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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集:急智辯白洗冤屈第12頁 攬月軒的清晨總是來得格外遲。冬日的天光本就稀薄,又被院外兩株光禿禿的老槐樹擋去大半,只在青磚地上投下幾縷破碎的、帶著涼意的光斑。沈月娥坐在窗邊的梨花木椅上,身上裹著一件厚厚的銀鼠皮披風,指尖卻依舊冰涼——禁足的第三日,寒意像是順著門縫、窗縫鉆進來,滲進了骨頭里,比屋外的風雪更讓人難受。 院外的兩個看守婆子,一個姓馬,一個姓劉,都是府里出了名的“硬茬”,素來只認規矩不認人。此刻她們正靠在廊柱上,手里捧著粗瓷碗,喝著熱騰騰的小米粥,嘴里還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屋里: “你說這月姨娘,看著挺端莊的,怎么會偷東西呢?” “誰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說不定是看著李姨娘的簪子值錢,就動了歪心思?!?/br> “也是,聽說那支簪子能值百兩銀子呢!夠咱們做十幾年的活計了。” “噓……小聲點,別讓里面聽見了,要是被二奶奶知道了,咱們又得挨罵?!?/br> 沈月娥假裝沒聽見,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薄薄的積雪上。雪是昨夜下的,不大,只在地面鋪了一層,像撒了一層白糖,風一吹,就卷起細小的雪粒,打在窗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想起兩日前雪地上那神秘的記號——“x”和“等”,此刻早已被新雪覆蓋,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 那記號到底是誰留的?是沈青嗎?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幼時和哥哥自創的暗號?還是說,是李瓶兒設下的圈套,故意用一個看似隱秘的記號,誘使自己暴露?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指尖觸到鬢邊的白玉簪——這是她唯一能戴的首飾了,其他的金釵、玉鐲都被錢婆子搜檢時翻了出來,雖然最后還給了她,卻總覺得沾了晦氣。翠兒被帶走后,院里只剩下兩個粗使丫鬟,一個叫春桃,一個叫夏荷,都是王熙鳳臨時派來的,做事笨手笨腳,還時不時用異樣的眼神看她,顯然是聽說了“偷竊”的流言。 “姨娘,該用早膳了?!贝禾叶酥粋€粗瓷托盤走進來,上面放著一碗小米粥,一碟咸菜,兩個白面饅頭。粥是溫的,饅頭也有些涼了,顯然是在灶房放了許久。 沈月娥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卻沒什么胃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洗清冤屈——李瓶兒的栽贓做得太絕,人贓并獲,證據確鑿,若找不到突破口,就算王熙鳳有心偏袒,也很難徹底翻案。 她放下筷子,走到書架前,指尖劃過一排排書脊——這些書大多是她嫁入林府后攢下的,有詩詞,有游記,還有幾本賬冊。她抽出一本舊賬冊,隨意翻開,目光卻沒有落在字上,而是在思考:李瓶兒為什么要這么處心積慮地陷害自己?僅僅是因為嫉妒自己沾手府中事務嗎?還是說,她擔心自己查到賬冊的秘密,所以才先下手為強,用“偷竊”的罪名把自己搞臭,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賬目? 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緊。如果真是這樣,那李瓶兒的背后,很可能還有其他人支持,甚至可能與賬冊上的貓膩有關。她必須盡快找到證據,不僅要洗清自己的冤屈,還要查明賬冊的真相。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有節奏的叩擊聲——“篤、篤、篤”(三長),“篤、篤”(兩短),然后又重復了一次。 沈月娥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個節奏,她太熟悉了!這是她未出閣時,與家中的老嬤嬤張媽約定的求助信號。張媽是她母親的陪嫁丫鬟,最是忠心,當年她母親去世后,張媽怕她在娘家受欺負,就和她約定,若是遇到危險,就用三長兩短的叩擊聲求助。后來張媽年紀大了,離府投奔了金陵城中的一個遠房侄女,從此便斷了聯系。 怎么會在這里聽到這個信號? 沈月娥屏住呼吸,悄悄走到窗邊,撩開窗紗的一角,向外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粗布丫鬟衣裳的小丫頭,正拿著一把掃帚,在廊下清掃積雪。