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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 分蒯島上松風(fēng)陣陣,李曦治換了白衣,靜靜坐在桌邊,四下無人,安靜得出奇,唯有月光落在桌子上。 這男子舉著玉壺,在桌邊站了又轉(zhuǎn),沒有坐下。 妻子楊宵兒兩年前閉關(guān)突破筑基,至今沒有消息,他時常擔(dān)心,結(jié)果很快就接到消息,說是李曦峻為奪明方天石折在東海。 李曦治聽了消息,當(dāng)時折入內(nèi)堂,潸然淚下,久久不能緩和,如今已經(jīng)過去數(shù)年,他依舊時常想起此事。 “峻兒。” 李曦治斟了酒,為對面那杯也滿上,心中已經(jīng)極為復(fù)雜。 李曦治回了幾次家,李曦峻其實都有與他細(xì)談過,他那人本就冷靜,受了那箓氣之后更是到了無情的地步。 “峸哥兒得了位,心有不安,曦明肩頭軟,更有愧意,可峻兒如何沒有?先是告發(fā)曦明,質(zhì)問峸哥,又除后患,送了月湘過去…他心中惶恐才最重。” “好一團亂麻…怎么理得清!” 李家諸事的脈絡(luò),其實李曦治這個湖外之人看得最清,曉得的也最多,如今將酒澆在地上,喃喃道: “大父常說四曦友愛…豈是一個友愛能說盡,親不足,于是怨愧不可解,恨不能,于是羨怖不可露…皆是為了全一道神通。” 他澆了三杯到地頭,深深行了一禮,把壺與杯收了,那些情緒通通收起,安然自若地邁步而出,出了林間,李烏梢正迎上來。 這老妖已經(jīng)筑基后期,似乎隨著心境的變化,先時化形而成的青年模樣也漸漸過去了,面上多了一板一眼的皺紋,神色肅厲,恭身道: “公子!” 李曦治接過他手中的信件,看了兩眼,轉(zhuǎn)去問他: “烏梢,那枚【穆海之英】與【擢靈提氣丹】效果如何?” 李烏梢雖然是筑基后期,這實力卻差了一些,真正對上仙宗的子弟,多半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就能將他應(yīng)付過來,自然不夠。 于是李曦治特地在分蒯島上尋了兩位丹師來看,這兩人都是老前輩了,也看過不少靈獸,仔細(xì)將他瞧了,有些訝異。 “此獸雖然神妙不足,血統(tǒng)卻頗為奇特,祖上恐怕有些修行,或是服過什么【青宣】一類的靈藥,當(dāng)真是大補啊!” “若是能以此獸入爐,定能出一爐極好的遂元丹!” 這話可把李烏梢聽得一愣,眼睛中又是疑惑又是兇厲,李曦治仔細(xì)一說,這兩丹師才曉得是要些提升實力的丹藥,大包大攬地定下來,猶自有些可惜: “大人果真不練遂元丹?這妖物可是好材料,若是幫他補了根基,再入爐就差了一些味道。” 這老蛇的臉已經(jīng)臭得難看,李曦治哭笑不得地把人送走,心中倒是活絡(luò)開了: “烏梢生來就是烏鉤,血脈好不到哪去,恐怕是【六堰配命殊法】給他補了這么多次,倒有些好處。” 自家用【太陰月華】配命,恐怕是王謝之家都覺得奢侈的地步,也難怪這丹師說大補,于是特地找了一樣好靈物,又練出了丹藥,給李烏梢服了。 李烏梢一聽他的話,漸漸化出一身如墨的黑鱗來,雙目亦是黑色,嗡聲道: “屬下修行府水一系的朝寒雨』,如今神妙更顯,已經(jīng)可以擺弄弱水,打壓法風(fēng)…” 他把自己的種種神妙展示了一番,李曦治看得欲言又止,輕聲道: “好極了,我有機會再為你取些法術(shù)來,定然更加厲害。” 李烏梢嘴角抽了抽,點頭拜謝,暗道: ‘李氏都是些什么人物…先時的劍仙不說,李玄鋒那兇人一箭過來…管你什么法術(shù)都得倒下去叫娘…如今公子修為越加精深,竟然也有深不可測之感…尚有世子、清虹…’ 李曦治卻不管他想什么,把手中的消息看了一遍,哂然而笑,搖頭道: “真是有意思…還想著寧和靖憋不住,這人竟然出乎意料的老實了!反倒是遲符泊出手狠辣,先聲奪人,竟將他從位置上薅下來了!” 李烏梢遂有喜意,低聲道: “他們內(nèi)斗起來,可是好事?” “好事?!” 