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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外,暗青色的陰影正無聲蠕動。那是些古怪的海生動物,最短的也有七八米,長的竟達十幾米,寬闊的膜翼像褪色的綢布般貼在軀體兩側,劃水時泛著細碎的磷光。 它們的軀干混著南方巨蟒的粗壯脊骨與海蛇的流暢線條,最駭人的是嘴部??從唇齒到喉嚨深處,一圈圈細密的尖牙層層嵌套,咬合時發出“咔嗒”的脆響。 潛艇設計時特意打磨的流暢弧度,讓這群龍族亞種的牙齒根本無從著力,只能留下淺淺的劃痕,讓其焦躁地環繞游弋。 鐘樓內,關于西澤爾的討論仍在繼續。 “不?”夏彌疑惑地歪了歪頭,“你的意思是,他覺醒的權能并非火系?” “它不屬于地、水、火、風四大元素,”趙青淡淡開口,“而更近乎于精神元素和虛無縹緲的以太,一種更為本質的力量。” “更確切地說,在我的感知中,它就像是一串時空的鑰匙,代表著世界與命運的眷顧……………” “怎么可能?”夏彌坐直了身子,“時空的鑰匙?一個人類,承載這種層次的權能?!” “這只是我個人的判斷,”趙青語氣平靜,“當然,這股力量目前只是埋于他靈魂深處的一粒種子,雖說正在覺醒,已初步萌芽,但過程極為緩慢,甚至可能因某種阻礙而遙遙無期,終其一生也未必能真正破土。 “正在覺醒………………么?”夏彌思索著,“可他離初代種的力量層次還差得遠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懵懂地踏上了那條封神之路?” “應該很接近了。”趙青的眼神微微閃動:“不像是主動的“暴血’,而類似于‘圣骸”的寄生與引導。可問題是,我完全沒感應到那件本應存在于他身邊,用以激發、升華其血統位階的關鍵道具。它……失蹤了。 “現在的他,就像被按下暫停鍵的齒輪,空有潛力,卻轉不起來。” “失蹤了?” 夏彌愕然:“導致了覺醒中斷?究竟會是什么東西?某種煉金器物?還是活體樣本?” “過多的猜測無益,”趙青收回遠眺的目光,“不如,讓他自己來回答。” 當然,一位降臨的“神”或“天使”,肯定不該像審訊者般向信徒句句追問。 那樣只會暴露自身的虛怯。 最高明的方式,是營造神圣的氛圍,用仿佛全知全能的、主動解答對方內心最深切疑惑的姿態,來引導他自愿地傾訴出一切。 就此卸下心防。 窗外的雨勢早沒了分寸。豆大的雨點砸在祈禱堂的彩色玻璃上,噼啪作響,像是無數只手在叩擊窗欞。雷聲在云層里滾著,偶爾劈下一道慘白的光,把門口的影子拉得老長,又在瞬間縮成一團。 沉重的橡木門被推開時,帶著一身濕意的西澤爾走了進來,收起了傘,將其靠在墻邊,動作輕緩,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若有敏銳的觀察者,或許能察覺到他手腕上的異樣??校服的袖口下,隱約能看到一圈深色的布條,里面捆著一柄折刀。 這不是信徒拜見神跡該帶的東西,更像是一個隨時準備應對危機的獵手。 西澤爾很清楚,獸群中存活率最高的那只野獸未必是最強壯的,它可能很瘦削,看起來很疲憊,但異常警覺。它的瘦削和疲憊恰恰是因為它太過警覺了,這份警覺在真正的危機到來時,會為它多爭取一點點時間。 他也明白,面對一些無法理解,隱藏風險的事情,最不該做的就是轉身逃跑。 逃跑只會暴露自己的弱點,讓捕食者更快追上。不如主動出擊,哪怕看不清對手的模樣,也要先握緊手中的利劍。 空氣中的馨香比安妮描述的更濃郁,“彌賽亞牧羊像”的圣光灑下溫暖,讓西澤爾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幾分??一但也僅僅是幾分。 這個看起來疏離又沉默的少年,小時候上的是教會辦的慈善學校,從一年級開始就有神學課七歲就被委任為瓦倫西亞省的牧師,并掌管整個瓦倫西亞省的教會財產 同年,他穿上了熾天使甲胄,成為翡翠冷史上最年輕的軍官八歲被任命為教皇秘書局的首席秘書,九歲的時候當上了甘迪亞省的教區長十五歲時,他指揮熾天騎士團攻破了錫蘭王都,立下了赫赫戰功。 