那小丫頭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瘦小,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容貌,身上的衣裳洗得發白,還打著兩個補丁,像是府里最底層的粗使丫鬟。 她清掃積雪的動作很緩慢,時不時停下來,像是在整理掃帚,可就在她彎腰的瞬間,手指卻極其隱晦地對著窗戶的方向,再次叩擊了三下,又兩下——正是那三長兩短的節奏! 沈月娥的心跳更快了。這個小丫頭是誰?是張媽的侄女派來的?還是張媽自己回來了?或者,是有人知道這個信號,故意用來引她上鉤? 她不敢貿然行動,只能繼續觀察。小丫頭清掃到廊柱邊時,悄悄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眼神里帶著一絲急切,又迅速低下頭,繼續掃地。沈月娥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小小的銀鐲子,鐲子上刻著一個“薛”字——這個鐲子,她好像在薛寶釵的丫鬟鶯兒手上見過類似的! 難道是薛寶釵? 沈月娥的腦海里瞬間閃過前幾日去蘅蕪苑喝茶的情景——寶釵曾提醒她“明哲保身”,當時她以為寶釵只是不想卷入是非,可現在看來,寶釵或許早就察覺到了府里的暗流,甚至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她的處境。 如果真是寶釵派來的人,那這就是她唯一的機會! 沈月娥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確定小丫頭的身份,也不能確定這信號是善意還是惡意,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錯過這個機會,她可能永遠都無法洗清冤屈,甚至會被李瓶兒進一步陷害。 她迅速回到書案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支眉筆——這是她唯一能用來寫字的工具。她找了一塊素色的絹帕,這帕子是翠兒給她繡的,上面繡著一朵小小的蘭草,邊緣有些磨損。她將帕子翻過來,用眉筆的黛粉,在帕子的內襯角落,極快地寫下幾個關鍵詞:“柳兒,母病,急銀,李,簪,證?!?/br> 她不敢寫太多,也不敢寫得太明白——萬一帕子被其他人截獲,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她只能賭,賭傳遞信息的人能看懂這些關鍵詞:柳兒是攬月軒的丫鬟,她母親生病急需銀子,李瓶兒用銀子收買柳兒,栽贓偷簪子,需要找到證據。 寫完后,她將帕子揉成一個小小的團,攥在手心里,走到門口,對著院外的馬婆子喊道:“馬媽媽,進來一下?!?/br> 馬婆子放下手里的粗瓷碗,不情愿地走進來:“月姨娘,有什么事?二奶奶說了,您不能出院子?!?/br> “我知道,”沈月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我在屋里待了許久,有些氣悶,想開窗透透氣。外面風大,勞煩媽媽幫我看著點,別讓風雪吹進來太多。” 馬婆子瞥了她一眼,見她穿著厚厚的披風,臉色蒼白,不像是要逃跑的樣子,便點了點頭:“行,你開吧,別待太久,凍著了又要找我們麻煩?!?/br> 沈月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冷風瞬間灌進來,帶著細小的雪粒,打在她的臉上,有些疼。她佯裝被風迷了眼睛,用手揉了揉,手里的絹帕“不慎”從指尖滑落,輕飄飄地,正好落在那小丫頭的腳邊。 小丫頭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飛快地掃了一眼絹帕,又看了看門口的馬婆子,然后極其自然地彎腰,將帕子撿起來,塞進袖中。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不過一兩秒的時間,馬婆子絲毫沒有察覺。 小丫頭撿完帕子,繼續低頭掃地,慢慢朝著院門口的方向挪去。走到門口時,她對馬婆子和劉婆子笑了笑,聲音細弱蚊蠅:“馬媽媽,劉媽媽,這雪掃得差不多了,我去別處看看。” 馬婆子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別在這里礙眼?!?/br> 小丫頭應了聲“是”,轉身走出了攬月軒,很快就消失在回廊的盡頭。 沈月娥關上窗戶,后背已經驚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她走到書案前,坐下,端起那碗早已涼透的小米粥,喝了一口。粥很涼,卻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平靜了一些。 那小丫頭到底是誰的人?