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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坐灘青澳灣
在三艘海狼級護衛(wèi)艦完成改裝后。
沙灘干船塢也同步建成。
林淺命人將圣安娜號行駛?cè)肭喟臑常瑸楸WC安全,降低坐灘時對龍骨的壓力,船上所有物資,從大炮到火藥桶到刀劍丶炮彈丶吊床丶私人物品,都被運下了船。
當(dāng)然,諸如船長室的胡桃木大床丶航海桌,軍官餐廳的大長桌,等大件家具,體積過于龐大,非要運下來,還得把門鋸開,實在太折騰,還是留在船上。
青澳灣沙灘上。
林淺看著圣安娜號吊臂上,一尊尊被卸載下來的火炮,心里頗有些沒有安全感。
圣安娜號是他的絕對主力,這船一檢修,他的實力將大打折扣。
可沒辦法,圣安娜號再強,也是木頭做的。
自從在馬尼拉出海以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小半年了。
之前錨鏈的損傷就不說了。
打李魁奇的時候,甲板還被砸出過幾個破洞。
經(jīng)了數(shù)次風(fēng)雨,好幾面帆上都有了窟窿,船索也磨細(xì)許多。
底艙的漏水也越發(fā)嚴(yán)重,已經(jīng)到了每天都要抽水的地步。
另外,船上還有不少老鼠。
再等下去,情況只會更加嚴(yán)重,到時再修就晚了。
圣安娜號光是吊雜物,就吊了一天,卸火炮又吊了兩天。
第三天,終于全船正式清空,所有人員下船。
趁著半夜大潮。
林淺站在青澳灣碼頭上,身后站著陳蛟和何塞。
這二人一個現(xiàn)在暫代工建司司正,必須到場。
另一個好歹有點歐洲航海知識,萬一坐灘出了什麼變故,興許用得上。
三人眼前,只見圣安娜號船身上,綁了數(shù)股粗大纜繩。
那些纜繩向前延伸到岸上,又分成若干股,由五百俘虜拉纜,緩緩將圣安娜號拖向干船塢。
一陣潮水退去,圣安娜號船頭已架在了兩排木滑道上。
木樁滑道被擠得向一邊退去,無數(shù)海沙被擠得翻起。
「嘩啦!」
一陣潮水襲來。
啞巴黃立刻一揮手。
俘虜中有人大喊:「起!」
只見俘虜們一齊用力,借著潮水的力量,大帆船又向前挪動了幾步。
潮水退去,啞巴黃一攥拳。
「停!」
俘虜們不再用力,但手上并沒松勁。
這時,等在大帆船兩側(cè)的木匠,拿著刮刀,踏著浪潮飛奔向前,用力刮去船體的藤壺。
時間非常緊迫,木匠們運刀飛快,只清理船體和滑道接觸的部分,快便刮出乾凈的船板。
等刮的差不多,趁著又一陣海潮襲來。
海灘上又一聲口令:「起!」
刮藤壺的木匠們,聽到口令紛紛退開。
「嘿咗!嘿咗!」
俘虜們一齊喊著號子,一起邁步用力拉纖。
伴著海風(fēng)丶沙灘,大浪,頗有種與天地搏斗的氣勢。
如此拉拽多次,大帆船又前進十馀步,已有小半船身搭在了滑道上。
木匠們刮乾凈的船板,剛好卡在滑道上,這便能保證一會拉纖不會有太大阻力。
隨著落水落下,遠(yuǎn)處大喊「停!」。
等在大帆船四周的木匠們紛紛搶上前,刮后半部分的船身。
有年長木匠高喊:「都留神腳下,千萬莫要踩到坑里!」
因大帆船反覆擠壓,木頭滑道和沙灘間有了條很深的縫隙,一旦失足踩進去,后面潮水一起,大帆船前進,那腳就被壓成肉泥了
海浪中,木匠們渾身濕透,卻渾不在乎,人人都咬著牙,發(fā)了狠,刮凈后,趁著潮水涌來。
只聽得遠(yuǎn)處聲道:「起!」
