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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天河之靈最后一顆腦袋。 那九靈尊就會蘇醒。 而天河之靈的全部力量就能發揮出來。 可若是不打死這顆腦袋。 陳黃皮現在外強中干,是絕對撐不過對方的反撲的。 但是,已經由不得陳黃皮去選了。 命火燃燒,雖不知是何物做材。 燃燒到這種程度。 使得陳黃皮都能壓著天河之靈打,那已經是他的極限,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極限。 所以。 陳黃皮沒有廢話。 布滿血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天河之靈。 一只腳踏在天河支撐,一只腳狠狠的踩在對方的軀體上。 陳黃皮揮舞著巨大的拳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這一拳,轟在了天河之靈的最后一顆腦袋上。 萬丈青光彌漫,將整條天河都映照成了青色。 虛空扭曲成了漩渦。 似乎要將所有的所有都拉扯進去。 而當這漩渦擰轉到某一刻的時候,那暴虐的力量直接倒流,如同星辰爆炸一樣,將肉眼能看到的一切都炸成了白茫茫的空洞。 只是,陳黃皮卻沒有松懈。 他反而面色猙獰,兇狠的繼續揮拳。 一拳接一拳。 他的氣息在開始衰弱。 而比先前的天河之靈還要恐怖的氣息,卻隨著他一拳拳落下變得越來越厚重。 是的,就是厚重。 從虛幻到凝實。 好似先前的天河之靈,所謂的強大實則只是一個幻影。 現在他才真正的蘇醒過來。 以全勝時期,十成十的力量降臨世間。 陳黃皮內心一片冰涼。 因為他感覺到,他體內的豢狗經自動運轉了起來。 就好像受到了某種刺激。 而這功法的運轉路線,卻和他修成的不太一樣,更加的原始古老,有種要失控的征兆。 九靈尊要醒來了。 “阿鬼!!” 陳黃皮在心中聲嘶力竭的大吼。 他聽不到索命鬼的聲音。 契主和勾魂冊的聯系好像都在這一刻受到影響。 而十息的時間已經過了。 陳黃皮腦后皮肉裂開,邪眼極為艱難的看向屬于他的血海盡頭,那里應該是姬忘憂和索命鬼他們的所在之處。 但現在邪眼看不清,狂暴的天河正在蒸騰,濃郁的霧氣仿佛夾雜著某種不可知的詭異力量,將一切全都遮住。 諸天星辰大陣之中。 姬忘憂面如白紙,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索命鬼則站在他旁邊。 “鬼兄,愚弟幸不辱命。” 姬忘憂聲音撒啞,干澀無比的說道:“半步近道,我竟真的做到了。” 說著,蓬勃有力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姬忘憂的氣息變得十分強大。 從真仙極致,一躍達到了半步近道。 而這,僅僅只用了半天功夫。 此時此刻,姬忘憂心中竟有股子不真實的感覺。 哪有人突破半步近道如此容易的。 但結果就是這么容易。 好似如有神助,有種硬生生被推上去的錯覺。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陳黃皮牌廟大成之前,他便將姬忘憂修的法門給直接刻在了石碑上,為其瘋狂加持。 他這未來黃天的認可,為姬忘憂省卻了不知道多少苦熬光陰。 最主要的是。 苦熬,不一定能有結果。 但天注定,卻是必成。 這也就是天地異變快結束了,想要突破近乎于道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本身就是這個層次的強者。 但那其實也不叫突破,而是拿回自己的力量。 否則,姬忘憂或許真能被硬生生給堆上去。 索命鬼看著眼前已經是達到半步近道的姬忘憂,它卻沒有任何為對方祝賀的念頭,厲聲道:“破開天羅地網,進入飛仙圖里的世界。” “快!!!!” “把你那部分飛仙圖殘片祭出來!” 索命鬼從勾魂冊里拿出了升仙令。 升仙令,外加半步近道的姬忘憂,外加那飛仙圖殘片,還有諸天星辰大陣。 的確是可以進入那個世界之中。 