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屏那邊你去跟她說吧。
你要的火藥只造了二百多斤，硫磺倒是從漢中的商人那買了一千斤，下午最后兩車就齊貨了。
就是木炭粉暫時不夠，都回家過年了，人手不夠。
我已經安排去找人加班加點趕
趙立寬站在城墻上，夜風呼嘯，吹得他披風獵獵作響。遠處的山巒隱沒在黑暗中，如同沉睡的巨獸，而城墻下的街道寂靜無聲，唯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回蕩在夜色之中。
“將軍。”林子昂緩步走來，低聲說道，“屬下剛剛收到消息，劉震并未離開太遠，而是繞道去了北面的斷魂谷。”
趙立寬眉頭一皺：“斷魂谷？那地方地勢險峻，人跡罕至，他去那里做什么？”
林子昂神色凝重：“據屬下推測，他極有可能在那里與衛王的人接頭。屬下已派暗哨跟蹤，若能掌握他們聯絡的確切證據，便可一舉將其拿下。”
趙立寬沉吟片刻，緩緩點頭：“此事必須謹慎行事。你安排人手繼續監視，不可打草驚蛇。若真如你所言，那就讓他們先動手，我們再反客為主。”
林子昂拱手應諾，正欲離去，忽然又聽趙立寬低聲問道：“張翼那邊可有動靜？”
“回將軍，張翼已將審訊結果呈報上來，那些可疑之人果然是西夏殘部派出的探子，但他們供出背后另有主使，似乎與京城有關。”
趙立寬眼神一冷：“果然如此……看來衛王已經按捺不住了。”
林子昂低聲道：“將軍，屬下以為，不如趁此機會，向朝廷上書，請求徹查此事。一則可以試探朝中局勢，二則也可震懾敵對勢力。”
趙立寬微微一笑：“你倒是想得周全。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若貿然上書，只會讓衛王有所防備。我們還需耐心等待，等他們露出破綻。”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匆匆跑上城墻，單膝跪地稟報道：“將軍！雁門關急報！”
趙立寬接過戰報，展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雁門關守將急告：

今晨五更，敵軍突襲我關外哨崗，斬殺哨兵三人，掠奪馬匹十余匹后迅速撤離。敵軍身著黑衣，未帶旗幟，行動迅捷，疑為西夏刺客。

關外已有伏兵潛伏跡象，恐其意圖強攻，請速派援軍！
趙立寬看完，沉聲道：“李文忠可在府中？”
親兵答道：“老將軍剛回營休息。”
趙立寬當即下令：“立刻派人請他前來議事，并調集五百精兵，隨時準備出發。”
親兵領命而去。
林子昂低聲道：“將軍，這幾次襲擊看似分散，實則步步緊逼，敵人顯然是在試探我們的反應。”
趙立寬點頭：“不錯。他們是在制造混亂，逼我們分兵應對，然后趁虛而入。”
林子昂沉默片刻，道：“屬下建議，立即加強延州城防，尤其是東門和北門，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趙立寬目光深沉：“你說得對。傳令下去，即刻加強城防，所有將領不得擅離職守，違者軍法從事。”
親兵再次領命而去。
林子昂望著遠方的夜空，輕聲道：“將軍，這場風暴，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猛烈。”
趙立寬淡淡一笑：“既然來了，那就迎戰便是。”
……
翌日清晨，趙立寬召集諸將，在議事廳中商議對策。
張翼率先發言：“將軍，屬下認為，應當派遣一支精銳部隊前往斷魂谷，設伏攔截劉震，以防止他與敵方聯絡。”
孔也附和道：“屬下贊同。若讓他順利完成任務，恐怕會對延州造成極大威脅。”
趙立寬緩緩點頭：“你們說得有理。但斷魂谷地形復雜，不適合大規模作戰。我打算親自帶隊前去，只帶百名精銳，務求一擊必殺。”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李文忠連忙勸阻：“將軍，萬萬不可冒險。您乃軍中主帥，豈能親身涉險？”
趙立寬卻笑道：“正因為我是主帥，才更要親自出手。只有親手抓住幕后之人，才能徹底瓦解敵人的陰謀。”
張翼遲疑道：“可是將軍……”
趙立寬擺了擺手：“不必多言。我已經決定了。”
他轉頭看向林子昂：“你隨我同行，其余人留守延州，若有異動，隨時通報。”
林子昂抱拳應道：“屬下遵命。”
會議結束后，趙立寬便帶領百名精銳騎兵，連夜出發，直奔斷魂谷。
