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顧達的面孔并沒有出現，這是以顧達視角進行的直播。

蕭雪見茵茵急切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茵茵，你這樣說話，顧哥哥可聽不到。”

她伸出小手，在手機屏幕上輕輕點了一下一個不起眼的連線圖標。

頓時，顧達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詢問，“嗯？雪兒，能聽到我說話嗎？下面信號怎么樣？”

“能聽到能聽到！”茵茵立刻對著手機大喊，“顧達，我們都在看，你飛得好慢呀！能不能再快一點！”

她的聲音清晰的通過連線功能傳到了高空，落入了顧達的耳中。

顧達略帶笑意的聲音立刻回應，“小丫頭，嫌慢你自己飛上來，上面可是很危險的。”

這突如其來的隔空對話，讓周圍的天音坊弟子們再次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她們親眼看到顧達很快就超過了她們師姐曾經到過的高度。

顧達特地在那處停留了一會兒，看了看上面懸掛下來的繩索。

小家伙在下面嚷著顧達飛這飛那，仿佛顧達就是她手中的無人機，還是用語音控制的。

可惜顧達并沒有聽從她的話，而是直直的往上升。

他這次只是想嘗試能飛到多高的距離，而沒有打算在附近搜索。

他的速度也只是控制在10km/h，也就是普通人騎自行車的速度。

秦天然、盛盼兒幾人圍在蕭月身邊，看著平板中從未出現的畫面。

秦天然忍不住問道，“月兒，你能像茵茵一樣和他說話嗎？”

蕭月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伸出纖長的手指，在平板上也找到了那個連線圖標，點了下去。

“師兄。”她對著平板輕聲喚道，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高空中的顧達顯然聽到了，畫面微微停頓了一下，聲音帶著笑意傳來：“月兒，你也看著呢？”

不過，平板中不只有顧達的聲音，還有小家伙疑惑的話語。

“月兒姐，你怎么也能說話？”

小家伙從人群中抬起頭來，朝蕭月這邊看了過來。

秦天然幾人聞言朝茵茵看去，茵茵見到這么多人看向她，立刻撇過了小臉。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簡直如同傳說中的“千里眼”和“順風耳”。

或許還要加上“千里傳音”。

這清晰無比的隔空對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天音坊眾女心中對常理的認知。

營地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只剩下山風吹拂和屏幕中傳來的細微風聲。

短暫的沉默后，是更加洶涌的驚嘆與駭然。

“千里傳音…這真的是千里傳音！”一位年輕弟子失聲叫道，聲音都在顫抖。

在她所接受的常識中里，這等手段只存在于神話傳說之中，是那些神仙物才可能具備的大神通。

“何止是傳音！是既能見其景，又能聞其聲，更能與之對談！這…這簡直是鬼神莫測之能！”另一位弟子附和道。

她看向那手機和平板的眼神，如同看待神物。

盛盼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激蕩的心緒，美眸中異彩連連。

穆柔柔看向伏萬琴，說道，“坊主，這移花宮，恐怕并非尋常隱世門派那么簡單。”

她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顧達背后所代表的，是一種何等超乎想象的存在。

伏萬琴緩緩點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行走江湖數十載，見識過無數奇人異事，但如眼前這般，將千里眼、順風耳、千里傳音集于一件小小器物之上的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武學或者機關術了，這更像是一種她們無法理解的“道”或“法”。

何沐曦喃喃道，“難怪顧先生言談間，對我等世俗技藝并無太多驚奇。”

“原來，他平日所見所聞，早已是另一番天地。”

秦天然應該是這些人中除了蕭月青鸞她們最能接受此事的人了。

可她依舊沒有想到這塊小小的鏡子竟然能做到這么多事。

平日里，幾人幾乎從未在她面前展現過。

或許展現過，不過她都是當做一塊奇怪的鏡子，并沒有作他想。

她原以為對顧達身份已經知道了不少，現在看來，等會兒要去找蕭月好好打聽打聽。

若是皇家有這等手段，她不可能沒有聽父親說起過。

茵茵可不管大人們心中的驚濤駭浪，她見大家都安靜下來，又對著手機喊道。

“顧達顧達，什么時候讓我飛呀？”

“大師兄，我也要上去玩！”

顧達此時差不多已經飛了十五分鐘，除了停留的時間，差不多已經將近兩千米的高度了。

他現在感覺呼吸有些不暢，控制飛行的速度也開始降低了。

顧達帶著一絲明顯的喘息，語速也放緩了許多，“呼…你們兩個小丫頭，別鬧…這里…這里不比其他地方。”

畫面突然變得搖晃起來，顧達把胸前固定的手機拿了下來。

他此刻已經完全不再上升，懸浮在空中。

“顧達，你怎么了？”小家伙的聲音有些焦急。

“沒…什么，我看看…現在飛了多高。”

地面上的眾人也察覺到了異常。

“顧先生的聲音怎么了？”盛盼兒關切的問道。

蕭月握著平板的手微微收緊，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擔憂。

“師兄說過，越往上空氣越稀薄，他在適應。”

晃動的畫面停了下來，顧達的臉龐出現在畫面中。

“我…沒事，馬上…下來了。”

顧達剛才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海拔，已經有三千八百米了。

減去地上的高度，他現在已經上升接近兩千米。

他抬頭向上看去，伏萬琴沒有騙他，再往上大概還有一千米的距離。

先適應一下，下次做好準備再進行嘗試。

“顧哥哥，你臉色不太好啊？趕快下來吧。”蕭雪柔柔的關心道。

顧達對著鏡頭點點頭，慢慢往下降落。

隨著高度緩緩降低，顧達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緩，臉上那抹因缺氧而產生的異樣潮紅也慢慢褪去。

直播畫面重新穩定下來，只是他眉宇間還殘留著一絲疲憊。

“看來，這棲鳳崖比想象中更難征服。”顧達的聲音透過鏡頭傳來，帶著些許無奈，卻并無氣餒。

“今日便到此為止，需得從長計議。”

地面上的眾人見狀，也都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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