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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塵格格!”蘭察當即跪了下來,“格格是小神醫,一定要救救嘎洛啊。 寧清塵道:“醫不治命絕之人,我只能盡力而為,卻沒有十成把握。我要是救不了她,你也別怪我。” 她是醫生,從不把話說滿! 蘭察居然流淚了,“不管嘎洛能不能保住,奴才都要感謝格格的恩典” 他是真的害怕,因為他的額?母親,就是難產而死! 額?生他的時候,部落里的薩滿太太,就說胎兒太大,讓林子里的邪神都嫉妒了,怕是會喪命。 結果,額?果然在生他的時候難產而死。薩滿太太也保不住額?的性命。自己生下來就比一般孩子重很多。 如今,自己的兒子也是大胎,嘎洛會不會和額?一樣? 朱寅用女真語道:“蘭察,我知道你害怕,但你不能讓嘎洛知道你很害怕,你要站在產房外,讓她聽到你的聲音,給予她勇氣。佛朵媽媽會保佑她的,去吧!回到你的小院,不要流淚!” “嗯!”蘭察重重磕了一個頭,就趕緊回家。 朱寅雖然安慰愛將,可自己也有些緊張,即便有寧清塵在。 古代的難產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 有多高?最少有三成的女子,會死于難產! 這是一個很嚇人的數據。 古代男尊女卑,有很多原因。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居高不下的難產死亡率。 這么高的難產死亡率,意味著很多女子十幾歲,二十幾歲就會殞命夭折。平均壽命短,隨時會因為難產而死,她們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古代難產死亡率這么高,原因主要有二。 一是女子生育的年紀太小,大多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好就生育,風險極大。 二是醫生基本上都是男子,不愿意接觸婦產醫科,女子又極少學醫,使得婦產醫學很落后,難以有效解決難產問題。 這不僅是中國古代,其他國家的古代難產死亡率也都居高不下。 很多古代名人都有繼室。而古代極少離婚,繼室怎么來的?大多是原配難產死了,才娶繼室。 嘎洛這種情況,在古代多半保不住。 寧清塵的醫術雖然是后世的,而且有黑科技般的產鉗,可她畢竟才六歲啊,這么小一只,能不能讓嘎洛度過鬼門關,還真是不好說! 蘭察和嘎洛成親之后,朱寅專門在中庭賞了一個小院給小兩口居住,還撥了兩個丫鬟、兩個小廝伺候著,等于半個主子。 “啊??啊??!” 此時蘭察家的小院,廂房中嘎洛哀嚎不已,聲音透過窗戶傳出來,痛苦中帶著恐懼,聽著就令人揪心。 嘎洛是彪悍潑辣的女真女子,能彎弓射箭、揮刀廝殺,縱馬馳騁,并非嬌弱女子,可她卻叫的這么凄慘,可見此時有多兇險。 嘎洛已經懷胎滿十月了,卻遲遲沒有生下。穩婆之前就來過一次,說是胎兒太大,怕是會難產。 果真,今天晚上剛睡下,羊水就破了,接著就是劇烈的腹痛。慌得蘭察趕緊派人去請穩婆,一邊連夜去見主公朱寅。 穩婆這幾日就在外院的客房中隨時待命。聞訊立刻換了一身素服紅巾,臉畫符文,腰掛照胎鏡,胸佩長命鎖,手持艾草,帶著徒弟匆匆趕到。 這穩婆姓馬,名號馬小手,乃是京城八大名手之一,一雙小手生的又小又軟。三十年下來,她接生了成千上萬個嬰兒,可也見證了很多產婦的慘死。 因為按風俗正屋不能生產,穩婆一到就讓丫鬟把嘎洛抬到了廂房。然后焚香凈手,吩咐準備銅盆、襁褓等物。 同時吩咐道:“先祭床母娘娘,謝床母娘娘護了胎兒十個月!” 又趕緊取出一疊黃裱紙寫的《保胎疏》道: “快些將這保胎文燒了,向泰山娘娘祈愿,稟報泰山娘娘臨盆,急急如律令!” “還有!快些燒熱水!” 幾個奴婢頓時忙的腳不沾地,慌里慌張。 徒弟用朱砂在門戶上畫紅,貼張天師的鎮煞符,燒艾草熏煙,掛上紅布條,又在院子設壇燒香。 整個小院頓時煙霧繚繞。 徒弟還將剪刀、火鉗、秤砣、斧頭等鐵器,放在嘎洛的床下,辟邪鎮煞。 