一路疾行，天亮之時，已抵達谷口。
趙立寬勒馬駐足，四下觀察。
只見斷魂谷兩旁峭壁陡峭，怪石嶙峋，谷中霧氣彌漫，看不清前方道路。
林子昂低聲提醒：“將軍，此處地勢兇險，敵人若設伏，極易被困。”
趙立寬點頭：“正因如此，我才要親自來探個究竟。”
話音未落，忽然間，谷中傳來一陣馬蹄聲。
緊接著，十幾名黑衣騎兵從濃霧中沖出，直撲趙立寬等人而來。
趙立寬冷笑一聲：“果然來了。”
他一揮手，身后百名精騎齊齊拔刀，列陣迎敵。
雙方瞬間交鋒，喊殺聲震天。
趙立寬親自策馬沖入敵陣，手中長槍橫掃，接連挑翻數名敵兵。
林子昂緊隨其后，劍光閃爍，亦是連斬數人。
戰斗持續了半柱香時間，敵軍不敵，紛紛敗退，消失在谷中。
趙立寬沒有追擊，反而命令手下原地待命。
他翻身下馬，走到一名被俘的敵兵面前，冷冷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敵兵咬牙不語。
趙立寬抽出佩劍，抵住他的咽喉：“不說，就死。”
敵兵終于開口：“我們……是我們大人派來的。”
“誰？”趙立寬追問。
“劉……劉震。”
趙立寬眼中寒芒一閃：“他在哪？”
敵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吐露實情：“他在谷內等候，說是要與一位京城來的大人會面。”
趙立寬與林子昂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明白。
“好。”趙立寬收起佩劍，“帶路。”
敵兵被押著前行，趙立寬率眾深入谷中。
不久之后，來到一處隱蔽的營地。
只見劉震正與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低聲交談，神情緊張。
趙立寬冷笑一聲：“劉震，你果然背叛了我。”
劉震猛然回頭，見趙立寬帶著兵馬出現，頓時臉色大變。
黑袍男子也是神色驟變，猛地抽出佩劍，想要突圍。
然而，趙立寬早已布置妥當，數十名精騎圍攏而上，瞬間將二人團團包圍。
趙立寬緩步上前，看著劉震，語氣平靜卻透著森冷：“告訴我，衛王到底在圖謀什么？”
劉震低頭不語。
趙立寬冷哼一聲：“你不肯說，那我就只能請你去軍牢好好思過了。”
說完，一揮手，親兵上前將二人擒獲，押送回延州。
這一夜，趙立寬成功挫敗了敵人的陰謀，也為后續的反擊埋下了伏筆。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趙立寬將劉震與黑袍男子押回延州，親自審訊。軍中大牢設在城東一處隱蔽之地，守衛森嚴，尋常人不得靠近。他命人將二人分別關押，斷絕彼此聯系，并安排親信日夜看守，以防串供或有人劫獄。
翌日清晨，趙立寬便前往大牢提審劉震。
劉震被五花大綁地拖入審訊廳，臉上滿是驚惶之色。他抬頭望向趙立寬，嘴唇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趙立寬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緩緩開口：“劉震，你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為何今日竟敢背叛？是誰許你高官厚祿，還是你早已與衛王勾結？”
劉震低下頭，沉默片刻，終是咬牙道：“將軍……屬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趙立寬冷笑，“你若真有苦衷，不妨說來聽聽。”
劉震長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屬下家中老母病重，需大量銀兩醫治。衛王府派人找到我，說只要我能提供一些軍中情報，便可解我燃眉之急。屬下一時糊涂，才……才答應了他們。”
趙立寬眉頭微皺：“所以，你便出賣軍情，甚至暗中策劃襲擊雁門關、定遠寨？”
劉震連忙搖頭：“不，不是屬下所為！那些襲擊之事，屬下并不知情。屬下只是負責傳遞消息，并未參與任何軍事行動。”
趙立寬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點頭：“好，那你說，衛王派來的那人是誰？他在京城的身份是什么？”
