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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七步詩第12頁 袁紹見狀,眉頭微皺,權(quán)當(dāng)是看笑話地開口道。 “公路何出此言?” 而袁術(shù)攥著十余布帛,怒不可遏地質(zhì)問道。 “你這出的都什么題目?野草、麻衣、肉塊……這都什么破題?哪一條跟詩歌有關(guān),這難道不是在為難我袁公路?” “諸多賢士在此,做出佳作者不在少數(shù),唯你袁公路一人質(zhì)疑?” 頓了頓,袁紹不咸不淡地譏諷了一句,道。 “還是說公路平日里參與的雅集,都只是帶著自家門客幕僚,聽?wèi)T了吹捧,故而高估了自己?” 本就有了七分醉的袁術(shù),一時只覺得無數(shù)道炙熱的目光匯聚在自己的身上,臉龐頓時感到一片火辣辣的。 本就極好面子的袁術(shù),一時怒從心中起,只覺得頓然就是袁紹這廝算計由于嫉妒自己作為嫡子的身份,所以在惡意報復(fù)算計自己。 “如此辱我,莫非欺我寶劍不利乎?” 袁術(shù)死死地盯著袁紹,手掌則是按在了腰間寶劍之上,一副即將要拔劍而起的姿態(tài)。 一忍再忍的袁紹被如此相逼,也是再難退讓,也一手按在了腰間,冷笑道。 “又安知我劍不利?” 這再度爆發(fā)的沖突,也讓原本一片和諧的氛圍變得緊張了起來。 諸多飲酒賦詩,擊節(jié)和之的士子們,也都紛紛停了下來。 參與陽翟雅集中的袁紹、袁術(shù)各自的幕僚門客,也都紛紛警惕了起來,擺出了隨時拔劍的動作。 漢風(fēng)尚武不假。 可袁氏二子當(dāng)真拔劍互砍,那后果可就相當(dāng)?shù)膰?yán)重了。 就在意識到不妙的曹操正想著該緩和局勢之時,羊耽卻是先一步起身,似乎是沒有察覺到袁氏二子的對峙,而是如之前的士子那般開口道。 “泰山羊耽,所選之詞為豆子?!?/br> 此時此刻,羊耽那突兀響起的聲音,引得道道目光看了過去。 這人,莫不是看不清形勢? 袁氏二子都要拔劍互砍了,莫非還在擱那賦詩助興不成? 不少參與陽翟雅集的士子,都為羊耽此舉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羊耽卻是沒有絲毫的畏縮遲疑,反倒是徑直往著袁紹袁術(shù)的方向踱步而去。 一步…… 兩步…… 羊耽負(fù)手而行,風(fēng)姿綽約之余,姿態(tài)又有著說不出的沉穩(wěn),不似一個剛剛及冠的少年。 而成為無數(shù)人目光的中心,羊耽落下了第三步,緩緩開口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第一句看似是平鋪直敘描繪日常場景的句子,可隨著那以豆擬人,隱喻著無聲凄切的第二句傳入眾人耳中,頓時就使得眾人一愣。 這是豆子嗎? 是豆子? 可指的還僅僅是豆子嗎? 而羊耽并沒有因此停下,迎著袁紹與袁術(shù)的方向再度踱步前行。 盡管這原出自于曹植的《七步詩》,羊耽倒著都能背出來,但基于對出處的尊重,羊耽還是有意保留七步成詩的美名。 當(dāng)然,士子的事不能說是裝杯,該說是在醞釀情感…… 第四步…… 第五步…… 第六步…… 羊耽與袁術(shù)的距離本就不遠(yuǎn),這六步間已經(jīng)走到了袁術(shù)的面前。 不過看著一身酒氣的袁術(shù),羊耽此番借詩勸和,本意上卻不是為了交好有著“骷髏王”美譽(yù)的袁術(sh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第24章七步詩第22頁 除了揚名之需的,便為了交好一番袁紹。 這一時期,羊耽初步看好的明主有三。 其一:仁主劉備; 其二:霸主曹操。 這其三,無疑就是雄主袁紹了。 袁紹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家世出身也是三人中最好的,也就代表著他的是最高的,平定亂世也是最為容易的。 雖說袁紹被曹操評價有志大智小,色厲膽薄,忌克少威等等缺點,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真論起來,曹操與劉備實則也有著大大小小的缺點。 影響成就大小的,往往是優(yōu)點是否突出,而不是有沒有缺點。 對于這點,羊耽看得很是透徹,對于原軌跡中一統(tǒng)北方的袁紹評價也是頗高。 且羊耽自問也好色好酒,也貪圖享樂,也安逸惡勞,只不過時勢所迫,讓羊耽不得不奮起罷了。 若真是天下太平,家底豐實,羊耽只想隱居享樂,與美酒美人度日。 種種思慮,在羊耽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也讓羊耽邁出了第七步,面向著袁紹的方向,語氣沉重又不乏真摯地開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抑揚頓挫的聲音,回蕩于這片竹林之中,使得無數(shù)士子為之動容,甚至被這短短幾個字所感染,潸然淚下。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短短的二十個字,卻是蘊含著對兄弟鬩墻的無盡倫理悲愴。 且也正因以豆萁燒火煮豆這一畫面,不過是最常見不過的日常場景,更是使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越發(fā)的揪心。 這一刻,袁紹袁術(shù)之間緊張的對峙氛圍蕩然無存。 莫說是無甚心機(jī)的袁術(shù),就是城府深沉的袁紹眼中也不禁蒙上一層淚花。 不管如何,袁紹與袁術(shù)都是同根生,都是袁氏子,何必相煎? 一詩吟罷,除了清風(fēng)吹響竹葉聲以及潺潺流水聲,一時五六息過去了,竟無有一人發(fā)聲。 直至,袁紹率先出聲,撫掌而贊。 “好詩,好才?!?/br> 頓時,如潮水般的贊美聲洶涌而至。 “好一個豆子,好一句同根生……” “七步出詩,才情無雙?!?/br> “泰山羊氏子,當(dāng)真了不得?!?/br> 此情此景之下,心中感觸無數(shù)的袁術(shù)也不自覺松開了握著的劍柄,看向羊耽的背影盡是欣賞之色。 此子,懂我! 只是與袁紹以及一眾士子對于《七步詩》的理解不同,在袁術(shù)耳中,這七步詩除了勸和之外,還有著更深一層的隱喻。 這何嘗又不是在隱喻嫡子與支脈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這豆子與豆萁本是同根生,本該各司其職,各有天命,共同維系著枝繁葉茂。 可袁術(shù)惱怒作為旁支的袁紹的種種逾越之舉,就像豆萁結(jié)出的豆子不愿再度落地生根。 那么下場無外乎就是豆萁起焰,將那豆子煮熟,縱使在釜中泣也是無用。 因此,在袁術(shù)看來這《七步詩》,不僅是在勸和,更是在警告袁紹萬萬不可行逾越之舉,不然就是在逼迫我袁術(shù)煮豆燃豆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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