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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他們要你來傳什麼話? 四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府學的王四維。 他是順天府學的資深秀才,寫得一手好制文,連偶爾來授課的翰林學士等前輩們,看過后都會夸贊一聲,列為范文。 可惜,王四維制文做得再好,偏偏時運不佳,考了四回北闈都不中。 年過四旬,變得憤世嫉俗,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是考官埋沒了他,是朝廷辜負了他,于是總喜歡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王四維看到廳堂里眾人紛紛注視著他,更加來勁,猛地站起身來,揮舞著右臂,大聲道。 「圣人有云,治德修仁,自能四海宴清。而今朝堂不尊儒理,窮兵默武,早晚會被反噬?!?/br> 「什麼反噬?」 「北蒙東胡,都是荒蠻外夷,缺乏教化,不服王化:」王四維振振有詞道,「一味用武力, 只會口服心不服。我大明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 如此窮兵武,與北蒙東胡結下血海深仇,難以化解,只能是苦了百姓,白白耗費民脂民膏。 哪天稍一疏忽,胡夷破邊入境,抄掠一番最后是家家皆編素,戶戶掛白綾百姓何辜之有??!」 王四維揮舞雙手,仰頭長聞,雙目赤紅,一臉的悲天憫人,旁邊有不少人被他感動。 有人出聲問道:「王秀才,那當如何!」 王四維長吸一口氣,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右手狠狠一揮,堅毅地說。 「只有多施恩惠,以仁德懷柔,然后教化以圣人道理,讓北蒙東胡懂得禮義廉恥,脫蠻棄夷, 入華遵禮,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br> 王四維越說越激動。 「偏偏朝堂不用我的這些治國安邦之良策,一味用強,大興兵戈,治標不治本,最后落得生靈涂炭,百姓遭殃」 看到不少人紛紛點頭,王四維越發來勁,滿臉紅光地說:「去冬大明僥幸勝了一局,就應該見好就收,與建奴議和,罷休干戈。 然后以懷柔手段羈置,多賜絲帛財貨,安撫人心雙方和睦共處,再多遣飽學之士,出使遼東,曉諭圣賢道理,對老奴以下建奴首領們多加教化,讓他們懂得禮義廉恥,自能忠孝大明,永為遼東屏藩」 有人忍不住發問:「老奴肯聽教化嗎?」 王四維意氣風發地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圣人有云,人性本善! 老奴丶建奴女真人雖為胡夷,只不過是出身荒蠻之地,少受教化但老奴等人也不盡是禽獸之輩,必有向善之心 只要多加教化,曉諭圣賢道理,他們自然能明白禮儀,遵循三綱五常屆時不費一兵一卒, 大明不僅可消除東北外患,還多一安邊屏障,何樂而不為?」 「說得好!」有人欣然地大聲叫好。 王四維激動得滿臉通紅,臉頰上的疙瘩紅得幾乎要爆漿。 只不過廳堂里大半的食客冷冷地看著。 甲乙丙丁回過頭,輕聲冷笑。 「又是這一套,念了幾十上百年,跟慈云寺里的和尚念經一般,難道還不煩嗎?」 「他們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只好把過去念過的經再多念幾遍。」 「懷柔?施以恩惠,多賜財貨,反正又不是花他的錢財?!?/br> 「多遣飽學之士去東北行教化之事,真有這麼一天,你說老王會不會去?」 「肯定不會去。人家是大才,只是一時懷才不遇,等著在朝堂上大展宏圖,怎麼可能去遼東那等苦寒遠僻之地,豈不是更加埋沒了他的大才!」 「嘻嘻!」 四人一陣輕笑。 乙問:「報紙有說北邊的戰事消息嗎?」 甲把報紙匆匆翻了一遍,搖了搖頭:「還是沒有?!?/br> 丁說:「真是奇了怪。 以前邊關稍有戰事,朝堂上還沒如此,朝野市井就消息滿天飛。