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行業大危機
會議廳內燈火通明，當彭磊隨陳凱歌丶張藝謀等幾位大導演步入會場時，原本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寒暄聲。
「彭導！這邊！《2012》太給中國電影長臉了！」博納影業的老總于冬第一個迎上來，熱情地握住彭磊的手。
華誼兄弟的王中磊緊隨其后，西裝革履的他馬屁地說：「彭導！金球獎上那段獲獎感言，我們公司全員都看了直播，太提氣了！特別是你用中文說的那段，我讓市場部剪成宣傳片了。」
「恭喜啊彭導，《2012》北美票房破5億美元了！」
光線傳媒的王長田擠過來握手，眼鏡片上反射著興奮的光芒，「咱們中國導演總算在好萊塢揚眉吐氣了，我聽說連卡梅隆都給你發祝賀郵件了？」
彭磊謙遜地一一回應，目光掃過會場。
上影丶西影丶橙天以及香港英皇等各大制片廠的高管，導演協會的代表，以及章子怡丶黃曉明等一線明星都已入座。
他注意到角落里《孔子》的導演胡玫正神色凝重地與周迅低聲交談，兩人不時抬頭看向這邊。
「彭導，這邊請。」一位身著正裝的工作人員恭敬地引導他們到前排就座。
剛坐下，萬達影視的葉寧就迫不及待地湊過來：「彭導，我們新建的iax影院急需3d
大片，《2012》續集考慮過沒有？」
他壓低聲音，「不要忘了老朋友啊，你還是我們萬達股東了。」
彭磊正要回答，華誼兄弟的王中軍已經攬住他的肩膀：「彭導，下部戲考慮下跟我們合作？條件隨你開。」
他意有所指地補充道，「你在我們華誼也是一個股東，這樣有助于市值提升啊。」
榮興達的李少紅端著茶杯優雅地走過來：「彭導，金球獎最佳影片，這可是中國電影人零的突破。聽說奧斯卡提名名單下周公布？」
「師姐，各位過獎了。」
彭磊剛要謙虛回應，上影副總江平就插話道：「彭導別客氣，現在全行業都指著你這樣的標桿提振士氣呢。」
他指了指后排的年輕導演們，「你看，那些新人看你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彭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發現幾位年輕導演正用手機偷偷拍照，見他看過來，立刻慌亂地放下手機。
其中一位鼓起勇氣走過來：「彭導，我是北電導演系的研究生，能跟您合個影嗎？」
「當然可以。」彭磊微笑著站起身，馀光警見章子怡正和黃曉明低聲討論著什麼，兩人不時看向這邊。
會場里的氛圍既熱烈又微妙，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不同的光芒一一有敬佩，有羨慕，也有隱藏得很好的嫉妒。
正寒喧間，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韓三平陪同幾位領導步入會場，其中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正是。
他身著深藍色西裝，步伐穩健，身后跟著文化部丶廣電總局的幾位領導。
「彭磊同志在哪？」景部長環顧四周，目光很快鎖定在彭磊身上。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會場都屏住了呼吸。
彭磊連忙起身，景部長已經快步走來，親切地握住他的手：「年輕人了不起啊！
《2012》我在影院看了一遍，特別是黃石火山爆發那段，看得我手心直冒汗。」
他轉頭對隨行人員笑道，「我旁邊坐著的觀眾都嚇得把咖啡打翻了。」
周圍頓時響起善意的笑聲。上影集團總裁任仲倫小聲對身旁的華誼王中磊說：「景部長上次這麼夸人，還是《建國大業》的時候。」
王中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在彭磊和領導之間來回掃視。
文化部李部長推了推金絲眼鏡，徑直走向彭磊：「彭導演，久仰了。《2012》在北美上映時，我正好在哈佛做訪問學者，當地媒體都在討論中國電影的工業革命。」
他拍了拍彭磊的肩膀，「連我的導師都在問，這個中國導演是怎麼做到的？」
「部長過譽。我：」彭磊注意到周圍投來的艷羨目光，特別是幾位老牌導演略顯復雜的表情。
「童局，」李副部長突然轉向童剛，打斷彭磊的話，「這樣的青年才俊，要重點扶持啊。」
他意有所指地說，「我記得中影有個3d技術扶持基金？」
韓三平立即會意：「是的，我們正準備邀請彭導擔任技術顧問。當然，待遇從優。」
