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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婉瑩憐救英雄歸第12頁 “什么?!” 趙婉瑩的驚呼聲剛落,轎內那縷她親手挑揀的玉蘭熏香便驟然失了溫潤——往日里這香氣能讓她在午后讀詩時靜下心來,此刻卻像摻了砂礫,順著呼吸鉆進喉嚨,硌得她心口發緊。指尖的繡帕無聲滑落,軟緞材質的帕子在空中飄了半寸,才輕飄飄落在轎板的錦墊上,帕角繡著的并蒂蓮沾了點轎內的浮塵,那是她花了三個整日夜繡的,針腳細得要湊著燈才能看清——母親生前總說“并蒂蓮象征順遂”,她本想著下月父親生辰時,把這帕子襯在父親的硯臺底下,討個吉利,可此刻,她連撿起來的心思都沒有。 武都頭?那個昨日在府門前勒馬駐足的男子? 她眼前猛地閃過昨日的畫面:青石板路上還沾著晨露,他穿著一身藏青短打,腰束玄鐵帶,手里握著柄樸刀,刀鞘上的銅環隨著他翻身下馬的動作輕輕晃著。父親上前與他說話時,他微微躬身,卻不卑不亢,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看人的時候坦蕩得很,沒有半分諂媚。當時她隔著馬車的紗簾偷偷看,還被小紅打趣“小姐的目光黏在武都頭身上啦”,她當時還紅著臉擰了小紅的胳膊,可心里卻記下了那道挺拔的身影——像后院里那棵長了三十年的老松,風刮不倒,雨打不彎。 可現在,嬤嬤卻說他“當街發狂”“撞石獅”“昏死不行”? 這幾個詞像冰雹似的砸下來,砸得她腦子嗡嗡作響。她下意識地攥緊轎內的楠木扶手,指節用力到泛白,連扶手雕花的紋路硌得手心發疼都沒察覺:“快!快掀開轎簾!我要看看!” “小姐,使不得??!”劉嬤嬤連忙上前阻攔,枯瘦的手抓住她的衣袖,“夜里風大,您身子弱,再說那場面……怕是污了您的眼?!?/br> “讓開!”趙婉瑩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了幾分急厲,她掙開嬤嬤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轎簾,“我要親眼看看!” 小紅見小姐態度堅決,不敢再耽擱,趕緊上前,雙手攥著轎簾的銀鉤,輕輕一拉——“嘩啦”一聲,轎簾向兩側展開,一股混雜著塵土、血腥與夜宵攤子油煙味的夜風瞬間灌了進來,吹得她鬢邊的金步搖“叮叮當當”響,那聲音在嘈雜的街頭顯得格外突兀。 趙婉瑩探著半個身子往外看,左手緊緊抓著轎檐,指腹都蹭得發燙。視線越過攢動的人頭——有裹著粗布頭巾的婦人,有穿著短打的挑夫,還有幾個背著書箱的書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惶,踮著腳往縣衙方向湊。燈籠的光在人群中晃來晃去,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像一團團揉皺的墨紙。 終于,她看到了縣衙前的那尊石獅子。 那獅子是前任縣令請石匠雕的,高三丈有余,青灰色的石面上還留著斧鑿的痕跡,平日里看著威嚴得很,可此刻,獅子的前爪上沾了幾片刺目的紅——是血。而石獅子旁的青石板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仰面躺著,像一截被狂風劈倒的巨松。 他的頭發散在地上,沾了塵土和血污,幾縷發絲貼在額角,遮住了大半傷口,可還是能看到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在下巴處匯成一滴,“啪嗒”一聲落在石板上,濺起一小點血花。他身上的藏青短打被扯得歪歪斜斜,前襟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胸膛,可那胸膛起伏得極慢,像是連呼吸都費了極大的力氣。 是他,真的是武松。 趙婉瑩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像要撞開肋骨跳出來。她記得昨日見他時,他的臉頰是健康的古銅色,此刻卻泛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只有那幾道血痕,還帶著點活氣。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連昏迷中都透著痛苦,手指微微蜷縮著,像是在抓什么東西,卻只攥住了一把空氣。 “都頭!都頭您醒醒??!”一個稚嫩的哭聲刺破了嘈雜的議論,是那個昨日跟在武松身后的半大孩子——鄆哥。