劉震猶豫了一下，最終低聲答道：“他是衛王府的幕僚，名叫李崇安，一直負責對外聯絡。屬下只知其名，其余一概不知。”
趙立寬沉吟片刻，隨即起身道：“帶下去，好好看管。若有異動，即刻報我。”
親兵上前，將劉震押走。
隨后，趙立寬又提審了那名黑袍男子。
此人顯然比劉震更為頑固，面對審問時始終閉口不言，甚至連姓名都不肯透露。趙立寬并未急于逼供，而是淡淡一笑，道：“你不說話也無妨。我會讓你慢慢開口。”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林子昂繼續監視此人動向。
回到書房后，趙立寬召集張翼、孔等人商議對策。
“劉震已招認，幕后之人正是衛王。”趙立寬開門見山，“但此人狡猾，只讓劉震傳遞情報，并未讓他直接參與軍事行動，顯然是想留一手，以防萬一。”
張翼皺眉道：“將軍，既然證據確鑿，不如立刻上書朝廷，揭露衛王陰謀。”
趙立寬搖頭：“不可。如今朝中局勢不明，貿然上書只會打草驚蛇。更何況，皇后娘娘雖賜我玉佩，但她是否真正支持我，尚不得而知。”
孔低聲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趙立寬緩緩道：“我們要做的，不是揭發，而是反制。既然衛王想利用劉震傳遞軍情，那我們不妨順水推舟，放出假消息，引他入局。”
林子昂眼前一亮：“將軍是想將計就計？”
趙立寬微微一笑：“不錯。我們可以故意泄露一條‘軍中糧草短缺’的消息，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進而發動更大規模的行動。屆時，我們便可一舉將其勢力連根拔起。”
張翼點頭稱是：“此計甚妙。屬下愿親自布置陷阱，誘敵深入。”
趙立寬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此事由你負責，務必謹慎行事，切莫露出破綻。”
眾人領命而去。
……
與此同時，京城之中，衛王府內。
趙安國正與幾名心腹幕僚密談，一名探子匆匆入內，跪地稟報道：“殿下，劉震已被趙立寬擒獲，軍中已有風聲傳出，說是他背叛了將軍。”
趙安國聞言，神色不變，淡淡道：“趙立寬果然聰明，竟然這么快就識破了我們的計策。”
身旁的黑衣謀士低聲問道：“殿下，那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趙安國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無妨。劉震不過是顆棋子，他的存在與否，影響不了大局。倒是趙立寬，他已經開始布局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傳令下去，讓潛伏在延州的人繼續搜集情報，尤其是軍中糧草情況。另外，通知西夏那邊，讓他們加快動作，爭取在趙立寬反應過來之前，發起突襲。”
黑衣謀士拱手應諾，隨即退下。
趙安國望著窗外夜色，眼神深沉：“趙立寬，你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殊不知，真正的殺招，還在后面等著你。”
……
數日后，延州城外。
趙立寬親自巡視城防，確保各處布防嚴密，同時派出斥候四處偵查，防止敵軍偷襲。
林子昂隨行在側，輕聲道：“將軍，屬下剛剛收到消息，西夏方面已經有所動作，似乎正在集結兵力，準備南下。”
趙立寬神色平靜：“看來我們的計策已經奏效。他們以為我軍糧草短缺，正是進攻的好時機。”
林子昂點頭：“屬下建議，立即調動主力部隊，在雁門關一帶設伏，待敵軍進入包圍圈后，一舉殲滅。”
趙立寬沉思片刻，緩緩道：“不必急于求成。先讓一部分軍隊佯裝潰敗，誘敵深入，等他們放松警惕之時，再發動突襲。”
林子昂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將軍果然高明。”
趙立寬淡然一笑：“這場仗，勝負早已注定。我只是要讓他們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棋手。”
遠處，天邊烏云密布，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而趙立寬，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