如果是寶釵派來的,寶釵為什么要幫她?僅僅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寶釵也想借著這件事,敲打一下李瓶兒,甚至查清府里的賬目問題? 她想起寶釵之前說的“明哲保身”,又想起現在寶釵的暗中援手,忽然覺得,寶釵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復雜——她看似置身事外,實則一直在觀察著府里的一舉一動,在合適的時機,才會伸出援手。 無論如何,帕子已經送出去了,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那個神秘的援手帶來消息,等待一個能洗清冤屈的機會。 接下來的兩日,攬月軒依舊平靜得有些壓抑。馬婆子和劉婆子還是每天守在門口,春桃和夏荷依舊笨手笨腳地伺候著,院外的流言也沒有停止,反而越傳越離譜——有人說沈月娥不僅偷了李瓶兒的簪子,還偷了府里其他主子的首飾;有人說她是因為私藏了銀子,被李瓶兒發現,才故意栽贓;還有人說她和府外的男人有染,那支簪子是男人送的,怕被發現才藏起來。 沈月娥聽到這些流言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知道,這些流言都是李瓶兒故意散布的,目的是徹底毀掉她的名聲??伤F在已經不在乎了——名聲固然重要,但比起洗清冤屈、查明真相,這些都不算什么。 她每天都會坐在窗邊,看著院外的積雪一點點融化,看著回廊上走過的丫鬟婆子,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她相信,那個神秘的援手不會讓她失望。 第四日午后,陽光終于透過云層,灑下一片溫暖的光芒。積雪開始融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味。就在沈月娥以為還要繼續等待的時候,院外傳來了平兒的聲音:“月姨娘,二奶奶請您去議事廳,說是有要事相商?!?/br> 沈月娥的心猛地一跳——機會來了!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裳,換上一件石青色的襖裙,又用一支銀簪將頭發挽起,看起來端莊又不失體面。春桃幫她系好披風,小聲說:“姨娘,您別怕,二奶奶是個公正的人,一定會還您清白的?!?/br> 沈月娥笑了笑:“我不怕,清者自清?!?/br> 跟著平兒走出攬月軒,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有的躲閃,有的好奇,有的鄙夷。沈月娥卻挺直脊背,目不斜視,一步步朝著議事廳走去。 議事廳在林府的正中央,是府里處理重要事務的地方。沈月娥走到門口時,就聽見里面傳來邢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這等敗壞門風的事,絕不能輕饒!鳳哥兒,你要是再猶豫,老太太那邊也不好交代!” 平兒推開門,對著里面躬身道:“二奶奶,月姨娘來了?!?/br> 沈月娥走進議事廳,只見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王熙鳳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面沉如水;邢夫人坐在她的左邊,臉色難看,手里的佛珠轉得飛快;王夫人坐在右邊,穿著一身深紫色的襖裙,神色平靜,卻時不時皺一下眉頭;薛寶釵坐在王夫人的旁邊,穿著月白色的襖裙,手里拿著一本翻開的書,看似在看書,實則在默默觀察著廳里的動靜;李瓶兒則坐在薛寶釵的對面,穿著一身藕荷色的襖裙,鬢邊插著一支赤金點翠的簪子——不是那支丟失的鳳頭簪,卻是一支樣式相似的,顯然是故意用來炫耀的。 廳里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月娥身上,有探究,有憤怒,有平靜,還有幸災樂禍。 沈月娥依著規矩,給王熙鳳、邢夫人、王夫人行了禮:“妾身見過二奶奶,見過邢夫人,見過王夫人?!?/br> 王熙鳳點了點頭:“起來吧,坐?!?/br> 沈月娥在最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王熙鳳,等待她開口。 “月娥,你被禁足這幾日,可想清楚了?關于那支簪子的事,你可有要說的?”王熙鳳開門見山,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月娥站起身,目光清澈而堅定:“回二奶奶,妾身早已想清楚。偷竊之罪,妾身萬萬不敢認。