而且,現在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有人突破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陳黃皮和天河之靈吸引,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姬忘憂沒有說話。 他將所有的力量全都灌輸進飛仙圖殘片里。 這塊他父親藏在他體內的殘片。 在此刻微微震動。 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這塊殘圖上的那些圖案如同油彩一樣逸散了出來,而那看不見的世界,則在其范圍之中若隱若現。 溫潤的光芒從升仙令上散發著。 姬忘憂雙目之中有無數星辰在閃爍。 他在通過飛仙圖和升仙令,與那世界的共鳴,尋找其最為薄弱的地方。 然后,直接硬生生的撞進去。 只要能進入那個世界。 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否?,就只有死路一條。 索命鬼心急如焚,它和陳黃皮斷了聯系。 雖說,一開始陳黃皮就已經說的很明白,天河之靈不會放他離開,他必須得留下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但索命鬼心里卻沒有底。 進入那個世界能找到老瘋子出手相救嗎? 如果能,那陳黃皮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還有,陳道行那些人謀劃到現在,更是連飛仙圖里的世界都掌握了,這些本就強到離譜的存在,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計劃被破壞? “黃二,你快醒醒!” 索命鬼掐著破破爛爛的黃銅油燈,試圖將對方給喚醒。 可黃二熄燈了。 就好似一個死物。 索命鬼當真覺得,便是真進入了那個世界,但只靠老瘋子一人恐怕還不夠看。 老瘋子是近乎于道。 但對方可不止一個近乎于道。 若是說還有什么能作為翻盤底牌的,那就是這不靠譜的黃銅油燈了。 九冥神燈是黃二。 但黃二卻不止是九冥神燈。 之前索命鬼就聽黃二吹牛的時候說過,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它能把所有的分身全都召回來,頃刻間恢復近乎于道的戰力。 只是無論索命鬼怎么呼喚。 黃銅油燈都沒有半點反應。 “契主!!!!!!” 索命鬼回頭看向陳黃皮所在的方向,透過那無盡的水霧,它看到了那龐大的嬰孩軀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契主,快過來!!!!” “我們要準備撞進那個世界了!!!“ 索命鬼的聲音嘶啞難聽。 它覺得若是陳黃皮能一起過來,一起進入那個世界,或許生還的希望會大很多。 不至于獨自面對那暴虐的天河之靈。 “三個呼吸后,便是我們進入那世界的最好時機。” 姬忘憂不忍的看了一眼索命鬼。 他已經找到最薄弱的地方了。 全力一擊,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撞進去。 而這三個呼吸的說法。 則是他最多能給陳黃皮留下過來的時間。 時間一過,一刻都不能再等。 “契主,契主!!你聽到了嗎?” “阿鬼,我聽到了。” “但我走不了了,你們離開,不要管我!!!我絕對不會死在這里,相信我,你們快走!!!!” “黃皮子,你………………“ “我其實叫陳黃皮,走,現在就走,不要猶豫!!!!” 姬忘憂聽著那不容拒絕的話語。 他一咬牙,便發動了諸天星辰大陣,帶著索命鬼撞向了那個最薄弱的地方。 升仙令和飛仙圖就像是利劍。 直接頂在了最前面! 陳黃皮的看著那一幕。 他心里卻沒有半點輕松,反而覺得無比沉重。 世界所化的巨網在不停收縮。 陳黃皮的身體也在縮小。 短短時間,他便沒了那種頂天立地的樣子,變得僅僅只有百丈大小。 轟!!!! 一拳拳轟在天河之靈的身上。 天河之靈的身軀被打成了肉泥。 血肉殘肢卻在不停的蠕動。 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袍子的男子,從那血肉之中逐漸生長了出來。 