然而,也正是在那一年,他犯下了在教廷看來“足以被絞死一百次的重罪”,具體為何,外界眾說紛紜,只知道最終他被判逐出翡冷翠,終身不得返回,從云端驟然跌落泥沼。 西澤爾?博爾吉亞,這個名字在教皇國乃至整個伊羅伯的上層圈子里,都曾如雷貫耳,又迅速沉寂,蒙上一層灰暗的陰影。 他的人生軌跡,本身就是一部濃縮的教廷權力斗爭史,被無數次的傾軋塑造成形。 可諷刺的是,盡管從小便受圣典熏陶,他卻一直是教皇國少見的那種無信仰者,只因他曾見證過教會乃至這個世界太多的黑暗: 號稱神之代行者的教皇,軀殼里卻像是裝著魔鬼樞機卿們傲慢地宣稱“我們即為法律!我們就是神!”,生殺予奪,只在一念之間每一次莊嚴的彌撒背后,都進行著最骯臟的交易和最冷酷的算計,何其骯臟! 在這個由權力、欲望和謊言構筑的黑暗森林里,每個人都是擇人而噬的野獸,慈悲與憐憫是最無用的奢侈品,沒人會同情弱者。 如果神和天使真的存在,如果它們真的全知全能且公正慈悲,那么它們早該睜開眼,看看這披著神圣外衣的腐爛世界了。 早該降下雷霆審判,將那些竊據神名的偽信者,那些雙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連同這扭曲的體制一起,徹底化為灰燼了吧!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祈禱聲,和同樣無盡的鮮血與謊言。 所謂的“神恩”,從來只降臨在那些手握權力的人身上,被精心編織出來,愚弄世人。 當安妮帶著那種近乎夢囈般的激動,向西澤爾描述教堂所見的“顯圣”時,他的第一反應是警惕、嘲諷和懷疑:這是哪來的騙局?特地在這邊陲“小城”,顯露虛假的“神跡”? 目標是誰?安妮這樣的貴族少女?還是沖著自己這個被放逐的“罪人”而來?亦或者,是教皇廳為掀起戰爭造勢的計劃? 就在西澤爾心中疑竇叢生,冷靜地評估著眼前一切是幻象、陷阱還是其他什么的時候,大廳內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變化。 圣像散發的光和熱驟然暴漲,空氣中殘留的濕意與陰冷被徹底驅散,仿佛從陰雨的春夜一步跨入了溫暖的盛夏午后。 祭壇上空,一道更加純粹、更加熾烈的光柱憑空出現,其中隱約浮現出一個背生翡翠色六翼、面容模糊、由光與影勾勒出的崇高身影,一對遮眼,一腳,一對用來飛翔。 這正是古老典籍中描述的,位于天使序列頂端的“熾天使”的典型形象!傳說因為他們由極致的神圣之光構成,凡人之眼不可直視,見之則亡,故而才需要遮蔽。 光粒從羽翼邊緣簌簌落下,落在石板上,竟開出轉瞬即逝的金色花朵。 同時,在西澤爾的感知中,整個教堂的空間似乎在無限擴張,變高,變廣,穹頂高遠如天宇,四周的墻壁退向無盡的遠方,隱沒于光的界限之外,而他自身,在這突如其來的宏大與輝煌面前,感到無比的渺小。 像一只偶然間爬入神殿的螞蟻,茫然地仰望著支撐起整個世界的巍峨巨柱。 “迷途的羔羊,我看見了你心中的荊棘與迷霧,聽見了你沉默中的詰問與吶喊。” 一個恢宏的聲音在教堂里回蕩,帶著撫平一切躁動的力量:“我的民,你站在光的面前,心中卻藏著黑夜的陰影。” “你背負著沉重的過往,如同駱駝背負著稻草,行走在干旱的曠野你渴慕真理,卻又被謊言所困,如同船只在迷霧中漂泊。” “不必惶恐,也不必急于藏起你的利刃,今日我顯現于此,并非為了索取盲目的崇拜,而是愿為真正的尋求者,撥開眼前的陰霾。凡你所惑,我必解答凡你所憂,我必撫慰。你只需開口,說出你心中最深的叩問!” 西澤爾心中震動??這聲音太懂他了,懂他藏在冷漠下的警惕,懂他對“神”的懷疑,甚至懂他腰間那柄折刀背后的恐懼。 他更清晰感受到自己所受的重力,似乎也隨著空間變幻而同比例縮小,輕輕一蹬間,竟像羽毛般飄了起來,越飛越高。 風從光柱中吹來,帶著溫暖的馨香,拂過他的臉頰,像是在催促其說出心中的疑惑。 那尊“撒拉弗”光影輕輕振翅,灑下更磅礴的光雨。光雨在空中交織、凝聚,轉瞬間,將一座華麗的空中城市構筑,懸于高天之上,那是馬斯頓! 西澤爾絕不會認錯,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標志性建筑,甚至廣場上盤旋的紅隼,都栩栩如生,細節完美得超越了世間一切工匠所能打造的模型! 