馬小手自己則是手持照胎鏡,站在滿頭大汗、哀嚎不已的嘎洛面前照了幾下,喝道:“快請臨水夫人!邪祟速速離體!” 臨水夫人是保佑順產的神靈。一旦遇到難產,就要立刻祭祀臨水娘娘。 徒弟立刻又忙著燒紙,口中道:“臨水娘娘保佑生下來獻上豬頭肉” 痛苦的嘎洛見到眾人在請神,聞到艾草和香火的氣味,似乎感覺到了神靈的關注和保佑,這才安心了很多。 馬小手掀開嘎洛的衣裙,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微變。 這個胎兒真是大啊,可能比她當年接生的祖承訓的兒子還大。祖承訓那兒子生下來有十斤,其母也是難產而死。那孩子聽說長大后極其勇猛,想必是先天稟賦了。 因為胎兒超過八斤,就算是大胎。 以她的經驗,嘎洛的孩子可能超過了十斤! 就算是她,此時也很緊張。這么大的胎兒一旦難產,母子很難平安。 果然,馬小手使出渾身解數,忙的滿頭大汗,胎兒也出不來! 她一邊使著一雙小小的巧手,一邊念著一段催生咒: “監生大神,學生之靈。催魂童子,七魄郎君。上帝有救,救度身形。邪精斬首,急速降生。急急如律令!” 然而,并無什么作用。 嘎洛臉色煞白,頭發濕噠噠的粘在臉上,就像一條在沙灘上喘息的魚。 貼身丫鬟站在她床邊,一邊給她擦汗,一邊急的直落淚,口中道:“娘子堅持住,堅持住” “胎兒太大了,真是克母啊。”馬小手苦笑一聲,抬起滿是汗珠的臉,“娘子身體是頂好的,竟是老身少見的健壯,可胎兒實在太大,堅持住!使勁!” 回頭對徒弟喊道:“先喂頭發!再催生湯!” 她只能上狠手段了,不然嘎洛可能會暈過去,一旦暈過去就完了。 嘎洛感到自己一口氣快上不來了,肚子好像要被裂開,就連喊叫也弱了下來。 自己快要死了嗎? 她忽然想起了蘭察,想起了寧采薇,想起了遠在關外的父母家人。 “嘎洛!”外面猛地傳來蘭察的大喊,“你要堅持住!二娘子就要到了!額真也到了!堅持住!佛朵媽媽在保佑你!這么多神靈在保佑你,聽薩滿太太的話!” 他把漢人的穩婆當成薩滿太太了。 嘎洛聽到蘭察的聲音,頓時平生一股力量,大喊一聲,兩手緊緊握住! “嘔????”嘎洛劇烈的作嘔,整個人更加清醒的同時,下身也生出更大的排擠之力。 然而胎兒還是生不下來! 馬小手一邊雙手在里面揪住胎兒的小肩膀往外拔,一邊吼道: “搟面杖伺候!快些搟她的肚子!” 說完口中念念有詞,換了一段救產咒道: “天令靈,地令明雷罡起,天丁解胎結,馘血精誅襁褓,解牽纏。產身分娩,子母雙全稍違吾敕,如逆上清。急急如律令!” 她很清楚,嘎洛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再要生不下來,只能讓孩子父親做出選擇,保大還是保小了。 所謂的大小,聽起來似乎只是個選擇,其實非常殘酷。保大,就是用鉤子將胎兒硬生生鉤出來,鉤出來多半是碎了,那胎兒還能活? 至于保小,就是“坼剖”,用剪刀從下到上的將產婦的肚子剪開,取出嬰兒,類似于殺雞取卵。那產婦還能活?肯定死的很慘。 李時珍等名醫此時也都連夜趕來,卻都是束手無策,只能徒勞的聽著產婦的慘叫。 因為禮教大防,他們作為名醫,是不能為女子接生的。別說不能上手,就算看都不行。很多產婦寧愿難產而死,也不會讓身為男子的醫師為自己接生。 再說,李時珍等名醫也不會接生。這種事情,真就是術業有專攻。 世上為產婦接生的不是醫生,而是專門的穩婆。這些穩婆都是在官府備案登記的,往往并不懂醫術,但是有一雙靈活輕薄的天生小手。 一旦遇到難產,她們就用天賦的小手伸入產婦體內,將臨產的嬰兒揪出來。 這個過程,委實兇險! 蘭察急的在廂房外捶胸頓足,不斷大聲道:“嘎洛你堅持住!佛朵媽媽會保佑的!” 忽然馬小手的徒弟臉色蒼白的跑出來,怯怯的身材高大的蘭察說道: “師父說,說保大還是保小,快點決定,不然就來不及了!” 蘭察如遭雷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保大!保大!不二娘子要到了” 正在此時,一個清稚的聲音道:“我來了!都讓讓!讓讓!” 蘭察回頭一看,只見主公已經帶著幼小的二娘子趕到了。二娘子手里拿著一根古怪的東西邁著小腿跑過來,主公拎著一個箱子。 