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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直搗柘林灣
正月初七,潮州府城,南澳副總兵府邸中,一派愁云慘澹。
自從數日前,馬承烈從柘林灣灰頭土臉的回來后,便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中,閉門不出。
連平日最寵愛的小妾來看他,也被他一巴掌扇了出去。
馬承烈倒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在鉆研詞句。
南澳島丟了,水師慘敗,這種事情藏不住,遲早會被捅出去。
與其被人上奏彈劾,他不如主動上奏疏,給朝廷一個交代,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
當然了,怎麼寫這奏疏,就是門學問了。
實話實說,必死無疑。
矯飾戰報,毫無意義。
馬承烈必須找到一個既能說實話,又能推卸責任的好方式。
是以回府后的數日之間,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冥思苦想。
「咚咚咚。」
書房外傳來敲門聲。
「老爺。」小妾嬌媚叫道。
「滾!」馬承烈罵道。
小妾隔著門抽泣道:「老爺,妾是來給老爺送飯的,老爺不見妾沒關系,但老爺要按時用飯,切勿餓壞了身子。」
馬承烈心情煩悶,呵斥道:「少哭哭啼啼,老爺我還沒死呢!飯放門口吧?!?/br> 「是?!剐℃桓疫`抗,幽怨的應了一聲,裊裊去了。
馬承烈鎮定思緒,拿出一張紙,壓上鎮紙,選一根狼毫,飽蘸濃墨,提筆寫道。
「欽命協守漳潮等處駐南澳副總兵,臣馬承烈謹奏:
為??懿保吹厥?,懇乞圣明速發援兵以靖海氛事。
本年臘月廿八,賊聚巨艦二十馀,突犯南澳。
臣即率福大船三艘丶哨艇五十往剿。豈料潮汐驟變……臣雖手刃三賊,終不敵,退守柘林灣。此皆臣調度無方,輕敵冒進之罪也……」
馬承烈越寫,越是覺得脖子發涼,只覺自己離刑部大牢已不遠了,氣的一甩筆,將紙揉碎,丟在一旁。
地上,相同的紙屑已鋪了一層。
馬承烈頹然倒在座位上,痛苦的揪住頭發,滿眼都是血絲。
此番出海,他未建寸功,但凡能斬獲些許???,俘虜一兩艘賊船,現在也不至于無半字可寫。
任他自詡聰明,面對這徹徹底底的失敗,搜腸刮肚,也想不到一句開脫之詞。
馬承烈頹然望向天花板,喃喃道:「莫非這是天要亡我嗎?」
恰在此時,房門又被敲響,馬承烈怒意上涌,舉起端硯就砸了過去。
端硯砸到門框,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在地上摔得粉碎,墨汁濺的滿地都是。
「滾!」馬承烈怒吼。
門外安靜片刻,接著有人低聲道:「總鎮,是南澳島來的消息?!?/br> 「什麼!」馬承烈像抓住救命稻草,開門將門外家兵拉進書房,又將門仔細插上,低聲催促,「快說!」
「上午的時候,黃守備派了條船到柘林灣,送來了兩百多個首級。」
馬承烈急切追問:「什麼人的首級?」
「沒說,不過看船只情況,應當是一夥海寇?!辜冶f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一起送來的,還有這個?!?/br> 馬承烈一把將信搶過,三兩下撕碎信封,只見紙上當頭印著兩個大字「邸報」。
下面還印著時間,「天啟元年臘月初一」。
馬承烈來回翻看,確信這就是一份普通邸報,再無其他只言片語,不禁大失所望,同時又滿心疑惑。
「還有別的消息嗎?」
「沒了?!?/br> 「你先下去吧?!?/br> 打發走送信的家兵,馬承烈拿著邸報來桌前翻看。
這份邸報他看過,內容依舊是紅丸案和移宮案的口水戰,議題是對進獻紅丸的李可灼的處置。
浙黨丶楚黨認為李可灼只是用藥失誤,要從輕發落。
東林黨則認為李可灼蓄意弒君,必須嚴懲。
隨著東林黨漸占上風,朝廷對李可灼的處罰一變再變。
最早是要給李可灼賞銀五十兩,再到罰俸一年,最終定罪為遣戍,這個爭議算是告一段落。
其實,明眼人都明白,李可灼是死是活,朝廷上下根本沒人在乎。
李可灼是首輔方從哲舉薦的。
東林黨要求嚴懲,其實是藉以攻訐方從哲,方從哲是浙黨領袖,其實也就是在攻擊浙黨。
今年前后兩任大行皇帝離世,權利頻繁更迭,朝堂黨爭已到了空前絕后的程度。
一應大小事務,根本不看對錯,只看立場。
立場相同,治死皇帝都給賞銀子。
立場不同,就是鎮邊大將,也要被罷官奪爵。
就比如上一任遼東經略熊廷弼,在薩爾滸慘敗后臨危受命,很快穩定了遼東局勢,頗具將才,堪稱國之柱石。
這樣的人在楚黨和東林黨之間騎墻,里外不受待見,輕飄飄的就被罷免了,換了個書生袁應泰去做遼東經略。
想到此處,馬承烈突然眼前一亮,心臟猛地跳了起來,在十死無生的境地中,尋得了一線出路。
只要他立場正確,是不是就能免于處罰?
