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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冬捕,燕靈筠第12頁 在東北,尤其是水域資源豐富的地區(qū),每年年關(guān)前后的冬捕都是頭等大事,通常情況下一般會持續(xù)兩到三個月。 在這個物資貧乏的年代,且又是食物短缺的殘酷寒冬,一場盛大的冬捕既可以通過捕獲大量魚類來解決饑荒問題,還能調(diào)動人民積極向上的熱情,所以尤為隆重。 而塔河?xùn)|鄰呼瑪縣,西接漠河,與老毛子只隔著一條黑龍江,水域資源尤為豐富,自然也不例外。本著共產(chǎn)共享的原則,由附近幾個農(nóng)場、村屯以及漁場的場長村長共同牽頭,再由區(qū)里的委員會組織,各方協(xié)作參與,只在正月前后便已經(jīng)開始籌劃漁獵了。 既然隆重,那肯定就熱鬧。 不少遠(yuǎn)一點的農(nóng)場村屯往往一大早,便趕著一排騾車驢車,拉著各家生產(chǎn)大隊的青壯和下鄉(xiāng)插隊的知青,高喊著不畏嚴(yán)寒的口號,頂風(fēng)冒雪的進(jìn)了城,既是為了置辦年貨,也為了挑選河段去鑿冬捕的冰窟窿。 秦玉虎身為林場的場長,天還沒亮就全副武裝的出了門。 看到老叔起了大早,練幽明才算是解脫般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昨晚他倆擠在一張床上,那呼嚕打的,就和進(jìn)了敵人的轟炸區(qū)沒什么兩樣,轟隆隆震天響,練幽明都不知道沈青紅母女倆這些年咋熬過來的。 可剛蒙著頭睡了沒一會兒,練幽明就感覺身上的被子被人掀了。 得虧這邊天冷,他睡覺穿著棉褲毛衣,但看著床邊的秦紅秀還是一陣頭大,“你咋這么虎???這是能亂揭的么?” 秦紅秀滿不在乎地道:“這有啥,又不是沒見過你光屁股的時候?!?/br> 練幽明臉一黑,“那會兒我才五六歲?!?/br> “得了吧,姐有心上人?!?/br> 秦紅秀翻了白眼,然后炫耀似的亮了亮手腕上的手表。 這是昨晚練幽明送給沈青紅的,可沒等他沈姨捂熱乎,就被這大胖丫頭死纏硬磨的要了去。 “還睡呢?我媽說讓咱們?nèi)ム]電局給趙姨和練叔叔打個電話,快過年了你都不想家么?” 聽到這話,練幽明也沒了賴床的心思,手腳麻利的穿好衣裳,又洗漱完畢,才在沈青紅的叮囑中出了門。 練幽明騎著自行車,沈青紅坐在后面,在鄰里四面溢散的煙火氣中,在歡笑嬉鬧中,沖著郵電局趕去。 如今不同于后世,打電話相當(dāng)不容易??可酵偷故且灿幸徊渴謸u的電話,但也局限于一定范圍,想要打到外省還得去郵電所。 年關(guān)將近,街面上熱鬧的緊,湛藍(lán)的天空下,多是一排排土坯房以及磚瓦房,唯二的兩棟大樓鶴立雞群般在冷風(fēng)里孤零零的杵著。 兩人邊玩邊趕,路上還吃了一頓早飯,等趕到郵政大樓的時候,才見全是排隊等待的人,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想給家里打電話的知青。 輪到練幽明的時候,已經(jīng)排到五十六號了。 巧的是,吳奎也在人堆里,看見練幽明以后立馬湊了上來。 一個多月不見,這人變得又黑又瘦,臉頰被凍得通紅,性子也活泛了不少,想是在塔河待的久了,說話也帶點東北口音,抱怨自己在另一個村子里天天喂牲口,就連睡覺都在圈里。 練幽明聽的好笑,介紹了一下秦紅秀,又從兜里捏了一把炒瓜子塞過去。 三人就這么湊在一塊兒,有一嘴沒一嘴的聊著,等著叫號。 可聊著聊著,練幽明眼神一瞟,就見那電話廳里走出個女知青,哭喪著臉,抹著淚,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又默默地排到了隊伍的最后面。 