上也不怪罪。 所以,高?當眾稱呼朱常洵為小爺,固然是替主子試探群臣的態度,同時也是叫習慣了,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大不敬的人是誰?是你!”朱寅上前一步,先對皇三子朱常洵拱手行禮道: “臣兵部右侍郎、太子太保朱寅,參見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殿下’這五個字,咬的格外重。 意思很明白,你只是皇三子,不是小爺! 朱常洵雖然只是七歲小兒,可他在宮中耳濡目染,又被母妃教唆,早就知道小爺意味著什么。 他雖小,卻不傻。 “你就是朱寅?”朱常洵聲音稚嫩,語氣卻有點咄咄逼人,“誰要你多事!滾下去!” 此時此刻,他把朱寅當成身邊的太監了,以為可以隨意呵斥。 朱寅沒有搭理這個小鬼頭,而是轉頭凝視著高案,正氣凜然、聲色俱厲的說道: “你經常在三皇子殿下身邊,是不是你心術不正,教唆殿下如此?你叫三皇子小爺,可我皇明還沒有太子!誰讓你亂叫的?” “祖宗朝,沒有這個規矩!長幼有序,國本自有家法,就算陛下立太子,那也應該立皇長子!陛下圣明,豈能輕易廢長立幼?” “唯名與器,不可輕授也!高案,你搬弄是非,惑主弄奸,該當何罪?!” 他的文臣氣勢很足,壓得高?都有點心慌意亂。高沒有想到,之前在自己面前姿態很低的朱寅,今日居然如此囂張。 群臣看到朱寅的風采,很多人都恨不得拍手叫好。 朱雅虎,真社稷之臣也! 努爾哈赤更是有點激動了。這么大的場合,這么多的朝廷大官,還有皇帝的兒子在這,小老虎弟弟居然敢直斥皇帝身邊的奸臣,真是撮哈占爺賜福的漢人英雄啊。 他們不知道,朱寅今日之所以敢這么清正剛直,是因為他了解國本之爭的歷史,比所有人都了解萬歷的性格。 萬歷是個什么人?又當又立,沒有擔待,總讓身邊人背鍋。同時優柔寡斷,還是逃避性人格。自己這次占著理,身后又有大群朝臣在挺,他不可能為了高案這個奴才,犯眾怒懲辦自己。 他只會裝作不知道,完全推到高身上。 自己看似是出頭的櫞子先爛,其實利益遠大于代價。 朱寅說到這里,象輅上的車簾忽然微微一顫,好像里面還有一個人。朱寅立刻就注意到了,不禁心中暗道:“難道,洛兒和常洵一起來的?他還在常的象輅中? 高?惱羞成怒之下,忍不住喝道:“朱寅!你放肆!” “你才放肆!”果然,高?話剛落音,監察御史袁可立就站出來,指著高?喝道: “小爺何意?朝野共知!今日你在外朝,當眾稱呼皇三子為小爺,置國家法度于何地!國本豈是兒戲!” “我要面劾你!” 禮科給事中黎道?也站出來喝道: “我也要參你一本!即便京中市井小兒,也知小爺便是儲君,歌謠云‘皇爺坐大統,小爺坐東宮”。你當眾稱呼妄稱小爺,是何肺腑!” 吏科給事中任彥蘗大聲道:“宮中正氣不足,邪氣有余!即便今日陛下廷杖我,杖斃在午門,我也要說話!高罪無可綰!” 一時間,十幾個文臣都攘臂而出,氣勢洶洶的對高案發難,似乎忘記今日是來參加慶功宴。 甚至有人對司禮監大佬高呼道: “田公!陳公!大內出了奸臣,你們司禮監管不管!” “不殺高案,國法何在!” 高?看著一個個蹦出來的文臣相公,看著咬著牙齒一臉冷笑的朱寅,忽然感到兩腿發軟,身子直打哆嗦。 我想撒尿! 第一次,他切身的感知到了外朝文臣的可怕。眼見司禮監的大佬們都是不吱聲,完全沒有解圍的意思,向來狠毒的高差點哭了。 我也是奉命行事,也是為了主子,你們都沖我來?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 “你們干什么!小爺就是我!我就是小爺!父皇都知道,母妃也知道,太后都知道,宮里都這么叫我!小爺小爺!我就是小爺!你們誰敢不讓我叫!” 眾人都呆住了,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朱常洵。這個皇三子,嘴巴也太厲害了吧?膽子也大。是不是鄭貴妃教的? 原來,朱常洵看到自己親密的高大伴,居然被朱寅等一大群官員“欺負”,說自己不該叫小爺,他就怒了。 他雖然年紀小,可是他脾氣大啊。 被寵壞了的他,哪里會害怕這些大臣?母妃說了,天下將來都是他的,父皇都發誓立自己為太子了。 “朱寅!你是奸臣!”朱常洵就像是《西游記》中的紅孩兒,指著朱寅的鼻子,“你欺負高大伴!你欺負我年紀小!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父皇殺你頭!