李時珍等人見到寧清塵出現,先是驚愕,接著就露出希望之色,目光全部盯著她手里的產鉗。 這產鉗就是這個寧小神醫自己發明的,之前就對他們出示過,可是他們也不懂接生,不知道此物是否真的那么管用。 寧清塵帶著產鉗等工具趕來,看到小院中紅燈高照,青磚地面上早就臨時搭建了小祭臺,燃著香爐,熏著艾草,一個丫鬟跪在那里燒紙祈禱。 門上還畫著朱砂、掛著紅布、貼著符?。 整個小院子,就像在祭神一般。 來到明朝這些年,她也看了不少,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些儀式有沒有用?當然有用,起碼心理上能給予產婦很大的精神力量,有利于產婦度過難關。 寧清塵進入產房時,見那名號馬小手的大穩婆,端的氣勢不凡。 但見這大穩婆白衣素服,外罩羊皮坎肩,圍麒麟送子圖的圍裙,頭戴綴著銅錢的紅頭巾,插著榴開百子簪,只戴一個銀耳環,手臂系朱砂麻繩。 她左腰佩照胎鏡,右腰掛一串風干的蒜頭,腳下是北斗七星圖案繡鞋,胸前戴長命鎖,上面是“天醫賜福”四個篆體字,臉上還畫著古怪的符文。 此時,她正在手持一把系著紅綢子的鋒利剪刀,口中又換了據說威能更大的《催生五雷咒》: “破洞伐廟,馘妖滅精。陰陽交媾,十月滿盈。當令分娩,何用稽停前生父母,即離身速生順生,胎衣俱生。良?吉日,星曜長庚” 而她的徒弟,則是手持搟面杖,正在搟嘎洛的肚子。 寧清塵皺眉道:“嘎洛姐姐,我來了!別怕!馬婆子,你先讓開,剪刀放下!不要搟了!” 嘎洛快要暈過去了,可是看到寧清塵出現,又再次有了些力氣,掙扎著抬起頭。 “你讓開!你搟面啊!”寧清塵呵斥馬小手的徒弟,“你們這樣不行!” 那位大穩婆聽到寧清塵的話,卻是理也不理,繼續念咒道: “司命在門,太乙在庭九天上帝,賜與吉祥。注祿定等,速下命章解分胎結,驅卻兇殃。救民產厄,子母昌榮。順雷者生,逆雷者亡” “好了!”寧清塵怒道,“你讓開!給我打下手!” 馬小手又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這才慍色說道: “你一個小姑娘,搗個什么亂?人命關天,趕緊出去!” 寧清塵懶得和她爭辯,喝道:“來人!把她們師徒拉開!” 紅袖等女衛一起上前,立刻將馬小手師徒三人制住。 “你們干什么!”馬小手大怒,“老身是妙手穩婆!戶部和順天府都曾表彰過!就連瑞安公主的粉侯駙馬萬都尉,也是老身接生的!” 馬小手很是生氣,她可是京華最有名的八雙小手之一,不知道接引過多少貴人到這世間,一般人見到她,誰不稱呼一聲馬師婆? 她之所以來朱府住下,推辭了其他產婦家的延請,只為朱府上一個親戚接生,還不是看了雅虎先生的面子? 否則,她才不來呢。 誰知,居然出來一個小丫頭,對自己如此無禮! 朱寅在門外高聲道:“晚生朱寅有禮,師婆見諒!我家這位小娘子,傳說是藥師菩薩轉世靈童,天生精通醫道,且讓她試試罷!請馬師婆配合一二,晚生必有重謝!” 馬師婆本在氣頭上,可聽到外面朱寅的話,怒火頓時化為烏有。 她沒想到,名滿天下,位高權重的雅虎先生,居然對自己如此客氣,還說必有重謝! 就算她脾氣再大,此時也難以發作了。 可是雅虎先生說這個小丫頭是什么藥師菩薩轉世靈童,她卻委實難以相信! 然而看到這小姑娘一本正經,從容不迫的樣子,卻又哪里像個一般孩子?竟像是她從未見過的老練女童! 但見寧清塵蹲下來看了看,小臉上神色稍緩,帶著奶氣的說道: “嘎洛姐姐,難得你平時騎馬,身體健壯,倒是不用剖腹產,你放松,很快就好了。” 說完取出一顆精致的藥物,喂了嘎洛吃下,卻是一顆速效止痛片。 然后,寧清塵就舉起那怪模怪樣的產鉗,對馬小手道:“我力氣小,你快來幫我,我教你怎么做?” 馬小手神色猶疑,心中十分躊躇,暗道:“她真是什么藥師菩薩轉世靈童?就算真是,藥師菩薩也不管接生啊,不應該是臨水夫人轉世么?” 她感到很是荒謬,難以相信寧清塵真的行。一時間,甚至連雅虎先生她都覺得有些不靠譜了。 忍不住看著產鉗問道:“這是何物?老身為何從未見過?” 寧清塵傲嬌的冷哼一聲,揚著天鵝般的脖子,有點奶兇的說道: “這是我自己發明的寶物!世上只有我會使!這叫產鉗,是當年我在北海修道時用過的法器。快!我力氣小,你聽我吩咐,配合我來用” 什么?