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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仙觀大殿之中。 黑成炭的陳黃皮盤坐在蒲團(tuán)之上。 對面坐著的則是紫袍老道。 值得一提的是。 陳黃皮坐的這個蒲團(tuán),是從過去帶回來的。 而現(xiàn)在的那個蒲團(tuán),雖說是同一個,但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被前者所取代。 因?yàn)楝F(xiàn)在的那個蒲團(tuán),早就沒有了半點(diǎn)的玄奧之意。 “大師父,我要去外界了?!?/br> 陳黃皮道:“你有什么要交代與我的嗎?” 紫袍老道搖搖頭,說道:“你如今已經(jīng)快十五歲了,再過兩年記得回來,到時候?yàn)閹熡泻脰|西要給你。 “大師父,你又說笑了?!?/br> 陳黃皮翻了個白眼,說道:“現(xiàn)在才正午時分,我把那許州城帶回來,也就小半天的功夫,哪來的兩年三年的說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去當(dāng)苦力呢。 這次在丹爐里被煉了一天一夜。 師父又往自己體內(nèi)不知道塞了些什么東西。 自己的修為好似和先前完全不同。 便是不借助外力,只靠自己飛遁,一盞茶的功夫都能跑到許州城一個來回了。 仿佛是看出了陳黃皮的想法。 紫袍老道有些欣慰的道:“當(dāng)苦力好啊!黃皮兒,你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到渡劫期了,外界的修士只有元,便是當(dāng)苦力,他們也比不上你。” “我已經(jīng)快到渡劫期了嗎?” 陳黃皮有些驚訝的道:“我如今只煉成了腎廟,煉好了肝廟,但是心廟才剛開始煉,我以為還在化神這個境界呢。” 先前,自己的修為之相當(dāng)于元嬰到化神之間。 雖說是天地異變之前的境界。 但多少也有些捉襟見肘。 而這次,一躍而至渡劫期,該說是自己天賦異稟呢,還是自己資質(zhì)太差。 那么多好東西竟然只將自己堆到了渡劫期。 提起修為。 陳黃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道:“大師父,我的肝廟之中還未成入住神明,我本想著去一趟舊觀,將赤邪收入肝廟之中,結(jié)果我的心廟就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 “五臟煉神法上也沒提,我是不是煉錯了?” “沒逝就是沒錯?!?/br> 紫袍老道想也不想的道:“至于那赤邪,那東西倒是適合關(guān)進(jìn)你肝廟里,不過它有點(diǎn)不聽話,你晚上回來的時候,為師再將它交給你好了。” “赤邪怎會不聽話?” 陳黃皮好奇的道:“它的神魂都被我殺了,分明就是個傻子?!?/br> “進(jìn)了你的肝廟就不傻了。” 紫袍老道咧嘴笑道:“為師的五臟煉神法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五座廟一旦煉成,那可是能改天換命的,一般人為師都不傳給他?!?/br> “可是師父你不是讓我先煉陰陽合和化神術(shù)嗎?” 陳黃皮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我現(xiàn)在陰陽失衡,要先出陰神,然后才能接著煉五臟煉神法?!?/br> “老二的邪法只會壞事?!?/br> 紫袍老道冷哼道:“你若是只為師的法,那便是逆轉(zhuǎn)陰陽,由死化生,可他私心太重,一心想要吃了你,所以才傳什么陰陽合和化神術(shù)給你。” “等你出了陰神,你就知道這法門有多邪了?!?/br> 這樣的話術(shù),陳黃皮早在白袍老道,也就是二師父那里就聽過一模一樣的。 他早就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要說邪法,五臟煉神法可比陰陽合和化神術(shù)邪門多了。 最起碼,這陰陽合和化神術(shù)煉到現(xiàn)在都沒鬧出什么動靜。 見紫袍老道再說下去,也只是鄙夷陰陽合和化神術(shù)。 陳黃皮便索性伸出了一只手。 “大師父,我要九離鐘。” “你要它作甚?”“ 紫袍老道詫異的道:“黃二都跟著你,為師的釣竿也在你身上,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陳黃皮道:“大師父,你都說了,我會在邪道人身上吃個大虧?!?/br> “邪道人又不姓陳?!?/br> 紫袍老道心虛的道:“你會在他身上吃虧很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陳黃皮道:“可我不想吃虧,我想做觀主,師父你把九離鐘給我吧,這東西你留著也沒用,在我手里肯定能重振它的威名的?!?/br> “不成不成?!?/br> 紫袍老道不停的搖頭:“九離鐘不能給你,那是老三的寶貝,為師雖然是老大,老三的東西自然也是為師的嗯,這樣說來,為師處置他的寶貝就理所當(dāng)然了。” 聽到這話,陳黃皮眼前頓時一亮。 講真的,每次置身險地之中。 除了師父現(xiàn)身。 再也沒有比九離鐘被敲響的時候更有安全感了。 洞真是凈仙觀殺伐之力最強(qiáng)之物。 而金頂天燈則是因?yàn)樵焐?