兵部的軍令還沒送到邊關,里面的內容連路邊的走夫販卒都知道了。 然后各種傳聞都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勝有敗,朝堂上各路人馬依據這些傳聞上疏,互相攻計,還美名其曰聞風彈劾 唯獨這兩次 去年冬月,皇上潛行去山海關指揮冬季攻勢,都一個多月才有風言風語傳出。 今年開春,說是去灤河草原操演,不聲不響就開始了春季攻勢,跟蒙古人干上了,然后又聽說建奴主力圍攻關寧 從春三月傳到夏七月,足足四個月,小道消息說什麼的都有,偏偏都察院風平浪靜。也就翰林院丶詹事府有十幾位官員了一陣,然后沒有了下文。 到底打成什麼樣子,沒人知道 真是透著一份詭異,讓人看不懂?!?/br> 丙說:「會不會真如王四維所言,打了大敗仗,第二個薩爾滸? 四人面面相,過了一會,甲緩緩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可能?!?/br> 「怎麼不可能?」 「朝中還是有知道內情的人。他們不說,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只是不想說,不敢說而已。 真要是第二薩爾滸,早就炸鍋了,多少人著勁等著這個時候?」 乙贊同道:「沒錯。多少官員和名士等著皇上犯錯真要是打成薩爾滸第二,早就跳了出來,一窩蜂上疏,彈劾新政,規勸皇上回歸祖制:」 丙不敢置信地問道:「難道是打勝仗了?」 「怎麼,你不敢信?」 「從萬歷四十六年薩爾滸大敗,朝廷王師什麼時候打過勝仗?十幾年的敗仗,讓我心有馀悸, 確實不敢相信?!?/br> 「我們好歹還有萬歷三大征?!?/br> 「三大征都是老黃歷的事,再說了,三大征打了多久?每一次不是年,來回地反覆? 又打了多少錢糧?每一次不是耗費億萬錢糧,打得國窮民疲? 王四維的話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響應? 很多人打仗打怕了,勝仗怕,敗仗更怕?!?/br> 「可是你越怕打仗,就只能打敗仗,越打越窘困!」 甲乙丙三人爭執不休,丁在一旁勸道:「三位仁兄,何必爭吵傷了兄弟情分呢?相信用不了多久,定會有消息傳出。」 等到三人不出聲,丁又繼續說:「不管如何,從去年夏天開始,這一年多時間,我大明確實有了一番新氣象,讓人看到了中興的希望?!?/br> 甲乙丙三人同時轉過頭來對丁說:「賢弟說得沒錯!」 此時,王四維在廳堂另一邊大聲道:「而今奸侯當道,蒙蔽皇上,背儒棄理,擾亂朝綱! 我等正義之輩,更當仗義直言,以申天道!」 有大聲叫好附和的,有意圖不明地哈哈大笑,也有冷眼旁觀者。 酒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就像繁鬧的集市一般。 門口街邊上有盲樂手拉著二胡,被小童牽引著,邊唱邊走過來。 「龍虎新軍舊羽林,八公草木氣森森長乾女唱平遼曲,萬戶秋聲息搗砧。」 盲樂手聲音高亢,又帶有幾分悲涼滄桑,把一首錢謙益剛寫不久的新詩唱得蕩氣回腸。 四分激昂丶三分雄邁,還有三分惆悵,混在喧雜的人聲中,飄蕩在酒水煙火氣間,交織彌漫, 氮盒天地,混沌萬物。 「大捷!最新號外!開平大捷!」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像利箭直穿過來,刺破氮氬混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店外。 一個十三四歲的男童,背著一袋報紙沖了過來,大聲。 「什麼號外!哪里大捷?」就在臨街窗戶邊上的甲上半身探出窗口,大聲叫道。 「《新明報》出的號外!開平大捷。」 「來一份。」 「承惠二十文!」 「給你一分銅毫?!?/br> 「好咧!」 甲掏出一分銅毫遞過去,接過一份報紙,撲面而來的是濃濃的墨香味。 「嚇,剛從印書廠里出來的,這墨都還沒干透?!?/br> 乙丶丙丶丁焦急地說:「說這些干什麼,快看看開平大捷,到底是什麼大捷!」 「對!」廳堂其他人也在焦急地催促,「快看看,到底什麼大捷。」 就連端菜上酒的夥計和柜臺后的掌柜,也著腳探著頭,跟著連聲催促, 唯獨被打斷興致的王四維不滿地說:「什麼大捷,無非又是偷襲,抄掠了幾千頭牛羊而已,有什麼好吹噓的!」 