景部長滿意地點頭：「好，很好。」
他環視會場，「今天這個會，就是要集思廣益，讓中國電影在新技術時代不掉隊。」
說著，他親切地拉著彭磊的手，「來，坐我旁邊，等會好好給我們講講你的經驗。」
彭磊感受到無數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陳凱歌欣慰的微笑，有年輕導演崇拜的眼神，也有幾位制片人若有所思的打量。
當彭磊隨領導們走向主桌時，身后傳來小聲議論：「這下彭導要飛黃騰達了」
「國內這次肯定要重點扶持了」
會議正式開始后，氣氛逐漸凝重。
韓三平開門見山的數據讓全場鴉雀無聲：「《阿凡達》上映兩周，全國iax廳排片率98，單日票房破五千萬已成常態。反觀我們的《孔子》，投資15億，首周票房還不到3000萬。」
會場的大屏幕上切換出兩組對比數據：一邊是《阿凡達》場場爆滿的iax廳照片，一邊是《孔子》空蕩蕩的放映廳畫面。
「這根本不是同一個量級的較量。我們的特效水平落后好萊塢至少二十年！我昨天特意去看了《阿凡達》的iax版，那種沉浸感：：：：」華誼兄弟的王中軍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光線傳媒的王長田憂心地補充：「更可怕的是觀眾的口味被養刁了。我們市場部調研顯示，現在年輕人寧可二刷丶三刷《阿凡達》，也不愿看國產大片。」
他調出一張圖表，「18-25歲觀眾群體中，有73的人表示短期內不會再看國產特效電影。」
討論逐漸白熱化。北電教授謝飛突然激動地站起來，「我們的人才培養體系出了問題！現在學生一窩蜂想當導演，連分鏡頭腳本都畫不好，就想著拍片！」
他痛心疾首地拍著桌子，「基本功都不要了！」
張藝謀輕輕咳嗽一聲，緩緩起身：「我同意謝老的觀點。但也要看到，《阿凡達》的成功不僅是技術問題。」
他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卡梅隆花了十年研發3d技術，而我們太急功近利了。《三槍拍案驚奇》的失敗讓我深刻認識到這一點。」
陳凱歌緊接著發言，聲音渾厚：「我認為核心是電影工業體系的問題。好萊塢有完整的產業鏈，而我們還在手工作坊階段。」
他轉向彭磊，「這也是為什麼彭磊的《2012》能在好萊塢成功一一他融入了那個體系」
馮小剛突然插話，帶著標志性的京腔：「要我說啊，咱們別老盯著技術。故事才是根本！」
他指著大屏幕，「《阿凡達》說穿了不就是個拆遷故事嗎？咱們缺的是好編劇！」
「《阿凡達》上映三周，票房已突破8億，占全國廳75的排片。我們的《孔子》投資15億，現在票房還不到6000萬。」孔子制片方抱怨道。
大屏幕上投影出兩組刺眼的對比數據：《阿凡達》場場爆滿的iax廳照片和《孔子》
空蕩蕩的放映廳監控畫面。
萬達院線的代表葉寧第一個站起來發言，西裝革履的他語氣沉重：「不是我們不支持國產片，是觀眾用腳投票。同樣的1ax廳，《阿凡達》票價150元場場爆滿，《孔子》50
元都坐不滿。上周我們試著給《孔子》增加黃金場次，結果上座率還不到三成。」
《孔子》導演胡玫猛地站起身，臉色漲紅：「我們拍的是文化傳承，怎麼能用票房衡量？」
她激動地揮舞著手臂，「這部電影我們查閱了上百部典籍，光是周禮的考據就花了半年時間！」
中影數字基地的技術總監王強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展示出一組數據：「問題在于技術差距。《阿凡達》單幀渲染時間就要47小時，我們最先進的設備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他調出對比圖，「更關鍵的是，他們的動作捕捉系統精度是我們的三倍。「
會場陷入令人室息的沉默。幾位年輕導演低頭擺弄著手中的筆，幾位制片人交換著憂慮的眼神。
就在這壓抑的氛圍中，李部長部長輕輕敲了敲話筒：「彭磊導演，你也是3d技術的先行者。你作為在好萊塢取得成功的導演，說說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坐在前排的彭磊，彭磊緩緩起身，整了整西裝領口，走向發言臺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畢竟你的《2012》全球票房23億美元了，目前比《阿凡達》
還多幾千萬。」
大銀幕適時切換到《2012》的片花一一上海陸沉丶黃石火山爆發等經典場景一一閃過，引發一陣低聲驚嘆。