他跪在武松身邊,膝蓋蹭得滿是塵土,雙手死死抓著武松的胳膊,搖得力氣都快用盡了,可武松連眼皮都沒動一下。鄆哥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懷里還揣著個皺巴巴的果籃,幾個雪梨從籃縫里滾出來,落在武松的手邊,沾了血污,看著格外刺眼。 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似的涌過來,鉆進趙婉瑩的耳朵里。 “這不是武都頭嗎?前兒個還幫我家挑水呢,怎么就……”說話的是賣炊餅的張老漢,他手里還握著個剛出爐的炊餅,熱氣騰騰的,可他卻沒心思吃,只是一個勁地嘆氣。 “我聽說啊,他是中了邪祟!方才在正街發狂,掀了好幾個攤子,連趙屠戶都被他推得摔了個跟頭!”縫補衣裳的王婆婆湊在人群里,聲音壓得低,卻還是傳得很遠,她手里的針線掉在地上,線軸滾了一圈,纏了滿地的線。 “唉,多好的后生啊,打虎英雄呢……怎么就落得這個下場?”說書的李先生搖著扇子,扇子上寫著“說書論古”四個字,此刻卻被他捏得變了形,“要是就這么沒了,清河縣可就少了個能管事的好漢嘍!” 幾個穿著皂色衙役服的人擠在最外圍,領頭的是縣衙班頭李彪,他手里握著水火棍,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昨日武松上任時,他還跟著縣令去接風,此刻卻只是站著,時不時地踮腳往里面看,嘴里還念叨著:“這可咋整?武都頭剛上任三天,就出了這事兒……縣令大人要是問起來,咱們這幾個當差的,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旁邊的衙役小王接話:“彪頭,要不咱們先把武都頭抬回縣衙?找個郎中看看?” “抬回去?”李彪瞪了他一眼,“你沒看見他方才那瘋樣?要是抬回去路上再發作,咱們誰攔得住?再說了,縣令大人早睡了,這時候去叫他,不是找罵嗎?” 沒人動,也沒人敢動。仿佛地上躺著的不是一個氣息奄奄的人,而是一顆隨時會炸的驚雷。 “小姐,”劉嬤嬤又湊過來,聲音里帶著哀求,“咱們走吧,再待下去,指不定會被人認出來。您是未出閣的千金,要是被人說閑話,張尚書家的親事……” 張尚書家的親事,是上個月母親托人說的。張公子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母親說這是門好親事,讓她好好準備著??纱丝蹋w婉瑩卻覺得“親事”兩個字像塊冰冷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轉過頭,看著劉嬤嬤——這個看著她長大的老嬤嬤,鬢角已經有了白發,平日里最疼她,可此刻,她卻搖了搖頭:“嬤嬤,清譽重要,可人命更重要。張尚書家的親事要是黃了,大不了我不嫁便是,可武都頭要是就這么死了,咱們就是見死不救。父親常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咱們趙家要是連這點善心都沒有,才是真的丟了臉面?!?/br> “小姐!”劉嬤嬤急得直跺腳,眼淚都快出來了,“您這是何苦啊!您可知曉,前兒個府里的丫鬟小翠,就因為跟門口的小廝多說了兩句話,就被夫人打發去了莊子上,一輩子都回不來!您要是這么做,夫人要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夫人要是知道,也會讓我救他的。”趙婉瑩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她再次看向地上的武松,心里忽然想起小時候讀的《史記》,里面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武都頭打死老虎,護了清河縣的百姓,這不就是俠嗎?她不能讓這樣的人,就這么躺在冰冷的街上。 “嬤嬤,您去叫趙安和趙福過來?!彼D了頓,補充道,“讓他們小心點,別碰著武都頭的傷口?!?/br> 劉嬤嬤見她心意已決,知道再勸也沒用,只能嘆了口氣,轉身往轎后走。 趙安和趙福是府里的家仆,趙安以前是當兵的,在戰場上斷過一根肋骨,后來退伍來了趙府,力氣大,人也細心;趙福是莊稼漢出身,老實巴交的,平日里負責府里的重活。兩人正站在轎后,見劉嬤嬤過來,趕緊站直了身子。 “嬤嬤,有啥吩咐?”趙安問道。 “小姐讓你們……把地上的武都頭抬起來,送回府里?!眲邒叩穆曇舻偷孟裎米咏小?/br> “啥?”趙安和趙福同時愣住了,趙福手里的轎桿“咚”地撞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嬤嬤,您沒開玩笑吧?”