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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河神很忐忑。 煉了豢狗經,做了走狗以后。 它就感覺不太對勁。 尤其是,陳黃皮當著他的面,將它的九冥神燈大人變成了一條大黃狗,一人一狗爭相狂吠。 那一幕給了它不小的刺激。 “陳黃皮,你一定會還我自由的對吧?” 弱水河神弱弱的道:“畢竟我對你也沒什么用,使是做狗也輪不到我才對。” 它覺得,陳黃皮還是值得相信的。 畢竟口口聲聲都是什么清白,敢作敢當。 這樣的人,一定是信守承諾的好邪異! 陳黃皮挑了挑眉,不悅的道:“河神,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你記住,天底下沒有無用的邪異,如果有,那就是暫時還沒派上用場!” 黃銅油燈也寬慰道:“是啊,小河神,你不要怕,本燈曾經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可事實證明,本燈潛力無窮。” “你也是咱們十萬大山的邪異。” “不要落自家威風,漲別家志氣。”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一旁的杜如歸暗自咋舌。 他先前幫著陳黃皮忽悠這弱水河神,雖說也是焉壞壞的,可到底是事出有因。 陳黃皮進了那記憶里。 這弱水河神可就真沒人能制得住。 萬一有什么小心思。 別人不好說,自己倒是肯定完蛋。 因此,杜如歸其實是不想讓陳黃皮解除豢狗經的。 但這是陳黃皮的事。 以他的性格,倒是做不出越代姐的事。 那弱水河神見陳黃皮和黃銅油燈這番態度,頓時心中徹地慌了神。 邪異是有自我意識的。 也是有神智的。 只是和人不同而已。 而弱水河神此刻便體會到了人心險惡。 好在,這時陳黃皮笑了笑道:“看把你嚇得,我既然答應了放你自由,就不會做出食言之事,便是你與我有天大的用處,我也不會難為你。” 雖說他不分善惡,只論對錯。 但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 況且,弱水河神雖然是做未來肺廟主神的上佳之選。 可天下之大,還能少的了屬水的邪異? 弱水河神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嗎?我聽聞你喜歡生吃邪異,你留著我以后要是哪天想起來,拿我打牙祭不好嗎?” 這是真的謠言了。 陳黃皮頂多也就吃點神明磨成的糊糊,吃點正神血肉化作的貢品。 其他的邪異,他是真不曾吃過。 當然,如果蔥人也算邪異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黃銅油燈見這弱水河神如此姿態,不僅惱怒的道:“他娘的屁話真多,陳黃皮就是有千萬個不好,他也是最信守承諾的那個。” “答應你了還能反悔不成?”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換做以前,還自由,自由個屁!” 要知道,黃銅油燈的豢狗經還沒解除呢。 雖說它也不想解除。 可如今看這弱水河神得了自由,自然是心里有千萬個不爽。 “好了黃二,我這就還它自由。” 陳黃皮擺擺手,心中一動,體內豢狗經的功法運轉了起來。 作為豢主,所有修煉了豢狗經下卷的走狗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沒有他的首肯。 就是這走狗再厲害,也無法解除豢狗經。 隨著和弱水河神的聯系越來越淡,直至徹地斷開。 陳黃皮便感覺到,自己的走狗只剩下了兩個。 “哎?怎么回事?“ 陳黃皮愣了一下,對那弱水河神道:“你能感覺到豢狗經的聯系嗎?” “感覺不到了。” 弱水河神搖搖頭,拱手道:“如今我得了自由,也是時候離開了,咱們就此別過。” 說罷,它又對黃銅油燈道:“九冥神燈大人,我這就走了,日后若是再遇到,您但有差遣我都會聽令行事。 “去去去。” 黃銅油燈很不耐煩。 