刮藤壺的木匠們紛紛退去。
看著這一幕的何塞問道:「為什麼不等把藤壺全都刮好了,再拉纜?」
陳蛟解釋:「因為大潮潮峰,時間很短,必須要趁漲潮時把船拉上岸,在潮峰時,將船送入船塢。
一旦晚上一點,趕上退潮,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必須動作快。」
滑道是有坡度的,一旦俘虜們泄力松手,大帆船就會在自重下,緩緩滑入海中。
而且,每一波海浪并非是一致的大小,有時后一波海浪的波峰會與前一波海浪的波谷相遇,浪涌相互抵消,形成相消干涉。
有時則是波峰迭加至一起,學(xué)名叫「相長干涉」,形成一個更大的浪涌。
林淺注意到,起落的口令就是在出現(xiàn)相長干涉的大浪涌時才喊,這需要對潮汐的精確把控和細(xì)致觀察,手段當(dāng)真驚人。
隨之,又是一聲。
「停!」
此時大帆船已大半露出水面,船頭已經(jīng)進了船塢中。
此地只有輕微浪涌,船頭已不能浮起。
「涂油!」
一聲令下,等在一旁的十幾名船員們搶上,將手中半凝固的油脂,填在船底與滑道的縫隙上。
還有數(shù)人拿著油脂,往滑道前方涂抹,油涂的極多,這并非浪費,與這些油脂相比,大船受損或無法順利坐灘,損失更大。
「都當(dāng)心腳下!」
「當(dāng)心腳下!」
船工中有人不停提醒。
等過幾波相消海浪,油抹的也差不多了。
「起!」
如此反覆數(shù)次,圣安娜號已有小半個船身進了船塢中。
此時陳蛟看了看海岸,不免捏了把汗,低聲道:「潮線不動了,潮峰到了!」
啞巴黃也注意到了潮峰,拍了拍徒弟肩膀,徒弟看了眼,喉頭滾動,繼而深吸一口氣,對身后眾人大喊道:「潮峰到了!再加把力啊!」
「起!」
「嘿咗!嘿咗!」
所有人都發(fā)了狠,干活更加賣命。
俘虜們雖是強制勞動,但為氣氛感染也好,畏懼鞭子也罷,都下了死力氣。
隨著海浪涌進滑道,俘虜一齊用力,生生將大帆船拽動七八步。
學(xué)徒眼前一亮道:「師父,有機會,這樣拉下去,肯定能坐灘!」
啞巴黃氣勢沉穩(wěn),并無動作,雙眼緊盯海潮。
片刻后他一攥拳。
「停!」
周圍木匠丶船工拼命上前,爭分奪秒的工作。
何塞喃喃道:「你們真是一群瘋子!」
歐洲也有這種坐灘修船的技術(shù),但一般都只坐灘一個晚上的時間,緊急修補,趁著第二天漲潮時,就會駛走。
像眼前這般,利用浪涌,將大船拉到離海岸線如此遠(yuǎn)的地方坐灘的,何塞還是生平僅見。
不過幾分鐘的工夫,潮線已開始后移。
陳蛟低聲道:「糟了,退潮了。」
林淺朝大帆船看去,此時圣安娜號還有一半船體在船塢外面,一旦開始退潮,這半邊船體靠生拉硬拽,是進不了船塢的。
何塞看的緊張萬分,說道:「舵公,我也去拉繩子。」
林淺道:「拉纜也是個手藝,你做不來,看著吧。」
遠(yuǎn)處,學(xué)徒小九提醒道:「師父,退潮了。」
啞巴黃不為所動,又一次趁著浪涌舉起手。
「起!」
「嘿咗!嘿咗!」
數(shù)百個漢子咬著牙,沉悶的呼喊像戰(zhàn)鼓一樣砸在人心頭。
林淺面色不變,手也卻不由攥緊拳頭。
「還差一點!大家用力啊!」滑道旁,有匠人冒著危險,靠近觀察,大聲疾呼。
此時,圣安娜號一半船身都離了滑道,微微抬起,正是最危險的時候。
「嘩!」一陣大潮襲來,帶著席卷一切的氣勢,不由分說沖入船塢中。
啞巴黃用力揮手。
學(xué)徒小九奮力高喊:「起!」
