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睜開眼吧，小心看吧！”

　　……

　　“啊！”

　　喬二強慘叫一聲，掉下床。

　　“北哥！”

　　他滿臉幽怨，看向床上踢自己下來的洛北：“您踢我做什么？”

　　“你小子！”

　　洛北臉色陰沉：“不好好學習，《萬里長城永不倒》歌倒是唱得挺好，還打算留級？”

　　“嘿嘿！”

　　喬二強撓了撓頭：“北哥安排我到包子店工作，我就不留級了！”

　　“行了吧！”

　　洛北翻個白眼：“前天你哥打電話過來，還囑咐我管好你的學習。你現在退學，他回來還不殺了我！”

　　“怎么可能！”

　　喬二強訕笑著湊近：“大哥最聽您的話，他怎么可能找您麻煩！前段時間他還問您男女交往的事情，……”

　　聲音戛然而止，他在洛北瞪視下閉上嘴巴，但很快又嘗試解釋：“我只跟您聊這個，當著大哥的面兒，我裝作不知道！”

　　“好小子！”

　　洛北狠狠瞪下喬二強：“想威脅我？”

　　喬二強仔細琢磨琢磨自己剛剛說的話，確實有挾秘密要求洛北的意思。

　　“我哪里敢啊！”

　　喬二強苦笑：“我再留級就留三次了，現在班里沒人比我高！”

　　“那有什么！”

　　洛北微微仰頭：“我比老師還高呢，不是照樣呆在班里！”

　　“你……”

　　喬二強無言以對。

　　誰知道這位北哥腦子里想什么，明明可以去高年級，甚至提前高考，可他就是呆在初一年級。

　　喬二強和喬一成私下聊過，可能跟喬三麗有關。

　　但兩個人只是猜一猜，不敢問當事人，尤其還牽涉到老四喬四美！

　　“北哥！”

　　喬二強悶聲道：“我的成績跟你一樣，我也愿意呆在班里當老大。那些公式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時不時就從我腦子里飛走！”

　　“光是個子高有什么用，他們還是會嘲笑我！”喬二強躺倒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行吧！”

　　洛北嘆口氣：“我和一成說說！”

　　“多謝北哥！”

　　喬二強喜出望外，急忙拱手作揖。

　　他是前幾天搬到包子店的，美其名曰陪洛北看店，其實是喬祖望攆他出來的。

　　那天逼著喬祖望和喬二強一起睡，只持續了十來天，喬祖望就以喬二強打呼嚕為借口，非要他回喬三麗她們房間休息。

　　喬三麗和喬四美睡到一起，房間都有點兒顯小，何況再多個喬二強這樣的男生。

　　沒辦法！

　　洛北想了想，每天叫王一寧陪過來，也影響學業，就把喬二強安排到包子店。

　　家里黑白電視早就買了，托的是陳慶賢他們家的關系。

　　喬二強最近迷上了《霍元甲》，每天都要看完再睡覺。

　　睡覺就睡覺吧，他還不老實，經常晚上哼歌，惹得洛北只能踢他下床！

　　“我問問看吧！”

　　送佛送到西，洛北盯住喬二強：“我托人找找關系，把你安排到機械廠，去了好好做，別給我丟人！”

　　“啊！真的？”

　　喬二強滿臉驚喜，一躍而起，向洛北撲來：“多謝北哥！”

　　撲通！

　　洛北一腳踹到他腿上：“離我遠點兒！”

　　砰砰！

　　外面傳來敲門聲，馬素芹喊他們：“該起床了！”

　　“來了！來了！”

　　洛北立即起來穿衣服，招呼喬二強：“你去提水！”

　　“好咧！”

　　喬二強歡天喜地照做。

　　“明天我就去分店了！”

　　馬素芹看到洛北出來，眼中滿是幽怨：“黃琴和姚岑都是熟手，包包子沒有問題，沒有我早上來叫你，你可以一個人睡了！”

　　“這個……”

　　被馬素芹揭穿了找人睡店里的真正原因，洛北無言以對。

　　那日從馬素芹家里回來，他就擔心對方會冒進，所以當晚叫了王一寧。

　　第二天馬素芹果然提前來了半個小時，錯估了洛北的戰斗力，也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

　　不是他不想更進一步，而是這樣不明不白，對不起馬素芹。

　　女人求得是什么？

　　男人的重視！

　　洛北現在是有點兒錢，可完全達不到表現誠意的程度。

　　“素芹姐！你信我嗎？”

　　洛北目光灼灼，盯住馬素芹：“四年！四年后我就不住總店了！”

　　馬素芹臉紅了，狠狠啐了他一口：“你愛住哪里就住哪里，誰還會干涉不成！”