這弱水河神是厲害,是它當年聽觀主之命,引動死氣催生出的第一批邪異。 天生不凡,只是不知為何始終到不了仙人的層次。 仙人之下的邪異,就是再厲害,實際上也派不上太大用場。 因為陳黃皮如今的實力,就已經是仙人之下人間無敵了。 弱水河神身影崩塌,化作一攤水漬融入大地。 誰也不知道它接下來會去什么地方。 不過,以這河神的性子。 估摸著肯定會跑到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躲著,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冒出來了。 “別說,還真有點后悔。” 黃銅油燈見這河神消失的無影無蹤,忽然有些懊惱道:“其實應該在它身上留點后手,回頭萬一找不到適合肺廟的主神也能救急不是。” “杜老頭,你說對不對?” “這與老夫有何關系?” 杜如歸捋了捋胡須,淡淡的道:“不過老夫倒是與你怪燈的想法一致,管他什么承諾不承諾的,撕毀了就是。” 黃銅油燈道:“怎么,你也覺得陳黃皮太好面子了是吧?” “這是兩碼事。” 杜如歸搖搖頭,沉聲道:“雖然老夫覺得他不夠面厚心黑,可卻說一套做一套人要強出不知多少倍,他這樣的人,老夫反而佩服。” 不止是佩服,更多的是松了口氣。 陳黃皮這般說又這般做。 這樣信守承諾的人,但凡是知根知底的都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給他。 杜如歸也和陳黃皮做了約定。 陰極之地事了,便要送他回天上的杜家。 陳黃皮沒騙那弱水河神,自然也就不會騙自己。 這很難得。 黃銅油燈有些意外。 不過,它和陳黃皮一條心,別人夸陳黃皮它是樂意見得的。 “本家,聽到了沒,杜老頭吹你呢。” 聽到這話。 陳黃皮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這讓黃銅油燈好奇了起來:“本家,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琢磨搞什么壞事?” 陳黃皮道:“哪有,我只是突然發現,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走狗。” “啊?” 黃銅油燈驚訝的道:“那河神沒了,不就你我煉了狗經,等一下,金角也煉了豢狗經,難不成是它?” 金角是第二個煉豢狗經的走狗。 只是很久之前,它就被大觀主扔進丹爐里練,還給它喂了許多邪異,為其塑造了一具真身,不再以神魂方式存在。 但后來十萬大山封山。 金角也就不知所蹤,想來現在應該還在十萬大山的某個角落里貓著才對。 “不是金角。’ 陳黃皮低聲道:“而且大師父當時它的時候,它與我的聯系便被阻絕了,至今我都感應不到。” 如果能感應到,陳黃皮早就將金角喚出來。 騎著金角,可比自己飛遁要威風太多。 黃銅油燈道:“奇了怪了,不是金角,那又是誰?” 陳黃皮面露古怪之色:“我感覺到,那個新出來的豢狗,意志很混沌,很兇殘,而且時有時無,好似它一直在試圖修煉,但每每入門之時便被打斷。 “廣目邪神!!!“ 黃銅油燈猛地一拍腦袋,叫道:“差點把它給忘了,這玩意是屬什么的?屬土?還是屬木?” “不知道。” 陳黃皮搖頭道:“管它的,它能不能煉成豢狗經還不一定呢。” 那京城養心殿下面的廣目邪神十分怪異。 不僅長得跟真正的廣目上神一模一樣。 而且眉心還被釘上了一根太墟神釘。 這東西,既是出自太墟,又和陳道行隱隱有關聯。 陳黃皮眼下是沒什么心思去接觸的。 陳道行天地異變后不久,便走到了近乎于道的層次。 這般強大的存在,光是念其真名都會被感應到。 在沒能開道爭之前。 陳黃皮都不會再提此人。 這時,杜如歸開口道:“陳黃皮,準備一下,咱們要出海了。” 陳黃皮問:“你算出陰極之地的位置了?” “具體的沒算出來。” 杜如歸解釋道:“得等這日月同天的異相消失,紅月回到正常的運行軌跡,老夫才能算出來,眼下只能算出得往海里去。 “行,那就出海吧!” 陳黃皮雖說怕水,但出六陰神以后,他便能永遠站在現在,無懼仙人撥弄時間的能力,自然不會在這種關頭猶豫不決。 