隨后所有匠人,連著俘虜們一起高呼,眾人的聲響,壓過了浪潮丶狂風(fēng)。
終于,圣安娜號緩緩前傾,坐實在龍骨墩上,船只自重將龍骨墩壓得向四周歪斜,又得益于沙土的形變,龍骨墩完美的契合了船體。
眾人奮力拉纜,大帆船在涂了厚厚油脂的龍骨墩上拖行。
終于,在幾聲木材擠壓的嘎吱聲后,圣安娜號坐灘成功。
啞巴黃命人將木制的船塢門關(guān)上,阻隔潮水,而后他朝身后一揮手,學(xué)徒大聲道:「放!」
俘虜們緩緩松手,大帆船紋絲不動。
青澳灣頓時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
自圣安娜號坐灘檢修后,林淺的工作地點就換到了南澳城中,選了一間靠島南的普通屋舍。
島上一應(yīng)房屋都修造的匆忙,普通住房和商鋪才剛建成不久,官署的空地雖然留了,但并沒有開建。
兵衛(wèi)丶民戶丶工建丶刑憲四司的辦公地點,也都分散在城中各民房中,看起來確實少了些衙門的威嚴(yán)。
沒辦法,圣安娜號檢修才是現(xiàn)在南澳的頭等大事,島上大部分匠人都調(diào)去了青澳灣船塢。
南澳城的建設(shè)只能先放放。
就算圣安娜號檢修完成,水庫丶糧倉丶干船塢的建設(shè)優(yōu)先級,也要排在官署丶府邸前面。
還有炮臺,之前林淺沒把炮臺列在待建清單中,是因為南澳島缺乏火炮。
現(xiàn)在與安胖子的貿(mào)易正穩(wěn)步開展。
等到了冬月或臘月,林淺就準(zhǔn)備和安胖子采購一批使徒炮,這種炮更重,口徑更大,正適合用作岸防炮。
林淺辦公桌上,現(xiàn)在已有了專門的一個籃子,堆放各種圖紙。
其中炮臺設(shè)計圖紙就在其中,在這一版圖紙上,深澳港外的獵嶼丶南澳島西南長尾山丶島東園嶼丶島南官嶼,就是初步的炮臺選址。
午飯時,林淺叫來周秀才,聊起拉胡東主下水的事情。
據(jù)周秀才匯報,胡東主已收下了一萬兩定錢。
海船已裝貨完畢,駛往澳門了,最多十天,就能返回澄海縣。
只要這一航次不出岔子,胡東主就會定更多航次,就算初步被拖下水了。
林淺道:「后面去澳門的航次,記得順路買回些帆布丶纜繩來。」
這些東西都是消耗品,南澳島沒有自產(chǎn)能力,大批量采購容易引人懷疑,最好就是每次去澳門順手帶回來點。
「記住了。」周秀才點頭,「舵公,我們什麼時候和胡東主攤牌?」
「再等一段時間吧,用銀子把他綁的緊一點再說。」
林淺可以選擇用暴力現(xiàn)在就逼胡東主就范,但那是下策。
用利益把胡東主綁上船,是更穩(wěn)妥的辦法。
聊完胡東主,林淺又問起島上掃盲的事情。
周秀才苦笑道:「按舵公的意思,掃盲只教讀寫和算數(shù)。只是島上先生不多,才招了五個人,學(xué)生更少,每日來聽課的不足百人,每日堅持來的更少。」
移風(fēng)易俗,是最難的事情。
島民們活到現(xiàn)在,靠的是劃船丶潛水丶身手靈活,讀書識字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自然無人愿學(xué)。
周秀才建議道:「舵公,要不來上學(xué)的發(fā)一頓飯?」
林淺緩緩搖頭,靠一頓免費飯吸引來的人,是絕不可能好好聽課的,真發(fā)了飯,掃盲效果可能還沒現(xiàn)在好。
林淺問道:「學(xué)堂開設(shè)在哪里,每天幾點開課?」
「開在島南靠近林邊的空地上,每天卯時開課,酉時散課。」
