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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酷暑難耐。 黃泥巷中卻很涼快,綠蔭重重,就連風都是冷風。 而此時,在巷子最深處的一間屋子外。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扒著墻,往里探出頭打量。 看著,不像是什么好東西。 “真奇怪!” 陳黃皮低聲道:“黃老漢好像不在家?!?/br> 先前,他在這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 又不太敢放出心神探查。 因此就行這爬高上低之舉。 黃銅油燈疑惑的道:“這四觀主在京城沒親沒故的,沒事離家作甚?莫非化名黃老漢以后,真把自己當成糟老頭子,跑出去沿街擺攤掙錢了?” 說實話,黃銅油燈其實是琢磨過。 邪道人為什么要化身黃老漢的。 它覺得,邪道人每次都在陳黃皮最得意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狠狠收拾一次,師徒之間不說隔夜仇吧,基本上見面也是劍拔弩張的程度。 當然,是陳黃皮單方面的劍拔弩張。 因此,邪道人化身黃老漢,只要它老人家不承認,這師徒倆之間就還能坐下來,和和氣氣的說些話,一旦拋開這個身份,那可就不好說了。 觀主這幾個化身,就屬邪道人治陳黃皮治的最恨。 三觀主都沒這么過分。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 其實也就是,觀主開著邪道人這小號,不知道要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順道看護一下陳黃皮罷了。 眼下,黃銅油燈就覺得。 邪道人肯定是去搞事情了。 想到這,黃銅油燈便道:“陳黃皮,四觀主不在家,要不咱們先打道回府吧,干耗著也不是事啊” “什么叫干耗著?” 陳黃皮冷哼道:“黃老漢不在家,他那些寶貝還在呢!” “啊?” 黃銅油燈驚呼一聲,緊張的道:“你不會真打算偷四觀主那些練假成真的玩意吧?萬一有大用,你這不是壞了四觀主的好事么?” “回頭四觀主要是收拾你,我可不會為你說話的!” “黃二,你真讓我失望。” 陳黃皮鄙夷的道:“四觀主是邪道人,我偷的是黃老漢的東西,和我親愛的四師父有什么關系?” 邪道人,雖然自己很不爽它! 但畢竟是自己師父。 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師父清醒狀態下開的小號馬甲。 畢竟一點都不瘋癲。 而黃老漢就不一樣了。 “師父隨我姓陳,叫陳師道。” “黃老漢姓黃,連個名字都沒有?!?/br> “我偷黃老漢的東西,和我師父,和邪道人有什么關系?”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來都來了。” “他娘的,干了!” 若是陳黃皮沒這一句來都來了,那黃銅油燈還是主張打道回府的。 可這么一說。 它立馬就覺得很有道理。 怕什么,陳黃皮都不怕。 自己還能慫? 出了事,就都推脫給他就是了。 見黃銅油燈這般,陳黃皮滿意的點點頭。 “走!” 說走,陳黃皮就走。 他縱身一躍,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院子里。 先前他將這院子里的那顆古怪的山楂樹搶了,事后那顆樹雖然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的確有某種詭異的力量,會吸引以人氣修行想要將其果子吞噬。 陳黃皮覺得,那是個好東西。 而黃老漢家里的好東西可不少。 “看吧,這口井越來越像鎖龍井了?!?/br> 黃銅油燈飛到井口邊上,瞪著一雙黃澄澄的眼睛四下打量著。 上次來的時候。 這口井還較為粗糙。 牽強附會,才能和凈仙觀的那口鎖龍井聯系到一起。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井邊上開始出現了深深淺淺的紋路,仔細看像是某種符?法陣。 至寶都是唯一的。 只要沒有損毀,便無法再造出第二件。 哪怕再像,也達不到原版的威能。 而且還有很大概率,會被至寶與其主人察覺。 “這鎖龍井厲害不?” 陳黃皮走到鎖龍井邊上,興奮的道:“洞虛神劍受損,我現在手里沒有好使的寶貝,黃二,你應該懂我意思吧?” “懂,我可太懂你了。” 黃銅油燈無語的道:“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你都不用說,只需要放個屁,我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br> “不過,這鎖龍井我記得好像不是用來殺伐的。” 說著,黃銅油燈便回憶了起來。 當年觀主從大乾仙朝前往十萬大山造神。 帶了三千仙人,三千正神。 以及各種至寶。 其中,金頂天燈也就是黃一,是在大乾仙朝就煉制出來的。 而洞虛,也就是太歲殺劍則出自太歲教。 觀主年輕的時候,和太歲教的教主比過劍法,后者不敵落敗,最后連太歲殺劍也改名洞真。 其次,就是九離鐘。 這玩意是正兒八經搶來的。 從截天教那邊硬搶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就真是觀主煉制的了。 