想到這,他便伸手一指,虛空之中立馬有翠綠的樹枝生長了出來。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便化作了一個占地約半畝的巨大木筏。 砰的一聲。 這巨大木筏落在海中,驚起巨大的波濤。 杜如歸愣住:“這這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不懂。” 陳黃皮縱深一躍,跳到這竹筏上,大聲的說道:“大就是好,大就是美,如此大的木筏,我踩在上面才有安全感。”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是飛在天上給不了的。 杜如歸確實搞不懂,只好任其施為。 別說,站在這木筏上,的確安全感滿滿的。 隨著陣陣狂風吹來。 木筏逐漸駛向大海,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而等他們離開后,約莫一個時辰的功夫。 在這出海口處。 一個個身穿黑白道袍的身影緩緩出現。 玄陽子雙手背負,眉頭緊皺的看向一望無際的海面。 “竟然出海了“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有道人咬牙道:“各位師兄弟,是在這里等著,還是追殺過去?” “如今陽極現世,日月同天,九道海那鬼地方兇險無比,他這時候過去豈不是找死么?” 天地異變還沒開始的時候。 大乾仙朝就已經在準備自封了。 而原本通往大乾仙朝的道路則早就斷了。 因為九道海,三重山,早已經隨著天地異變的到來,變成了真正的人間絕境。 曾經有逗留人間,在小天地之中潛修的真仙,試圖從這條路重返大仙朝,可到頭來卻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還是其在大乾仙朝的故交,以命牌熄滅的方式感應到了這真仙的隕落,并且通過撥動時間,尋找到了那尊真仙臨死前的念頭。 “九道海瘋了。” “不要過來,?沒有死。” 這兩個念頭,便是那尊真仙死前道出的信息。 九道海瘋了倒是好理解。 或許是化作邪異,畢竟天地異變,再詭異,再超出仙人們認知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至于?沒死……………… 便沒人能推測出來這個?究竟是什么。 要知道,死在九道海的是一尊真仙。 近乎于道的存在就那么幾位。 真仙已經是仙人之中的大能了,開宗立派,做一方之主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被真仙稱作?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等閑仙人敢去推測的了。 就連那些教主都對此閉口不談,只說天地異變之前,大乾仙朝不會解封,此路不通,自絕天地。 “玄陽子師兄,你拿個主意吧。” 眾道人將話頭拋給了玄陽子。 后者一聲不吭,雙目遙遙的看向遠方,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其他人見此,只好就此等待。 過了許久。 玄陽子才緩緩開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黃皮,當真怪哉。” 在他看來,陳黃皮是太歲教的弟子。 那必然是知道九道海兇險的。 可現在,這人真跑去了。 還是趁著陽極現世的時候過去的。 要么,是他瘋了,活膩歪了,想要找死。 要么,是這九道海有什么別的秘密。 這秘密甚至值得,陳黃皮為此豁身前往,又或者說,是陽極現世以后進入九道海,此地的兇險都會不復存在。 想到這,玄陽子便問其他道人:“你們看來,陳黃皮是不是瘋子?” 道人們搖頭。 開什么玩笑,瘋子能有這種強大的實力? 而且,雖說三教彼此看不起。 截天教最討厭太歲教的二道販子。 可也不得不承認。 這些二道販子個個都很精明。 