那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還請二奶奶、邢夫人、王夫人明鑒!” “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李瓶兒立刻尖聲喊道,她猛地站起身,指著沈月娥,眼睛紅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日錢婆子在你的妝匣里搜出了簪子,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難道那簪子是自己長了腿,飛到你的妝匣里的不成?” “簪子自然不會飛。”沈月娥轉向李瓶兒,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銳利,“但人有手有腳,更有貪念和私心。瓶姐姐口口聲聲說,那支赤金點翠垂珠鳳頭簪是前晚睡前放入妝匣的,次日清晨發現丟失,是嗎?” “自然是的!”李瓶兒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還特意檢查了妝匣的鎖,是好的,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這說明偷簪子的人一定是府里的人,而且是能自由出入我錦繡閣的人!” 她這話看似在指責沈月娥,實則是在暗示自己的錦繡閣守衛森嚴,外人不可能進去,只能是沈月娥因為嫉妒而故意偷竊。 沈月娥卻沒有被她帶偏,繼續問道:“既然姐姐說得如此肯定,那妾身想問姐姐一個問題——你那支鳳頭簪,簪頭的鳳喙處,是否有一處極細微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磕碰過的小凹痕?” 李瓶兒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鬢邊的簪子——那是她后來重新做的,和丟失的那支一模一樣,卻沒有任何瑕疵。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丟失的那支簪子,自己一直愛惜得很,從來沒有磕碰過,怎么會有凹痕? “胡說!”李瓶兒立刻否認,聲音有些尖銳,“老太太賞的東西,我素來愛護有加,怎么會有凹痕?你這是故意編造謊言,想混淆視聽!” “哦?姐姐確定沒有凹痕?”沈月娥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看不見的弧度,她轉向錢婆子和當時在場的幾個管事媳婦,“那日從妾身妝匣里搜出簪子的時候,錢媽媽和幾位媽媽都在場,想必都仔細看過那支簪子。不知幾位媽媽是否記得,那支簪子的鳳喙處,是否有一處小凹痕?” 錢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她當時只顧著“人贓并獲”的得意,根本沒注意簪子的細節,可現在沈月娥當眾問起,她若是說沒看見,就等于承認自己搜檢不仔細,甚至可能被懷疑是故意栽贓;若是說看見,又怕李瓶兒事后找她麻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47集:急智辯白洗冤屈第22頁 她猶豫了一下,含糊地說道:“這……這奴婢記不太清了,當時事情太急,奴婢只注意到簪子的樣式,沒細看細節。” 其他幾個管事媳婦也紛紛附和:“是啊,當時太亂了,沒注意看?!薄安贿^……好像是有那么一點痕跡,記不太清了?!?/br> 她們的回答模棱兩可,卻也間接承認了沈月娥的說法——那支簪子可能真的有凹痕。 李瓶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她強自鎮定地說道:“就算有凹痕,也是你偷去后不小心磕碰的!你自己保管不善,還想賴到我頭上?” “姐姐此言差矣。”沈月娥不慌不忙地反駁,“若是妾身偷了簪子,定會小心翼翼地隱藏,絕不敢輕易磕碰,更不會把它放在妝匣里,等著被人搜出來。而且,姐姐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簪子絕無瑕疵,現在又說可能是妾身磕碰的,這豈不是前后矛盾?” 她的話條理清晰,邏輯嚴密,讓李瓶兒一時語塞,只能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 議事廳內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瓶兒身上,帶著幾分探究和懷疑。邢夫人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她看著沈月娥,語氣不再像之前那么嚴厲:“月娥,你既然說那支簪子有問題,可有什么證據?” “回邢夫人,妾身有一個請求?!鄙蛟露疝D向王熙鳳,“懇請二奶奶立刻派人去瓶姐姐的錦繡閣,仔細搜查一下,尤其是姐姐的妝臺、衣柜,看看是否能找到那支‘真正’的、毫無瑕疵的鳳頭簪。另外,也請二奶奶派人去查問府里的首飾匠人,看看近日是否有匠人修補過類似的鳳頭簪,或者打造過一模一樣的仿制品?!?