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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建樂城府衙整理好因為過年擱置的卷宗,正準(zhǔn)備報的報、結(jié)的結(jié),一件案情分明,算不得大案的陳留縣弒親案,生出了枝節(jié)。

在他們衙門口代寫狀紙的那個丑女人,二月初一一大早,往衙門里遞了張狀子,替陳留縣弒親的杜氏啞巴鳴冤。

付娘子這訴狀,不是一張,而是厚厚兩大摞!

這兩大摞整理的明明白白,一摞是陳留縣杜家街坊鄰居的證詞,清晰明白,手印畫押,齊齊全全。

一份是付娘子寫的訴狀,案情如何,陳留縣的判決如何,她覺得哪兒不妥,因何不妥,旁引博證,論證清晰,邏輯嚴(yán)密。

訴狀遞到了應(yīng)推官手里,應(yīng)推官粗粗看完那張訴狀,額頭一層細(xì)汗。

這個付娘子,到府衙門口擺攤兒前,順風(fēng)速遞那位師爺,陸賀朋陸先生,專程找他打過招呼,說這位付娘子,他們大當(dāng)家稱之為友。

后來,陸賀朋領(lǐng)著這位付娘子,幾乎天天往大理寺,往刑部看卷宗,這事兒,他也知道。

后來,這位付娘子的狀紙攤兒擺到府衙門口,他跟白府尹提心吊膽了兩三個月,白府尹怎么樣他不知道,他自己是翻來覆去,把從他授官那天起,經(jīng)過的事,經(jīng)過的案子,仔仔細(xì)細(xì)過了兩三遍。

攤兒擺出來之后,這位付娘子看起來和其它幾家寫狀紙的攤兒沒什么不同,除了她常常不收錢。

可他跟白府尹,這心,從來沒敢真正放下過。

果然,現(xiàn)在事兒來了。

“推府。”衙役頭兒老伍伸頭過來,一臉神秘,“剛剛,那付娘子遞狀子的時候,小的瞧見那位常爺了!”

“哪位常爺?”應(yīng)推官正在想著付娘子和手里的的訴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咦。”老伍一聲咦,鄙夷了應(yīng)推官半眼,“還能有哪位常爺,順風(fēng)那位!”

“你看清楚了?”應(yīng)推官瞪大了眼睛。

“咦!”老伍這一聲咦,響亮多了,“瞧推府說的,常爺那身膀,還能看不清楚?清清楚楚!”

應(yīng)推官呆了片刻,呼的站起來,翻出陳留縣那份案卷,再抱上付娘子那份厚厚的訴狀,急急去找白府尹。

白府尹聽?wèi)?yīng)推官說完,一把抓過付娘子的訴狀,細(xì)細(xì)看過,再看過一遍那一厚摞證詞,接著看陳留縣遞上來的卷宗,細(xì)細(xì)看好卷宗,白府尹回頭再看訴狀。

又是一個來回看過,白府尹緊擰著眉,看著應(yīng)推官道:“案情無誤?”

“看起來是。”應(yīng)推官極其謹(jǐn)慎的答了句。

白府尹緩緩舒出口氣。

案情無誤,那他們縱然有責(zé),這責(zé),也有限!

“我再看一遍。”

白府尹又看了一遍案卷、訴狀和那一摞證詞,抬手拍在厚厚一摞證詞上,“照你看,她這是想干嘛?”

“替啞巴脫罪?”應(yīng)推官不怎么確定的答了句。

“這案子,兩個苦主,一個是癱子,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子,無足輕重,要是只替啞巴脫罪,用得著這么大的動靜?”白府尹拍著案卷。

“許是,不懂行?”應(yīng)推官擰著眉。

“她不懂行情,那位陸先生難道也不懂?你剛才說,看到順風(fēng)那位常爺了?”白府尹說到順風(fēng)那位常爺,上身微微前傾。

“老伍說看到了,說那位常爺那身膀,指定不會看錯。”應(yīng)推官急忙解釋。

“這倒是,常爺那身膀,一般人可沒有。

“常爺可不是個到處看熱鬧的,再說,這還沒熱鬧起來呢。

“我再看看!”白府尹又拿起那份厚重的狀子,仔細(xì)看。

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白府尹似有所悟,將狀子推到應(yīng)推官面前,“你再看看,別想著常爺,也別想著大當(dāng)家,就是看這狀子,你看看,琢磨琢磨這個味兒。”

應(yīng)推官拿起狀子,看了一遍,眨了眨眼,接著又看了一遍,抬頭看向白府尹。

“什么味兒?”白府尹點著應(yīng)推官,屏氣問道。

“像是,通篇都是講這采信的證詞不對啊。”應(yīng)推官語調(diào)有些遲疑。

“對!”白府尹猛一拍桌子,“我也是這么覺得!