林淺一拍手:「這就對了,哪有人會脫產(chǎn)學(xué)習(xí)的?從明天起,全都改成晚上,上課時間也縮短,就講兩個時辰。」
周秀才張大嘴巴,在他印象中,哪有學(xué)堂是這個樣子。
「晚上上課,這哪里看得清書?」
林淺笑道:「看不清書就點蜂蠟嘛。不要吝惜這些蠟燭,每個書桌前都點,把學(xué)堂搞得亮堂堂的。」
周秀才滿臉詫異。
林淺繼續(xù)道:「學(xué)堂的位置也要改,往島北挪挪,就擺在人少的路當(dāng)中,這樣島民回家路上,就能看見,感興趣,就能跟著聽一段,瞥一眼,就能認(rèn)得一個字。哪怕一眼不看,至少也能照個亮。」
林淺所言,與這周秀才印象中的學(xué)堂完全不同,但他細(xì)想片刻,又覺得很有道理。
畢竟學(xué)堂教的也不是四書五經(jīng),林淺只要求學(xué)員能認(rèn)字識數(shù),能簡單白話讀寫,能做加減乘除。
或許依舵公所言,路過了看兩眼的學(xué)習(xí)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吃過午飯,林淺帶著四名護衛(wèi),前往后江灣碼頭,坐船到青澳灣檢修現(xiàn)場。
圣安娜號是他的立身之本,林淺非常重視,每隔天,就會來看一眼進度。
只見此時的青澳灣沙灘上,一片忙碌景象。
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到坐灘的大帆船,此時它已卸下了全部帆纜,船體四周也用巨大的圓木支撐。
上百名匠人在四周忙碌。
更遠(yuǎn)處乾燥的沙灘上,還能見到晾曬的帆布。
這些帆布掛在帆桁上時,尚不覺如何,鋪到沙灘上晾曬,才讓人覺察到十分巨大,幾十面帆幾乎將青澳灣完全鋪滿。
小船在青澳灣沙灘上停靠,林淺下船,在沙灘上四處打量。
沙灘上正有幾十個木工學(xué)徒在打磨木板,他們手持刨子飛速在木板上刨過,周圍散落一地木屑。
見林淺來了,有的人會抬頭招呼一聲,大部分人已忙的根本沒空抬頭。
遠(yuǎn)處,靠近樹林的沙灘上,有俘虜將原木運來,這些木料大部分是上島時就砍伐了的,或是在深澳港陰乾多年的。
一木匠大師傅正給原木斷料定線。
林淺走上前,只見那大師傅拿著一塊木樣,在原木上比劃許久,而后收起木樣,拿起墨斗,讓學(xué)徒拽著一邊,拉出一道長線。
大師傅伸手一彈,原木上留下一道筆直墨痕,他把墨斗往下移了數(shù)寸,又一彈,畫出兩道平行線,兩條線端點用炭筆一連,就是一塊豎直木板形狀。
那大師傅領(lǐng)著學(xué)徒,往前走幾步,這樣同墨斗彈了數(shù)次,一根巨木,便已畫上大小不一的木板設(shè)計圖。
樹杈彎曲處也沒浪費,那大師傅掏出炭筆,勾畫出一個曲形板材來。
看樣子應(yīng)是用作肋材,或是船頭木板的材料。
即使島上木材極多,匠人們也沒有亂伐亂用,每棵樹都用盡其材。
「舵公?」斷料定線完成,那木匠大師傅一抬頭,才看見一旁站著的林淺。
見林淺定著那原木看,大師傅解釋道:「這是樟木,做甲板材的,在下正給木料放樣。」
「沒事,忙你的。」林淺和煦道。
「是。」木匠應(yīng)了一聲,叫俘虜將已放好樣的圓木抬走。
下一個環(huán)節(jié),便有學(xué)徒用斧丶鋸將木料沿墨線處砍切,定出船板的雛形。
定好雛形的船板,有的送去火烤彎板,有的送去刨光開孔。
整個沙灘上,木匠們忙碌中又透著井井有條。