至于鎖龍井。 “你還記得那個祭壇不?” 黃銅油燈諱莫如深的道:“那祭壇是用五條五爪金龍拉動的,就跟拉磨的驢一樣,可實際上,這天地是沒有的?!?/br> 陳黃皮道:“那龍從何處來?” “從鎖龍井里來?!?/br> 黃銅油燈道:“龍飛與天,生存在天外,這天外可不是仙界,而是世界之外,你看到鎖龍井這邊上的鎖鏈沒?” “拉動這鎖鏈,就能撈出來一條龍?!?/br> “你實力越強,撈出來的龍就越厲害。” “若是我很弱呢?” “那就不知道是誰撈誰了?!?/br> 聽黃銅油燈這么一說,陳黃皮頓時明白了。 這鎖龍井的確很奇異。 但和自己想象中,祭出去便能大發神威的至寶不一樣。 “撈條龍上來當坐騎也不錯?!?/br> 陳黃皮想了想,就探頭往井里看了一眼。 只見井底水波潺潺,幽深不見底,仿佛深淵一般擇人欲噬。 隱隱約約,的確有某種似魚非魚的東西在游動。 于是,他抄起鎖鏈猛地往上一拉。 別說,陳黃皮的力氣那是真的大。 他看著十四五歲的樣子。 可雙臂一展,便有萬鈞巨力。 嘩啦啦 陳黃皮將鎖鏈一拉。 井中便響起了巨大的水花聲。 嗖的一聲。 鎖鏈被拉拽了出來,而讓他迷茫的是,這鎖鏈盡頭鎖著的不是一條龍,而是一條通體黝黑,體表滿是粘液的泥鰍。 那泥鰍很大,露出井口的半截身子都有兩三丈長。 粗大的腰身更是肌肉虬結,如同石磙一般粗大。 “黃二,你管這叫龍?” “這” 黃銅油燈傻眼了,支支吾吾的道:“畢竟是練假成真,估摸著四觀主還沒煉成,不過泥鰍也有小龍之說,差別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 忽地,黃銅油燈神色微變。 “不對,井里還有東西!” 下一秒。 一道似是鹿鳴,似是虎咆的吼聲從井里響起。 緊接著,只聽咔嚓一聲。 那巨大的泥鰍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 其在井中的半截身子攔腰而斷,鮮血噴涌的到處都是,瘋狂的掙扎噗通。 再看井底。 陳黃皮只看到了一個龐大的影子隱沒其中。 那影子臨走前似乎感覺到了陳黃皮的目光,在水中回頭冷漠的瞥了一眼。 只一眼。 陳黃皮便徹骨生寒。 因為那雙眼睛,暴虐,殘忍,充斥著扭曲之意。 全然沒有他映像里,真的威嚴和肅穆。 “邪異” 陳黃皮心驚肉跳的道:“好可怕的邪異,莫非天外的真龍,也全都成了邪異不成?” 咕嘟…………… 黃銅油燈咽了口唾沫。 “別管了,咱們這輩子都不會去天外天,下一個,下一個,離這破井遠一點!” 雖然是練假成真的產物。 可這鎖龍井,當真是有點邪門。 并不算多厲害,厲害的是那些真龍。 好在,剛剛陳黃皮拉動鎖鏈的只是一條泥鰍,要是是剛剛的那頭真龍,估摸著一出來,就是惹出天大的麻煩。 放棄了把鎖龍井帶走的想法。 陳黃皮又跑到了打鐵的旁屋里。 這屋里有著一個巨大的火爐。 火爐里面則有著一把劍,這劍三尺長,看著平平無奇,并且還長滿了銅銹。 陳黃皮只看了一眼,就激動難耐。 “是洞真!” 他說著,就一把將這劍拿了起來。 此劍亦是練假成真之物。 看著和洞虛神劍里的劍影一模一樣。 黃銅油燈更激動:“這破劍以前對本燈愛答不理,本燈想給它當小弟,它上來就是一劍,差點把本燈給劈死!” “陳黃皮,把這劍給我耍耍!” “拿去!” 陳黃皮將這劍丟給黃銅油燈。 后者快意的將燈油灌輸其中,這劍也發出暢快的嗡鳴聲。 “哼,還以為有多了不起。 黃銅油燈得意的道:“給點燈油就叫的這么歡,庶出就是庶出,連假身都一點骨氣沒有,在本燈這嫡系面前,還不是露出了本來面目?!?/br> “黃二,你好惡心。” 陳黃皮嫌棄的道:“這劍我不要了,你留著自己玩吧,我要去拿九離鐘!” 這練假成真的洞真,陳黃皮說實話沒有那么想要。 因為他已經有了洞虛神劍。 他更想要將其修補,然后放入未來的脾廟之中好好溫養,將其變得越來越強大。 當然,如果是真的洞真。 那陳黃皮就不是這個嘴臉了。 “九離鐘!” 陳黃皮走到堂屋門口,將主意打在了九離鐘的假身上。 其實,他最想要的就是九離鐘了。 師父的那把劍,他只是想拿過來耍一耍,威風威風。 九離鐘可就不一樣了。 早在舊觀的時候,他就對九離鐘眼饞的要死。 因為九離鐘就在舊觀。 和別的不是不知所蹤,就是隱藏在舊觀里的那些至寶不一樣。 這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最主要的是,九離鐘在過去的時間炸魚。 這威能,陳黃皮真心覺得,除了攻殺上弱于師父的那把劍,除此之外都要強出不少。 “對,九離鐘!” 黃銅油燈叫道:“它以前也瞧不上我,大家都是姓九的,憑什么它是大九,而我是小九,陳黃皮,讓我來,我燈油多!今天就讓它看看,誰才是大九!” 話音落地,黃銅油燈伸出細長的雙手,一把抓住了九離鐘。 然而就在它試圖將燈油灌進去,將其操控的時候,它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的燈油無論如何都無法灌輸進去。 “呦呵,跟本燈玩這一套是吧?” “區區一個假身而已!” 黃銅油燈雙手猛地一拽:“給本燈下來!” 可結果卻是 紋絲不動。 并且,一個扭曲瘋狂的意志,緩緩從這九離鐘中蘇醒了過來。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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