/br> 王熙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早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現在沈月娥提出的兩個請求,正好能驗證她的猜測。她立刻看向平兒:“平兒,你親自帶人去錦繡閣搜查,務必仔細,尤其是妝臺的暗格、衣柜的角落,都不能放過。另外,讓周瑞家的去府外的幾家首飾鋪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類似的鳳頭簪。” “是!”平兒立刻應道,帶著兩個管事媳婦匆匆離開了議事廳。 李瓶兒的臉色徹底變了,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怎么也沒想到,沈月娥會從簪子的細節入手——那支用作栽贓的簪子,是她讓小鵲偷偷去府外的“寶昌銀樓”仿造的,銀樓的匠人手藝雖然好,卻在鳳喙處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凹痕,當時她還特意讓匠人用金粉補了一下,以為不會有人發現,可沒想到,還是被沈月娥注意到了! 更讓她害怕的是,那支真正的鳳頭簪,被她藏在了妝臺的一個暗格里——那個暗格是她嫁入林府后,特意讓工匠打造的,用來存放一些私密的東西,除了她和小鵲,沒有人知道。如果平兒真的找到了那支簪子,她的謊言就會徹底被揭穿! 她坐立不安,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逃跑的出路。王夫人注意到她的異樣,皺了皺眉,對身邊的丫鬟說道:“給李姨娘倒杯茶,看她的樣子,像是不舒服。” 丫鬟連忙給李瓶兒倒了一杯熱茶,李瓶兒卻沒喝,只是雙手捧著茶杯,手指不停地顫抖,茶水濺出來,燙到了她的手,她也沒察覺。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議事廳里鴉雀無聲,只有邢夫人手里的佛珠偶爾發出“噠噠”的聲響。沈月娥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靜,她知道,勝負就在此一舉了——如果平兒能找到真正的簪子,她就能洗清冤屈;如果找不到,她可能就要永遠背負“偷竊”的罪名。 大約半個時辰后,平兒終于回來了。她手里捧著一個錦盒,臉色凝重地走到王熙鳳面前:“回二奶奶,在錦繡閣李姨娘妝臺的暗格里,找到了這支簪子?!?/br> 她打開錦盒,里面赫然躺著一支赤金點翠垂珠鳳頭簪!簪頭的鳳凰展翅欲飛,鳳嘴里銜著三串珍珠流蘇,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鳳喙處光滑完整,沒有任何瑕疵——這正是老太太賞給李瓶兒的那支正品! “這……這不是我的!”李瓶兒徹底慌了神,她猛地站起身,指著錦盒里的簪子,聲音尖利,“這是沈月娥派人偷偷放進去的!她故意栽贓我!二奶奶,您要相信我!” “李姨娘,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平兒冷冷地說道,“我帶人搜查的時候,你的丫鬟小鵲一直跟在旁邊,暗格的鑰匙也在你的首飾盒里找到的,除了你,誰還能打開暗格?” 李瓶兒張了張嘴,還想辯解,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鵲站在她身后,臉色蒼白,身體不停地發抖,顯然是已經害怕了。 沈月娥這時開口了,她轉向王熙鳳:“二奶奶,栽贓之物與真品俱在,足以證明妾身的清白。但妾身還有一事想請教瓶姐姐——姐姐為何要處心積慮地陷害妾身?據妾身所知,姐姐身邊的丫鬟小鵲,前幾日頻繁接觸我院中的丫鬟柳兒,而柳兒的母親得了肺癆,急需銀子抓藥,柳兒曾多次向管事的預支月錢,都被拒絕了。可就在前幾日,柳兒突然有了銀子,不僅請了大夫,還買了不少貴重的藥材——不知這筆銀子,是姐姐賞的,還是另有來源?” 沈月娥的話像一顆炸雷,在議事廳里炸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鵲和柳兒身上——柳兒早已被平兒帶來,站在議事廳的角落里,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說!”王熙鳳一聲厲喝,目光銳利地盯著小鵲,“你為什么要接觸柳兒?柳兒的銀子是哪里來的?如實招來!” 小鵲被王熙鳳的氣勢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二奶奶饒命!是……是李姨娘讓我做的!李姨娘說,只要我能說服柳兒,把一支簪子放進月姨娘的妝匣里,就給柳兒五十兩銀子,還說事后會把柳兒調到錦繡閣當差,月錢翻倍!我……我也是一時糊涂,才答應了李姨娘!” “你胡說!”李瓶兒尖叫道,“我什么時候讓你做這種事了?你別血口噴人!” “我沒有胡說!”小鵲哭喊道,“李姨娘,您還記不記得,上個月十五,您在錦繡閣的花園里,給了我二十兩銀子,讓我去見柳兒?