「舵公。」這時林淺聽見身后有人叫他。
林淺回頭,正看見何塞在身后媚笑。
自上次坐灘之后,何塞便一直留在青澳灣,幫忙大帆船檢修。
林淺問道:「這幾天進度如何?」
何塞道:「剛把藤壺掛乾凈,這幾日在查船底了。」
何賽邊說,邊在前邊帶路,往坐灘船塢走去。
「圣安娜號距上次檢修時間長了些,船底板不少都生了船蛆,要替換的不少。」
二人說著,經(jīng)過一片硬質(zhì)沙地,幾十尊火炮擺在此處,大部分火炮用布罩著,有幾門露在外面,正有船工拿著油脂布擦拭。
何塞見林淺目光看向火炮,便解釋道:「火炮要定期擦油,能防銹。有幾門炮已經(jīng)生銹了,好在銹的不厲害,還能再用。」
林淺問道:「新買的四門塞壬炮在不在?」
「在。」
何塞說著,招呼船工掀開防雨布。
四門青銅大炮顯露出炮身,陽光下閃著冰冷的青金光芒。
只見那四門大炮,長約七八尺,炮口約半尺,炮身修長,頭細(xì)尾粗在,看起來身形極為勻稱,已安放在木質(zhì)炮架上。
林淺湊近看,那四門炮表面光滑,炮身筆直,顯得制作極為精良。
在炮身后部,接近藥室的位置,還刻有紋飾,是個人頭鳥身的怪物,似乎是塞壬海妖的形象,底下還有一串葡萄牙銘文。
林淺指著那處銘文問何塞是什麼意思。
何塞道:「那是葡萄牙人的炮廠名字,卜加勞鑄炮廠,工藝精湛,很是有名。」
林淺對比了一下葡萄牙火炮和船上的西班牙火炮,可以看出,葡萄牙火炮的表面更光滑,氣孔更少。
林淺不由對葡萄牙人的「工匠精神」大為滿意。
火炮旁,還有五六個船工正給炮彈涂油丶擦拭。
林淺跟船工討要了一發(fā),一入手便覺十分沉重,一股寒意順著手掌襲來。
林淺在炮彈表面摸索一陣,只覺炮彈也十分光滑,沒有明顯的棱角凸起。
放在炮口比對一番,基本沒有太大空隙。
林淺將炮彈還給那船員,抓了一把海沙,擦了擦手上的油脂。
根據(jù)手頭估計,這一顆炮彈約有十來斤,按后世火炮分類,大致可以歸屬為十二磅炮。
現(xiàn)在的歐洲還沒有根據(jù)炮彈磅數(shù),給火炮分級的習(xí)慣。
兩牙喜歡用圣經(jīng)里的天使丶怪物等給火炮命名,所以這炮就叫塞壬炮,口徑更大的叫使徒炮。
其他歐洲國家則喜歡用各種飛禽走獸給火炮命名,比如鷹炮丶蛇炮丶隼炮等等。
若是按歐洲大陸國家的習(xí)慣,這塞壬炮基本等同于半蛇炮。
見林淺對塞壬炮感興趣,何塞又講了講這火炮命名的來歷,卜加勞鑄炮廠的歷史等。
林淺讓人把防雨布蓋上,又朝大帆船走去。
走到那臨時干船塢邊上,只沙坑四周,已裝上一圈木墻,防止垮塌。
坑底有微微滲水,好在并不嚴(yán)重。
船底板的藤壺此時已清理乾凈,只剩一圈圈的白色痕跡附著在船底板上。
十馀船匠正站在坑中,拿著錘頭在船底板上敲敲打打。
見林淺到坑邊,啞巴黃上前行禮。
林淺索性跳進坑中,說道:「你忙著吧,我在一旁看看。」
啞巴黃領(lǐng)林淺返回船邊,只見他手中拿著個木槌,對船底板不斷敲打,敲的很仔細(xì),每一片木板都被敲到。
學(xué)徒小九解釋道:「舵公,這是在找船蛆。」
林淺點點頭。
隨著不斷敲打,終于一片底板傳出不一樣的聲音。
啞巴黃俯下身子,叫人拿來油燈查看,然后又叫了幾聲,指了指那里,示意林淺看。
林淺也學(xué)他樣子俯身舉燈去看,果然見那片木板有幾個不起眼的小洞。
啞巴黃叫學(xué)徒喊來人,拿來斧丶鋸將那片木板取下。
一炷香的工夫,木板取下,啞巴黃將之拿到林淺面前。