　　雖然沒有明示出承諾，但馬素芹心滿意足。

　　……

　　“素芹姐！”

　　喬三麗來到店里，指著桌上的餡兒：“青菜和肉混到一起了，是要做新種類的包子嗎？”

　　“啊！”

　　馬素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最終鄭重其事道：“沒錯！新店打算用這個餡兒來吸引客戶，今天先在總店試試！”

　　“哦！”

　　喬三麗瞥下洛北，沒再詢問。

　　這丫頭！

　　跟我有什么關系！

　　洛北莫名有些心慌，可是面色淡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喬四美就不一樣了，聽說馬素芹要去分店，立即送上‘祝福’：“芹姐姐好好照顧分店，總店交給我和北哥哥了！”

　　小丫頭片子！

　　馬素芹瞥瞥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喬四美，覺得毫無威脅：“交給你，我放心！”

　　包子店名義上歸屬在馬素芹名下，但實際上資金來源和店面都是洛北拿出來的，她當然不會貪洛北的便宜。

　　而第二家店就不一樣了，洛北和她認真聊過，這個店她全權負責，包括人事安排和賬目整理。

　　每個月的利潤上交百分之三十給總店，其他利潤都屬于馬素芹的。

　　馬素芹本來沒任何要求，只想多做點兒事，沒看上錢。

　　可洛北說得明白，手里有錢，做事才更加肆意。

　　不管將來馬母狀況如何，但生活條件改善，總能讓她多活幾年！

　　這個理由很充分，馬素芹選擇接受。

　　洛北采用的其實是聯盟分店的方法，借著總店的人氣，快速打響第二家分店的名聲。

　　包子店的名稱也改了，洛北親自定的，叫做‘小芹包子店’。

　　馬素芹本來不同意，可是洛北堅持！

　　當然！

　　他給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

　　包子好吃與否和馬素芹的手藝息息相關，‘小芹包子店’既能點出包子好吃的緣由，而且字眼也貼近生活，容易被大家接受。

　　第二家包子店離馬素芹家很近，靠著江邊，平素開船下江都從那里經過，有很大的人流量。

　　谷
總店和第二家分店都屬于梅山街道，這里洛北的人脈最強。





　　78、79年輔導的人，有部分陸陸續續回京南市工作，其中有十來個人都在梅山街任職。

　　對于洛北，他們懷有感恩之心，對包子店的創建非常支持。

　　雨花臺區電視臺專門進行了報道，甚至京南市地區報紙也有刊登文章，以特色小吃的名義介紹包子店，立即引來關注。

　　第二家包子店只開了十天，就成了附近最火的早餐店。

　　“恭喜北哥哥！”

　　喬四美這天放學，湊到洛北身前：“聽芹姐姐說，分店盈利了，北哥哥現在什么都沒做，就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潤！”

　　“呵！”

　　洛北笑了笑，斜睨喬四美：“上課時照鏡子被老師抓住了，還是香粉噴得太多，惹得同學打噴嚏了？”

　　“沒有的事！”

　　喬四美臉色微紅，偷偷瞥下旁邊寫作業的喬三麗，忸怩道：“我早就不做這樣的事了！”

　　“哦！你忙去吧！”

　　洛北揮了揮手，低頭看著賬本：“我正盤點呢，現在沒空聊天！”

　　“北哥哥！”

　　喬四美甜糯糯喊了一聲，泫然若泣：“老師要我請家長，您能替一成哥去嗎？”

　　“一成沒空嗎？”

　　洛北愣了愣：“只要是你的家長會，他都會去的啊！”

　　“你還是去通知一成吧！”

　　洛北攤開雙手，滿臉無奈：“上次安排二強退學，他就埋怨我。現在我不敢再管你們的事情，免得他像個蒼蠅一樣嘮叨個沒完！”

　　“我……”

　　喬四美狠狠瞪下喬二強，摟住洛北的胳膊撒嬌：“你去嘛！你去嘛！你幫了二哥一次，也幫我一次嘛！”

　　喬三麗眉毛慢慢豎起來，呵斥喬四美：“看你的樣子，還像個女孩嗎？”

　　“哼！要你管！”

　　喬四美最不服氣的就是喬三麗，當即反駁：“別以為和北哥哥一個班，就能管我！”

　　“你……”

　　喬三麗氣得胸口起伏，起身就要來抓喬四美。

　　唉！

　　兩姐妹搞得跟仇敵似的，洛北當然不能讓她們鬧起來，急忙掙脫喬四美的摩擦：“我去！我去就是了！”

　　“就你會慣著他！”

