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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二百一十四章最后一劍奈何海浪濤洶涌,其上紫色雷霆縱橫交錯。

  韓偃微微喘著氣。

  體型巨大的妖怪尸骨仿若礁石浮出海面,三師姐站在上面,抬眸看著韓偃,雪白的劍依舊雪白,但潔白的衣裙卻染了污漬,滿頭青絲凌亂,臉上也有道道血痕,可狼狽的模樣在其平靜眼眸以及出塵的氣質(zhì)映襯下好像并沒有顯得狼狽。

  「能打到現(xiàn)在,我對自己尚算滿意,可依舊沒有探出你真正的力量,卻很難滿意。」

  三師姐平靜說道:「我已經(jīng)全力以赴。」

  韓偃微笑道:「是這樣么?或許吧。」

  他甩劍俯沖而下,妖怪的尸骨瞬間被轟碎,三師姐身影騰空而起,迎接的是韓偃又一劍,「這一戰(zhàn)不打到力竭不會結(jié)束!」

  三師姐嗯了一聲,她再次瞥了一眼奈何海,然后長長舒了口氣。

  奈何橋上刻畫的一個‘隱字,在此時陡然消散,那是為幫助烏啼城副城主更好的隱藏,此次行動能夠有驚無險,除了副城主的棋盤和唐棠的助力,三師姐提前寫下的字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必再分心他顧的三師姐舉劍照著韓偃轟然砸落。

  沉悶的爆響響徹方圓數(shù)百里。

  韓偃直接被砸入奈何海,掀起萬丈驚濤。

  藏匿在深處的兩頭妖王,默默注視著沉入海底的身影。

  海面旋渦范圍越來越大。

  海浪翻滾的聲音振聾發(fā)聵。

  三師姐踏浪而立,低眸盯著渦旋。

  何郎將詫異道:「韓偃怎么沒動靜了?」

  溫暮白皺眉說道:「海底應(yīng)有大妖潛藏,但就算偷襲韓偃,也不至于毫無動靜。」

  何郎將說道:「那就是在準備殺招了。」

  他話音剛落,渦旋下便忽然響起凄厲的嘶吼聲,然后妖怪的身軀猛地沖出海面,緊跟著便是一道劍氣直接將其貫穿,墨綠色的血霧下是韓偃執(zhí)劍的身影,他低眸看著另一頭妖王,后者瞳孔微縮,竟毫不猶豫再次潛入海底。

  想要偷襲韓偃的兩頭妖王高估了自己,僅是一個照面,便有一頭妖王隕落,剩下那頭自然嚇得抱頭鼠竄。

  能讓妖王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畏懼,也只是因為韓偃一劍罷了。看書菈

  「在海底稍微拖延了一會兒,此前的消耗便又差不多恢復(fù)了,壓境這些年,總算沒有白費。」

  此言一出,聞得之人皆是精神一震。

  澡雪巔峰固然使意識同炁相融,內(nèi)黃庭外搬運皆有極為龐大的炁可用,但事實上并非是取之不竭,韓偃墜入海底再出來才多長時間,居然能讓前面消耗的炁恢復(fù)如初!?

  哪怕只是純粹壓境也做不到這一點,壓境這件事并非韓偃獨有的行為,除開溫暮白,歷代先輩多有行壓境不破之舉,那自然能厚積薄發(fā),待得破境日,彰顯極致強大的力量,可炁的恢復(fù)速度斷然不會差距這么大。

  唯一能解釋的,或許只是因為他是韓偃。

  這是旁人很難效仿的。

  若炁一直用不完會怎么樣?自然是能一直打下去,哪怕對手更強一籌,也能將其耗死,除非兩者實力相差極為懸殊,能將韓偃一擊絕殺,否則韓偃便等說立于不敗之地。

  「不愧是韓偃啊,能讓意識同炁徹底不分彼此,更在完美之上,一念之間,炁隨意走,儼然觸及到更高一樓的門檻,老師常說韓偃是最有希望在百年內(nèi)問鼎神闕之人,現(xiàn)在我敢說,何須百年?」

  褚春秋仿佛與有榮焉,滿臉的驕傲。

  朱諭雪險些又搭茬嘲諷一波,但很快意識到是自己人,而且當著覃人的面揭短不太好,便硬生生忍住,只在心里想著,一口

  一個老師叫著,國師何曾承認有你這個徒弟?

