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找刺激

高陽坐在座位上，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頭都懶得抬一下。

“高陽，考得怎么樣??？”牛軒語氣自然地打招呼，不像是來挑釁的。

“還行?！备哧栯S口敷衍。

“考完了，要不要去放松一下？”牛軒笑了笑。

“放松？”

高陽抬頭看向牛軒，眼神對上時，牛軒的眼神明顯退縮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一副派頭十足的笑容。

“對，去那個11中找找刺激，人多點才好玩。”牛軒看向身邊兩個男同學(xué)：“他們也去。”

傳聞中的11中，高陽知道。

一所廢棄很多年的老學(xué)校，據(jù)說那里鬧鬼。

很多人都愛去那找刺激，不少同學(xué)甚至把“夜游11中”當(dāng)成高中生活必須完成的愿望清單。

高陽對牛軒發(fā)動【識謊者】。

——沒有撒謊。

看來牛軒真的只是單純邀請自己去玩。

“為什么找我？”高陽直言道：“我們關(guān)系有那么好？”

“嗐！”

牛軒爽快地笑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現(xiàn)在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你賞不賞臉。”

高陽沒馬上回答。

說起來，自從高陽在萬思思遺體告別會那天給了牛軒一點警告，牛軒對高陽的態(tài)度就悄然轉(zhuǎn)變。

牛軒這種人欺軟怕硬，一旦他認(rèn)定高陽是自己絕對不能惹的主，他就會改變策略，從排擠他變成拉攏他。

高陽對此是看破不說破，只是沒想到，牛軒會主動發(fā)出邀約。

高陽本想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還是要“合群”一點，不能只跟人類打交道，多跟迷失者混在一起沒壞處。

高陽還在猶豫。

牛軒又問道：“你最近跟青靈是不是吵架了？”

高陽有點無奈，看來自己跟青靈的疏遠(yuǎn)已經(jīng)引起同學(xué)們的注意。

“是啊。”高陽順著牛軒的話往下說。

“女人就這樣，別理，晾幾天就好了?！迸＼幰桓苯?jīng)驗豐富的嘴臉，轉(zhuǎn)而又笑道：“我今天還約了大學(xué)的幾個美女一起去11中探險，保證刺激，你也來吧！”

高陽假裝感興趣：“好啊，我也去找找刺激?！?

“哈哈！這才對嘛！”牛軒很開心。

高陽先給媽媽打電話，說他跟同學(xué)約好一起復(fù)習(xí)，可能晚一點回家。

對于高陽口中的“晚一點”，媽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但還是反復(fù)叮囑他要注意安全，不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高陽跟牛軒離開校門，牛軒請大家去一家海鮮自助餐胡吃海喝，期間少不了各種吹噓，高陽享受著免費美食，跟其他兩名同學(xué)一起，扮演著合格的聽眾。

吃了飯，大家又去網(wǎng)吧開黑玩了幾把游戲。

深夜，牛軒偷開了他爸的豪車，載著大家前往北雍區(qū)的11中。

車上共4人。

牛軒開車，高陽坐副駕駛。

后車位坐著劉啟星和胡爽。

劉啟星長臉，整個人也很瘦長，肩窄，還微微駝背，看上去像一根蔫掉的黃瓜，同學(xué)們都叫他黃瓜。

胡爽不算胖，但一張大圓臉肉嘟嘟的，大家都叫他胡胖子。

黃瓜檢查著背包，嘴里念念有詞：“手電筒、創(chuàng)可貼、保安棍、驅(qū)邪符、大蒜、辣椒水……”

“你帶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胡胖子嗤之以鼻：“真慫！”

“我慫！你膽大！”黃瓜沒好氣道：“回頭你要找我借東西，你看我給你么？”

“哎喲，哥，鬧著玩的?！焙肿用霊Z，趕忙搶過背包：“這個驅(qū)邪符管用么，給我一張，我塞褲兜里。”

“兩個慫包！”牛軒語氣輕蔑，“就你們這膽子，還想泡妞！可別在人家美女面前嚇尿了褲子！”

“軒少?！秉S瓜神色夸張，煞有介事地說道：“聽說那里真的鬧鬼，好多人都說看見過一個女厲鬼?！?

“迷信！”牛軒完全不怕。

“誒，你們聽過11中的事么？”胡胖子的聲音也有些發(fā)顫，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我特意去網(wǎng)上查了下，真的挺恐怖的。”

“網(wǎng)上怎么說？”好奇寶寶高陽上線了。

胡胖子下意識地吞口水：“說是十八年前，11中的一個高三女生，在學(xué)校后山撿到一只流浪狗，偷偷養(yǎng)在了宿舍里?！?

“后來，那個女孩被流浪狗咬了，她瞞著沒說，沒過幾天，那個女孩狂犬病發(fā)作，上課的時候開始胡亂咬人?！?

胡胖子挪動了下身體，用陰沉的聲音說：“那個狂犬病啊不一般，被咬的人，馬上就會發(fā)瘋，去咬別人?！?

“當(dāng)時學(xué)校里好多人感染了狂犬病，出動了很多警察來封校，還有好多穿著防化服的科研人員……反正，學(xué)校被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封了整整一周，死了好多人。官方說是傳染病，反正后來11中就停辦了，樓房全廢棄了。”

“怎么聽起來像喪尸小說啊，一看就是瞎編的?！迸＼幉灰詾槿弧?

“網(wǎng)上說的，真假我也不清楚。”胡胖子說。

“怎么我看到的版本不一樣啊?！秉S瓜也來勁了：“我聽說的是，十八年前一個女老師，在后山撿到一個棄嬰，這女老師自己不能生孩子，鬼迷心竅，偷偷把孩子養(yǎng)在自己的職工宿舍?！?

“結(jié)果，這棄嬰其實是鬼嬰，把女老師給詛咒了，然后那女老師發(fā)瘋了，到處咬人，被咬的人也會中詛咒，學(xué)校里好多人都中了詛咒。警方過來封校，還請來道士驅(qū)邪做法，才把這事給擺平。道士說這鬼嬰怨念太強(qiáng)，沒法消滅，只能以這個學(xué)校為結(jié)界將它封印，所以后來11中的人全搬走了……”

“哈哈，又來一個鬼故事?！迸＼幝牪幌氯チ耍骸案哧?，你說這扯不扯?！?

高陽聽得入神，當(dāng)然，并非兩個版本的故事有多精彩。

而是這故事背后的種種細(xì)節(jié)，都指向一種可能：符洞。

不過這么明顯的符洞，又是在麒麟工會的地盤上，應(yīng)該早就被探索完了才對。

“是啊，太扯了?！?

高陽附和著，故意輕浮地笑笑：“我還是對美女更感興趣?！?

“哈哈！我也是！”牛軒很開心，他感覺跟高陽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徹底把這小子變成自己人指日可待。

車上，黃瓜跟胡胖子還在喋喋不休地討論著誰的版本更有信服力。

不知過去多久，牛軒一腳突兀的剎車，讓沒系安全帶的黃瓜栽了半個跟頭。

“哎喲！”黃瓜摸著腦袋，往窗外看：“到啦？”

“到了，下車?！迸＼幇纬鲕囪€匙，摔上車門。

高陽走出副駕駛，抬起頭，微微皺眉。

眼前就是傳聞中的鬧鬼圣地，廢棄的11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