李曦治搖頭,有些諷刺地道: “怎么會是好事,這幾個貨都不蠢,大敵當(dāng)前…怎么會這么草率的就撕起來?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誰不知道?” 他把各個職位變動看了一遍,笑道: “與其說撕起來,不如說是妥協(xié),寧和靖是丟了那遠(yuǎn)刑峰峰主位置,可他一眾親信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上面…豈有此理?” 李烏梢把名單看了兩遍,眼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名字,頓時覺得頭大,心中罵道: “娘的…人族就是狡詐!斗來斗去打一架就好了…非得陰謀算計。” 可他心里在罵,還虛心求教,問道: “所以是寧遲兩家詐我等?” “也不是。” 李曦治搖頭,笑道: “他們撕也是真撕,只是撕完大家都圓圓滿滿,做了利益交換,寧和靖這位重量級的宗主一派從那峰上下來,自然有更好的去處給他去!” “遲家人手不足,當(dāng)然不會與寧家翻臉,把那些人留在峰里,一來有人支持,分化寧家,二來也是穩(wěn)定寧和靖的情緒…” 李烏梢思考了一番,問道: “去哪?” “至于去哪?” 李曦治隨口應(yīng)了一下,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的竹林,輕聲道: “當(dāng)然是讓他來東海了!無論是兩派中誰輸了,都會接過我這底下的位置,豈不是皆大歡喜!寧和靖兇厲有余,謀算不足,肯定是他來了。” “一來把這個礙眼的東西掃出宗去,二來也能掌握最關(guān)鍵的兩海之一,只要遲頊驍開口,寧和靖豈能不從?他來了東海要管束底下,排除異己,哪有時間管宗內(nèi)?斗來斗去都是損失的司家實力,壯大己身嘛!” 李烏梢悶了好一陣,低聲道: “司大人呢?豈能坐視不管…” “東海早就要讓出去的。” 李曦治嘆了一聲,惋惜道: “只可惜這一片竹林,這家伙喜歡打什么鐵柱,立得滿山跟個刺猬似的,應(yīng)該是保不住了…” 李烏梢曉得他有安排,低聲道: “我等如今…” “嗯…” 李曦治輕聲道: “趁著命令還沒來,你我去一趟島中的地淵,按照查堪的名義入內(nèi)…攤子就扔給這家伙,我等走之前好好尋寶。” 他手中虹光升落,暗道: “只要命令沒來,我以此法推脫,兩邊都算過得去,至于沒頭沒尾的賬目…當(dāng)然是留給寧大人了,他才華橫溢,就算是沒有手下幫助,也能理得清清楚楚。” 李曦治思索一番,速速動筆,寫了兩封信,往家中寄去,并不做停留,收拾洞府扭頭就走。 當(dāng)下邁步出去,留了信給下頭的人,帶著老妖,一路駕風(fēng)在島正中落下,便見一片巨淵,裸露出來的崖壁紅森森,淵前正站著幾個金衣修士。 幾人紛紛向他行禮,李曦治輕聲道: “原來今日到了金羽仙宗維護加固此地,我欲往其中尋看,還請幾位開一開大陣。” 金羽宗與青池宗的關(guān)系一向不咸不淡,這幾人看著他卻親近得很,一邊叫著道人,一邊取了圖上來,笑道: “近幾月地脈略有變化,興許是少陽三君中哪一位動了脾性,或者去了哪邊拜訪道友,道人還請小心。” 分蒯島上的地淵乃是魔君被一分為三時誕生,其中各氣夾雜,土脈邪煞,水降雷升并沒有影響多少,反倒時常會因為三位真君的走動而變動。 “好好好。” 李曦治想聽的就是這話,頷首謝過,風(fēng)風(fēng)火火,一刻也不肯停留,立刻就帶著李烏梢往其中落去。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地淵之中,三位金羽宗子弟重新把大陣封起,其中一女子低聲道: “這就是望月李家的李曦治?生的真好,實力看上去也不可低估。” “那是自然!” 另外一人面上浮現(xiàn)出一些驕傲之色,搖頭道: “我峰閉關(guān)的大師伯張允可是李通崖至交,那仙弓李玄鋒還要叫他一聲世伯!這等人的后輩…豈能是庸碌之輩?” 