  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但除此之前,褚春秋描述韓偃的話,朱諭雪倒也相當認同。

  或許只論天賦韓偃不如何輔麝,可在努力與鉆研方面,韓偃勝過何輔麝太多,單就剛破境澡雪巔峰,便又隱隱往前再邁出一步的壯舉,便是何輔麝打死也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韓偃能在未來哪怕二十年里再次破境,都稱得上古往今來最年輕的神闕修士,而這件事情似乎并非不可能。

  就算是田玄靜也沒有反駁這句話,他雖然依舊對三師姐很有信心,可也難免暗暗想著,韓偃為何不是覃人呢。

  

  韓偃生來便是隋人,是真正的隋人,而非是諸國百姓或者王公貴族后裔,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覃人,他再次搬運海量的炁,毫不吝嗇,就像隨意撿起的石子那般朝著三師姐扔了過去。

  搬運炁屬于外在力量,并不會消耗自身黃庭里的炁,可在精神方面是有消耗的,不可能永無止境搬運外界的炁對敵,但韓偃自身炁的恢復(fù)速度令人發(fā)指,能搬運外界海量之炁的次數(shù)也似乎極為夸張。

  等同奈何海的炁自然是極為龐大的,若非有國師曹崇凜的屏障擋著,整個苦檀都將在這股炁下沉沒。

  但就是此般龐大的炁仍是被三師姐揮劍破掉,兩人的戰(zhàn)斗愈顯白熱化。

  時辰漸漸流逝。

  天空隱隱要泛起魚肚白。





  第二日即將到來。

  三師姐和韓偃仿佛依舊在巔峰狀態(tài),而呂青雉和趙熄焰的戰(zhàn)斗終于要見分曉。

  趙熄焰的模樣已經(jīng)不能用狼狽來形容,簡直可以說凄慘無比,可她的興奮程度好像也仍在巔峰,哪怕她揮劍的動作變得遲緩,很難再有新力生出,卻依然顯得精神頭十足。

  呂青雉則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兩人都已幾近力竭。

  雖然呂青雉找到好幾次機會給予趙熄焰重創(chuàng),可對方不管傷得有多重,都似乎沒有太大影響,該怎么進攻還是怎么進攻,此時呂青雉平靜的內(nèi)心很難再繼續(xù)維持。

  他大口喘著氣,只覺身上好像背負著一座大山,雙腿如灌了鉛般厚重。

  從精神飽滿打到精神恍惚,看著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趙熄焰仍是咧嘴嗬嗬笑著,那笑聲當真是恐怖至極,呂青雉由衷感到佩服,他將畢生所學(xué)都已施展出來,結(jié)果是勢均力敵,最終誰勝誰負,他自己也沒了念頭。

  「我沒力氣了,最多還能再出一劍,就此結(jié)束吧。」

  趙熄焰齜牙咧嘴,只吐氣不吸氣,模樣怪異的很,呂青雉都擔(dān)心她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死過去,但趙熄焰很快就穩(wěn)住氣息,說道:「我也只剩一劍了,你可真不簡單啊,迄今為止,這是我打得最痛快的一場架。」

  呂青雉違心說道:「除了在山上與長輩或師兄師姐們切磋,對于真正意義上的戰(zhàn)斗我經(jīng)驗極為缺乏,但此刻也最是酣暢淋漓,將所有手段盡出,將自己耗到極致,疲憊之余亦是暢快。」