趙福撓了撓頭,“那可是個大男人,還流著血呢,咱們抬回府里,夫人要是怪罪下來……” “這是小姐的命令!”劉嬤嬤提高了聲音,“你們要是不去,小姐要是生氣了,你們擔待得起嗎?快去!動作輕點,別傷著人!” 趙安和趙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他們知道小姐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趙安放下轎桿,拍了拍趙福的肩膀:“走,咱們去看看。” 兩人撥開人群,往武松那邊走。圍觀的人見有人要動武松,都下意識地往后退,給他們讓開一條路。鄆哥見他們過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抱住趙安的腿:“大叔!你們是來救都頭的嗎?求求你們,快救救他!他還有氣,我剛才探過,他還有氣!” 趙安蹲下身,輕輕撥開鄆哥的手,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武松的鼻息。指尖剛碰到武松的鼻尖,就感覺到一股滾燙的氣息——比尋常發燒熱多了,像是在燒著什么。他心里一驚,又摸了摸武松的脈搏,脈搏跳得又快又亂,像是隨時會停。 “還有氣,就是氣息弱得很。”趙安對趙福說,“你去抬腳,我來抬頭,記住,動作輕點,別碰著他的頭,傷口還在流血?!?/br> 趙福點了點頭,繞到武松的腳邊,雙手抓住武松的腳踝。武松的腳很沉,穿著一雙粗布靴,靴底還沾著泥土和血。趙福剛一用力,就覺得胳膊酸得厲害——武松的個子高,身板也壯,估摸著得有兩百多斤。 “一二三!起!” 兩人同時用力,將武松從地上抬了起來。武松的身體軟得像沒有骨頭,頭歪在趙安的胳膊上,額角的血順著趙安的袖子往下流,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趙安能感覺到武松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都頭,您忍忍,咱們這就帶您去看郎中!”鄆哥跟在旁邊,一邊走一邊念叨,還時不時地伸手,想幫著扶一把,可他個子太矮,只能勉強碰到武松的衣角。 “跟著轎子,快點走!”趙婉瑩在轎內喊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她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鄆哥的哭聲,還有圍觀人群的議論聲,心里像被貓抓一樣,坐立不安。 小紅趕緊放下轎簾,轎夫重新抬起轎桿,朝著趙府的方向走去。趙安和趙福抬著武松,跟在轎后,腳步匆匆。鄆哥則小跑著跟在旁邊,懷里的果籃晃來晃去,里面的雪梨又掉了兩個,滾在地上,被后面的人踩得稀爛。 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了趙府的管家趙忠。趙忠手里提著個藥包,正要去給夫人送安神藥——夫人最近總失眠,每晚都要喝一碗安神湯。他見轎子后面跟著兩個抬著人的家仆,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半大孩子,趕緊攔?。骸斑@是怎么回事?你們抬的是誰?” 劉嬤嬤趕緊上前,湊在趙忠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趙忠皺著眉,往武松那邊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小姐怎么能做這種事?這要是傳出去,咱們趙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趙管家,小姐也是一片善心,想救武都頭的命?!眲邒甙蟮?,“您就別攔著了,再晚一點,武都頭可能就真的不行了?!?/br> 趙忠沉默了片刻,看了看轎簾,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你們快點走,從側門進,別讓夫人和老爺知道。我去前面擋著人,別讓太多人看到。” “多謝趙管家!”劉嬤嬤連忙道謝。 趙忠轉身,朝著前面走去,遇到有人探頭探腦,就說“府里出了點急事,大家散了吧”,硬生生給他們開辟出一條路。 一路上,遇到不少還沒關門的鋪子。賣餛飩的王掌柜正站在鍋邊,用勺子攪動著鍋里的餛飩,見他們過來,手里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不是趙府的轎子嗎?