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拿起照片，和胖子一起仔細看了看，用力點頭。“明白了，黑哥。是只做掉他這一家，還是……”胖子試探地問，用手比劃了一下整棟樓。

吳爭沉吟了一下，吸了口雪茄。火星明滅間，映照著他毫無波瀾的眼睛。“整棟吧。老房子了，出點意外也正常。手腳干凈利落點，別留下讓人查的線頭。情報局那幫狗鼻子，雖然不一定樂意為了個小人物費勁，還是保險點比較好。”

“您放心，保證干干凈凈。”兩人連忙保證，倒退著出了辦公室。

門重新關上，吳爭拿起電話，撥通了劉杰的號碼。

“杰少，安排好了。”他對著話筒，平淡地說，“放心，老城區(qū)，亂得很，明天之后，保證您再也見不著那小子了。一場意外火災，每天死那么多人，不多他一個，情報局也沒閑工夫深究。”

電話那頭，劉杰正坐在沈言冰的對面。聽到吳爭的話，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帶著殘忍的快意，仿佛已經看到江帆在火海中痛苦掙扎的模樣。

“好！做得漂亮點！越快越好！”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些話，“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惹了我劉杰，會是什么下場！”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淫邪而狠毒：“還有那兩個女的！給我盯緊了！等老子忙完正事，非得把她倆弄到手不可！到時候，這筆賬，我要連本帶利和她倆一起算！”

一想到徐倩和葉娜兩個美女到時候落在自己手上苦苦哀求的模樣，劉杰的臉興奮的扭曲著，臉頰興奮地泛起病態(tài)的紅暈。

坐在對面的沈言冰，感到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上頭頂，他死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白色的杯壁上映出他自己有些蒼白的臉。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為了攀附權勢，究竟是與怎樣一個冷酷殘忍的魔鬼達成了交易,一種強烈的悔意和恐懼攫住了他，但他已經無法回頭。

新的一天，聯邦銀行新月分行依舊忙碌而有序。

江帆換上了那身筆挺的保安制服，帽檐下的眼神平靜，他像往常一樣巡邏、站崗、為客戶指引解答。如果仔細觀察，會發(fā)現他今天的沉默似乎比往日更深沉了些，那雙總是低垂著眼瞼掩蓋的眸子里，偶爾會掠過一絲極淡的銳利光芒。

徐倩抱著一疊文件從樓上下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大廳里那個挺拔的身影。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目光總會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他。

自從那次在咖啡館短暫的、心有靈犀的默契后，一種朦朧而微妙的情愫就在她心底悄悄滋生。她注意到今天江帆微蹙著眉頭，似乎藏著心事。

她猶豫了片刻，轉身回到茶水間，用心泡了一杯濃香的咖啡，一點點奶，不加糖，——她隱約記得他似乎偏好這個口味。

“早。”她走到他的執(zhí)勤點位，聲音柔和，將溫熱的咖啡杯遞過去。

江帆似乎剛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抬眼看到是她，剛剛嚴肅的表情變得柔和。“謝謝。”他接過杯子，兩人指尖無意中觸碰到，兩人都像是被電流擊中般，輕輕一顫，迅速分開。

“看你好像沒休息好？”徐倩輕聲關切。

江帆低下頭，抿了一口咖啡。“沒事，可能昨晚沒睡踏實。”他避開了她的目光。那些模糊的噩夢和突如其來的危機感，他還沒有辦法告訴她說，更不能將她拖入可能的危險之中。

徐倩點點頭，沒有追問，只是柔聲說：“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告訴我。”

“好，我會的。”看著她清澈眼眸中真誠的關切，并沒有敷衍她，認真的回應了一聲。

不遠處的保安休息室里，老李和小王兩個活寶正擠在窗戶邊，看著樓下這微妙的一幕。

“嘿！瞅見沒！我就說小江行！”老李一臉得意，用胳膊肘捅了捅小王，“徐主管親自送咖啡！這待遇，嘖嘖嘖……”

小王也嘿嘿傻笑：“就是就是，徐主管那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帆哥牛逼啊！”

隊長老蔡皺著眉頭走過來，沒好氣地給兩人一人后腦勺來了一下：“值班時間瞎瞅啥呢！活兒都干完了？再嚼舌根扣你們獎金！”

看到是隊長，兩人揉著腦勺，縮著脖子一溜煙趕緊跑開了。

老蔡無奈地搖搖頭，目光卻也投向樓下的江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和欣慰。他是江帆養(yǎng)父的老戰(zhàn)友，本就對江帆另眼相看，而且江帆來銀行后，做事踏實，性格沉穩(wěn)，更是打心眼里喜歡，真希望這孩子能平安順遂，找個好姑娘。徐倩這女孩，他看著就不錯。

與此同時，在老城區(qū)那片如同迷宮般錯綜復雜、被歲月和貧困侵蝕的巷弄深處，幾個一看就非善類的地痞正聚在一起。一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男人，是這伙人的頭兒。黑蛇派來的人找到了他們，什么都沒多說，直接遞過去一個厚厚的信封和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目標，江帆，聯邦銀行的保安，住這兒三樓。”黑蛇的手下聲音冷得像冰，“弄一場意外火災，煤氣泄露還是什么的，總之……讓他徹底消失。弄得干凈點，尾巴收拾好，剩下的錢事后結清。”

一個剛跟著混沒多久的年輕混混，臉上還帶著點稚氣，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疤哥，那……那樓里其他人呢？”

刀疤臉反手就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腦門上，“就你小子話多！他們命不好，趕上了唄！還能咋辦？”

他轉回頭，對著黑蛇的人，立刻換上一副貪婪而諂媚的嘴臉，露出滿口被煙熏黃的板牙，“大哥您放一百個心！意外是吧？我們專業(yè)干這個的！保證今晚就讓這小子在新月城徹底蒸發(fā)！”

帝國大使館，林珂的臨時辦公室內，她坐在寬大的辦公椅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當她的副官將一份加密文件和一個輕薄的平板電腦放在她面前時，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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