那麼問題來了,哪個立場是正常的立場?
現在朝中東林黨勢大,可東林黨都是清高文人,以同窗丶同年丶座師為關系紐帶,馬承烈就是有心投靠,人家也不會要他。
況且他祖籍湖北,本就是天然的楚黨,將戰敗之事甩鍋到東林黨身上,必然能天然得到楚黨庇佑,也順帶會得到浙黨丶齊黨庇佑。
南澳島不過尺寸之地,話題度遠沒有紅丸案和移宮案高,很快就會被朝廷口水仗淹沒下去,不了了之了。
一念及此,馬承烈立刻鋪紙提筆。
「欽差協守南澳等處地方副總兵官,臣馬承烈謹奏:」
有了新送來的兩百顆人頭和幾艘破船,馬承烈在奏疏中,對臘月二十八的海戰一通鼓吹,把大敗寫成血戰轉進。
然后話風一轉,寫賊寇勢重,他為保漳州府不失,被迫放棄南澳,換取挫敗賊寇登陸漳州的企圖。
接著,分析此番雖勝,依舊丟失南澳的原因,歸結為軍費不足丶火藥潮啞丶戰船失修所致。
減免商稅,是東林黨一貫提倡的政策,馬承烈提軍費問題,就是暗暗把鍋往東林黨身上甩,又避免諉過上官丶怨望朝廷的指責。
最后寫明自己正重整防務,懇請朝廷調撥船糧,請求戴罪立功。
奏疏言辭懇切,拳拳報國之心溢于言表,連他自己都信了幾分。
寫完之后,馬承烈又通讀檢查數遍,想了想,又提筆補充一句南澳島賊寇疑似是李旦所部。
這樣寫有三重好處。
一來,李旦惡名昭著,勢力龐大,這樣的人來侵占南澳,能減輕他守土有失的罪惡。
二來,不讓朝廷把此事往百姓造反上聯想,畢竟同樣是守土有失,為??芩伎杀葹榉疵袼?,罪責輕多了。
三來,朝廷得知李旦遣人占島,必定要做足應對,不會催促馬承烈倉促出兵,能夠留出時間轉圜。
馬承烈檢查完畢,拿出奏摺謄抄,吹乾墨跡后,在奏摺封面寫上「奏南澳海事疏」字樣。
做完一切,馬承烈心中大石落地,長舒一口氣,抬頭,書房外已近黃昏,正當他出門想叫人送奏摺時。
一個家兵慌慌張張跑來。
「總鎮……」
馬承烈的心猛地揪緊,他知道一定是壞消息,但是他已經這麼慘了,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更壞的消息。
家兵跑到近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總鎮……柘林灣被??車チ?!」
「什麼!」馬承烈心中一涼,奏摺掉落在地。
……
就在幾個時辰前。
柘林灣南方十里的海面上,林淺艦隊集結。
圣安娜號軍官餐廳中,林淺的結義兄弟們丶海狼艦的船主丶代船主們圍桌而坐。
人數太多,有些代船主沒有座位,只能站在一旁。
桌上鋪著一張柘林灣的水文圖,圖上繪制的十分詳細,每個軍帳的位置,每條船的泊位,水寨墻體的高度走向,水道航線,暗礁位置,全都被標出。
這正是史峻等家兵,在大記憶恢復術下,繪制出的。
作戰計劃在出航前,就已說過了,此時林淺又重復道:「再說一遍,此戰目的是俘虜船只,不要戀戰。
先由圣安娜號轟開寨墻,而后海狼艦突入,白清你的船去這里?!?/br> 林淺在圖上一指,那里畫著一個水滴形狀,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甲二號大福船」。