「各位前輩，《阿凡達》的成功不是偶然。」
彭磊的聲音在會場回蕩，他按下遙控器，ppt切換到第一頁，「我們要看到，卡梅隆籌備這部電影用了十年，而我們制片方往往給導演的創作周期只有幾個月到一年。」
他點開第二頁，展示出一組震撼的對比數據：「《2012》之所以能在全球取得成功，關鍵在于我們有完整的工業化流程。」
畫面切換到洛杉磯片場的幕后花絮，數百名技術人員協同作業的場景令人震撼。
「但最讓我自豪的是這個。」彭磊切換到一個雪山實景拍攝的鏡頭，「我們在青海海拔5000米的地方搭建了1：10的方舟模型，這是好萊塢都不敢嘗試的實拍精神。」
臺下突然傳來一聲贊嘆：「牛逼！」
眾人回頭，發現是寧浩忍不住喊出聲；會場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彭磊翻開準備好的文件夾，投影儀亮起一組更詳細的數據：「各位請看，《阿凡達》
單幀渲染時間47小時，而我們通過優化算法，把這個時間縮短到32小時。」
雷射筆的紅點在圖表上移動，「更重要的是，我們的成本只有他們的65。」
「吹牛！」
后排突然有人小聲嘀咕。彭磊目光掃過去，發現是某特效公司的負責人。
他不動聲色地切換下一頁：「這是工業光魔技術總監湯姆·史密斯的評價郵件，他認為我們的動態捕捉系統重新定義了3d實拍的可能性』。」
張藝謀突然舉手示意：「我補充一點，彭磊團隊研發的3d實拍系統，在《金陵十三釵》里我們已經試用過了，效果確實驚人。」
陳凱歌也站起來聲援：「更重要的是創作理念。《2012》里上海陸沉那場戲，彭磊堅持要實景微縮模型拍攝，這種工匠精神才是我們最該學習的。」
李部長突然插話：「彭導，你認為國產電影該如何應對當前局面？」
彭磊目光掃過全場：「我有三個建議。」
他點擊遙控器，大屏幕上顯示出第一點：「第一，建立國家級3d技術實驗室，我可以共享出《2012》的全部專利。」
臺下響起熱烈掌聲。
「第二，」畫面切換到一組年輕導演的照片，「啟動ap039新導演培養計劃』。我在好萊塢學到最重要的一點是一一技術可以買，但創意和人才買不來。」
他看向后排，「寧浩丶路陽丶郭凡，他們才是中國電影的未來。」
寧浩在座位上不好意思地撓頭，引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第三：」彭磊頓了頓，切換到一個復雜的產業流程圖，「我認為我們制片管理要精細化。還有，目前院線和制片方的分帳比例嚴重不合理，導致沒有足夠資金持續投入創新。」
馮小剛突然拍桌：「說得好！我們辛辛苦苦拍戲，最后錢都讓院線賺走了！」
會場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后面年輕導演激動地站起來：「草，這才是有擔當的大導演電影人！」
姜文突然舉手：「我補充一點！得讓彭磊開3d導演速成班，在座各位都該去進修。」
馮小剛接茬：「老姜你先學學怎麼把鏡頭穩住吧！」
笑聲中，韓三平宣布休會。
年輕導演們舉著手機求合影，幾位院線經理爭相邀請他參加行業論壇。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穿透人群：「彭導！能聊聊嗎？」
眾人回頭，只見周迅和周潤發并肩而立。
發哥笑著拱手：「彭導，下次有適合老人的角色，記得考慮我啊。」
周迅則調皮地眨眨眼：「我可以不要片酬，只要能進彭導劇組。」
彭磊被團團圍住，景部長夸獎道：「你剛剛會上這個提議很好！中宣部會牽頭落實。」
他轉頭對韓三平說：「你們中影要全力配合，資金問題不用操心。」
后續會議進入自由討論環節，華誼王中軍舉手：「我提議成立中國電影工業聯盟』，由彭導擔任首任理事長。」
萬達葉寧立即響育：「我們愿意提供五家iax影院作為試驗基地。」
會議后半程，氣氛明顯活躍起來。
當討論到具體扶持政策時，姜文突然拍案而起：「我提議讓彭磊當這個研究院院長！
他既有國際視野，又了解國內情況。」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謹慎的陳凱歌也投了贊成票：「電影工業化這事，確實需要年輕人來推動。」
會議結束時韓三平拉著彭磊的手說：「今天你可是給行業打了一劑強心針！」
李部長更是親自送他到門口：「有什麼困難直接找我，文化部全力支持！」
散會時已是華燈初上，景部長特意留下彭磊，握著他的手說：「年輕人，中國電影的未來就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