您還說,如果柳兒不答應,就威脅她說要把她趕出府去,讓她娘沒人照顧!這些事,柳兒也可以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柳兒。柳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她跪倒在地,哭著說道:“是……是真的!小鵲姐姐找到我,說李姨娘能幫我娘治病,只要我把一支簪子放進月姨娘的妝匣里。我……我當時急著給我娘治病,就答應了。那五十兩銀子,是小鵲姐姐給我的,我已經用了十兩,請大夫抓藥,剩下的四十兩還在我屋里的箱子里……” 真相大白!人證物證俱在,李瓶兒栽贓陷害的事實再也無法掩蓋! 李瓶兒癱軟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還想辯解,卻已經語無倫次:“不……不是我……是她們陷害我……二奶奶,您要相信我……” 邢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李瓶兒,厲聲罵道:“下作的小娼婦!自己心思歹毒,還想陷害他人!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王夫人也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失望:“你剛入府時,看著還挺老實,沒想到心思這么惡毒。這樣的人,留在府里,只會攪得家宅不寧?!?/br> 王熙鳳看著癱軟的李瓶兒,心里冷笑。她早就聽說李瓶兒私下放印子錢,還虧了本,現在看來,李瓶兒陷害沈月娥,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嫉妒,更是因為擔心沈月娥查到賬冊的問題,才想先下手為強,把沈月娥搞臭,讓她再也沒有機會接觸賬目。 但眼下,她不能把這件事捅出來——李瓶兒畢竟是林老爺的姨娘,若是牽扯出印子錢的事,林老爺臉上也無光,而且邢夫人和王夫人也未必想把事情鬧大。 “李瓶兒行為不端,心思惡毒,栽贓陷害同僚,攪得府里雞犬不寧,敗壞門風?!蓖跷貘P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即日起,奪其姨娘份例,遷至西北角的冷香院靜思己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冷香院半步!身邊的丫鬟小鵲,助紂為虐,即刻發賣出府,永不得踏入林府半步!柳兒雖有過錯,但念其是被脅迫,且主動認罪,免去其罪責,革去管事丫鬟的差事,貶為粗使丫鬟,發往柴房干活!” 處置決定雷厲風行,沒有絲毫猶豫。李瓶兒被兩個婆子架了起來,她看著沈月娥,眼神里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像是要把沈月娥生吞活剝一樣。沈月娥卻沒有看她,只是平靜地站在原地——她知道,這場風波雖然過去了,但李瓶兒背后的勢力,以及賬冊的秘密,還遠遠沒有解決。 邢夫人和王夫人見事情已經解決,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離開了議事廳。薛寶釵走到沈月娥身邊,對她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然后跟著王夫人離開了。沈月娥知道,寶釵這是在告訴她,那支關鍵的線索——柳兒突然有了銀子,是她讓人查出來的。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沈月娥跟著平兒回到攬月軒時,翠兒已經被放了回來。她一見沈月娥,就撲了上來,抱著她哭道:“姨娘!您終于沒事了!奴婢這幾天擔心死了,生怕您出什么事!” 沈月娥拍了拍翠兒的背,溫聲安慰道:“別哭了,我沒事了。讓你受委屈了?!?/br> 翠兒擦干眼淚,連忙給沈月娥倒了一杯熱茶:“姨娘,您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做些吃的?” “不用了,”沈月娥接過熱茶,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流下去,驅散了連日來的寒意,“我現在不餓,只想歇會兒。” 翠兒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屋里的東西,又給沈月娥鋪好了床:“姨娘,您先歇會兒,奴婢在外面守著,有事您叫我?!?/br> 沈月娥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她看著帳頂的藕荷色紗帳,思緒萬千。