除了神靈賦予的偉力,真的還有其他方式能解釋這種憑空造物的奇跡嗎? 讓他忍不住想要相信,卻又不敢輕易相信。 彌賽亞圣教在每部經典中反復強調,只要你誠心信神,神便會賜予你所需的一切。 因為神無條件地愛著世人。 可他卻從未感受過這種無緣無故,不計回報的愛。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毫無緣由的給予? 所有看似慷慨的贈予,背后都必然隱藏著某種形式的交易,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當你獲得一樣東西的同時,無形中就在犧牲另一樣東西,這是世界的鐵律。 魔鬼往往冒充圣徒誘惑人類,用美好的承諾掩蓋背后的陰謀。眼前的“天使”,真的是神的使者嗎?還是某個別有用心存在的偽裝? 西澤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早已不是那個會被表面權威震懾、內心沖動、抓著石子就上的少年了。他沒有冒昧地質問對方的身份和目的,那太幼稚,也太危險。 “尊貴的存在,感謝您的垂詢。” 西澤爾斟酌著用詞,避免直接使用“天使”或“神”的歸屬性稱謂: “我非你的‘民’,也從不信‘羔羊”之說。在翡冷翠的那些年,我見慣了以你的名義施行的殺戮,見慣了披著圣袍的豺狼。但我確實有一些困擾已久的疑惑,希望能得到啟示。” 他頓了頓,像在昔日樞機院會議上陳述一樣,冷靜地列出了心中最核心的幾個問題,語氣平穩無有起伏,目光卻說利如刀: “第一,安妮?斯圖亞特小姐,那個帶我來此的女孩,其身上發生的變化,是源于您的恩賜嗎?這種恩賜,需要她,或者我們,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眼中的狂熱,像是被點燃的燭火,卻不知自己燃盡后會剩下什么。” 光柱深處,六翼的剪影微微收攏,像一次無聲的呼吸。 “第二,”西澤爾繼續,聲音更低,“我曾聽聞一個說法,兩百多年前,教團先驅最初在北方冰島阿瓦隆找到的,并非什么神賜的樂園,而是另外一個文明殘留的遺跡,一個失落的史前文明。” “若這段記錄是真的,那么我想知道,您所代表著的“神”,與那個史前文明究竟是什么關系?您展現的‘神圣力量,是否也源于那個文明的技術?” “所謂的‘神恩”、‘顯圣‘,是否只是史前文明遺留下來的‘工具’產生的效果?” 迄今為止,他所經歷的異事中,最接近于這“天使降臨”,便是穿戴上熾天使甲胄后可用精神引爆的“狂化”,兩者多半有所關聯。 “第三,一百多年前,十字禁衛軍燒死尼祿皇帝的那天,教皇曾光輝萬丈地宣告,‘君王統治這個世界的歷史已經結束,從此世界將沐浴在神恩之下,只要教廷存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君王恣意發動戰爭!” “尼祿卻在烈焰中嘲諷地反駁,向著公眾道出了最后的遺言‘當你鎮壓了所有的王,你自己就是新的王。你將用那只握著圣杖的手,發起新的戰爭!這個被視作瘋癲之語的預言,后來成為了現實” 他一字一頓,語氣漸沉:“我想問,這個世界,為何永遠像一片野獸橫行的森林,重復著一個個弱肉強食的輪回,充斥著權與力冰冷博弈下的產物,毫無真正的秩序與公義可言……………” “難道,就沒有另外的,可真正終結它們的出路嗎?” 三個問題問完。 西澤爾閉上了嘴,握緊了袖口的折刀。他等著眼前的“天使”發怒,等著這神圣的幻象破滅??畢竟在翡冷翠,質疑教廷的人,從來只有兩種結局: 要么被冠上“異端”的罪名,被判跟魔鬼溝通的重罪,用火燒死,要么像他一樣,在交易與妥協之下,被逐出權力中心,終生背負“罪人”的烙印。 可預想中的雷霆沒有落下。 最后一個字回蕩開時,教堂里的光忽然暗了一瞬,仿佛連神圣的力量都在為這個問題沉默:“善哉!孩子,你雖心藏寒冰,卻持守真理的劍,這甚好。你所問的三事,我必??向你陳明!” “現在,且聽??” “迷途的星火啊,你的疑問,本身便是答案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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