「是!」白清抱拳道。
「鄭阿七,你的目標在這里?!沽譁\又在圖上一指,正是「甲三號大福船」。
鄭阿七也抱拳領命。
林淺繼續道:「石楷丶穆三,你二人的船,負責在大福船周圍策應,必要時也要上船接舷。」
被點到名字的兩個船主起身領命。
「至于其他水師海船,能搶就順手搶來,不能搶,就放火燒沉,碳熱劑每船都配了,用的時候都小心些,別把自己眉毛燒了?!?/br> 林淺語氣輕快,逗得眾??芤积R哈哈大笑。
笑罷,林淺面容一整:「就說這些,各就各位吧!」
「是!」眾??芤煌鹕肀?,殺氣騰騰。
等眾船主都走后,白浪仔道:「舵公,讓我去我姐船上幫忙吧,這把刀自從到我手上,還沒見過血。」
林淺思慮片刻,點頭同意:「好,只是要小心,一旦不敵,及時退回來,你和你姐比船重要的多。」
「是,舵公放心!」白浪仔激動抱拳,跟白清下船了。
白浪仔忠心耿耿,林淺輕易不會讓他涉險。
只是,根據史峻供述,臘月二十八當晚,每艘水師戰艦都有家兵督戰,才能士氣高昂,長時間不潰退。
而今水師新敗,向各衛所主官借調的家兵也都返回原處,士氣定已跌落谷底。
加上??苌习?,頂多是劫掠村寨,還沒有直接攻擊朝廷水師的,東南海面幾十年沒有倭寇,營兵根本沒有防備之心,此番偷襲,可謂占先機。
所以這次進攻柘林灣,基本是十拿九穩。
而大福船對林淺來說,又十分重要,這才同意白浪仔去幫忙接舷。
各船主回船后,船隊朝北進發,不到半個時辰就駛入柘林灣,拐過汛洲島,駛抵水寨外兩百步,一路暢通無阻。
林淺舉起望遠鏡,查看水寨情況,可見寨墻上執守士兵緊張奔走,水寨內戰船破損不堪,營房中一片死氣沉沉。
林淺收起望遠鏡,聲音冷峻:「開炮!」
「開炮!」陳蛟大喊。
火炮甲板上,雷三響早就做好發射準備,聽令大喊:「放!」
霎時間,十四門塞壬炮噴吐火舌,寨墻周圍激起滔天水柱。
炮擊持續半個時辰,寨墻被轟塌大半。
炮擊聲停,青旗旋動。
十艘海狼艦排成線列,如餓狼撲羊般沖入水寨中。
圣安娜號換到水寨西北方,對岸上營房炮擊。
望遠鏡中,只見隨著實心鐵彈砸落,營房激起大片煙塵泥土,十數營房倒塌,兵丁像沒頭蒼蠅一般在營房中亂竄。
有軍官在大聲呵斥士兵整隊丶登船,然而根本沒人聽從號令。
水面上,海狼艦已駛抵戰船邊,照例先以火繩槍丶弗朗機炮清洗甲板,而后登船接舷。
硝煙中,白清丶鍾阿七的海狼艦也到了兩艘大福船邊,船員們拋出鉤鎖,將海狼艦和大福船拉近,而后順著鉤鎖向大福船甲板攀爬。
白浪仔一馬當前爬上甲板,大苗刀寒光赫赫,刃芒舞動,幾個輾轉騰挪,兩名兵士頸血飛濺,還有一人被削斷小腿,血腥無比。
白浪仔本就身手敏捷,再加利刃在手,對付毫無斗志的兵丁,真如虎入羊群,滾水潑雪,大苗刀揮舞的大開大合,刀芒所到之處,兵丁紛紛潰退。
隨著其馀船員登船接舷,大福船甲板越發呈現一面倒的局勢,水師營兵幾乎毫無抵抗,爭相往岸上逃竄。
舷梯上擠滿了逃命的營兵,不斷有人被擠得跌入水中。
還有營兵,見舷梯擁擠,乾脆從舷墻上翻身而下,直接跳入水中。
