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西側，一大片原本是皇家園林的區域被夷為平地。

數千名工匠和降卒組成的勞工隊伍，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

地基已經挖開，巨大的青石被一車車運來，夯土的號子聲此起彼伏。

這里，被楊烈大筆一揮，劃為禁地，并賜名“天工閣”。

楊烈牽著一匹馬，慢悠悠地走在工地的邊緣。他身邊，跟著一個身形單薄的白衣女子。

正是墨涵。

她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素白長裙，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后，沒有了前幾日的狼狽。

那股子清冷圣潔的氣質又回來了幾分，只是臉上還帶著病態的蒼白，整個人顯得很脆弱。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片比她整個墨家宗門圣地還要宏偉數倍的工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源源不斷的珍貴木料，百煉的精鋼，還有許多她只在古籍上見過的稀有礦石，被毫不在意地堆放在一旁，任她取用。

這種手筆，這種魄力，她從未見過。

“怎么樣？地方夠大嗎？材料夠用嗎？”

楊烈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她。

墨涵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她垂下頭，不敢和這個男人對視。

“夠……夠了。”

她的聲音很小，還帶著點沙啞。

楊烈哼了一聲，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看著我。”

他湊近了些，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混合著一絲藥草的氣味。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狗屁圣女，也不管你們墨家有什么破規矩。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是我天工閣的大工師。”

“你的腦子，你的手，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楊烈的話粗魯又直接，每一個字都戳在墨涵的心上。

“我給你無限的錢，無限的人，無限的材料。我只有一個要求。”

他松開手，拍了拍墨涵的臉頰，動作說不上溫柔。

“給我造出東西來。”

“能踏平一切的武器，能碾碎所有敵人的機關巨獸。你不是有《天工開物》嗎？不是能造出媲美陸地神仙的戰爭兵器嗎？那就造出來給我看！”

“你的那些本事，不該被埋沒在深山老林里，陪著一群老古董發霉。我要讓它們，在整個天下綻放！”

墨涵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在宗門，她是圣女，是希望，但也背負著無數的清規戒律。每動用一項技術，都要經過長老會反復的論證，生怕“奇技淫巧”禍亂世間。

她的才華，被層層枷鎖束縛著。

可是在這里，在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面前，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不在乎什么天下，不在乎什么生靈涂炭。

他只要結果。

只要她能造出最強的武器。

這種純粹到極致的信任，或者說……利用，讓她第一次對楊烈產生了除了恐懼之外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她看著楊烈那張霸道張狂的臉，看著他那雙燃燒著野心的眼睛，第一次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我……我會做到的。”

“很好。”

楊烈滿意地笑了。

他轉身，把趙婉兒麾下的整個【工匠營】都劃撥給了墨涵。

“這些人，以后都歸你管。誰不聽話，直接砍了。不夠，我再給你加！”

丟下這句話，楊烈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墨涵一個人，站在那片喧囂的工地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許久沒有動彈。

……

搞定了未來的兵工廠廠長，楊烈心情不錯，決定去巡視一下自己的“后院內閣”。

第一站，柳如煙的“大司農府”。

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傳來柳如煙那獨有的，清脆又帶著點潑辣的叫嚷。

“什么？這點糧食就要三百兩銀子？你怎么不去搶！告訴你，現在宛城是我柳如煙說了算！這價格，頂多給你一百五十兩！愛賣不賣，不賣就滾蛋！”

楊烈走進院子，就看到柳如煙叉著腰，正對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糧商唾沫橫飛。

她今天穿著一件石榴紅的緊身短衫，下面是墨綠色的長裙，將她那豐腴有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

因為天氣熱，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讓她那張本就嫵媚的狐貍臉更添了幾分動人的風情。

糧商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還嘴，只能一個勁地擦汗。

“大……大王！”

糧商看到楊烈，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

柳如煙回頭，看到楊烈，眼睛一亮，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親熱地挽住楊烈的胳膊。

“大王，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呀。”

她一邊說，一邊用自己傲人的胸脯在楊烈手臂上蹭來蹭去。

楊烈拍了拍她的手，對著那糧商說：

“就按她說的價，一百五十兩。你有意見？”

“沒……沒意見！小人沒意見！”

糧商哪敢有意見，連滾帶爬地跑了。

“哼，算他跑得快。”柳如煙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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