原來這長途電話不光得人工轉(zhuǎn)接,碰上信號不好還不一定打得通,得重新排隊叫號。 練幽明只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直到對方把圍脖揭下,氣呼呼的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配上那腮幫子鼓鼓的吃相,他瞬間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來的路上,那個滿臉焦灰偷吃烤玉米的女知青嘛。 吳奎探著腦袋朝女知青詢問道:“靈筠,又沒打通?。俊?/br> 女知青抬頭瞧來,然后喪氣地?fù)u了搖頭,“沒。” 練幽明問,“你認(rèn)識人家?” 吳奎眉飛色舞地道:“一個屯子的,和咱們一樣也是暫時下山避冬的。廣西梧州人,別看像個悶葫蘆,卻是地地道道中醫(yī)世家的傳人,特別是治病,會的可多了,是我們屯子的寶貝疙瘩。” 練幽明揚了揚眉,“中醫(yī)世家?很厲害么?” “可厲害了?!眳强蛔↑c頭,“屯子里那個土郎中都看不了的病,這姑娘全都能治,而且針灸尤其厲害,不光人美心善,還聰明,就是喜歡吃東西?!?/br> 練幽明突然小聲提醒道:“快,口水流出來了,趕緊擦擦。” 吳奎聞言下意識就去抹嘴,可手伸到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去你的。” 吳奎忽然又嘆道:“就是這人運氣不好,昨天就來排隊了,排了九趟,結(jié)果一次都沒打通,最后還是郵電所關(guān)了門才回去?!?/br> 秦紅秀也有些同情的附和道:“那確實倒霉,家在南邊,人在北邊,這隔得也忒遠(yuǎn)了?!?/br> 吳奎“嗯”了一聲,“問她為啥跑這么遠(yuǎn)來插隊,你猜人咋說?說是信了一句話,叫啥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br> “瞧瞧人家這覺悟。” 練幽明表情古怪,看著女知青可憐巴巴的模樣,既覺得好笑,又有些佩服。一個小姑娘能不遠(yuǎn)千山萬水從廣西過來東北這旮瘩插隊,著實不一般。還是中醫(yī)世家,現(xiàn)在但凡有一技之長的,哪個不是盼著能招工回城,捧鐵飯碗,但這人…… “咦,中醫(yī)世家?那應(yīng)該熟悉人體的各處經(jīng)絡(luò)和筋肉吧。” 他忽然心思一動,暗暗盤算了起來。 湊巧的是,那女知青也不住往這邊偷瞄,起初還滿眼困惑,可沒一會兒一對大眼睛突地一亮,好像也認(rèn)出了練幽明。 “俺叫燕靈筠,同學(xué),你叫啥名???” 正想著,練幽明就聽身旁有人開腔,一口純正的東北口音把他聽的一愣一愣的。 扭頭一看,正是那女知青。 “你不說她是廣西人么?這口音咋還變了呢?”練幽明下意識看向吳奎。 哪想那女知青聞言耳朵一紅,有些中氣不足地道:“廣西人咋了?廣西人就不能說東北話了?俺覺得這種口音很可愛?!?/br> 練幽明仔細(xì)打量起了對方,發(fā)現(xiàn)這姑娘的個頭可真不低,少說一米七以上,往那一杵,連吳奎都要矮上半頭。 “你倆認(rèn)識啊?”這下輪到吳奎傻眼了。 練幽明道:“能不認(rèn)識么,坐一趟車來的?!?/br> “四十二號?!?/br> 正這時,電話廳里有人叫到了吳奎的號碼。 這小子立馬興高采烈地跑了進(jìn)去。 “同學(xué)你好,我叫練幽明?!?/br> 練幽明笑瞇瞇地應(yīng)了一句,正想再說,不料面前的女知青突然語出驚人地道:“你受傷了?!?/br> 練幽明雙眼微凝,“你怎么知道?” 