這男子眼角有著兩道猙獰的裂紋,向著臉頰而去,皮肉裂開,能看到那森白的骨頭。 這就是九靈尊。 那個創出了豢狗經這種邪門功法的狂徒。 “悠悠萬載,本尊竟還有醒來的一天。” 九靈尊睜開雙眼,眼里竟然長滿了扭曲的肉芽,那肉芽開合蠕動,其中卻是一片詭異的脈絡。 那脈絡在運轉。 就像是蛛網一樣蔓延進了虛空之中。 而陳黃皮揮出的拳頭,也變得越來越弱。 他的身體從那嬰孩模樣變成了十七八歲的樣子。 就連六陰神之軀都無法維持。 肩上,頭頂的三道命火如同風中殘燭一樣,隨時可能熄滅。 陳黃皮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他本以為退出太一狀態以后,還能維持六陰神,依舊可以靠著黃泉陰土和這九靈尊堅持片刻。 能撐到有人來救他。 沒想到,連六陰神狀態都沒了。 這樣的他根本撐不住九靈尊隨手一擊。 恐怕一巴掌就會被拍死。 看著眼前的陳黃皮。 九靈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別怕,本尊不會殺了你的。” “豢狗經!!” 陳黃皮語氣干澀,這人究竟是人還是那異變的功法。 他分不清,有種狗經活過來的感覺。 “你既修煉豢狗經,亦是豢主,那便天然和本尊相合。’ 九靈尊對陳黃皮裂嘴一笑。 ?的下半身和天河之靈結合在一起,好似一個身大頭小的蜱蟲,他伸出雙手,按在了陳黃皮身上。 痛!!如同火燒的劇痛! 陳黃皮體內的豢狗經運轉的脈絡,全都在瘋狂的蠕動,好似要從他的身體里鉆出來,和這詭異的九靈尊結合在一起。 凡是修煉豢狗經的,哪怕是曾經創出這功法的九靈尊,也被這異變的功法所影響。 功法是活的。 有著非人的意志。 現在,豢狗經就要把陳黃皮也納入進那脈絡之中。 偏偏黃皮體內的豢狗經都不受他控制,使得他根本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體內的經脈沖破皮肉,向著九靈體內沖去。 原始異變的狗經,和陳黃皮修行的正常豢狗經結合在了一塊。 “放開我!!!!“ “放開?” 九靈尊譏諷道:“修本尊之道,便要受本尊所制,本尊都被狗經所控制,你又能如何擺脫的了?” “與本尊為一。” “屆時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我都是那狗經的主。” 陳黃皮感覺到了九靈尊的可怕。 這人,不對,這已經不是人了。 這是一個由豢狗經異變以后,豢奴反噬豢主,反過來壓制豢狗的東西,后又隕落在天河戰場,成為天河之靈的一部分以后,所組成的一個怪物。 先前是天河之靈主導。 現在,就是這怪物在主導。 只不過,他依舊被叫做九靈尊而已。 同樣的。 九靈尊也能感受到陳黃皮的孱弱。 三道命火在熄滅。 發絲變得如同枯草,皮膚暗淡干裂,連心神意志都好似被燃盡了一樣。 油盡燈枯,徹徹底底的油盡燈枯。 如何能夠反抗的了九靈尊? “先把你這身體修補好,你那化身的能力對本尊有大用。” 天河水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那些河水全都通過九靈尊涌入陳黃皮體內。 豢狗經就像是一個樞紐,一段連接著陳黃皮,一邊連接著九靈尊。 九靈尊將陳黃皮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自然得為其修補。 一旦成了。 這樣做不僅能讓九靈尊變得更強大,還能將被分出去的那部分天河烙印給收回來。 “你的身體當真奇異。” 九靈尊一個念頭,陳黃皮的胳膊便抬了起來,由他所操控。 “即便是已經油盡燈枯了,也堅固到堪比近乎于道的肉身。” “還有那變身的能力,真是一具完美的身體。” 九靈尊對陳黃皮的身體極為滿意。 至于對方的身體在通過豢狗經吞噬天河之水,這對他而言不算什么。 若只是一個空殼子。 這身體他反而是看不上,只覺得十分雞肋。 “吞吧,哪怕是半成天河都被你吞噬,只要你這身體能恢復到先前那般狀態,亦是值得的。” 陳黃皮的巔峰狀態,就是之前那樣子。 強到離譜,好似沒有任何限制一樣的能變強下去。 九靈尊作為天河之靈。 ?很清楚讓自己陷入沉睡的那個存在有多可怕。 ?是斗不過對方的。 而現在,對方一定已經在趕過來了。 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出現。 九靈尊雖說不似人,但他也想求生。 殺死陳黃皮,只能讓?收回自己那部分權柄,但和陳黃皮融為一體,?就能變得更加強大,逃出對方的掌控不是不可能的是。 但漸漸地,九靈尊感覺不對勁了。 “兩成天河灌進你體內,竟然阻止不了你那命火的熄滅?” 陳黃皮身上有三把火。 這三把火現在已經只有拳頭大小,而且還在逐漸縮小。 天河已經消失了兩成。 但陳黃皮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一樣。 扔進去多少力量都是白費。 只見付出,不見回報。 陳黃皮一聲不吭,只是感覺體內的那種空洞之感越發的可怕,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給吞噬。 唯有天河灌進自己體內,才能沖淡這種感覺。 才能讓他稍微好受那么一點。 不至于立馬就把自己給玩死。 其實,陳黃皮的身體在化作太一以后,雖說強大,但這種強大是有代價的。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塊被擠干水分的海綿,如果沒有人去管他,他很快就會死去。 要不是九靈尊,他估摸著現在就已經退化到死嬰的樣子了。 又是一成天河之水憑空消失。 九靈尊的臉色開始變得有點難堪。 ?有點后悔要把陳黃皮變成自己的一部分了。 這樣下去,怕不是天河都被對方吸干了,都不一定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雞肋,當真是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九靈尊并不知道。 別說這還沒有蛻變成另類黃泉的天河了。 就是真正的黃泉。 曾經也被陳黃皮給吸到斷流過。 吸干黃泉,吞噬陰土。 才換來了現在的陳黃皮。 而更早的時候,大乾仙朝的資源都搭了進去,結果連個水花都看不見,把陳皇氣到都罵廢物。 僅僅是天河,根本就不夠看。 “四成天河了!!!!“ 九靈尊聲音憤怒無比:“你的身體為什么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不堪。” “你不是我,你感覺的不對。” 陳黃皮咬牙道:“我已經在恢復了,你相信我,再來一成天河,我的命火就能燃燒起來。” 但他這話說的就跟哄鬼一樣。 九靈尊看著那三道只有米粒大小的命火,感受著對方那跟無底洞一樣的身體,?整張臉都在扭曲,五官都在變形。 但凡陳黃皮的氣息稍微好轉一點。 這話?也就信了。 ?能賭,也敢賭。 “把手松開!!!“ 九靈尊的雙手被陳黃皮死死握住。 “相信我,大家都是練狗經的,自家人不騙自家人!” 陳黃皮搖頭,死活不肯松開。 他能感覺到要是真松開了,那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太好。 “誰跟你自家人,滾!!!!” 九靈尊毫不客氣,異變的豢狗經操控著陳黃皮直接放開了雙手。 但那些糾纏在一起的脈絡卻無比堅固。 “斬!!!!!” 九靈尊雙手結出一個古怪的法印。 憑空便有一道天光降下。 陳黃皮見此那肯讓對方切斷聯系,他一咬牙,便將腦袋伸了過去。 轟的一聲!!!! 天光如刀,狠狠斬在陳黃皮腦袋上。 他的腦袋已經沒有以前那樣堅固了。 因為他越是長大,修行的速度越快,他的肉身就變得越來越脆弱。 只一下。 陳黃皮的腦袋直接被劈開了一個窟窿。 九靈尊瞳孔收縮,不可置信的道:“你腦袋里竟然是空的!!“ 是的,陳黃皮的腦袋里真的是空的。 漆黑一片,連上丹田都沒有。 但卻有著諸多青色的文字在其中閃爍。 最關鍵的是。 陳黃皮被九靈尊一擊打破腦袋,反倒是那吞噬天河的力量變得更加洶涌,只是瞬息便有一成天河消失。 那破開的腦袋則瞬間恢復如初。 “九靈尊!你怎么能這樣浪費我的天河!” “你這樣還怎么把我的身體恢復?” “我的身體恢復不了,你怎么從那些人手里逃出生天!” “你閉嘴!!!!