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yè)元年的盛夏，洛陽城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東都工地的喧囂與市井的蕭條形成鮮明對比，而朝堂之上，更是暗流洶涌。

這日清晨，林府還未完全蘇醒，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就打破了寧靜。管家林福疾步來到林楓書房，面色凝重地遞上一份書信。

“爺，張府派人送來的急信。”

林楓展開信箋，眉頭漸漸緊鎖。信是御史中丞張愷之妻所寫，字跡潦草，透著絕望：“...夫君因諫止征遼，昨日被廷尉收押。家中老幼惶惶，懇請林公施以援手...”

王婉寧正由侍女?dāng)v扶著走進(jìn)書房，見狀輕聲問道：“夫君，出什么事了？”

此時的王婉寧懷孕已滿四個月，孕肚明顯隆起，原本纖細(xì)的腰身已不復(fù)存在。她穿著一件寬松的淡青色軟緞長裙，外罩同色薄紗衫，烏發(fā)松松挽起，只簪著一支素玉簪。雖然孕期讓她略顯豐腴，卻更添了幾分成熟風(fēng)韻。

林楓將信遞給她，沉聲道：“張愷出事了。”

王婉寧閱信后，撫著明顯隆起的小腹，神色憂慮：“張大人是難得的直臣，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月娘也聞訊趕來，聽到消息后急道：“張夫人與姐姐素有往來，我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月娘今日穿著一身藕荷色襦裙，發(fā)間別著幾朵新鮮的茉莉，顯得清新可人。她快步走到王婉寧身邊，自然地攙扶著她的手臂，眼中滿是關(guān)切。

林楓負(fù)手在書房中踱步，窗外的蟬鳴聲格外刺耳。“救？如何救？”他猛然轉(zhuǎn)身，“張愷諫止的是陛下最看重的征遼大計！這個時候替他求情，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張府的悲劇”

三日后，消息傳來：張愷以“謗訕朝政”的罪名被流放嶺南，家產(chǎn)抄沒，其子也被革去功名。更令人心驚的是，與張愷往來密切的幾位官員也相繼受到牽連。

王婉寧正在花廳休息，聽到這個消息時，手中的團(tuán)扇“啪”地落地。懷孕四個月的她，最近開始感受到明顯的胎動，情緒也變得更加敏感。

“張夫人她們...”她聲音微顫，“如今何在？”

月娘紅著眼圈回道：“聽說張夫人帶著老母幼子，暫住在南城的一處陋巷里。昨日我悄悄派人去探望，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了。”

王婉寧扶著腰緩緩站起，孕肚的重量讓她行動有些不便：“快，準(zhǔn)備些銀錢衣物...”

“不可！”林楓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大步走進(jìn)花廳，神色嚴(yán)厲：“此刻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張府舊交，我們?nèi)羰枪唤訚魅諒椲赖淖嗾戮蜁偷接埃　?/br>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街頭嗎？”月娘忍不住反駁，聲音里帶著哽咽。

林楓目光如炬：“明著不能幫，暗地里卻未必不可。”他轉(zhuǎn)向王婉寧，“夫人還記得城西的慈幼局嗎？”

王婉寧立即會意：“夫君是說...”

“就以慈幼局的名義，匿名捐贈錢糧。”林楓沉吟道，“但要做得干凈，絕不能讓人查到林家頭上。”

“內(nèi)宅的日常”

午后，王婉寧在月娘的陪伴下在花園中散步。孕期的第四個月，她的身體發(fā)生了明顯變化。腹部圓潤隆起，胸部也更加豐滿，原本合身的衣裳都需要重新改制。

“姐姐小心臺階。”月娘細(xì)心攙扶著王婉寧，“近日胎動可還頻繁？”

王婉寧溫柔地?fù)崦亲樱骸斑@孩子近日活潑得很，特別是夜里，總是不安分地踢騰。”她說著，臉上浮現(xiàn)出幸福的紅暈，“前日劉大夫來診脈，說胎象很穩(wěn)。”

月娘笑道：“定是個健康的孩子。我讓繡房又趕制了幾件嬰孩的衣裳，用的都是最柔軟的細(xì)棉布。”

二人走到?jīng)鐾ぷ拢膛⒓捶钌蠝責(zé)岬陌蔡ゲ韬蛶讟泳碌狞c心。王婉寧近來胃口好轉(zhuǎn)，但依然不能聞油膩之氣，廚房特意為她準(zhǔn)備了清爽的糕點。

“張夫人那邊...”王婉寧壓低聲音，“安排得如何了？”

月娘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才輕聲道：“都按姐姐的吩咐辦妥了。我讓陪房李嬤嬤以慈幼局的名義，每月送去十兩銀子，還有米面等物。張夫人是個明白人，知道輕重。”

王婉寧點點頭，輕嘆一聲：“這世道...做人難，做好人更難。”

“避禍的智慧”

接下來的日子里，林楓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政治智慧。在公開場合，他嚴(yán)令林家上下不得與張府有任何往來，甚至連張愷的名字都成了府中的禁忌。

這日，幾位與林家交好的官員前來拜訪，言語間試探林楓對張愷一案的看法。王婉寧因身子不便，在內(nèi)室休息，月娘則代表內(nèi)宅在外招待女眷。

“張愷不識時務(wù)，自取其禍。”林楓面色平靜地品著茶，“陛下雄才大略，豈是他一個御史能夠妄加評議的？”

一位官員意味深長地說：“聽聞張夫人如今處境艱難，林公與她家素有往來，難道就忍心...”

“此言差矣。”林楓放下茶盞，“朝堂之事，豈能因私廢公？張愷觸犯國法，自有朝廷處置。我等臣子，當(dāng)以忠君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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