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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墻壁汲取著體內僅存的熱量,陸沉靠在廢棄建筑背陰處,劇烈的心跳逐漸平復,不是因為放松,而是因為一種極致的、冰封般的冷靜取代了之前的搏動。
公園里的喧囂和槍聲(或許是鳴槍示警,或許是真正射向他消失方向的子彈)已然遠去,被城市夜晚固有的低沉嗡鳴所吞沒。林薇應該暫時安全了,被他引開的追兵此刻大概正在幾條街外像無頭蒼蠅般搜索。
他成功了。用最決絕、最危險的方式,徹底斬斷了最后的牽絆。
一種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虛感席卷而來,比后巷的寒風更加刺骨。他不再是任何人的誰,不再有歸處,不再有等待。他只是一枚被發射出去的子彈,目標明確,軌跡單一,結局無非命中或毀滅。
獨自追尋。
這四個字以前只是一個計劃,一個選項。而現在,它成了冰冷的現實,刻入了他的骨髓。
他緩緩滑坐在地上,不在乎地上的灰塵和污穢。疲憊如同實質的重量壓在他的肩膀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靈魂深處漫出的倦怠。365次循環積累的麻木似乎重新涌了上來,想要將他拖回那種無悲無喜、只是存在的狀態。
但他不能。
腕表上的數字是唯一的鞭策:16小時15分。它不像醫院的時鐘那樣指向死亡的輪回,卻指向一個或許更加未知、但必須由他親手開創的“未來”。
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攤開那張已被反復摩挲、邊緣有些起毛的簡易藍圖——陳博士用巨大代價換來的研發中心內部結構草圖。上面的每一條線、每一個標注,都可能關乎他的生死。
目光落在那個被重點圈出的、通往地下服務區的老舊通風管道入口。這是計劃的關鍵,也是最大的不確定性。它是否如藍圖所示依然存在?是否未被封死?是否沒有附加的、圖紙上未曾標出的傳感器?
他沒有第二套方案。時間、資源、盟友,他一樣都沒有。這是一場豪賭,賭陳博士的信息依然有效,賭對方的防御存在這唯一的、被忽視的漏洞。
他將藍圖深深印入腦海,然后將其撕得粉碎,塞進嘴里,混著唾液艱難地吞咽下去。紙張粗糙的質感刮過喉嚨,帶著一種近乎儀式般的決絕。消滅一切可能暴露信息的物理證據。
現在,計劃只存在于他的腦中,與他融為一體。
他檢查了一下剩余的裝備:一把高頻振動匕首,能量剩余一半;幾個微型煙霧彈;一個簡易信號干擾器(作用范圍有限);還有最重要的——腕表,干擾場持續運行,倒計時無聲跳動。
寒酸得可憐。面對時空科技那種級別的防御,這些東西更像是一種心理安慰。
但他擁有的,遠不止這些。
他閉上眼,不是休息,而是主動沉入那365次循環帶來的、獨一無二的“遺產”。
那不是對固定劇本的記憶,而是在無數次重復中,被逼迫到極限所磨礪出的東西:
· 對環境的極致觀察力: 醫院里每一塊地磚的裂紋,窗外樹枝每天搖晃的細微角度,醫護人員交談時語調的微妙變化…這些無用的信息洪流,此刻在他腦中重新排列組合,演化成對周遭環境動態近乎預判般的感知。他能通過遠處車燈光影的細微變化判斷車輛速度和意圖,能通過風聲的流轉感知拐角后是否有人。
· 對危險的直覺預判: 無數次在固定時間點“死亡”,盡管是程序化的,卻也在他潛意識里烙印下了對“致命威脅”的某種模糊感應。這種感應無法言說,卻像一根時刻繃緊的弦,能在他意識到之前就拉響警報。
· 情緒剝離與絕對冷靜: 如何在一成不變的絕望中保持最低限度的運作?他早已學會將恐懼、痛苦、孤獨這些情緒強行隔離,壓縮進內心的某個角落,只留下最純粹的運算和生存本能。這種狀態對身體和精神損耗巨大,但短期內,它是最高效的武器。
· 對自身極限的精準掌控: 365次完全相同的24小時,讓他對自己的體力、精力、注意力能維持多久,在何種壓力下會崩潰,了如指掌。他可以像使用精密儀器一樣,壓榨出這具身體最后一絲潛能,并在極限到來的前一刻精準停止,避免徹底的崩盤。
這些,才是他真正的裝備,是那三百多次死亡換來的、唯一屬于他自己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緩緩吐出,白色的哈氣在黑暗中瞬間消散。
孤獨感依然存在,像背景噪音一樣持續低鳴。但此刻,這種孤獨不再僅僅帶來恐懼和空虛,反而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純粹感。
沒有需要保護的人,沒有需要解釋的對象,沒有需要顧忌的牽絆。所有的決策、所有的風險、所有的后果,都將由他一人承擔。這種絕對的自洽,帶來了一種近乎冷酷的自由。
他不再是誰的戀人,誰的朋友,誰的兒子。他只是陸沉,一個要去打破自己命運囚籠的復仇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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