這場無妄之災雖然過去了,但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李瓶兒雖然被禁足,但她背后的勢力還在,而且賬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李瓶兒之所以這么急于陷害她,很可能是因為她查到了賬冊的貓膩,所以才先下手為強。 她必須盡快恢復與沈青的聯系,讓他繼續調查賬冊的問題。李瓶兒的倒臺,或許會讓她背后的人暫時收斂,但也可能會讓他們狗急跳墻,采取更極端的手段。 而且,那個在關鍵時刻幫助她的神秘援手,到底是誰?雖然她懷疑是寶釵,但她不能確定——寶釵為什么要幫她?僅僅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寶釵也想查清府里的賬目問題,甚至有其他的目的? 這些疑問,像一團亂麻,纏繞在沈月娥的心頭,讓她無法平靜。 夜色漸深,攬月軒里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翠兒已經睡下了,院外的馬婆子和劉婆子也換成了兩個新的婆子——王熙鳳特意派來保護她的。 沈月娥起身,走到窗邊,撩開窗紗,看著外面的月色。月亮很圓,灑下一片銀輝,照亮了院中的積雪。她想起兩日前雪地上的記號,想起那個神秘的小丫頭,想起寶釵的援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這場風波雖然平息了,但林府的暗流,卻比她想象的更深、更危險。 就在這時,翠兒突然匆匆跑進來,手里拿著一張折疊的小紙條,壓低聲音說道:“姨娘,剛才有個面生的小廝,在院門口塞給了門房一張紙條,說是給您的。門房不敢耽擱,立刻給奴婢送來了。” 沈月娥心中一動,接過紙條,展開一看。紙條是用粗糙的草紙寫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跡陌生,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寒意: “賬目水深,牽涉甚廣,勿再深究,恐有殺身之禍。” 沈月娥的瞳孔瞬間緊縮! 這張紙條是誰送的?是提醒,還是威脅?是那個神秘的援手,還是賬冊背后的人?如果是提醒,為什么不讓她再深究?如果是威脅,又為什么要特意提醒她? 她緊緊攥著紙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紙條上的字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刺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遠比想象中更危險的漩渦。賬目背后的秘密,可能牽扯到府里的大人物,甚至可能危及林府的根基。而她,就像一個在刀尖上行走的人,隨時可能墜入深淵。 是繼續調查,還是就此停手,明哲保身? 沈月娥站在窗邊,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她看著院外無邊的夜色,心里做出了決定——她不能停手。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若是就此放棄,不僅對不起自己所受的委屈,也對不起那些暗中幫助她的人。而且,她隱隱有種預感,若是不查清賬目的秘密,她遲早會被這場暗流吞噬。 她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炭盆里。紙條很快被燒成了灰燼,隨風飄散。 夜色依舊深沉,攬月軒的燈光卻亮了一夜。沈月娥坐在書案前,寫下了一封給沈青的信,信里詳細說明了府里的情況,讓他盡快查明賬冊的問題,同時也要注意安全。 她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本集完) 第48集《巧云炫子暗諷譏》簡單內容提示: 李瓶兒被禁足后,府中格局微妙變化。沈月娥雖洗刷冤屈,但“偷竊”風波余韻未消,一些不明就里或別有用心之人仍暗中非議。趙姨娘所生之子,或許是得了師傅夸獎,或是在族學中稍有表現,趙姨娘便按捺不住得意,在園中或請安時,借機大肆炫耀兒子聰明伶俐,是“讀書的種子”,將來必有大出息。炫耀之余,趙姨娘話里話外夾槍帶棒,暗諷沈月娥無所出,再得寵也是“不下蛋的母雞”,將來終究無靠;同時可能也影射其他無子或子嗣不顯的姨娘、奶奶,挑起新的矛盾。沈月娥內心刺痛,但顧及身份強忍不語。王熙鳳或許出面彈壓,但趙姨娘仗著生有兒子,加之可能暗中得了邢夫人些許默許,愈發驕縱。新一輪由“子嗣”問題引發的暗流開始涌動。趙姨娘的炫耀和挑釁,是否會引發沈月娥或其他人的反擊?府中關于子嗣的敏感話題被挑起,會對各位女主子的心態和行動產生何種影響?這是否會成為新一輪爭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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