  暢快是暢快,可精神層面受到的折磨也是真的,所以疲憊與暢快之余更顯痛苦才最恰當。

  跟趙熄焰打架,呂青雉的心情是相當復(fù)雜的,各種情緒皆有,最清晰的念頭是,他以后不想再和趙熄焰有任何接觸。

  但他的違心之言被趙熄焰直接揭穿,后者歪著腦袋,咧嘴一笑,「嘴上這么說,表情明明很痛苦嘛,何必言不由衷呢,做人要誠實才對,尤其是劍士,更該直言不諱。」

  呂青雉一愣,頷首道:「受教了,跟你打架的確讓我很痛苦,因為我覺得你是瘋子,事實上你的確是瘋子,你明明傷得比我重,表面上狀態(tài)卻比我更好

  ,你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根本不在意。」

  「想來只要抓住機會,拼著斷胳膊短腿也依舊會毅然決然的出劍,甚至一命換一命都無所謂,跟不知傷不知痛,甚至不畏死的瘋子打架,又哪里能暢快的起來。」

  呂青雉自嘲道:「畢竟我是不想死的,那么難免處處受制,身為劍士的優(yōu)勢也因此大打折扣,甚至過程里變得不像劍士,若再多打幾場,我甚至覺得會心境蒙塵,夜里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

  「如此說來,你的心境仍需磨煉啊。」趙熄焰突然湊上前,眼睛瞪得很大,其間布滿血絲,咧著的嘴巴里更是發(fā)出嗬嗬嗬的滲人笑聲。

  呂青雉抬眸瞧見趙熄焰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心跳都凝滯數(shù)息,倉惶后撤,急喘了兩口氣,抬劍說道:「最后一劍分勝負吧!」

  趙熄焰收斂笑意,擺出一個比較奇怪的架勢,反手握劍,腰身垂低,眼眸直勾勾盯著呂青雉。

  褚春秋注意到這場即將分出勝負的戰(zhàn)斗時,趙熄焰已然往前疾沖,但就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瞥得那一眼,便讓褚春秋愣在當場,好熟悉的起手式

  他沒有看全,所以雖然覺得熟悉,短時間也很難想得起來。

  呂青雉將所有都傾注在最后一劍上,兩把劍狠狠相撞,伴著劇烈的爆響,引來何郎將和溫暮白的視線,兩劍相撞的氣浪讓得錯不及防的何郎將險些栽一跟頭,反而一直被護著的姜望仍是巍然不動。

  何郎將拍拍自己的腦殼,感慨道:「這兩人打得也很精彩啊。」

  溫暮白微微蹙眉,他算是稍微清楚一些呂青雉的能耐,因時刻注意韓偃和三師姐的戰(zhàn)斗,所以沒有察覺呂青雉到現(xiàn)在都沒解決對手這件事。

  看眼前的情況,兩人已是強弩之末。

  就像趙熄焰初至磐門酒肆宴會的時候,眾人多有猜測,這個臨陣換人的存在,果然是隋國布下的一顆暗棋,能把呂青雉耗到這種程度,溫暮白自認也要很認真對待且會付出不小的代價才行。

  呂青雉虧在經(jīng)驗不足,實力其實很強,而且又有六尺范圍無敵的本事,哪怕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會是相當難纏,可貌似對面趙熄焰更難纏。

  說是最后一劍,兩人便真的再也揮不出第二劍。

  趙熄焰因力竭直接往前撲倒。

  但呂青雉仍在站著。

  他面色慘白無血。

  而趙熄焰就倒在他身前六尺范圍里。

  他勝的便是這個范圍。

  回想著趙熄焰最后一劍的力量,呂青雉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這個能力,他已經(jīng)敗了。

  看著靜靜趴在地上沒了反應(yīng)的趙熄焰,呂青雉踉蹌邁出一步,他仍警惕著趙熄焰會再次爬起來,可稍微試探幾次,證實趙熄焰真的沒了再戰(zhàn)之力。

  呂青雉由此長舒一口氣,緊繃狀態(tài)一散,他直接跌坐在地,順勢后仰躺下,大口喘氣。

  望著漸漸亮起的天色,他喃喃說道:「真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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