玄陽子點點頭:“既然不是瘋子,那便必然所圖甚大,走吧,這九道海他可往,我等亦可往。” “但為兄話說在前頭。” “九道海詭異,我等需謹慎對待,盡量在進入九道海之前將其擊殺,萬不得已絕不踏足。” “還有” 玄陽子說到這,話鋒一轉:“若是形勢不對,我等立即撤走,不與其纏斗。” 但凡是能走到這一步的修士,就沒有一個是蠢貨。 殺陳黃皮是他們如今所求。 可要是事情棘手,他們立馬就會掉頭就走。 絕口不提殺人之事。 甚至若不是陳黃皮闖入那囚籠之中,和廣目邪神接觸,他們也不至于想要將其斬殺。 人間很大,但卻沒有一絲靈氣。 而靈氣,就是最寶貴的資源,能不浪費就不浪費。 茫茫大海,漫無邊際。 陳黃皮駕馭著巨大的木筏,在杜如歸的指引下向著大海的深處前進。 如今也不知過去多久,卻連一座島嶼都不曾見到。 要知道。 雖說是在海上行舟。 可陳黃皮是用精氣催動這木筏。 其速度不比他飛遁慢上多少。 “杜老頭,這附近就沒有陸地嗎!!!“ 陳黃皮煩躁的大叫道:“前面是海,后面是海,到處都是海,這九道海究竟是什么海?” “你問老夫,老夫還想問你呢。” 正在釣魚的杜如歸悠哉的說道:“老夫這輩子又沒到過什么九道海,只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按理說,你應該比老夫知道的更多才對。” 陳黃皮躺在木筏上,無神的看著天上:“我只知道九道海是個地方,和三重山一樣,九道海是陰極之地,三重山是陽極之地。” “你要說三重山,那我倒是清楚,那地方長著一棵通天建木。” “至于九道海,我最討厭的就是海了!” “本家,別抱怨了。” 黃銅油燈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這九道海它知道的比陳黃皮都少。 不然的話,倒是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我看這陽極估摸著快結束了。” 黃銅油燈估算了一下,說道:“你看這天上,日月已經有分離的征兆,不再像之前那樣重合在一起,或許到了夜里就能有結果了。 此話一出。 杜如歸認同的道:“不錯,而且按照老夫推算出的結果看來,其實咱們現在已經很靠近那陰極之地了,靜靜等著就是。 他在數算一道上極有天賦。 就連他的兄長杜慎維都不如他。 眼下即便是天地異相還未散去,他也能大概推算出一個范圍,只等異相結束,便能算出九道海的具體位置。 他看似是在釣魚,實際上則一直在心中計算。 “哎,上魚了!” 杜如歸神色驚訝無比,只感覺手中釣竿突然像是有千鈞之力在往下垂墜,趕緊站起身,猛地提起釣竿往上拉。 而這,也讓陳黃皮愣住了。 這一路上,杜如歸一直在釣魚,但直到現在都沒有釣上來一條。 黃銅油燈還下海看了一下。 發現這海底死氣沉沉,別說魚了,連個鬼都沒有。 不過,這突然上魚,反倒是讓這場枯燥的路程多了一絲趣味。 陳黃皮走向前,對于魚角力的杜如歸道:“你這樣釣魚是不對的。” “呵呵。” 杜如歸不禁失笑:“陳黃皮,老夫承認你的本事很大,可論起釣魚,這么說吧,能教老夫釣魚的人還在娘胎里呢。” 他年輕的時候做事沖動,從來不過腦子。 可以說惹是生非,人厭狗憎。 后來還是他兄長出手,將他狠狠收拾了一頓,讓其釣魚收心。 即便是在天上的時候。 杜如歸閑暇時候,都會對著虛空用兩桿過過癮。 的確是兩桿。 杜如歸左右手各持一根魚竿,兩根魚竿同時中魚,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條。 此刻,杜如歸便賣弄道:“陳黃皮,你知不知道這魚有幾種釣法?知不知道如何看正口,如何找底,這水位的不同高度,又釣何種魚?” “還有,中魚之后,如何角力?” “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 杜如歸傲然道:“好好看,好好學,這一張一弛的手法,老夫平常可不會隨意傳給他人的。” “一張一弛?哪有這么麻煩。” 陳黃皮肚子餓的咕咕叫:“把釣竿給我,你也好好看,好好學,看看我是怎么釣魚的。” “行,你行你上。” 杜如歸被氣笑了,將兩根釣竿遞給陳黃皮。 下一秒。 陳黃皮直接把兩根釣竿一把握住,然后大喝一聲,猛地發力,剎那間波濤洶涌,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海中直接被硬生生的甩了上來。 