　　喬三麗冷聲呵斥洛北，扭過頭去寫作業，留個后腦勺給他和喬四美。

　　嘿嘿嘿！

　　喬四美沖喬三麗做鬼臉，急忙給洛北端茶倒水，還按了按肩膀。

　　別說！

　　她的手法還行，洛北非常舒服！

　　不過第二天他去了喬三麗班主任的辦公室，心里頓時后悔不迭！

　　“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天然一段風韻……”帶著眼鏡的中年女老師，面色嚴肅念出上面那段話。

　　洛北面容抽搐兩下，強自忍住，這才沒笑出聲。

　　“小小年紀，就收到這樣的情書，喬四美同學是早戀啊！”女老師痛心疾首。

　　“早戀？”

　　洛北微微一笑：“最多是少男少女的朦朧好感，大家年輕時都經歷過，應該不算什么吧！”

　　“你……”

　　女老師瞪大眼睛，指著洛北：“別以為校長慣著你，你就可以胡來！什么朦朧好感，你看看喬四美看的書！”

　　她臉色微紅，從抽屜里拿出個手抄本：“這種書她們怎么能看！”

　　“少女之心！”

　　洛北拿起手抄本，翻開幾頁，嘖嘖贊嘆：“比出版的詳細多了！”

　　“什么！”

　　女老師盯著洛北，聲音顫抖：“你，你，你太過分了！”

　　“過分？”

　　洛北指了指里面的幾處文字：“您不覺得心理描寫很細膩嗎？其實作者的文采還行啊！”

　　“心理描寫？文采？”

　　女老師只看了兩眼，立即面色通紅：“太那個了！太那個了！”

　　唉！

　　洛北無語！

　　后世這早就不是洪水猛獸，可惜時代的局限埋沒了它！

　　他沒打算對抗時代洪流，立即點頭：“我剛剛看錯了，確實寫得有問題。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喬三麗，讓她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去！”

　　“手抄本就當負面教材了，我拿回去好好警告她！”

　　洛北義正辭嚴，做足了‘好家長’形象。

　　“嗯！”

　　女老師點點頭：“以前都說你恃才傲物，沒想到還能虛心接受批評。喬四美有你教導，我們也能省點兒力氣！”

　　說到這里，她想起前幾次來的喬一成，暗暗撇嘴。

　　每次都說回去教導，根本沒有找到根因，純粹就是糊弄老師。

　　看看人家洛北！

　　學霸就是學霸，知道反面教育！

　　女老師滿臉欣慰，看著洛北離開。

　　可奇怪的是，洛北轉個彎，并沒有回教室，找了個角落，認真翻閱手抄本。

　　“不錯！不錯！”

　　他一邊看，一邊嘖嘖贊嘆：“描寫細致，對比強烈，比某些后宮文還強！”

　　至于教育喬四美，洛北才懶得理會！

　　免費的生理教育，多么好的啟蒙機會，他為什么要阻攔！

　　還有和班上某個叫陳威的同學交往，洛北樂見其成！

　　只要沒有逾越某個界限，找人提升下這方面的技能，對喬四美很有好處！

　　“北哥！”

　　放學時，喬三麗眉頭微蹙，問洛北：“下午你沒回班里，四美的事情很麻煩嗎？”

　　喬二強退學了，現在只有她和喬四美，跟著洛北一起騎車回家。

　　喬四美心中忐忑，嘴上卻不饒人，立即酸溜溜奚落喬三麗：“別以為自己學習好，就把人家當成渣！”

　　“你閉嘴！”

　　喬三麗冷喝一聲，眼中滿是擔憂，看向洛北：“太麻煩就找大哥喬一成，本來就該他嚴格管管喬四美！”

　　“呵呵！沒事！”

　　洛北隨口應付兩句，當然不可能告訴喬三麗，他是‘批判’某書太入迷，忘回去上課了。

　　“四美只是喜歡看課外書，沒多大的事情！”

　　“還有和男生交往，她那么漂亮，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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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北滿不在乎道。

　　“和男生交往？”

　　喬三麗聲音陡尖，狠狠瞪下喬四美：“你真是長本事了！”

　　“要你管！”

　　見洛北沒有半點兒難受的表現，喬四美咬咬嘴唇，沖喬三麗吼道：“我想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

　　過分了！

　　北哥哥一點兒都沒把她放心上，不怕她跟別的男生跑掉嗎？

　　早知道就不試探了，起碼還有點兒妄想！

　　她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哪里料到女老師堅持不懈，幾天沒動靜，又找了喬一成。

　　聽到妹妹看手抄本，喬一成立即請假往家里趕。

　　“北哥！”

　　他找到洛北，滿臉憤懣：“什么少女的心，喬四美真的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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