自稱是“燕靈筠”的女知青戴著頂狗皮帽,圍著貂皮圍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就是性子有些怯懦靦腆,小心翼翼地道:“你氣息淺短,氣色不佳,腳步虛浮,分明是受了內(nèi)傷,還傷到了心肺。但你身上還彌留著一股十分奇怪的藥味兒,應(yīng)當(dāng)是用了某種老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17、大冬捕,燕靈筠第22頁 這人越說聲音越小,腦袋也越埋越低。 練幽明這下是真的有些驚訝,“老藥你都知道?” 他前天晚上和昨晚依著宮無二的法子,把那老藥用烈酒化開,在胸口推揉過以后,氣色確實肉眼可見的恢復(fù)不少。 燕靈筠面露遲疑之色,許久才輕聲道:“我以前在一本醫(yī)書里看見過一張老藥的藥方,偷偷配制過?!?/br> “嗯?你還會配制老藥?” 好家伙,這話聽的,練幽明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燕靈筠似是被嚇到了,忙往秦紅秀的身后縮。 秦紅秀在邊上正聽的五迷三道的,見小姑娘往自己身后躲,下意識就跟老母雞護(hù)雞雛一樣,雙臂一張,沖著練幽明嚷道:“咋的?你這眼神是要吃人啊?” 燕靈筠探著腦袋,小聲道:“我配過幾次,但缺了兩味主藥,所以藥效都很奇怪。我來東北也不是為了吃的,就是想著找找看,聽說這邊的山里有許多稀有的藥草?!?/br> 秦紅秀都聽懵了,“什么藥草老藥的,你倆這是要煉丹吶?聽姐一句勸,封建迷信不可取啊?!?/br> 練幽明忙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緒,好一會兒才放緩了語氣,溫言道:“同學(xué),那張藥方還在么?” 燕靈筠搖搖頭,“都被燒了。” 練幽明頓時沉默了下來。 可就在他心里連連嘆息的時候,哪想小姑娘話峰一改,“可我都記著呢?!?/br> 練幽明眼角抽搐,好一會兒才問道:“那老藥不是說放的越久,藥效才越好么?剛配出來的能有什么效果。” 少女卻聽的直搖頭,“并非完全如此。這些老藥往往只傳藥方,很多配藥的人或許連藥理都不通,加上前人口口相傳,自然也就信以為真了。有的老藥可能在剛配制出來那會兒還具有一定毒性,多年放置便是為了稀釋毒性催發(fā)藥性。但現(xiàn)在可是新時代了,我研究過西醫(yī)的法子,可以通過犧牲一小部分藥力徹底祛除毒性?!?/br> 練幽明越聽表情越是古怪,敢情這是個中西結(jié)合的邪修啊。 燕靈筠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那些老藥看似珍貴,但往往需得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的放置珍藏才能取用。要是我配藥,雖然會損失一小部分藥力,但卻沒有時間的限制?!?/br> 練幽明若有所思,正想再問兩句,就見不遠(yuǎn)處跑來一個喘大氣的女知青。 “靈筠,快,你哥看你來了,支書讓你趕緊回村呢?!?/br> “我是在青山林場插隊的,你要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來找我?!?/br> 得知家里人找了來,燕靈筠匆匆忙忙留下一句話,扭頭就往回跑。 望著少女遠(yuǎn)去的背影,練幽明目光灼灼。 吳奎沒說錯,這還真是個寶貝疙瘩。 要是讓宮無二那些存在知道有人能配制老藥,還沒有時間限制,不知道會不會搶破頭。 那老藥的藥效他可是已經(jīng)體驗過了,別說他的傷,就連秦玉虎嘗試了一遍,身上的一些舊傷也有改善,藥效著實神異非常。 居然就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了出來,也不知是天真還是無知。 