“ 九靈尊怒火中燒,?一邊試圖切斷和陳黃皮的聯系,一邊阻止天河沖進對方體內。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一擊造成了什么影響。 又或者說,現在陳黃皮吞了五成天河。 他已經有了影響天河的能力。 九尊一時間竟然無法阻止天河的流逝。 再這樣下去。 陳黃皮能不能活不好說。 天河肯定得被吸干。 天河吸干以后,那就是九靈尊了。 “你不許運轉豢狗經。” “憑什么?我的豢狗經又不是你傳我的,我想運轉就運轉!” 陳黃皮死死的抱住九靈尊那巨大的身體,他沒有試圖奪回對豢狗經的控制權,而是順著那異變的狗經,盡可能的和對方融為一體。 否則的話,九靈尊真能短時間內和他做切割。 “說好了要把我變成你的一部分呢?” “我也可以是天河啊!” “閉嘴啊!!” 九靈尊想弄死陳黃皮的心都有了,但偏偏他現在根本不敢再對陳黃皮出手。 否?,極有可能像剛剛那樣。 只要沒有一下子把對方的身體打成粉,只要還有一部分存在,就會吸天河修補自身。 天河消失了五成半了。 再這樣下去,?就真得完蛋。 想到這,九靈尊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要把天河烙印再折出一部分,這樣的話或許能和陳黃皮切斷聯系。 這樣的話,豢狗經也能隨之斷開。 不至于陳黃皮用身體去硬抗,害得?都得投鼠忌器。 “斬!!!!!!“ 九靈尊暴喝一聲。 便有天光如刀,向著他自身代表天河之靈的那部分析了上去。 陳黃皮體內的烙印立馬有所感應。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九靈尊。 對方為了擺脫自己,竟然愿意把烙印權柄都給斬去一部分。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近乎于道的力量。 斬去多少就失去多少。 但問題是,九靈尊畢竟是天河之靈,陳黃皮手里的那點烙印權柄,不過是二十分之一,他影響不了九靈尊。 “不行,不能讓?得逞!!!” “你我也斬!“ 陳黃皮一咬牙,強行催動脾廟里的洞虛劍影。 這四座臟器廟如今的狀態也很不好,搖搖欲墜,布滿了裂紋。 化身太一的反噬太兇猛。 脾廟催動,便如同千刀萬剮一樣的痛。 一道漆黑的劍光憑空出現。 但并不是沖著九靈尊而去的,而是沖著陳黃皮自己的身體。 咔嚓!!!! 陳黃皮如今虛弱到了極致。 但這一劍下去,也斬的他肩膀出現了一道裂縫。 呼!!!! 他的身體,本能的再次發出那種恐怖的吸力,又抽走了半天河。 九靈尊被這么一抽。 那如刀的天光瞬間陷入了混亂,以至于無法斬去部分烙印權柄。 ?因為豢狗經能影響陳黃皮。 但反過來,陳黃皮也會影響?。 “你不要逼我!!!!“ 陳黃皮狩聲道:“我想自殘可比你要容易,你要是敢把那烙印權柄出去,要將我和你的聯系切斷,我立馬就和你玩自爆。” “我若是自爆,天河被吸干都修補不了,連你也得搭進去。” “你在威脅本尊?“ 九靈尊怒吼道:“本尊可以在你自爆之前,就將你出去!” “那你現在就斬!” 陳黃皮立馬準備逆練五臟煉神法。 只要他這樣做,他的肉身不知道會不會爆開,但四座臟器廟一定會炸。 九靈尊嘴唇顫抖:“你為什么要修煉狗經!沒人跟你說過這功法有問題嗎?” “別廢話,你不斬!” “你閉嘴!” “我就不。” 陳黃皮冷笑道:“而且我告訴你,沒有你要把我融為一體,我現在估計已經灰飛煙滅了,但既然你這么做了,那我就絕對不會和你分開。” “我死也得拉著你當墊背的。” “你休想!!!!“ 九靈尊雙目中怒火噴涌而出。 陳黃皮這身體就是個無底洞,可偏偏沒法阻止他的身體吞噬天河。 只能延緩速度。 外加狗經作祟。 九靈尊創出豢狗經,卻又被狗經所制,如今他醒來以后以豢狗經控制陳黃皮,卻又栽在了這豢狗經上。 種種原因,讓九靈尊只要不是瞬間切斷聯系。 陳黃皮就能自殘惡心死?。 想來想去。 九靈尊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六成天河都沒法恢復你的身體。” “你就是吸干我都沒用。” “不吸干你怎么知道沒用?” “本尊的意思是,你不要想著拉著我一起死,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 “所以本尊想到了一個辦法。” 