“這個女人,嘖!”白府尹響亮的嘖了一聲。

白府尹這一巴掌外加響亮的一個對,把應(yīng)推官的底氣拍出來了,應(yīng)推官長長舒了口氣,“真要這樣,她這狀子,不是對這案子,而是……”應(yīng)推官搓著手指。

“可不是!這個女人!嘖!”白府尹再次嘖嘖。

“那咱們怎么辦?她這狀子這說的,跟咱們就沒什么了,可這狀子,還是夾在咱們手上,這事兒,一個不好,可就不是小事兒。”應(yīng)推官剛緩開的那口氣,又提起來。

“咱們這府衙,頂在杠頭上呢!

“不過!”白府尹往后靠在椅背上,“好在么,咱們這是建樂城,那邊,皇城宮城,刑部大理寺,有的是人。

“你收拾收拾,咱們這就去一趟刑部,這是人命案子,該交刑部會審,這狀子也該給他們,這是應(yīng)有之義。”白府尹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應(yīng)推官跟著站起來,急急回去換了件衣裳,白府尹也換了官服,兩個人抱著案卷訴狀證詞,進(jìn)了東華門,直奔刑部。

………………………………

李桑柔在順風(fēng)總號后院,沒等來熱鬧,等來了刑部任尚書。

傍晚時分,任尚書一身便服,只帶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jì)的幕僚,一前一后,跟著老左,穿過馬廄院子。

李桑柔沒和任尚書照過面,好在老左前腳還沒踏出馬廄院門,就已經(jīng)陪著一臉笑,不停的欠著身介紹,“大當(dāng)家,這是刑部任尚書,說是來找您說說話兒。”

李桑柔急忙站起來,拱手長揖,“見過任尚書。”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這怎么敢當(dāng)!”任尚書急忙長揖還禮。

老左失笑出聲,平時都是他們大當(dāng)家不敢當(dāng),今天換人了!

跟在任尚書身后的幕僚跟著長揖見禮。

李桑柔同樣長揖到底見禮還了禮,忙拖了兩把椅子,欠身讓坐。

老左看著任尚書和幕僚出了院門,就退后一步,往鋪子回去了。

李桑柔挪了茶盤過來,重新燒水燙過,重新沏茶。

”這個地方,大當(dāng)家這順風(fēng)開張之前,我倒是常來,那時候,就覺得一片雜亂,還有幾分破敗之氣,沒覺得這兒風(fēng)光好。

“這幾年,總聽人說,大當(dāng)家這順風(fēng)后院風(fēng)光極好,我還納悶,那個地方,能有什么好風(fēng)光?

“沒想到,今兒過來一看,真真是一派好風(fēng)光!

“可見,這景兒,也是因人而宜,所謂福人所居,必是福地。”任尚書打量著四周,笑道。

“任尚書過獎了。”李桑柔抬頭看了眼任尚書。

這位尚書,可真會說話兒,不像是刑部尚書,更像是禮部尚書。

付娘子那份狀子,是今天上午遞進(jìn)府衙的,這會兒,刑部這位尚書登門而來,只能是為了付娘子那份狀子了。

李桑柔沏了茶,倒了兩杯,推給任尚書和跟來的幕僚。

“這茶清新透腑,回味無窮,好茶!”任尚書抿了一口,連聲贊嘆。

“好茶好水!”幕僚看著架在蘆棚一角,那兩只標(biāo)識明顯的山泉水桶。

“可不是!這茶,也是?”任尚書上身前傾,帶著一臉不是外人的熟稔,沖對面的皇城抬了抬下巴。

“是。”李桑柔忍不住,一邊笑一邊點頭。

這位刑部尚書,可真是一點兒肅殺之氣都沒有。

“怪不得,我就說,這茶,這味兒,好像有點兒熟,不過就一點兒,在下是托東翁的福,喝過一回,真是好茶!”幕僚連聲贊嘆。

“我那餅茶,還是剛?cè)芜@尚書那年,進(jìn)宮面圣,正好趕上皇上在看剛進(jìn)上的茶餅子,順手賞了我一餅。

“這御茶,就得過這一回,那一餅茶,極要緊,極高興的時候,才舍得撬上一點點,沏一碗茶,慢慢品上半天。”任尚書一邊說,一邊伸頭看了看桌子上攤著的半餅茶。

“任尚書要是喜歡這茶,一會兒給您帶兩餅回去,剛好昨天得了十來餅。”李桑柔笑道。

“多謝多謝!”任尚書趕緊感謝。

“這份圣眷,也就大當(dāng)家了。”幕僚感慨道。

“大當(dāng)家當(dāng)?shù)闷稹!比紊袝鴽_李桑柔欠身。

“哪里當(dāng)?shù)闷穑噬鲜ッ鳌!崩钌H犷h首欠身。

任尚書和幕僚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又夸了一會兒茶,以及這兒景色多么宜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任尚書開始轉(zhuǎn)向正題。

