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的磚石碎渣還在往下掉，李無桀捂著流血的肩膀，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伤櫜簧蟼诘膭⊥?，所有心神都沉在丹田——剛才硬接那記“山崩地裂”時，張烈那霸道的先天真氣撞進體內，非但沒徹底摧毀他的丹田，反而像重錘般砸在了液態真氣上！

“嗡——”丹田深處傳來一陣輕顫，原本呈漩渦狀旋轉的液態真氣，被那股外力砸得猛地收縮，從拳頭大小縮成了核桃大小，顏色也從淡金變成了濃金，稠得像融化的黃金。之前一直模糊的虛丹雛形，此刻竟有了清晰的輪廓，表面還裹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每旋轉一圈，就吸收一絲散逸的先天真氣。

“這……這就是壓力的好處！”李無桀心里狂喜，連肩膀的劇痛都忘了。他之前怎么壓縮真氣都凝不實虛丹，沒想到張烈的全力一擊，反倒成了最好的催化劑！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張烈，對方的狀態比他慘多了——燃血術的副作用徹底爆發，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涌出黑血，身上的先天威壓暴跌，已經從先天中期退到了凝丹后期巔峰，握著裂山刀的手都在不停發抖。

“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山崩地裂，怎么還能站著？”張烈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鑼，眼神里滿是驚恐和不甘。他拼著修為倒退十年換來的一擊，竟然只打斷了對方一根肩胛骨？這李無桀到底是什么怪物？

“多謝張城主的‘幫忙’?！崩顭o桀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血絲的牙齒，“你這一刀力道剛好，幫我把真氣壓縮了不少。要不……再試試？”

“狂妄！我殺了你！”張烈被這句話徹底激怒，僅剩的理智蕩然無存。他猛地將殘余的真氣灌進裂山刀，刀身的血紅色光芒只剩下尺許長，對著李無桀就沖了過來。可沒了先天真氣的支撐，他的速度慢了不止一倍，之前能追上《幻影步》的身影，現在連李無桀的殘影都碰不到。

李無桀腳下輕輕一動，就避開了張烈的劈砍。裂山刀砸在城墻上，“當”的一聲，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連磚石都沒劈開。李無桀搖了搖頭，這力道太弱了，根本達不到壓縮真氣的要求。他突然主動上前，左手成拳，對著張烈的胸口輕輕一拳砸出——沒有用真氣，只用了三成肉身力量。

“砰！”張烈被打得后退三步，胸口的勁裝塌陷下去，噴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胸口，滿臉錯愕：“你……你故意留手？”

“不然呢？”李無桀挑眉，“現在殺了你，誰幫我壓縮真氣突破先天？”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城墻上每個人的耳朵里。吳供奉瞪大了眼睛，護衛們倒吸涼氣，城門處的百姓更是炸開了鍋——

“我的天！李公子是故意不殺城主？”

“他把城主當磨刀石？這也太狂了吧！”

“狂？你有本事讓先天境當磨刀石嗎？這叫實力！”

張烈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憤怒、屈辱、恐懼交織在一起。他活了五十多年，從來沒被人如此羞辱過！他猛地抬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瓷瓶，拔掉瓶塞，將里面的丹藥倒進嘴里——那是城主府壓箱底的“爆氣丹”，能瞬間恢復三成真氣，但藥效過后會經脈盡斷！

“李無桀！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墊背！”丹藥入口，張烈的氣勢猛地回升，雖然沒回到先天境，但也恢復到了半步先天的水準。他握著裂山刀，刀身再次泛起淡淡的青芒，對著李無桀的小腹就刺了過去——這一刀專挑要害，角度刁鉆至極，是他壓箱底的殺招“穿心刺”！

“來得好！”李無桀眼睛一亮。這才是他要的壓力！他不退反進，右手的龍吟劍胚輕輕一挑，精準地挑在裂山刀的刀脊上?！岸！钡囊宦暣囗懀瑥埩业氖滞蟊徽鸬冒l麻，刀身不由自主地向上偏了半寸，劍尖擦著李無桀的腰側刺空，帶出一道血痕。

趁著張烈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間隙，李無桀左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了張烈的手腕，丹田內的混元真氣順著手臂涌了過去——不是攻擊，而是用真氣刺激張烈的經脈，逼他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再加把勁！這點力道不夠！”

“啊——！”張烈被真氣刺激得慘叫一聲，經脈傳來陣陣劇痛，但體內的真氣卻真的再次暴漲，竟隱隱有回到先天初期的跡象！他順著這股力道，左手成拳，對著李無桀的面門砸了過去，拳頭上裹著淡淡的青芒，帶著呼嘯的風聲！

李無桀不得不松開手，側身躲閃。拳頭擦著他的臉頰飛過，拳風刮得他皮膚生疼。他借著躲閃的勢頭，右腿對著張烈的膝蓋踢去。張烈趕緊收腿格擋，兩人瞬間纏在一起，拳拳到肉，刀光劍影交織，戰斗節奏比之前快了三倍不止！

城墻上的吳供奉看得心驚膽戰。他發現，李無桀的招式很奇怪，看似兇猛，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留手，每次攻擊都能逼張烈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卻又不會傷到致命部位。更可怕的是，李無桀的氣息越來越強，之前還是凝氣后期巔峰的波動，現在竟然隱隱有了先天境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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