九靈尊壓低了聲音:“那張網,不,那個世界里有許多修士,真仙極致,半道強者,還有許許多多的仙胚。” “你不要自殘,本尊也不斬你出去。” “本尊只需陷入沉睡,那些修士便會下場,屆時本尊殺了他們供你吞噬如何?” “你也是邪異,咱們是同類。” 聽著這話。 陳黃皮反問道:“你怎么確定他們會下場?” “本尊是天河之靈。” 九靈尊冷冷道:“他們要將本尊點化,要把天河化作黃泉,屆時本尊也活不了,會有存在通過這太虛神奪舍本尊。” “現在六成天河都被你所吞,本尊再出現問題,他們還能坐得住?” 這法子是九靈尊急中生智想出來的。 雖說剛剛還你死我活,你看我我你的,局面是一波三折又三折。 但說出來以后。 九靈尊卻覺得好似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陳黃皮點點頭,覺得九靈尊說的有道理。 不過,他其實也很清楚。 九靈尊的辦法可以,但?的目的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最終還是會把自己斬出去,屆時以他對自己的痛恨,肯定第一個弄死自己。 “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施展一次法天象地。” 陳黃皮心中暗忖道:“若是再來一次,我定然能直接把九靈尊給吸干。” 不知道為什么。 他雖說如今受到反噬,下場凄慘無比。 身體更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但他身上那三道命火,哪怕是再暗淡,現在都只有米粒大小,卻依舊沒有熄滅。 好似有著某種力量再維持著一樣。 而這種力量,卻虛無縹緲,似乎并不是來自他自身 “不管了,我得想辦法修補身體。” “起碼得再能承受施展一次法天象地才行。” 陳黃皮心中一動,便琢磨起了怎么修補自己如今的身體。 他體內的臟器廟現在精氣也不滋生了。 或者說,剛滋生出來就在修補他的身體,只是他感覺不到而已。 “有了,我的法天象地乃是以胃開辟的臟器世界為基催動。” “我若是能再開辟一個臟器世界,或許就能再施展一次。” “嗯,我還有個膽囊!“ “可是我現在沒有精氣,我拿什么開辟臟器世界?” 陳黃皮越發的失望。 他想到了辦法,卻又陷入了死局之中。 所有的力量都在填補化作太一以后的反噬。 即便是強行抽取牌廟之中,洞虛劍影的力量,也不夠用來開辟臟器世界。 當真是兩頭堵。 九靈尊并不知道陳黃皮還想再用?當耗材,再施展一次法天象地,化作太一。 不過他也清楚。 陳黃皮肯定不會不提防自己。 但?有自信,只要將其斬出,便能就此脫身,將這鬼玩意給一巴掌拍成粉。 所以?便按照和陳黃皮商量的那樣。 將陳黃皮納入自己體內。 然后,好似受到了致命的創傷一樣,氣息突然跌落到極致,一頭倒在了天河之中。 飛仙圖里的世界漆黑無比。 而姬忘憂帶著索命鬼悄悄的進入其中。 沒人注意到他們。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九靈尊,也就是天河之靈身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精彩。 九靈尊吞了那陳黃皮。 結果九靈尊出問題了,天河消失了整整六成,而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這樣下去,他們執行的計劃必然要告一失敗。 九靈尊沒了也就沒了,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但天河不能沒有。 否?如何將大乾仙朝變成另類的黃泉陰土。 “陳黃皮在吞噬天河。” “殺了他,必須要殺了他!” “切斷他和九靈尊的聯系,他現在已經沒法變成那古怪的太墟邪神了,真仙極致就能斬他!!!!” “去,快去!!!“ 一個個身影,揮舞著那大旗脫離飛仙圖里的世界。 而實際上。 在外面看是一回事。 在世界里面看,則是另一回事。 