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有純粹的力量。 轟的一下。 那巨大的魚身重重的砸在木筏上。 其魚鉤,一端在口,一端掛尾,彼此相隔五丈。 “喏,還給你。 陳黃皮將釣竿塞給杜如歸。 后者茫然的拿著釣竿,有種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可話到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樣釣魚有什么樂趣可言? 魚不是這樣釣的。 陳黃皮才不管什么樂趣不樂趣的。 他只知道,自己餓了。 餓了就要吃東西。 “別說,這魚看著還真挺大的!” 黃銅油燈嘖嘖稱奇,道:“身上的鱗片跟瓦片似得,而且好似有智慧一樣,嗯?看什么看,沒看過燈啊!” 說著,它張口一吐真火。 其火立馬將這大魚的腦袋洞穿。 緊接著,也不管什么去鱗不去鱗的,直接就是大火烤制。 可詭異的是。 隨著烤的時間越久,這魚的身子就越是縮小。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便只有原先一半了。 陳黃皮瞪大了眼睛:“黃二,你的火力太大了,趕緊降溫,不然這魚就要被你烤沒了。” 黃銅油燈叫屈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咱們以前又不是沒烤過魚,肯定是這魚注水了。” “不是注水。” 這時,索命鬼的聲音幽幽響起:“是這魚不對勁。” 與此同時。 杜如歸也皺眉道:“你們看,這魚身上的鱗片也在縮小,且再烤一會兒,看看究竟是何來路。” 他這想法索命鬼是認同的。 黃銅油燈見此,猶豫了一下,便將真火燃燒的更加洶涌。 片刻后,那魚變得越來越小。 最終成了巴掌大的一枚魚形鱗片。 “這上面有字。 黃銅油燈瞇了瞇眼睛,它看到這魚鱗上有一個古怪的文字。 這文字形似牛蹄踩踏的痕跡。 看著著實有些古怪,以黃銅油燈的眼力都不曾見過類似的。 杜如歸看了一眼也直搖頭。 “讓我來。” 陳黃皮把腦袋湊過去,盯著這魚形鱗片的牛蹄文看了起來。 他生來就無比奇異。 世間的一切文字,就算沒見過也能一眼看出其含義。 哪怕是師父的蒼天赦?,黃泉陰土的冥文,仙人使用的龍篆鳳章也是如此。 然而,古怪的是。 陳黃皮卻發現,這文字,他看不懂。 “不是吧本家!” 黃銅油燈不可置信的叫道:“這天底下還有你認不出來的字?” 陳黃皮皺眉道:“不是我認不出來,而是這不是一個完整的字,更像是一個偏旁。” “還有” 說到這,陳黃皮撓了撓頭:“我感覺,這文字讓我有點不喜歡,又有點喜歡,說不出來的奇怪。” 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 以往,他的感覺就是最準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但眼下卻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 好似,陳黃皮心里有兩個小人,一個小人對這文字非常不滿,另一個小人則喜歡的不得了。 “這東西,或許和九道海有關。” 索命鬼冷靜的道:“咱們在海上行駛了千里有余,一路上連半個魚都沒見到,快到九道海了,反而是見到了如此怪誕之物。” “若是我猜的沒錯。” “越是靠近九道海,這種魚便會越多。” “如此說來,豈不是無需老夫推算了?” 杜如歸倒是提起了興趣:“左右在這海上暫時也無事做,倒不如尋魚而入,借著這魚,找到進入九道海的入口。” 他忽然想到。 要是剛剛陳黃皮不把這魚直接拽上來,讓其拖拽著木筏前進,或許這時候已經離九道海更近了。 不過這是馬后炮。 不把這魚弄上來烤制,誰知道這玩意不正常。 “且讓老夫再甩兩桿,將這魚釣上來。 “用不著這么麻煩。” 陳黃皮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天上,其雙目之中,一片雷海浮現了出來。 