抄你家!” 朱寅臉都綠了,他也沒想到,朱常洵這個熊孩子敢當著這么大的場面,為高?出頭。 “皇三子殿下,你”朱寅想說什么,卻發現無法和小孩子理論。 “小爺呀!嗚嗚!”高?立刻裝哭,“這些奸臣欺負奴婢不要緊,奴婢是個沒根的人,不打緊啊。可他們不能欺負小爺” 眼見高?一哭,朱常洵更是來勁了,“朱寅!你這個奸臣!你好大膽!你給我跪下!給我跪下!” 此時此刻,母妃平時的教導,讓他無所畏懼。 朱寅風中凌亂。皇子是君,他是臣。哪怕皇子再年幼,如果喝令自己下跪,那么自己也要下跪! 抗命不跪,那是大不敬,皇帝和鄭貴妃就有借口懲罰自己。 下跪看似也沒什么,可是面子卻丟大發了。 內閣大臣和司禮監大佬們,也都很是無奈。皇子喝令朱寅下跪,他們也無法阻止。 甚至,如果朱常洵命令他們跪下,他們也只能跪。 朱寅神色平靜的說道:“殿下,臣可以下跪,但臣還是要說,殿下不是小爺!國本不是兒戲!” 正在這時,忽然象輅中一個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 “三弟!你不許無禮!” 說完車簾一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小少年,走下了象輅。他的服飾沒有朱常洵華麗,分明就是皇長子朱常洛。 什么?群臣都很意外,原來皇長子也在象輅中,卻一直沒有下來? 朱寅裝出驚愕之色,“殿下也在車中?” 朱常洛兩眼含淚的看著朱寅,神色十分孺慕思念。 他沒有配備象輅,只能坐了三弟的象輅,一起來武英殿。他很清楚,自己能出來參加慶功宴,是先生的努力。 剛才三弟下車,他還感到很局促,沒有立刻下車和群臣見面。誰知剛好聽到了先生呵斥高案。 先生是為了維護自己,才冒險呵斥高?啊。 天下除了母妃,再沒有誰比先生對我更好了。 一時間,朱常洛熱淚盈眶,恨不得立刻下車拜見先生,可是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他又有點膽怯。 可是先生惹惱了三弟,三弟仗著皇子的身份,當眾喝令先生下跪。 先生抗命不跪,是大不敬,父皇就有借口懲罰先生。如果跪了,就是失了大臣體面。 于是,朱常洛只能立刻下車。 “常洛見過先生!”朱常洛長揖行禮,“今日見到先生平安回京,常洛十分歡喜。” 說完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朱寅同時回禮,神色欣慰的說道:“暌別半載,臣甚是思念殿下,今日相見,殿下氣色貴重,身量見長,臣再無憂矣。” 群臣看到朱常洛對朱寅的孺慕之色,無不為之動容。 可見師徒情深! 朱雅虎,真是志慮忠純之臣,心如明月,可托付大事啊。 忽然一個不諧的聲音打斷了師徒之間的溫馨氣氛: “朱寅!你還不跪下!你好大的膽子!” 卻見朱常洵兩手叉腰的瞪著朱寅,“奸臣!你欺負我!跪下!” “三弟!”朱常洛喝道,“不許對先生無禮!” 朱常洵冷哼一聲,奶奶兇的說道: “誰是你三弟!你算個球!他是你先生,不是我先生!你這個卑賤的都人子,真以為是我大兄?球!滾一邊去!” 朱常洛氣的渾身發抖,想到父皇對鄭氏母子的寵愛,想到鄭氏在宮中的權勢,心中很是害怕。 可是他忽然想起先生之前的教導,心中頓時又有了膽子。他抬頭看著先生,正對上先生堅定而鼓勵的眼神。 先生在這!先生在看著我! 朱常洛立刻渾身充滿了勇氣,仿佛忽然變了個人一樣,對朱常洵冷冷說道: “朱常洵!誰讓你這么對長兄說話?你可知道皇明祖訓?可知大明家法?可知道孝悌之道?是你的母妃教你的嗎?還是父皇教你這么說的?你好大的膽子!” “跪下!今日,我這個長兄,就代替父皇,代替列祖列宗,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規矩!” “給我跪下!今日我看誰敢幫你說話!” 朱常洵呆住了。 他看著聲色俱厲的朱常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來自長兄的威嚴。 “哇??”的一聲,朱常洵終于哇哇大哭起來。 :福王小時候,應該是個熊孩子。我這么寫他,雖然沒有什么歷史依據,但是小說嘛,也不用太較真。蟹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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