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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你怎么看?” “不像是蛻皮,反倒像是” 索命鬼欲言又止的道:“契主這情況我說不出來,金角,你有什么看法?” 聽到這話。 金角翻了個白眼,雙手沖著陳黃皮比劃了起來。 而這一比劃。 陳黃皮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精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黃皮怒道:“金角,你不要胡說八道,否則我是要生氣的!” “契主,金角究竟說了什么?” “ei“ 陳黃皮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它說我是泥巴捏的,所以被水一泡就開裂了,簡直不可理喻。’ “黃皮爹,我沒有騙你。” 金角著急的比劃道:“你被那河水一泡,身上的土腥味就立馬冒出來了,那破燈和賤鬼也就之前壓我一頭,我被觀主逼著吃了那么多邪異,我早就和之前不同了?!?/br> “你若是不信,便在這水中多泡一泡,屆時身上的裂紋說不定就變成裂縫了。” “然后呢?” “都裂成那樣了,還能有什么然后?!?/br> 陳黃皮無話可說。 金角的話他是不信的。 自己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什么泥巴捏的。 再說了,自己本來就怕水,又怎么可能跑到河里多泡一泡。 與其這樣,他寧愿相信自己是要蛻皮。 是要現形了。 況且,就算自己身上出現了很多細密的裂紋。 但自己的力量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感覺到不適。 一定是河水喝多了,撐出來的。 “此事就此作罷,等回了觀里再說。” 陳黃皮不愿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掰扯,便立馬開始穿起了衣服。 在他穿衣服的這會兒功夫。 黃銅油燈卻和索命鬼在私下里商量。 “黃二,邪道人讓契主來這里找釣竿,契主碰到這水就變成這樣,要說其中沒有關聯,那我是不信的。 “你懷疑邪道人在陰陳黃皮?” “我不敢這樣想,但我覺得契主的肉身的確不對勁,真的如同泥巴捏的似得,可觀主說他是個蛋,而且是向死而生的蛋,他并未真正的降生過。” 聽到這話,黃銅油燈若有所思的道:“因為他是死的,觀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活過來,年紀越大,就活的越快,直到渡過十八歲那個坎,他就是真的陳黃皮了?!?/br> “你的意思是,契主現在是假的?” “我真不知道。” 黃銅油燈苦惱的搖了搖頭:“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兩三歲的樣子了,即便是我那盞分身的記憶里,他那時也只是個蛋。” “我并沒有他破殼而出,或者是被觀主孵出來的記憶?!?/br>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br> 索命鬼神色恍然,但卻覺得黃銅油燈的想法有些過于荒謬了。 黃銅油燈的意思是。 陳黃皮既然沒有降生成功,那或許現在的他實際上只是意識跑了出來,藏在了眼前的這幅軀殼之中。 “十萬尊神明碾成粉?!?/br> 黃銅油燈幽幽道:“陳黃皮跟我說過,那小狐貍的記憶里,有過這樣的畫面,我曾經以為觀主造神是為了給陳黃皮吃,可現在想來,或許是為了給他打造一副軀殼。 “若真是這樣,那” 索命鬼頓了頓,然后才道:“那契主的真身又藏在何處?” 這話倒是將黃銅油燈給徹底問住了。 它現在越發相信,陳黃皮的軀殼并不是其真身。 但真身,或者說那顆蛋藏在什么地方 這事也不是它能知道的。 就算知道,沒有觀主允許它也不敢說出來。 這時候。 陳黃皮也穿好了衣服。 他站在河畔上,低著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水中的他看著面色還是有些蒼白。 那是因為水喝多了,在水里泡的時間太久導致的。 皮膚的表面也的確有些極其細密的裂紋,那些裂紋很淡,若是不盯著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但若是仔細去看,便會覺得這裂紋給陳黃皮平添了一份別樣的魅力。 古樸,蒼涼。 有種說不出的敬畏之感。 就好像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在面對兇險未知的蠻荒之地的那種敬畏和惶恐。 “別說,看著還挺順眼的?!?/br> 陳黃皮嘟囔了一句,便向著這河面之上看了過去。 這里是弱水黑河倒映的世界。 但被拉進這地方以后,先前陳黃皮看到的那座石碑卻消失不見。 此處萬里晴空。 河水也沒有那么深,也沒有那么寬廣無際。 