后面怎么還抬著個流血的男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13集:婉瑩憐救英雄歸第22頁 旁邊賣酒的李掌柜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我聽說啊,那是打虎的武都頭,不知怎的瘋了,撞了石獅,趙小姐心善,要把他抬回府里治傷呢。” “趙小姐?”王掌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這也太大膽了吧?男女授受不親,她就不怕被人說閑話?” “人家是千金小姐,想做啥就做啥,咱們管不著。”李掌柜搖了搖頭,又回到鋪子里,卻忍不住扒著門縫往外看。 巡邏的更夫張老栓提著梆子,正沿著街敲“三更”,見他們過來,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小聲對旁邊的小更夫說:“你看,那是不是武都頭?趙小姐怎么把他抬回府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可有好戲看了?!?/br> 小更夫剛想說話,就被張老栓拉著躲到了旁邊的巷子里:“別讓人看見,咱們只管敲梆子,別的事少管?!?/br> 轎內的趙婉瑩,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議論聲,手心微微出汗。她知道,明天一早,整個清河縣都會知道這件事。父親可能會生氣,母親可能會傷心,張尚書家的親事也會黃了??伤缓蠡凇窃僮屗x一次,她還是會救武松。 她悄悄將轎簾掀開一絲縫隙,往外看。月光下,趙安和趙福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衣服上,趙福的腳步有些晃,顯然是快撐不住了。武松的頭歪在趙安的胳膊上,頭發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蒼白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她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揪緊了。 走了大約一刻鐘,趙府的側門終于出現在眼前。側門是朱漆的,門上釘著兩個銅環,旁邊掛著一盞氣死風燈,燈光昏黃,照著門楣上“趙府”兩個字。門房老王正坐在門邊的小馬扎上,喝著茶,手里的茶碗是他兒子去年送的,粗瓷的,上面畫著幾朵梅花。 “王大爺!快開門!”小廝李小三跑在最前面,他是劉嬤嬤派回來報信的,跑的時候摔了一跤,膝蓋擦破了皮,滲著血,可他顧不上疼,一邊跑一邊喊。 老王聽到喊聲,趕緊放下茶碗,爬起來去開門。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看到轎子后面跟著兩個抬著人的家仆,還有個哭哭啼啼的孩子,嚇得手里的茶碗“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缺口。 “這……這是咋回事?”老王的聲音都在發抖,“你們抬的是誰?怎么還流著血?” “別問了!快開門!”李小三急得跳腳,“這是小姐的命令,要是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老王愣了愣,想了想小姐平日里的脾氣,又看了看外面的血跡,終究還是不敢攔,趕緊把門完全打開,側身站在一邊,嘴里還念叨著:“造孽啊造孽……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轎子進了側門,后面跟著趙安、趙福和鄆哥。穿過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巷,就到了沁芳苑的門口。沁芳苑是趙婉瑩的住處,院子里種滿了蘭花和茉莉,這個季節,茉莉開得正盛,夜風一吹,香味飄得滿院子都是。 門口的兩個丫鬟,小綠和春桃,正站在門邊說話。小綠手里拿著個水壺,正要去澆花;春桃手里拿著個針線籃,里面放著小姐要繡的帕子。見他們過來,兩人都愣住了,小綠手里的水壺“咚”地掉在地上,水流了一地,澆濕了旁邊的蘭花;春桃手里的針線籃也掉了,針和線滾了一地。 “小……小姐?這是……”小綠結結巴巴地問道,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趙安和趙福抬著的武松。 “別多問,”趙婉瑩從轎子里走出來,腳步匆匆,“春桃,你去打一盆熱水,再拿一卷干凈的白布和一小瓶金瘡散來,要快!小綠,你去我書桌抽屜里拿我的名帖,讓小紅拿著名帖,速去保和堂請王太醫,就說我有急事,請他馬上過來,要是他不肯來,就說我趙婉瑩求他了!” “是,小姐!”春桃和小綠不敢耽擱,趕緊轉身去做事。春桃跑的時候,還差點被地上的水壺絆倒;小綠則是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連門都忘了關。 趙安和趙福抬著武松,跟著趙婉瑩進了沁芳苑,往西廂的暖閣走。路上遇到了負責漿洗的劉婆子,劉婆子手里抱著一堆剛洗好的衣服,見他們過來,嚇得衣服掉了一地,趕緊撿起來,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頭也不回地跑了。 西廂的暖閣,是趙婉瑩平日里看書、彈琴的地方。暖閣的窗戶朝東,早上能曬到太陽,里面很暖和??看暗奈恢梅胖粡埨婊緯?,上面放著她沒看完的《論語》,旁邊有個青瓷筆洗,里面插著幾支狼毫筆,筆桿上刻著她的名字。書桌旁邊是一張雕花拔步床,床上鋪著一條天青色的錦被,上面繡著蘭草——這是她去年生日時,母親親手繡的,她一直舍不得蓋。 “小心點,把他放在床上。”趙婉瑩站在床邊,指揮著趙安和趙福。 趙安和趙福小心翼翼地將武松放在床上,剛一松手,武松的身體就往旁邊歪了歪,額角的傷口又滲出一些血,滴在錦被上,像一朵暗紅色的花。趙安看著那朵“花”,心里有些發慌——這錦被一看就很貴重,要是小姐怪罪下來,他可賠不起。 “辛苦你們了,先下去吧,記得別跟別人說這件事。”趙婉瑩對趙安和趙福說。 “是,小姐?!壁w安和趙福松了口氣,趕緊轉身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門輕輕帶上。 春桃很快就端著熱水和白布、金瘡散過來了。她手里的銅盆很沉,水冒著熱氣,她走得很穩,生怕灑出來。“小姐,東西都拿來了?!?/br> “你幫著清理一下武都頭的傷口,動作輕點,別弄疼他?!壁w婉瑩說。 “是,小姐?!贝禾覒艘宦?,拿起白布,蘸了點熱水,小心翼翼地靠近武松的額角。她的手很巧,平時負責小姐的針線,做活很細致。她先用白布輕輕擦去武松額角的血污,露出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傷口邊緣有些紅腫,還在往外滲血。春桃看著那道傷口,心里有些發怵——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深的傷口。 “小姐,傷口有點深,金瘡散可能不太夠……”春桃小聲說。 “先用上,等王太醫來了再說?!壁w婉瑩說。 春桃點了點頭,打開金瘡散的瓶子,將藥粉輕輕撒在傷口上。藥粉剛一碰到傷口,武松就猛地皺了皺眉,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低吟,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都頭!”鄆哥趴在床邊,趕緊抓住武松的手,卻感覺到武松的手滾燙滾燙的,像塊燒紅的烙鐵。他的手一抖,差點松開。 武松的身體開始不自然地扭動起來,手指抽搐著,像是在抓什么東西。他的臉頰泛起一種極不正常的潮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額角的血滲得更快了,很快就染紅了春桃剛鋪上去的白布。 “小姐,他……他好像更難受了!”春桃嚇得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趙婉瑩,眼里滿是驚慌。 趙婉瑩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甲都發白了。她看著武松痛苦的樣子,心里更急了——王太醫怎么還沒來?她派小紅去催了,怎么還沒回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小紅的聲音:“小姐!王太醫來了!王太醫來了!” 趙婉瑩心里一松,趕緊說:“快請王太醫進來!” 很快,小紅就領著一個穿著長衫、背著藥箱的老者走了進來。老者須發皆白,臉上滿是皺紋,手里拿著個藥箱,走路很穩,正是保和堂的王太醫。王太醫是清河縣有名的杏林圣手,不管什么疑難雜癥,到了他手里,大多能治好。 “趙小姐,深夜相召,不知有何急事?”王太醫拱手問道,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床上的武松,臉色瞬間變了,“這……這不是武都頭嗎?