索命鬼和姬忘憂收斂所有氣息,躲在一個角落之中,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這飛仙圖里的世界雖說一片黑暗。 而且好似隱隱有某種腐朽的氣息遮掩一切。 但卻有著一個個祭壇存在。 那些強者實際上都是站在祭壇上,手持著那灰色大旗,大旗揮舞,便有灰煞罡風形成。 而這祭壇。 索命鬼匆匆望去,隱隱約約看到了數千座,甚至更多。 “像是葬神墳里的祭壇。” “鬼兄,那些人要對陳兄出手,你說的那位老瘋子究竟在哪?” 姬忘憂倒不是個忘恩負義之輩。 或者說,來自父輩的榮耀讓他干不出那種事,他也不可能對陳黃皮不管不顧。 人都把生的希望給了自己。 自己要是拍拍屁股就跑了,就是死也沒臉見自己父親。 但她忘憂并沒有在這個世界里發現有近乎于道的強者的氣息。 甚至連所謂的仙胚都沒有看到。 索命鬼心亂如麻。 這種情況它沒有料想到。 本以為進了這世界以后,以老瘋子那近乎于道的能力,同處一個世界,對方肯定能心生感應。 但現在看來,當真是事與愿違。 就在這時。 熄燈的黃銅油燈忽然抽搐了一下。 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夢囈似的道:“好濃郁的蒼天死氣,本燈這是又回到爐子里了嗎,還是說跑到舊觀了。” 只這一句話,便暴露出了許多信息。 而下一秒。 黃銅油燈一個機靈,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這是飛仙圖里的世界!” “是陰界還是陽界?” “嚇本燈一跳,原來是本燈的陰界。” 黃銅油燈自顧自的道:“這地方還有本燈跟黃一沒分開的時候,留下的烙印呢,阿鬼,你看到沒有,天上有一個小黃點,那黃點就是本燈的。” 索命鬼怔怔的點頭。 姬忘憂?臉色大變,他發現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而知道的太多。 就越是會被牽扯其中。 黃銅油燈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別怕,陳黃皮罩著你不會有事的,等一下,本家呢?” “本家怎么不在這?” 它記得它都熄燈了。 讓陳黃皮進入了六陰神狀態。 按理說,應該已經跑進這飛仙圖里的世界了才對。 為什么它在這,陳黃皮反倒是不在? 索命鬼長嘆一聲,便道:“契主被那九靈尊拖著,他根本就出不來,只能是把機會讓給我們,我本想進了這里就能找到老瘋子救場,結果………………” “九靈尊又是什么玩意?” 黃銅油燈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了下方。 然后,它就看到了陳黃皮在那九靈尊扭曲的身影里越陷越深。 還有諸多強者下場殺人。 要滅了陳黃皮。 “草!” 黃銅油燈當場就炸毛了,怒吼道:“阿鬼,本家還在那里,你怎么好意思出來的!你自己出來也就算了,為什么要把我也帶過來!!” “我和陳黃皮從小一起長大。” “你這是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嗎?” “黃二,你冷靜一下,想辦法找到老瘋子救場才是你該做的!” “我冷靜不了!“ 黃銅油燈體內的燈火瞬間燃起。 黃澄澄的火焰從它雙目中噴出,它的身體都在扭曲,張牙舞爪,像是化作了邪異一樣。 “姓聶的老王八你他娘在哪?” “趕緊過來幫忙!” 黃銅油燈的聲音在這被它叫做陰界的黑暗中響起,它不用想都知道,老瘋子肯定是在陽界之中。 一陰一陽。 因為它還沒從金頂天燈里面分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 白天是白天,黑夜是黑夜。 金頂天燈會有陰陽之變化,亦分出了陰陽之界。 再后來,這陰的變化便被分離出來,成為了九冥神燈。 黃銅油燈在這里,便可以將它的意志直接貫通到陽界。 甚至是為其打開一條路。 燈火噴涌。 那在這陰界里的,屬于黃銅油燈的那個烙印瞬間大放光明。 一瞬間。 整個陰界都被照亮。 黃銅油燈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無數截天教的弟子們穿著和陰神一樣的打扮,正在做著祈求蒼天?