往水底看上一眼,甚至能看到水中游動的魚兒。 那是一條很大的魚,足足三丈長,身子更是寬到比陳黃皮展開雙臂還要寬的多。 陳黃皮盯著水里的魚兒看。 那些魚兒也在盯著他看。 并且這魚兒不怕人,擺動著尾巴就沖陳黃皮游了上來。 越游越快,越游越快。 “這魚怎么長了一張人臉?” 陳黃皮瞪大了眼睛:“不對,這魚竟然還有修為!這是妖獸不成?” 嘩啦一聲。 那長著人臉的魚兒躍出水面,張開犬牙交錯的血盆大口,對著陳黃皮就狠狠咬了下去。 只是,這人面魚卻找錯了目標。 陳黃皮那肯讓它咬上一口,反手就卡住了其脖子。 這魚還在掙扎,發瘋似得要去咬陳黃皮。 就好像是餓瘋了一樣。 咚!!! 陳黃皮毫不猶豫,揮起拳頭對著這魚的腦殼就是一拳,直接將其打的腦袋開裂,腦漿都崩了出來。 “黃二,快起火,我餓了。” “陳黃皮,這魚能吃嗎?” “去掉腦袋就能吃了。” 陳黃皮把這魚的腦袋給扯了下來,順手就丟進了河里。 他現在是真的餓了。 準確的說,是肚子里的東西都被吐出來了,若是不吃些東西,就總感覺少了點什么。 至于這魚為什么會有修為。 陳黃皮倒也懶的去琢磨。 冬天吃魚最為肥美,而且滋陰補氣,有壯陽的功效。 黃銅油燈拗不過陳黃皮,只好放起了火。 就這樣,一人一燈一鬼一犬。 這四個東西便在這河邊烤起了魚。 只是黃銅油燈只吃燈油,索命鬼更是只剩骷髏架。 唯一能和陳黃皮搶吃的便只有金角了。 但金角肚子里的邪異都沒完全消化。 它現在一提到吃就想吐,自然不會和陳黃皮爭搶。 小半條魚進了陳黃皮肚子。 “別說,這魚還真好吃。” 陳黃皮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道:“剩下的我要帶回去給師父吃,這么大的魚,師父肯定沒有見過,到時候會夸我有孝心。” “是,觀主不過區區道主罷了,能有什么見識?!?/br> 黃銅油燈陰陽怪氣的道:“這么大的魚,都有元嬰修為了,觀主見了肯定大驚失色,說不定還會被這魚給嚇到呢?!?/br> 陳黃皮不悅道:“以前有這種魚,但天地異變以后就沒有了。” 天地異變以后靈氣都消失了。 沒有了所謂的精怪靈獸。 河里的魚自然不可能長得這么大。 最起碼陳黃皮在十萬大山這些年就沒見到過。 而就在這時。 陳黃皮忽然心有所感的看向身后。 “有人過來了。” 黃銅油燈皺眉道:“而且還有修為在身,莫非是來自先前那幾處炊煙升起之地?” 陳黃皮剛醒沒一會兒。 他自然不知道黃銅油燈和索命鬼上了岸就已經將附近大略探查了一番。 “黃二,用隱匿神通?!?/br> 陳黃皮連忙道:“這地方詭異,咱們不要暴露,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話說的在理,黃銅油燈自無不可。 只是瞬間的功夫,陳黃皮他們便被黃銅油燈的隱匿神通覆蓋在內,沒有半點氣息暴露,仿佛隱入了虛空一樣。 腳步聲漸漸響起。 很快,陳黃皮便看到了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破破爛爛的女娃走了過來。 那小女娃有金丹修為。 皮膚光滑干凈,就像是瓷娃娃一樣精致。 只是手中卻挎著個蒙著荷葉的菜籃子,看著像是來的一樣。 小女娃走到河邊,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才嘟囔道:“村長說有很多偽裝成人的邪異跑進來了,還不讓我出來給爹他們帶飯,可我才不聽呢,爹和二叔他們會保護我的?!?/br> 在暗處。 陳黃皮聽著這小女娃的聲音,不由得低聲道:“這村長說的應該不是我?!?/br> 他雖然是邪異的皇帝。 但他并不是邪異,當然,也不是人。 因此,這肯定說的不是他。 黃銅油燈道:“該不會是那些和尚吧?” “有可能” 陳黃皮指著頭頂的太陽道:“這地方夜運轉的規律是舊時天地的,而且此處還有靈氣,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小女娃應該是個古修,對于古修而言,今時天地的修士的確算的上是邪異?!?/br> 那些和尚的修為不行。 陳黃皮好歹還在旋渦之中掙扎了許久。 而和尚們則一開始就被卷入了這水下世界之中。 若是那些人還活著,先一步現身被發現也說的過去了。 不過,陳黃皮卻也有些疑惑:“這小女娃不是去給她家人帶飯嗎,為何跑到這里來,這里除了咱們以外就只有河,莫非她家人是漁農,等會兒就會劃船回來不成?” 正說著,就看到那小女娃從菜籃子里拿出了一個指骨做成的哨子,放在嘴邊將真元灌入其中,對著清澈見底的河面就吹了起來。 很快,河面泛起了漣漪。 好似有什么巨物要從水里出來一樣。 小女娃也收起了指骨哨,將菜籃子上罩著的荷葉取下,拿出了一個個米黃色的團子。 “爹,二叔,三叔,四叔,丫丫給你們送飯來了?!?/br> 嘩啦啦………… 三條元嬰期的人面魚從水中鉆了出來。 小女娃疑惑的問道:“二叔,三叔,四叔,我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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