但一想到吳奎說對方是為了吃的才來東北插隊,顯然也是這小姑娘故意找的借口。 “嘖,看樣子這是在引我上鉤呢,有事相求?” 秦紅秀這時湊了過來,笑瞇瞇地道:“咋,這就瞧上人家了?” 練幽明撇了撇嘴,“得了吧,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居然背著秦叔他們談戀愛,到時候別指望我能攔著?!?/br> 郵電所里,吳奎已經(jīng)打完電話,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誒,她咋走了?不打電話了?” 只說三人又經(jīng)過了一番短暫的閑聊,電話廳里總算叫到了五十六號。 饒是練幽明兩世為人,可等拿起電話,聽著父母的聲音從另一頭響起,也還是紅了眼眶。 二老想是小跑著到街道辦的,微微氣喘,還有妹妹弟弟叫嚷的聲音。 沒有多余的閑聊,只有父母那一遍又一遍的叮囑,一通電話下來,練幽明光顧著“嗯”了,壓根說不上話。 好不容易張開嘴,他剛想說兩句,就聽電話那頭的母親語速飛快地道:“家里一切都好,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記得吃點好的,有事兒找你秦叔,馬上兩分鐘了,超了一秒就得按三分鐘算,媽就不說了,掛了啊。” 練幽明張了張嘴,聽著電話里傳出來的掛斷提示音苦笑不已。 不多不少,剛好兩分鐘,兩元四角錢。 出了電話廳,練幽明又和吳奎告別,騎著自行車,載著秦紅秀在塔河轉(zhuǎn)悠了兩圈。 冰封的河面上,已經(jīng)有人在鑿著冬捕的窟窿,還有不少零零散散的人拽著一條條晶瑩的吊線,從一些小窟窿里拖著漁網(wǎng),繃緊的十指遠(yuǎn)遠(yuǎn)瞧著又紅又腫,就和胡蘿卜一樣。 遠(yuǎn)處還有叮叮咚咚的鼓聲。 …… 轉(zhuǎn)眼,又去幾天。 這天晚上,夜深人靜。 想是冬捕在即,秦玉虎忙著操持事務(wù),就沒有睡在家里,練幽明罕見的清凈一回。 窗外月華如銀,普照大地。 就著月光,練幽明倒了一杯茅臺酒,又從青花小瓶里取出一枚老藥。 不像是那些圓圓的丹藥,這老藥就好像一顆曬干的龍眼肉,表面凹凸不平,皺皺巴巴,外面則是封著一層蠟。 等把酒液擱在床上烘熱了,練幽明便將老藥放了進(jìn)去。 隨著蠟封融化,一股難以形容的藥味兒立時順著酒香飄散開來,連同杯里的酒水也變成了紅褐色。 練幽明心覺可惜,這是最后一顆了。 這些天他除了和秦紅秀在外面瘋玩,多余的時間還是在沈青紅的看管下讀書,心思也漸漸平靜下來,安定下來。 至于他身上的傷勢也在老藥的治療下日益改善,氣色煥然一新。 盤坐在月光下,練幽明赤裸著上身,手心一搓,已沾著酒液,按向了胸口。 之前被謝老三踹了一腳,本以為只是隨意一擊,哪想居然還有內(nèi)勁一說,留下的瘀傷都在皮肉下面,肉眼壓根看不到。 “這老東西,遲早有天我非得把仇報了不可?!?/br> 練幽明恨得是牙癢癢。 他掌心悄然運勁,緩緩?fù)迫嘀幘?,勁力過處,胸口先是一陣冰涼,旋即又化作一片火熱。只要精氣神一恢復(fù),再等到開春,地氣上升,山里回暖,就該準(zhǔn)備那些食補(bǔ)的食譜了。 不過在此之前,練幽明感覺自己還是得去找一找那個燕靈筠。 這人既然是中醫(yī)世家,那食譜上的一些奇珍異草對方說不定認(rèn)識,只要把食譜摸透了,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既無人為我引路,那我就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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