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先生，久聞大名。”

無視林七夜眼中對自己的敵意與殺機(jī)，黑瞳微揚(yáng)嘴角摘下自己頭頂?shù)暮谏Y帽，對著面前正欲拔刀的林七夜微微躬身。

“知道我，還不打算跑？”

林七夜疑惑歸疑惑，至暗神墟與凡塵神域一同展開，黑金兩道鎖鏈在周圍的虛空中衍化，將黑瞳附近的所有逃路封鎖。

跑了王松這個有神器與禁物加持的神明代理人也就算了，再跑一個神秘的話，他自己都沒臉繼續(xù)再當(dāng)這個守夜人。

眼前這只神秘雖然只有無量境，可行為舉止，甚至說起話來都跟普通人類無異。

黑瞳若是對自己體內(nèi)的精神力，以及額頭上十分吸睛的眼球稍加遮掩，林七夜還真不一定能夠在第一時間分辨出對方神秘的身份。

“林……院長？”

黑瞳笑瞇瞇與警戒狀態(tài)中的林七夜對視，絲毫不懼對方一身人類天花板的精神力威壓。

天叢云劍和斬白與刀鞘摩擦發(fā)出的金屬聲，它也充耳不聞。

仿佛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以林院長的手段，會放任我一個區(qū)區(qū)無量逃脫呢？

這點(diǎn)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你很了解我？”

說話間，泛著銀白色劍光的天叢云劍已經(jīng)被林七夜掂在了黑瞳脖頸處。

絲絲縷縷殺伐與森寒之氣滲入自己的經(jīng)脈，黑瞳臉上仍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誰知道呢？

或許，現(xiàn)在的我，要比七夜先生你，都要了解你自己。”

林七夜手腕一抖，天叢云劍的劍刃悄然沒入兩分。

“你到底是人，還是神秘？”

跟安卿魚相比，林七夜對神秘的認(rèn)識還是太少。

冷不丁有一個表現(xiàn)跟人類如此相似的生物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他一時間竟然不敢分辨。

“七夜先生不是有一座諸神精神病院嗎？

殺了我，我是人還是神秘，可見分曉?！?/br>

“你連這個都知道？”

林七夜雙眸一凜，一顆心臟當(dāng)即提到嗓子眼，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粗重起來。

“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座精神病院的存在？”

“嗯……”

黑瞳作沉思狀，“誰知道呢？

不過有一點(diǎn)我能夠保證，今天如果我沒有死的話，明天會有更多的人知道精神病院的存在。

后天，大后天……

直到大夏所有人都知道，守夜人第五特殊小隊(duì)隊(duì)長的腦子里，有個特殊的東西。”

臉色驟然冷下來的林七夜終于不再壓制體內(nèi)的精神力。

人類天花板的威勢如同一柄從九天之上遙遙而落的重錘。

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砸落在黑瞳的肩膀之上。

兩腿一軟，被林七夜用天叢云劍頂著的它當(dāng)即跪在冰冷的天臺之上。

密密麻麻蛛網(wǎng)般的裂痕瞬間在天臺上遍布。

林七夜若是再用一分力氣，他們所在的腳下這棟樓恐怕會當(dāng)場碎成數(shù)塊。

被劍刃削掉半邊下頜骨的黑瞳，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逐漸萎靡的氣息。

以及順著天叢云劍劍刃染紅林七夜雙手的血液，眼底出奇地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林七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在眼前這頭神秘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暢快與滿足。

像是十分期盼即將降臨在他身上的死亡。

“你很想死？”

林七夜稍稍放松手中的天叢云劍，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林七夜先生，我似乎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義務(wù)?！?/br>

知道自己精神病院的存在，又急于求死……

盯著黑瞳那張偽人感十足的臉，林七夜徹底將天叢云劍挪開。

“你想進(jìn)入我的精神病院？”

黑瞳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五指虛握，匯成利爪狀，猛然探出。

噗嗤——

倉促之下，林七夜下意識格擋，另一只手中的斬白毫無阻礙地刺入黑瞳的心臟。

這次，他將黑瞳臉上得到解脫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幾乎是在黑瞳生命氣息消散的瞬間，林七夜心神急速沉入精神病院。

黑瞳雖然口口聲聲說諸神精神病院是他自己的。

但只有林七夜知道，自己與精神病院之間實(shí)際上并不是所屬關(guān)系。

萬一這只一心尋死的神秘要對精神病院動什么手腳，林七夜不能確定自己獲得的神墟以及各項(xiàng)能力會不會因此消散。

然而，當(dāng)他的身形剛剛在精神病院中浮現(xiàn)的時候。

滔天的聲浪轉(zhuǎn)瞬間將他淹沒。

那些關(guān)押在擴(kuò)建宿舍中的神明，在捕捉到林七夜氣息的那一秒鐘，都像是餓狼般撲了上來。

更有甚者口中還流著渾濁的涎水。

嘴里喊著“親愛的”“官人”“孩子他爸”之類的虎狼之詞。

大有一副將林七夜吃干抹凈的架勢。

“布拉基！快演奏安……”

林七夜讓布拉基催眠眾神的指令還沒下達(dá)。

吉爾伽美什的病房中當(dāng)即爆發(fā)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君王紫氣。

紫色神光化作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橫亙在眾神與林七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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