他愛屋及烏,因為張允而對李通崖有了不少好感,連帶著整個李家都有不錯的印象,李通崖名聲鼎鼎,反而是張允在散修中的名聲不顯,連忙帶過來襯托自己的大師伯。 三人笑著談了一陣,便見一道遁光急速落往島上,在峰上徘徊了一圈,立刻折向此地,落到三人面前,急聲道: “長天峰主何在?” ‘司通儀…’ 三人當(dāng)然識得他,卻對他嗤之以鼻,只不咸不淡地道: “道人入陣了。” ‘也好…也好。’ 司通儀頓時松了口氣,心中暗嘆,轉(zhuǎn)身就走,過了幾個時辰,又見一道遁光急速落在峰上,轉(zhuǎn)了一圈,同樣往此地而來。 這人帶著青池印信,面色震驚,問道: “長天峰主何在?!” 三人認(rèn)出是遲家人,看書的看書,修行的修行,皆不理他。 …… 碧水鱗獸從海面上穿出,背上的宮殿在空中浮現(xiàn)出些只鱗片羽,又沒進海中,虺藥等到這龐大的鱗獸停靠了,打開殿門,恭聲道: “大人,請。” 李周巍從殿中出來,空衡早已經(jīng)等在岸邊,和尚伸著頭,一直見李周巍從獸背上下來,這才松一口氣。 虺藥手中還提著一籃珍珠,一枚枚大如拳頭,光彩奪目,一邊看著兩人臉色,一邊往空衡手中塞,低聲道: “大人還是收下吧…尾下國王膽子小,本就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妖,她一嚇就日夜不眠…還請大人給條路…” 空衡心善,聽他嘀嘀咕咕講了兩句,對這事情已經(jīng)了解的七七八八,手已經(jīng)接到了這籃子上,又怕壞事,抬眉去看李周巍。 見李周巍點頭,虺藥大喜過望,連連謝起來,空衡只托著他,溫聲道: “虺道友心善,真是好妖。” 虺藥聽得迷糊,自己的壞事做的可不少,有些臉上無光,唯唯諾諾應(yīng)了他,李周巍轉(zhuǎn)了去看另一側(cè),一位配著甲衣的青年正持劍站著。 陳鴦在島上守了這些年,李周巍和李承都閉關(guān)修煉,空衡又不會管事,大部分的事務(wù)都是他在打理,修為不過練氣三層,氣質(zhì)卻變了不少。 那些顧盼間流露出的刻毒和猜忌已經(jīng)完全從他面上消失了,陳鴦有一張李家人的面孔,失去了這些略顯粗俗的表情,顯得沉穩(wěn)起來。 只是他看著李周巍之時依舊低眉盯著臉頰,不去看那雙金目,恭聲道: “拜見大人!” “起來罷。” 李周巍的目光并未在他面上停留,轉(zhuǎn)去與虺藥閑聊兩句,這妖物便駕獸回去,陳鴦點了這珍珠,低聲道: “大人,十六枚濂珠,堪堪到了筑基靈物的邊角。” 李周巍一邊邁步進殿,一邊輕聲道: “收好,這東西品質(zhì)尚可,分了煉最多練氣上品,回了湖上,十六枚最好能湊上一套,煉出套筑基法器來。” 陳鴦小心收好,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雙手持著,下拜恭聲道: “大人,幾年島上進出諸項,任免提拔,靈礦靈稻,皆在其中,年年結(jié)余,皆有記載,分毫不差!” 李周巍接過掃了一眼,不得不說,陳鴦這幾年把島上治理得井井有條,每一處靈田和礦產(chǎn)都打理的干干凈凈,一年下來的結(jié)余竟然比得上先前三年。 ‘此人有野心且狠辣,能力卻毋庸置疑,島上都是海外修士,正要這樣的人來壓著。’ 正是陳鴦有野心,這島上的產(chǎn)出他是碰也不碰,眾修皆懼他到極點,李承的能力已經(jīng)算得上出眾,尚要出讓些利益籠絡(luò)人心,陳鴦治下反而吏治清明到了極點。 空衡等了一陣,待李周巍看完,這才把手中的信遞上去,默然不言。 李周巍順手接過信,低眉看了兩眼,雙目緊閉,足足等了好幾息,這才抬眉吐氣,問道: “曦明叔公可曾說些什么?” 空衡搖頭,李周巍擺手讓陳鴦下去,在殿中靜坐了數(shù)息,見空衡面色蒼白,李周巍有些沙啞地道: “折了叔公,我須速速回去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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