春節剛過,海面寒涼徹骨,大福船停泊的離岸并不近,棧橋太高,又難爬上。
身體好的營兵,尚且能勉強游到岸邊。
不少營兵一入水就抽筋,沒過多久就耗盡體力,體溫流失,活活凍死在海中。
此等場面,說是接舷作戰,都有些勉強,說是趕鴨子下水,倒有些恰如其分。
與此同時,已有數艘海滄船丶蒼山船被俘虜,由林淺手下駛出水寨,到大帆船旁停泊。
有些漏水嚴重的戰船,沒有俘虜價值,林淺手下便離得近了,點燃碳熱劑棒,丟在其上。
碳熱劑棒上的黑火藥燃盡后,還原反應開始,上千度的鉛水流淌而出,任憑戰船用多耐燒的木材,也立馬著起火來,甲板很快就被鉛水融穿,整個船艙也被燃著。
僅一會功夫,整個柘林灣都被火光籠罩。
火焰燃起濃濃黑煙,數里可見。
滾滾濃煙中,兩艘大福船破煙駛出,緊接著其馀海狼艦也跟著駛出,有幾艘海狼艦帆上還沾了火,船員七手八腳用沙丶水撲滅。
船隊在柘林灣水寨外停泊許久,數清全員到齊,水寨中已無己方人員船只后。
林淺下令回島。
船隊揚帆,很快駛入近海,南澳島遙遙在望。
林淺站在船艉甲板上,回身望去,只見陰沉天空之下,柘林灣黑煙升騰老高。
圣安娜號船艉后,兩艘大福船揚帆緊隨,甲二號大福船上,白浪仔正站在船頭,用棉布清水仔細擦拭大苗刀,刀面寒光隔著老遠都能看見。
甲三號大福船上,鍾阿七正指揮船員從船艙往外舀水,這條船在臘月二十八的海戰中受損嚴重,在南澳靠港后,要好好修復一番。
在兩艘大福船身側,十艘海狼艦相隨,再外圍是二十馀艘水師海滄船丶蒼山船。
林淺來時,船隊只有十一條船,回島時,船隊規模就擴大近兩倍有馀,可謂收獲頗豐。
尤其是這兩艘大福船,最是緊要。
大明戰船普遍干舷低,加上船小,又有水密隔艙,難以建設火炮甲板,只能在露天甲板上布設火炮。
而露天甲板舷墻強度低,加上考慮船只重心,又不能布置大口徑火炮,只能像海狼艦一樣,設計弗朗機炮的炮位。
而大福船不同,這船既然能布設重型弗朗機炮,就能布設十二磅塞壬炮。
將這兩條大福船俘虜,加以改造,就能充當林淺目前最稀缺的主力戰艦。
這還只是林淺襲擊柘林灣的原因之一。
他還有戰略層面的考量。
他之前給南澳副總兵送人頭丶邸報,是希望馬承烈能保住南澳副總兵的位置,這樣朝廷就不會派遣些猛人來收復南澳。
同時,消滅馬承烈的有生力量,讓他也不敢和朝廷夸口收復南澳,只能想辦法維持現狀,與林淺共存。
一旦這個目的達成,馬承烈手上沒了水師艦船,可以說是一張底牌都沒了,只能任由林淺拿捏。
更深一步講,林淺就是希望馬承烈去投靠楚黨丶齊黨丶浙黨。
這些人也就是日后的閹黨,極易受腐蝕,便于林淺日后順著馬承烈這條線,去侵蝕大明中樞,謀求更穩定的外部環境。
當然,以上這些推論是建立在,馬承烈有理性丶有能力的前提上的。
馬承烈要是鐵了心求死,實話實說,又或者政治智慧太差,被朝廷看出破綻。
朝廷圍剿還是會來。
那至少,林淺提前消滅了水師的有生力量,同時壯大了自身,面對水師圍剿,也更有底氣應對。
畢竟這世上,沒人能做到算無遺策,林淺能做的,就是制定無窮無盡的pnb。
柘林灣與南澳島離得不遠。