所以才被稱作第一。 真要論其來,還得是九離鐘最厲害。 “噫,為師的九離鐘呢?” 紫袍老道的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番,頭疼的道:“為師一直將它放在這里,怎么突然不見了?” “大師父,你又糊弄我?!?/br> 陳黃皮惱怒道:“你不想把九離鐘給我,那便與我明說便是,雖然它很厲害,我?guī)г谏砩弦欢ê芡L(fēng),但我也沒有那么想要?!?/br> “為師沒有糊弄你?!?/br> 紫袍老道茫然的道:“九離鐘之前就在為師的袖子里,可它真的不見了,為師這幾天腦袋昏昏沉沉,有些事情記不起來,為師記得好像拿它炸魚去了?!?/br> “炸完魚以后呢?” “魚很多,還沒炸完呢。” “原來是這樣啊” 陳黃皮釋懷的笑了,大師父現(xiàn)在撒謊都不用心了。 不想把九離鐘也就算了。 居然編這種謊話來騙自己。 聽聽,九離鐘拿去炸魚。 什么樣的魚能經(jīng)得住那東西的狂轟亂炸。 “黃皮兒,你相信為師?!?/br> 紫袍老道見陳黃皮不信,急的來回踱步道:“為師雖然喜歡逗你玩,但這次是真沒騙你,九離鐘真去炸魚了,那些魚都很大,還有的死活不上鉤,為師只好出此下策。” “知道啦?!?/br> 陳黃皮敷衍的擺擺手:“大師父,你好好炸你的魚,等我回來以后,我要多吃幾條。” 說完,陳黃皮拔腿就走。 “哼,等我成了觀主,我要天天敲九離鐘。” 陳黃皮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不,我要炸魚,狠狠地炸!” 其實(shí),陳黃皮之所以想要九離鐘。 不過是因?yàn)樘^于眼饞。 那寶貝一直神神秘秘的。 直到現(xiàn)在,陳黃皮都沒有窺得九離鐘的全貌。 只知道那是一個鐘樣的事物。 而且還是大乾仙朝三教之一的截天教從世界之外弄到的寶貝。 但眼下沒有離鐘。 陳黃皮也不能就這樣待在十萬大山里。 畢竟,他還有正事要做。 離開凈仙觀的時候,炙熱的太陽正在天上懸掛著。 即便是在冬天,十萬大山也依舊溫暖的就跟春天似得。 只是到了外界以后。 陳黃皮便發(fā)現(xiàn),外界已經(jīng)飄起了鵝毛大雪。 灰蒙蒙的天空之上,依稀能看到云層之后的太陽輪廓。 也不知是不是陳黃皮的錯覺。 他這次看著外界的太陽,不僅沒有曾經(jīng)的那種心悸之意,反而有種親昵之感。 “陳黃皮,你看什么呢?” 掛在陳黃皮腰間的黃銅油燈拽了他的衣服,提醒道:“外界的太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忘了上次盯著看的時候,你的眼睛被照瞎的事了嗎?” “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 陳黃皮道:“這次進(jìn)了丹爐以后,師父將日月煉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我感覺我和外界好像產(chǎn)生了某種聯(lián)系,似乎我已經(jīng)變成了外界的生靈一樣?!?/br> 十萬大山和外界的日月不同,天地也不同。 而陳黃皮現(xiàn)在真的覺得,他好像變成了外界的生靈。 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之意。 就好似,壓在心口的一顆石頭被移開了一樣。 “別傻了,那就是兩顆雞蛋?!?/br> 黃銅油燈不屑的道:“我當(dāng)時在丹爐里看的清清楚楚,根本沒有什么日月,那都是你的幻覺?!?/br> 陳黃皮道:“那這又該如何解釋?” 說著,陳黃皮抬起自己漆黑的手臂,語氣激動的道:“你看到了嗎,我的黑皮又變成黃皮了。‘ 聽到這話,黃銅油燈瞪大了眼睛。 在這外界的太陽照射下。 原本漆黑的跟炭似得陳黃皮,竟然在逐漸褪色,只是并沒有變白,而是變成了曾經(jīng)的那副模樣,看著就跟土生土長的山里娃似得。 而自己也同樣在褪色。 不僅如此,自己原本燈身上的坑坑洼洼的痕跡,此刻也在褪色之后悄然消失。 只是眨眼間,九黑神燈就又成了九冥神燈。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黃銅油燈的語氣說不出的復(fù)雜:“你我這不是褪色了,而是連本相都完全變了,陳黃皮,你打我兩拳,快一點(diǎn),不要猶豫?!?/br> 砰砰! 陳黃皮想也沒想,直接給黃銅油燈來了兩下。 ““ 黃銅油燈連吐兩口燈油。 這下子,它心里徹底舒坦了。 “黃二,你真是個賤骨頭?!?/br> 陳黃皮搖搖頭,道:“我早就與你說了,師父將日月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想來也給予了你一些好處,如今你我在外界,便不會再被針對了?!?/br> 以前陳黃皮和黃銅油燈不管是做什么。 運(yùn)氣都差到了極點(diǎn)。 可以說,次次都是生死危機(jī)。 黃銅油燈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而就在這時。 遠(yuǎn)遠(yuǎn)地,陳黃皮忽然看到天空之上掠過一道道道光。 那道光之中有修士的氣息,亦有神明的香火味道。 “契主,那些人好像是沖著許州城去的。” “走,跟過去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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