福的儀式。 而在那些截天教弟子的身邊。 則是一個個被晶瑩如玉一樣的物質包裹的仙人。 這就是仙胚。 這,也是引誘金頂天燈出現的誘餌。 黃銅油燈還看到了一個身影。 是老瘋子的身影。 只不過,老瘋子卻在那陽界的背面,他手持那把古怪的長劍,道果世界在其頭頂顯化,在他的面前則是另一個恐怖的存在。 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穿著黑色長袍。 裸露在外面的身體則到處都是細密裂縫的道主。 從仙界下來的幽冥天。 老瘋子身上滴著血,他的道果世界里有著許多仙胚,那是他搶走的,其中就有他的妻子。 而他則對上了這幽冥天。 對方是道主,雖說因為這肉身的原因,發揮不出太強大的力量。 但依舊壓的老瘋子死死的。 “黃二,老夫只能攔著他,沒法抽身幫陳黃皮。” 老瘋子的聲音帶著必死的決意。 黃銅油燈心里一片冰涼。 老瘋子被攔住了,而且對方還是一位道主。 太歲教主完美雙道果,估計都不一定干得過對方。 得是陰天子、仙尊那種強者才能鎮的住場子。 可這里是別人的地盤。 黃銅油燈能做到將聲音傳出去,還是因為那烙印的存在,它這么以來,反倒是把自己給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暴露就暴露吧,最好整個玄真道界都聽得到!” “黃一,你最好也能聽得到!” 黃銅油燈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它搖身一變,身體瞬間化作了九冥神燈的樣子。 然后,它的聲音也變得冰冷,機械,沒有一絲一毫感情。 九冥神燈看著那些仙胚。 “道歷一萬八千年,今有仙胚無數,求祈黃天?福,然黃天未生,道主未至,故予以批準,吾以九冥神燈之命,?爾等化作邪異。” 是命,而不是名。 沒有將所有分身召回來,九冥神燈,或者說黃二想要將仙胚點化成邪異,就得用它那寶貴到不得了的燈油。 黑色的燈光瞬間穿過陽界。 照在了那些仙胚上面。 “凡邪異者,皆當聽吾號令!” 九冥神燈冷漠的指著那天河之中,殺向陳黃皮的諸多修士們說道:“殺光他們!!!!!“ 它說著,便化作一道黑色光,沖向了離的最近的一處祭壇。 那祭壇上還有修士。 九冥神燈雙目中爆發出一股至陰至邪的力量。 那修士雙目里立馬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直接就成了九冥神燈的傀儡。 這傀儡揮舞著灰色大旗,用這祭壇打開了進入天河的入口。 九冥神燈毫不猶豫的沖了進去。 哪怕它現在又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黃銅油燈還是九冥神燈,但它還記得自己叫黃二,而它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叫做陳黃皮。 “本家,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身陷險境的。 而在另一個無邊的黑暗地帶。 這里是虛無。 但也是大乾仙朝所在的地方。 ??灰霧將大乾仙朝籠罩著,將里面的陣法也容納在其中。 一個聲音在灰霧中作響。 “我好像聽到了九冥神燈的聲音。” “這聲音來自那里。” 斷手從灰霧中掠過,它感應到了九冥神燈。 因為它也是邪異。 “應該在那個方向。” 斷手向著它感應到的方向尋找了過去。 此刻的它聲音不復曾經的殘忍,而是變得清朗許多。 它是斷手,認為自己是許青山的斷手。 而它的氣息比曾經要強大不少。 因為它到了大乾仙朝以后,便從那些青銅油燈里感應到了陳道行的氣息。 對方很強大,比它記憶里還要強大。 因此,它重證了自己的道果。 一樹一枯榮,生死之中求得陰陽變化。 “師弟若是見我如今恢復了修為,他應當會很開心。” 斷手還不知道陳黃皮快死了。 它心里滿是將要久別重逢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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