他雙手從眼前掠過。 立馬一手捏著一團森白的閃電雷霆。 “給我中!!!” 陳黃皮雙掌一搓,轟隆隆的雷聲瞬間作響,如同銀蛇一般的閃電,從天而降,蔓延出數里之遠,狠狠的劈向大海之中。 轟!!!!!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站在木筏上的杜如歸,其胡須頭發立馬倒豎了起來。 再看那海面。 波濤洶涌,電光跳躍。 其閃電蔓延之數里的寬闊海域之上,一條條大魚冒著黑煙,翻著肚皮浮了上來。 陳黃皮伸手一握。 虛空之中便有魔樹的根須生長了出來,如同分裂的麻繩一樣,將所有的大魚全都捆住,拖拽了過來。 “這個不行,這個都糊了。” “這個也不行,腦袋都被電焦了。 “這個肉還挺香的。” “哎,有活的,有活的!” 杜如歸和黃銅油燈手忙腳亂,趕緊將為數不多的幾條活魚收找了起來。 陳黃皮則大聲道:“夠不夠,我的天劫之力很充足,電上一天一夜都用不完!” “夠了,夠了!” 杜如歸叫道:“這幾條已經夠用了,至于其他的死的,且用真火煅燒,看看能不能組成完整的文字,雖不知有何用,但以備不時之需也是好的。” “幾條也太少了,讓別人知道,還以為我陳黃皮不肯出力呢!” 陳黃皮大笑道:“況且,要看那些文字寫的什么,死掉的這些可不夠,就當是煉一煉我的雷法了!” 師父的鏡中花,水中月之術實在是太難了。 琢磨了這么久別說入門了,光是怎么煉都不知道。 雷法就不一樣了。 這玩意不需要煉,陳黃皮雙手一搓,天然就能催動。 想到這,他在心中暗忖道:“師父很喜歡釣魚,可惜他那樣釣魚效率太慢了,不如我這電魚之法,一電就是一大片!” “回頭見了師父,我定要向他炫耀!” 而此刻。 在距離陳黃皮所在之處的后方百里內。 大海之上,玄陽子等道人停下了腳步。 “海上起驚雷?” “既無風雨,為何落雷?” “而且這好似不是普通的雷霆,有些像是渡劫時的天劫。” 在場的道人,最低的修為都是渡劫期。 他們經歷過天劫。 自然能感覺到極遠處那滾滾天雷蘊藏的力量。 玄陽子道:“前面應當是曾經的九道海所在之處,此地詭異兇險,便是有天劫擊之也屬正常,不過貧道卻能感應到,那杜如歸就在前方。 這一路上,他們都以遁法前進。 可海上兇險可怖。 他們不敢太過放肆,只能把速度降下來,而且還得隱藏氣息,以免被提前發現。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快被陳黃皮給氣壞了。 這人不知是知道這九道海有什么親密,又或者說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寶。 一路上根本就不帶停的。 以至于,心驚肉跳,生怕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 眾人來到了一處海域。 放眼望去,海面上到處都是漂浮著的巨大死魚。 “這是幽蜒……” 玄陽子怔了怔,驚聲道:“這里為何會有幽蜒?都別過去,千萬別碰!” 若是換做他人,可能只會將這魚當成尋常的海中巨物。 可玄陽子等人卻是截天教的弟子。 截天教,最喜歡從世界之外截取各種靈物。 而幽蜒便是截天教內記載的一種界外之物。 準確的說……………… 當年截天教教主,從世界之外引來了九離鐘,而九離鐘的真身可不像陳黃皮見到,小到能掛到門上,大到和尋常的鐘那般。 真正的九離鐘,其鐘口之中罩著一個小天地。 這小天地不是道果所化的世界。 而是類似真仙開辟出來的洞天世界。 截天教在那殘破的小天地之中,發現了界外之生靈。 其中就有幽蜒。 那些幽蜒很恐怖,無物不吞,似乎能啃食一切物質。 其中最可怕的一條,甚至把九離鐘內的小天地啃殘了一大半。 也就是截天教的教主手段強大,一股腦將其全都鎮殺,此后這事便記載在了截天教的典籍之中。 而現在,玄陽子等人又在此見到了幽蜒。 “等等,此地既然有幽蜒,那為何這般孱弱?” 玄陽子皺眉道:“而且以其特性,應當會將這海域都吞噬,接著便是整個人間才對。” 他有些捉摸不透。 幽蜒吃的東西越多就越強大。 除此之外,倒是不像天地異變之前的靈獸妖獸那樣,只靠靈氣血脈變強。 