“年前,陸先生帶了位姓付的婦人,說是大當(dāng)家的朋友,很會整理案卷,刑部諸多案卷,經(jīng)她整理,果然整齊得多了。”任尚書看著李桑柔笑道。

“付娘子是我在豫章城遇到的,她在豫章城,聽說就極會整理案卷。”李桑柔笑道。

“付娘子今天往府衙遞了份狀子,大當(dāng)家可聽她說過?”任尚書笑道。

“陳留縣啞巴殺人的案子?”李桑柔看起來有幾分不確定,看著任尚書問道。

“是。”任尚書點頭笑應(yīng),“這樁案子,付娘子跟大當(dāng)家說過沒有?”

“說過,她年前就去了陳留縣,從陳留縣回來,先到我這里,說了陳留縣的案子。”李桑柔的話頓住,片刻,嘆了口氣,“一樁慘案,唉。”

“是,最凄慘令人痛心者,不是死者,倒是兇手。死者,我就和大當(dāng)家實說,我以為,死有余辜。”任尚書一臉凄然。

李桑柔嘆了口氣,沒說話。

“付娘子要遞狀子,替啞巴申冤這事兒,她跟大當(dāng)家說過嗎?”任尚書看著李桑柔。

“嗯?她跟我說,啞巴極慘,可照律法,卻不冤枉,她遞狀子是替啞巴申冤?申什么冤?啞巴有冤?”李桑柔眉頭微抬,意外而不解。

“付娘子的狀子,說了兩件,一是證詞,當(dāng)兼聽,才能明,二是啞巴和死者,當(dāng)參照義絕,斷情絕義,形同陌路,如此,啞巴殺死死者,乃因死者強暴,不得不殺,啞巴無罪。”任尚書一邊說,一邊看著李桑柔。

李桑柔聽的很專注,聽任尚書說完,眉頭蹙起,看起來有些困惑道:“好像,挺有道理,是該這樣嗎,還是,不該這樣?”

李桑柔一句話問完,帶著絲絲歉意,欠身笑道:“律法上的事兒,我懂得不多,任尚書也知道,我一向是用刀子找公道,也是因為這個,皇上才讓陸先生過來教導(dǎo)我。

“有什么話,任尚書請直說。”

“不是該不該,此兩件,牽涉極廣。

“這樁案子是小案,這兩件事卻不是小事,大當(dāng)家若是覺得啞巴可憐,不如求個赦免,這個,倒是極容易。”任尚書猶豫了下,笑道。

“要是這樣的凄慘,只有啞巴一個人,求一個赦免,就萬事大吉,可這樣的慘事,只有啞巴一個人嗎?”李桑柔看著任尚書問道。

任尚書一個怔神。

“付娘子說的這兩件,任尚書覺得,該,還是不該?

“證詞,不該兼聽嗎?不該輔以人證物證嗎?

“被啞巴殺死的杜五,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強暴虐打啞巴,難道不該義絕嗎?難道這樣的長輩,還要奉之為長輩嗎?

“任尚書覺得呢?是只聽一面之詞,更利于治理天下,還是兼聽更好?

“是先父父,再有子子,還是父不必父,哪怕這父是只禽獸,子也要敬之奉之,哪一種更有利于教化天下?”

李桑柔聲調(diào)溫和,話卻犀利。

任尚書看了眼幕僚,正要說話,李桑柔微笑道:“任尚書是父也是子,想來更能體味。”

“家父早亡……”任尚書話沒說完,迎著李桑柔的目光,猛的哽住。

他確實是父也是子,臣子!

“人命案子都要三司會審。”任尚書沉默片刻,看著李桑柔道。

“新朝自有新氣象,每一個新朝,總會比從前強,總會更好一些,是不是?”李桑柔笑道。

“受教了。”任尚書站起來,拱手長揖。

“不敢。”李桑柔跟著站起來,斜過兩步,從蘆棚里拿了兩餅茶,遞給任尚書。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當(dāng)家留步。”任尚書接過茶餅,笑謝了,和幕僚一前一后,進(jìn)了馬廄院子。

李桑柔跟在后面,一直將兩人送出順風(fēng)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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