何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低聲道:「舵公,船蛆還是不看為好。」
林淺道:「無妨。」
他知道船蛆長什麼樣子,只是想看看對圣安娜號的侵害程度如何。
啞巴黃用個小斧頭,沒費多大力氣就將船板劈了個縫隙,而后用力一掰,船板從中間斷裂。
只見截面上,有五六個孔洞,有面條一樣的蛆蟲順著洞流淌出來。
這東西就是船蛆。
這東西看著像蛆,其實是一種貝類,而且味道還很鮮美,這麼想的話,就不會覺得惡心了。
至少林淺就是這樣克服的。
船蛆全都流盡后,林淺接過船板,只見截面上有數(shù)個透光大洞,木板最薄處僅有半個手頭寬窄。
船蛆以木材為食,會不斷降低木材強度,這就是這麼厚的一片船板,啞巴黃徒手就能掰斷的原因。
若不像現(xiàn)在這樣,在干船塢檢修清理,過不了一兩年,船蛆就會把整個船底啃穿,船只也就進水沉沒了。
在發(fā)現(xiàn)船蛆的那片船板周圍,其他船板也陸續(xù)發(fā)現(xiàn)船蛆,匠人們紛紛將船板取下,片刻工夫,船底就空了一片。
學(xué)徒小九道:「舵公,大帆船通體用的是柚木,這種木材含油耐蛀,能有效防船蛆……」
見林淺看向發(fā)現(xiàn)船蛆的那處木板,學(xué)徒小九解釋道:「船蛆一旦發(fā)現(xiàn),周圍一般都會有,大帆船在海上飄了這麼久,只長這一點船蛆,已算很少了。」
船蛆這種東西,熱帶丶亞熱帶海域最多,圣安娜號在這兩處海域,高強度航行了小半年,虧的是柚木船體,不然早經(jīng)不住折騰了。
見林淺沒有發(fā)問,小九接著剛剛的話頭道:「可惜柚木產(chǎn)自南洋,南澳島上沒有,所以師父以樟木代替。
這種木料比柚木脆一些,油性也差,好處是一樣能防腐防蟲,不容易生船蛆。」
啞巴黃聽了連連點頭,顯然徒弟說的,正是他想講的。
小九受到鼓勵,繼續(xù)道:「大帆船肋材丶護舷木等處則用荔枝木。這種木頭防腐防蟲又結(jié)實,不比柚木差,只是太硬,切削困難,所以僅在關(guān)鍵處使用。」
小九說的這些,林淺都不太懂,沒想到光是選造船的木頭就有這麼大講究,果然專業(yè)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yè)的人做。
林淺又追問關(guān)于木料的問題。
據(jù)那學(xué)徒說,不同木料,性質(zhì)可謂天差地別,譬如南洋最貴的鐵木,強度直逼鋼鐵。
林淺的六分儀,就是鐵木做的,使用大半年了,沒有一點形變。
而速生的楊木丶柳木等,則材質(zhì)松軟丶強度差丶不耐腐蝕丶易開裂丶易蟲蛀,做海船基本用不上。
可以說,木材間的差異,比鋼鐵間的差異還大,想造大的風(fēng)帆戰(zhàn)艦,光有銀子丶有技術(shù)丶有生產(chǎn)力還沒用,還得有海量的優(yōu)質(zhì)木材。
林淺問道:「那造海船,最好的木材是什麼?」
啞巴黃指了指圣安娜號。
徒弟道:「師父說,那應(yīng)該就是大帆船的柚木了。可惜這種木頭大明很少,都在南洋安南丶木邦一帶。」
「哦。」林淺面上沒什麼表示,暗暗將柚木產(chǎn)地記在心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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