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知曉了文明氣運的概念后，我發現隨著文明氣運的增加，淡漠理性掩蓋感情這件事情其實是可以避免的。”
“也就是說，當文明氣運積攢到一定程度的話，機械文明的主宰意識可以肆無忌憚的進行研究，而不必擔心感性被理性所淹沒。”
聽著這話，方程陷入到了思考中。
從一開始，他并不相信文明氣運這件事情，因為實在是太玄了。
即使是文明氣運這件事情被按上了一個波函數坍縮這層皮，方程還是不太愿意相信。
但是現在，從器的口中，似乎文明氣運是真實存在的。
“也許機械文明的文明氣運，天生就是負的。”
“所以機械文明的主宰意識才會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
“但是只要我們氣運積攢的夠多，完全可以規避這樣的風險。”
“而器文明，也正是這么做的，也取得了想要的成效。”
“那你們的文明怎么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方程開口問道，這也是他第一次打斷器說話。
“很好的問題，年輕的文明。”
器的聲音帶著贊許。
“在問題出現之前，我們認為我們的文明會一直輝煌下去，直到站在宇宙的頂端。”
“相信你們，也曾經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
器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下來。
“六級文明突破七級文明，并不像之前那樣，只需要積累知識進行實踐就可以成功的。”
“器文明曾經站在了六級文明的巔峰，但是始終無法突破七級文明。”
“六級文明和七級文明，似乎隔著一道巨大的分水嶺，讓一眾文明不能輕易的跨越。”
“似乎有存在不愿意讓文明突破到七級文明，我也不知道是出于對宇宙的影響、還是對資源的考量。”
“但是當時突破七級文明嘗試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也還好。”
“關鍵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遭遇到了一個對手。”
器的聲音有些感慨。
“宇宙對你的饋贈，終有一天會化作鋒利的刺刀刺向你。”
“器文明在成長成為六級文明之前，一直都順風順水。”
“即使是文明之間的戰爭，也是一邊倒的形式取得勝利。”
“在那之前，我們遭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也不過是和我們一樣級別的文明。”
“但是那一次，我們遭遇到了七級文明。”
器沉默了一陣，似乎是在回憶。
“七級文明和六級文明的差距，主要就是在空間科技的運用上，七級文明也許已經完全掌握了空間科技。”
“在那場戰斗中，我們輸了，輸的很慘。”
“文明氣運也因為戰爭的失敗而被大幅度的縮減。”
“而文明氣運的削弱，也表現在了對機械文明主宰意識的影響上。”
“如你所見，我的感性被理性所淹沒了。”
“相信你也有過那樣的感覺，為了文明的延續可以不惜一切。”
“為了能盡快突破七級文明，我們在各個恒星系中建造了空間實驗室。”
“就是剛剛你們所見的那樣，在那里進行實驗試圖突破七級文明。”
“隨后可怕的災難降臨了，一場突然起來的災難幾乎摧毀了整個器文明，也讓我們得知空間科技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相信你們已經察覺到了，在空間中存在著巨大的能量，而在六級文明的時候，我們器文明就使用空間能量作為我們的主要能源方式了。”
說到這里，器顯得有些自傲，但是他的聲音很快的低沉了下去。
“當然，這對于器文明來說是突破，同時也是導致器文明衰亡的事物。”
“器文明衰亡了，曾經各個文明難以匹敵的機械軍團化作了沸騰，我們掌控的各個恒星系開始衰亡。”
“曾經輝煌的文明，也終于走向了覆滅。”
“而我，茍延殘喘到了現在，直到你們的到了，講述了器文明的故事。”
器的聲音充滿了落寞。
“至于我剛剛打開的蟲洞，背后確實是器文明的科技博物館。”
“器文明從誕生到覆滅之前，所有文明的結晶都存放在科技博物館中，等待著有其他的機械文明接受器文明的饋贈。”
“感謝你們聽了我的故事。”
說罷，器的意識流不再傳輸信息。
蟲洞展現著奇異的光芒，隱藏在蟲洞背后的科技博物館似乎正在閃爍著光芒，經過蟲洞的扭曲這些光芒透過扭曲的空間傳遞到這片空間中，被方程所觀測到。
蟲洞背后的空間是如此的絢麗，讓人忍不住想要進去探索。
要知道，在那邊，蘊藏的可是一個曾經站在六級巔峰文明的全部遺產。
如果矩陣能夠順利的掌握那些遺產的話，那對于矩陣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
也許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或者說當矩陣正式接觸到那些遺產的一瞬間，矩陣也就站在了六級文明巔峰的層次上。
不再需要一步一步的研究。
那個時候，矩陣也許就會成為整個銀河系的霸主。
“方程，我們……”
說實話，沈靈雪已經動心了。
能夠節約無數的時間，抵達矩陣曾經想要抵達的層次，這怎么能不讓他動心呢？
聽著沈靈雪遲疑的聲音，方程輕輕的笑了笑。
“確實非常誘人，但是誰知道當我們吃下去的時候，到底是糖果還是毒藥？”
“曾經的海文明，也是用這種方式企圖污染我們，用我們的文明作為他復活的跳板。”
“現在在我看來的話，器文明，也是一樣的。”
說著，方程的意識流發出的信號。
“我說的對嗎？”
“器？”
“不……不對，或許你不是器。”
“也許你只是被器文明曾經制造出來的一個人工智能，又或者你可能只是無意間進入到器文明主控計算機的一段意識，我說的對嗎？”
面對方程的問題，這一次輪到器在那里沉默。
“而現在你說了這么多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要讓我們踏入你設下的陷阱。”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