北海修道時用的法器?馬小手身子一顫,不敢相信的看著寧清塵,心道莫非真的如此?這小娘子好看的像畫兒一樣,當真人間罕見啊。 她的頓時弱了下來,臉上浮起了陪笑。 “愣著干什么?”寧清塵瞪大黑寶石般的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寫滿了嫌棄,“快點鴨!” “好,好!”馬小手立刻回過神來,趕緊主動配合起來。 她一邊在寧清塵的指點下配合操作產鉗,一邊鬼使神差般問道: “小娘子說當年在北海修道,大概有多少年了?” 她的徒弟聽到師父問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師父你干什么?你老真信這小丫頭的胡言亂語? 卻聽寧清塵一本正經的回答:“四百多年了!” 兩個徒弟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產房之外,蘭察雖然還在著急,卻放心了很多。 朱寅也暫時放心了。 李時珍忍不住上前問道:“雅虎先生,這真的可行?” 其他名醫也目光爍爍的看著朱寅,一臉期待。 就連京城名手馬小手都棘手,寧小神醫真行? 朱寅張張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他想下意識的說真行,可萬一生產失敗了呢?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然而正在他為難之際,忽然一陣嘹亮的嬰兒哭聲,驟然響起。 “哇哇哇哇一” 這哭聲很嘹亮,很突然,一下子就點燃了沉悶的院子,猶如一陣驚雷,轟碎了凝聚不散的霧霾! 此時就算最美妙的音樂,都比不上這陣哭聲。 隨即就傳出驚喜的歡呼: “好了好了!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娘娘保佑!” 朱寅哈哈大笑道:“行,真的!我不騙你們!” 李時珍翻了一個白眼,現在還要你說?可是隨即老先生就忍不住笑了,笑的十分歡暢。眾醫師都是額手稱慶,如逢喜事。 蘭察已經欣喜若狂,趕緊往產婦沖去,卻被紅袖攔住。 “蘭察大哥,你不能進去,里面還在忙乎呢,你放心吧,你娘子沒事,母子平安!” 里面傳來嘎洛熟悉的聲音:“夫君,我沒事!你放心吧,讓主公他們都放心。” 聽她說話,中氣還很足。蘭察更是如釋重負。 產房之內,寧清塵和馬小手都是一臉是汗,神色輕松喜悅。 “小菩薩,真有你的,老身真是服了!”馬小手簡直要五體投地了,“果然是神仙手段啊,真是神乎其技。接下來就交給老身吧。 她兩個徒兒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寧清塵,目中滿是敬畏和崇拜,恨不得立刻獻上自己的膝蓋。 寧清塵點點頭,“好,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馬小手用剪刀剪短臍帶,口中念著咒語道:“剪斷凡胎入圣流,大富大貴做公侯” 接著用熱水洗干凈嬰兒,再用其父蘭察的衣物包裹,然后接下臂上的朱砂紅繩,系在嬰兒蓮藕一般的胳膊上。 她的徒兒則是將胎盤包好,埋在外面的院中樹下。 寧清塵手持產鉗走出產房,舉起自己的產鉗,對李時珍等人說道: “李先生!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創制的產鉗!” “此鉗之用法,若普及天下,可活無數產婦,可活無數嬰兒!你們可是信了?!” 李時珍等大醫面面相覷,緩緩說道: “天下百姓,自此有福了。寧小神醫,你這是圣人之道啊!” “想不到我們醫界,千年終有圣人出!” :這一章寫的是生產,我知道有人不愛看,但這也是的特色之一,多擔待哦。清塵的圣人之名若是傳播開來,會有哪些后果?是利是弊?大家廷議一下吧。蟹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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