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現在這副樣子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沈兄不知道嗎？”顧達端起酒杯遞到唇邊輕笑道。

沈川不明白顧達話里的意思，又小心的朝船艙看了一眼。

“顧兄就別賣關子了，在下哪里知道了！”

顧達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有些無奈。

“我還以為你又是專門過來找她的呢！”

“顧達，這人是個高手。”茵茵躲在顧達懷里看著沈川說道。

“有多高？”顧達問道。

“比我厲害。”茵茵回道。

顧達：“……”

聽到小家伙的回答，顧達很想問她一句，他是不是也是個高手。

“顧兄真是錯怪我了，剛才只是湊巧聽到顧兄的話語，才讓船只靠近了過來。”

沈川無奈的解釋道。

他又湊到顧達身邊小聲的說道，“里面的那位是不是你們的師父？”

不過，他又發出疑惑，“顧兄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啊，難不成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說罷，他又盯著顧達看了好一會兒。

顧達連忙道，“你可不要試探我，我真的一點武功都不會，等下打到我了，我就往地上一躺，你不賠個千八百兩銀子我是不會起來的。”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顧達真的看到他想要試探的架勢。

沈川坐了半天，顧達只是自顧自地喝著酒，一點都沒有添一個酒杯的意思。

沈川只好又躍了回去把酒和酒杯拿了過來。

那個侍女也跟了過來。

“顧兄，嘗一嘗我的酒？”沈川作勢要給他倒上。

顧達捂住了酒杯。

“顧兄也未免太小心了吧，很多江湖人沒有顧兄這般膽小。”沈川把酒倒在了自己的杯中。

“你我素不相識，我又怎敢隨便喝你的酒！”顧達回道。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沈川說道。

“主要是這幾天有很多圖謀不軌的人，有些心煩。”顧達說道。

茵茵好奇的看著旁邊站著的侍女，她的容貌姣好，腰間掛著長劍，跟青鷺一樣。

她的武功是不是也跟青鷺一樣厲害呢！

茵茵又看著沈川，這人比顧達所說的那些人要好得多。

至少沒那么令人討厭，他的兵器藏在哪里呢？

“顧兄應該沒有什么值得我圖謀的。”

沈川笑了笑，又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似在展現那獨特的酒壺。

顧達和茵茵全身上下加起來都不值這么一個酒壺的價錢。

茵茵雖然是小公主，但木皇后給她準備的衣裳一點也不高調。

顧達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衣服就是一套很普通的儒衫。

“嘻嘻，顧達，你被小瞧了呀！”茵茵笑得很開心。

“小家伙，你不知道財不露白嗎？”顧達說道。

“可是他為什么就露了呀？”茵茵指了指那個放在桌上的瓶子。

“當你有了實力，就不怕其他人的覬覦了。”沈川笑著對茵茵說道。

顧達現在覺得這小子每一句話都在說他。

剛才怎么沒有發現沈川說話嘴這么毒！

“顧達，我們沒有實力，可月兒姐有呀！”茵茵嘟起小嘴說道。

“我們不要給你月兒姐惹麻煩。”顧達說道。

沈川并不知道兩人所說的月兒姐是誰，但心中猜測可能是兩人的師姐。

船艙里也明顯有三個人。

“可月兒姐總是給我們惹麻煩呀！”茵茵說道。

“有道理！”顧達十分贊同茵茵的話。

他想到晚飯前，自己還在為這幾天的麻煩感到郁悶。

“小孩子應該多喝一點水。”顧達假裝從桌底下掏出了一瓶礦泉水，跟沈川瓶子同款的那種。

顧達給她擰開了瓶蓋，放在了她面前。

茵茵委屈道，“顧達，我喝不下了。”

小家伙明顯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現在她一點也不想要喝水。

“那就給你的月兒姐拿去。”顧達又從桌下拿出了兩瓶。

“這些東西不適合我和沈兄，來嘗嘗我這酒怎么樣？”

顧達這次掏出了一小瓶紅星二鍋頭。

他以前根本就不喜歡喝酒，這種酒也沒有喝過。

但從聞過的酒味來看，怎么也不會比對面的那壺差吧。

這一小瓶還不到十塊錢。

他好像又虧了。

可現在不都是講一個情緒價值嘛！

顧達擰開了金屬瓶蓋，一陣濃郁的酒香傳了出來。

他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又給沈川的杯中倒上滿滿的一杯。

沈川愣愣的看著顧達所做的一切。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顧達所拿出的東西上面，沒有注意到面前的一杯酒。

直到聞到這撲鼻而來的酒香，才看到面前這純澈的酒液。

他身旁的侍女拿出一根銀針，飛快的在杯中酒液上蘸了一下。

顧達：“……”

不對呀，你這家伙怎么也這么膽小。

顧達看他剛才信誓旦旦的樣子，還以為他只要聞一聞就知道里面有沒有毒呢！

“啪嗒！”

顧達把小酒瓶放在桌上。

如此純凈透徹的碧綠琉璃瓶，沈川從未見過。

“沈兄，請！”

茵茵這時又從簾幕后面冒了出來。

她看了看桌上的小酒瓶，伸出小手想要拿過去。

顧達按住了她的小手，“這東西你可不能喝！”

茵茵掙脫道，“是月兒姐讓我拿的。”

(???)

“那就更不行啦。”顧達已經把瓶子收了起來。

開玩笑，蕭月要是喝醉了，照顧她倒不是一件麻煩事。

可要是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沈川拿起了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

他閉上眼睛，似在感受這股濃郁的酒氣。

顧達已經輕輕的抿了一口，入口辛辣，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有喝過這么烈的酒了。

在明泉鎮的時候，他雖然讓余掌柜準備了些烈酒。

但那個酒的度數頂多也就二十度。

不像是現在這杯，五十六度的酒差點把他送走。

連顆花生米都沒有。

沈川就不一樣了，一口下去，杯中已經少了一半。

“咳…咳咳咳…咳……”

沈川猛地弓起了身子，劇烈咳嗽起來，整張臉漲得通紅。

他只感覺喉嚨如同吞了炭火，一條灼浪直貫胸腹，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火在燒。

沈川一把抓住桌沿，指節發白，眼角溢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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