一個時辰后,船隊就已在后江灣靠港。
現在的后江灣碼頭,既有千馀艘疍家船,又有繳獲的李魁奇的船,又有剛俘虜的水師戰船,把港口擠的如同下餃子,新來的船只都無處停泊。
當初修建碼頭時,林淺是留出了很多馀量的,沒想到船隊發展太快,一年都沒到,就把馀量全部占滿。
林淺只得命令部分閑置船只,先去深澳港停泊,把后江灣的泊位,給新來的戰船讓出。
同時調島上匠人來碼頭,緊急修復大福船。
傍晚,圣安娜號船長室內,啞巴黃的學徒小九敲門進來,匯報導:「舵公,這次回港的船中,有大福船兩艘,福船兩艘,海滄船十五艘,蒼山船九艘,師父正命匠人加緊修復?!?/br> 說罷,他將測量出的大福船的數據交給林淺。
只見紙上仿照林淺的設計圖方式,繪制了大福船的船型圖。
大福船總長十二丈,寬三丈,吃水六尺,艉樓高大,甲板四層,其中艙內一層,露天甲板一層,艉樓甲板兩層。
經林淺粗略判斷,這船可以裝十二門塞壬炮,將艉樓砍掉一層,艉樓甲板還能再裝兩門輕型四磅火炮。
這樣算下來,武裝兩艘大福船,再加上圣安娜號加裝炮甲板,塞壬炮缺口就達到了四十八門。
林淺叫人叫何塞來。
片刻后,何塞敲門進入船長室。
林淺道:「去給卜加勞鑄炮廠下訂單吧,來活了。」
……
在南澳島喜迎新船之際。
柘林灣水寨,馬承烈縱馬疾馳而來,他跑到一處山頭,連滾帶爬的下馬,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絕望。
柘林寨火焰已熄,焦黑一片,處處冒著濃煙,寨墻已坍塌大半,水港中兩艘大福船不翼而飛,連帶著船況稍好的戰艦也消失不見。
海面上漂浮的,僅剩幾艘燒的黑炭一般的戰艦,碎木板丶破船帆鋪滿整個海面。
岸邊還有凍得蒼白的尸體,被海浪不斷推到岸上,就像一群翻了肚皮的死魚。
岸邊,僥幸活下的營兵,滿臉麻木的搬運尸體,海上已堆了數個尸堆。
岸上營房受損較輕,尚有六七成營房挺立,只是磚瓦碎石鋪滿地面,營兵只能在瓦礫廢墟中艱難行進。
這便是閩粵六大水寨之一的柘林寨現狀,除了名字外,幾乎不剩什麼了。
馬承烈只覺陣陣眩暈感襲來,他雙眼無神的望向蒼天,心底怒吼:「賊老天,你為何如此對我??!」
「總鎮?!辜冶仓^皮上前,拱手報告死傷,「柘林灣死傷二百多,還有幾十人不知所蹤……」
馬承烈只覺喉中隱隱泛著猩甜,強壓著問道:「船呢?」
「還剩十幾條舢板,戰船……一艘不剩。」
「??!」馬承烈仰天怒吼,對著南澳島方向,歇斯底里的大叫,「五爪蛟,我日你祖宗!」
這仗打到現在,馬承烈甚至不知道占島賊寇的姓名,只知道其手下稱此人為「舵公」,民間稱呼他的諢名為「五爪蛟」。
「總鎮。」
「總鎮!」
周圍家兵見馬承烈狀若瘋魔,紛紛上前勸解。
馬承烈噌的一聲,拔刀在手,就要自刎,周圍家兵早有準備,連忙搶上,將他持刀的手死死把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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