他怎么了?” “王太醫,您快看看他!”趙婉瑩趕緊說,“他方才當街發狂,撞了石獅,現在昏迷不醒,還一直在痛苦扭動,您快救救他!” 王太醫不敢耽擱,趕緊放下藥箱,走到床邊,伸出手,先探了探武松的鼻息,又摸了摸武松的脈搏,然后掀開武松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沉。 “王太醫,怎么樣?他還有救嗎?”趙婉瑩急切地問道。 王太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武松的傷口,然后才嘆了口氣:“趙小姐,武都頭的情況不太好啊。他的額角傷得很重,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你看他的臉色,潮紅得不正常,脈搏也跳得又快又亂,這像是中了某種邪毒的癥狀?!?/br> “邪毒?”趙婉瑩心里一驚,“您是說,他是被人下了毒?” “很有可能。”王太醫點了點頭,“這種毒我以前在醫書上見過,叫‘逍遙散’,毒性很烈,能讓人神志不清,發狂亂性,要是不及時解毒,用不了多久,就會毒發身亡?!?/br> “那您有解藥嗎?王太醫,您一定要救救他!”趙婉瑩的聲音里帶著哀求。 “我這里沒有現成的解藥,不過我可以先開一副藥方,緩解一下他的毒性,再慢慢配解藥?!蓖跆t說,“不過,這藥需要立刻煎,而且需要有人日夜守著他,一旦有什么情況,要立刻告訴我。” “我會安排人守著他的?!壁w婉瑩趕緊說,“春桃,你去廚房,讓他們立刻按照王太醫的藥方煎藥,要快!” “是,小姐。”春桃拿著王太醫寫好的藥方,趕緊跑了出去。 王太醫又給武松處理了一下傷口,重新敷上了金瘡散,還扎了幾個穴位,緩解他的痛苦。武松的扭動漸漸平息了,呼吸也平穩了一些,可臉色依舊潮紅,額角的血還在滲。 “趙小姐,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再過來看看?!蓖跆t收拾好藥箱,“記住,一定要讓他按時吃藥,不能斷?!?/br> “多謝王太醫?!壁w婉瑩拱手道謝,讓小紅送王太醫出去。 暖閣里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武松平穩的呼吸聲和鄆哥偶爾的啜泣聲。趙婉瑩站在床邊,看著武松蒼白的臉,心里五味雜陳。她不知道是誰要害武松,也不知道武松能不能挺過來,可她知道,她一定會救他。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丫鬟翠兒的聲音:“小姐,夫人讓我來問您,要不要吃點夜宵?” 翠兒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平時負責給小姐送點心。趙婉瑩心里一緊,趕緊說:“不用了,你回去告訴母親,我已經睡了,讓她也早點休息。” 翠兒剛想走,卻不小心看到了床上的武松,嚇得手里的點心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點心撒了一地。她臉色煞白,轉身就跑,嘴里還喊著:“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的院子里有個男人!” 趙婉瑩心里一沉——看來,這件事終究還是瞞不住了。 她看著床上的武松,又看了看地上的點心,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麻煩在等著她,可她不后悔。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武松的臉上,也灑在趙婉瑩的身上。暖閣里很安靜,只有窗外的茉莉香,悄悄飄了進來。 本集終 下集內容提示:【閨閣解毒逾禮防】 王太醫被緊急請至趙府,為武松診治。他查驗傷勢后,神色凝重地告知趙婉瑩,武松不僅頭外傷嚴重,更中了某種極其烈性的虎狼之藥,藥毒侵入心脈,若不解毒,恐有性命之虞。解毒需用猛藥,過程痛苦且需人時刻在旁照料,用冷物理降溫,甚至可能需要擦拭身體以散熱。趙婉瑩陷入極度掙扎,最終憐惜與愛慕之心壓倒世俗禮法,她摒退大部分下人,只留一二心腹,決定親自守在床邊照料,為武松解毒。此舉無疑跨越了嚴格的男女大防,將她自己置于極度危險的輿論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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