甲一眼掃過頭版,渾身顫抖,滿臉通紅,喉嚨像是堵住了什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巴巴的乙丙丁急了,乾脆起身轉過來,探著頭自己看頭版。 不看不要緊,看完后乙丙丁三人也像是被施了魔法,滿臉漲紅,渾身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廳堂里的眾人都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丁艱難地抬起頭,用似笑非笑丶似哭非哭的聲音說:「開平大捷,王師逼降察哈爾部,滅烏齊葉特和巴岳特部,背明通敵的林丹汗丶炒花和恩格德爾父子伏誅,首級傳蒙古左翼各部。 其馀內喀爾喀蒙古扎魯特丶翁吉剌特部丶巴林三部臣服:」 酒樓廳堂寂靜無聲,仿佛深夜三更。 過了二三十息,轟然炸開,巨大的聲浪幾乎掀翻了酒樓屋頂「好!」 「大明萬勝!」 眾人齊聲高喊道。 此時,酒樓外面也響起彼此起伏的歡呼叫好聲,還能聽到里啪啦的鞭炮聲,整個京師被狂喜和激動籠罩。 文淵閣附近的內閣,首輔值房里。 韓坐在書案后面微閉著眼晴,正在就跟心腹管事韓棟說著話。 「老九,一路上可還好?」 「回老爺的話,一路安順。 小的拿著山西巡按衙門發的勘合,一路吃住驛站,沿途的驛卒驛吏們都小心伺候著。小的全托了老爺的福。」 「嗯,你這次回京,急匆匆地找本老爺,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垂手低頭的韓棟微微抬了一下頭,警了一眼韓,繼續說。 「回老爺的話,范東家回了介休」 「范永斗不在張家口,回介休作甚?」 「回老爺的話,說是他府上有事。聽到小的奉老爺之命,回蒲州辦事,他與王東家丶靳東家丶 梁東家丶田東家在臨汾城設宴,請了小的過去。」 「王登庫丶靳良玉丶梁嘉賓和田生蘭?」 「是的,就是這五位東家宴請小的?!?/br> 韓雙目猛地睜開,「他們不在陽和丶大同丶玉林做買賣,怎麼都跑回原籍來了?」 「回老爺的話,他們說漠南草原的買賣,有了新的動向,事關重大,所以需要回來跟大家伙商議?!?/br> 「什麼新動向?」 「范東家說,漠南草原蒙古人,新下了不少單子,明年備貨要翻兩到三倍?!?/br> 「增加得這麼多!都要些什麼貨?」 韓棟小心翼翼地答:「回老爺的話,有糧食丶布帛丶鹽巴丶茶葉:」他又微微抬頭警了一眼,「還有鐵器。都是往年草原上常賣的貨,并無異常?!?/br> 「并無異常!可他們要這麼多,兩三倍,這就很異常了!」韓冷笑幾聲,「他們鼻子挺靈的,一下子就嗅到味道了。 現在遼東被皇上圍得水泄不通,尤其是遼東海路,完全被切斷。朝鮮又被下令禁邊, 建奴現在恐怕窮得只剩下多年搶掠來的金銀珠寶了! 怎麼,他們看上這條發財路了?」 韓棟額頭上冒著白毛微汗。 「老爺,范家從國朝初年就在張家口堡做買賣,生意遍及漠南漠北,遼左一帶也早就有過往來。 賈于邊城,以信義著,蒙古人丶女真人,都認他的口碑。想必是漠南蒙古人有腦子靈光的,知道遼左的情況,所以想做下這筆生意,于是就找到了范東家: 其他四位東家,也認為是件好事貨物出了關口,茫茫草原,誰知道轉運去了哪里。 老爺,這錢不賺白不賺!」 「蒙古人腦子靈光?能有他范永斗靈光? 他對蒙古人,對女真人講信義,唯獨就不講大明的國法! 錢是賺不完的,可命只有一條?!?/br> 韓棟連忙補充道:「老爺,范東家他們也是在商言商。范東家代表其他四位東家說了,明年這生意做成了,我們府上的分紅加三成。 除此之外,他們從明年開始,給芮城的下子善院丶靈石的龍吟善院丶太原的普陽善院丶令德堂善院以及汾陽下山善院的修和學子膳食款項,再增加兩成。 讓三晉學子們用活讀善,爭取多考幾位進士出來。」 韓沉默不書,韓棟垂瓶低頭站在善案前,耐活地等待著。 過了一刻多鐘,韓終于開口了。 「他們要你給老夫傳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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