有道人沉聲道:“或許是天道將其困在此地,否則先前的天劫又如何解釋?” 玄陽子皺眉道:“是有這個可能,可貧道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總之,咱們小心行事,千萬不要碰到這東西,否則便會染其氣息。” 幽蜒身上有某種不可察覺的氣息。 如果修士碰到了,那周遭所有的幽都能感應到。 最可怕的是。 幽蜒這玩意來自界外。 而截天教所知道的幽蜒是九離鐘內的小天地里帶來的,那些幽蜒早已被滅殺干凈,連放都不會放進這個世界。 截天教雖然喜歡截取各種寶物。 但卻沒到把這種鬼東西往自家的世界里帶。 所以,此地既然有幽蜒存在,說明極有可能隱藏著某個可怖的存在。 玄陽子等人有些猶豫了。 他們前進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好在,也只是那一段海域處有死去的幽疑,再往前倒是沒見到了。 可問題是 海面之上雷聲滾滾。 便是離的有上百里之遠,玄陽子他們也能感覺到海面上跳躍的雷霆之威。 玄陽子神色茫然。 天劫擊殺幽蜒,這很合理。 那為什么現在看不到死去的幽蜒尸體? 此時此刻。 在另一邊的海上。 黃銅油燈和杜如歸操控著木筏,讓那些古怪的大魚將其帶到九道海的所在之處。 這可比杜如歸自己測算要來的輕松多了。 而陳黃皮則不停的電魚。 他這邊電完。 索命鬼那邊就把這些魚全都攝到木筏上,由黃銅油燈的真火烤制。 如今,這木筏上已經有了數千塊魚形鱗片。 “契主,這次是真夠了!” “啊?這就夠了嗎?我還沒電過癮呢!” 陳黃皮意猶未盡的飛回木筏上,要不是正事要緊,他真想左手雷霆,右手閃電,劈個一天一夜! “讓我看看這些魚鱗上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隨著他話音落地。 便將體內精氣催生出來,化作無形的大手將這些魚鱗全都攪動了起來,環繞其不停的旋轉。 陳黃皮雙目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這些魚鱗大部分都是由類似偏旁的部分組成的,但是也有一些是完整的,因此除黃皮倒是能照貓畫虎,將其組合在一起。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一個個古怪的文字,在陳黃皮面前緩緩顯化了出來。 然后,他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是一頭青牛。 牛角抵天,其蹄垛地,生有四目,四目之中復有重瞳,仿佛倒影著一個個世界一般。 這青牛發出咩叫。 就如同混沌之音,靡靡而來。 似乎要向陳黃皮述說著什么話語一樣。 可這時一陣焦急的聲音響起。 “契主,契主,快醒醒!” “本家,別念了,你再念下去,這天都要踏了!” “把他嘴堵住!把他嘴堵住!” 此話一出,陳黃皮猛然回過神,周遭旋轉的那些魚形鱗片全都墜落下來。 再看四周。 巨浪卷其萬丈高,整片大海都在震動。 并且,不知何時,天上的日月同天之相已經消失。 這也就意味著,這一次的陽極結束了。 陳黃皮驚呆了,趕忙問道:“我只是走了個神,竟然過去這么久了嗎?” “還有現在是什么情況?”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黃銅油燈大叫道:“你先前看著那些文字,不知為何,突然口中念念有詞,說著一些詭異的話語,簡直就跟魔音耳似得,而且如今咱們都不知道被這大海給卷到什么地方了。” 陳黃皮開始念叨那些詭異的話語以后。 這大海就跟瘋了一樣,有可怖的力量籠罩海面,想飛都飛不了,要不是有這木筏在,他們早就有一個算一個,全掉進海里喂魚了。 話音剛落。 杜如歸突然臉色微變,下意識的抬頭看天。 天上紅月高懸。 他手中掐算了起來。 “陰極之地!” 杜如歸大叫道:“陰極之地就在咱們下面!” “這九道海莫非真是變成了邪異不成!” 索命鬼五行屬水,它此刻便感覺到,下方的大海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整個大海,自這木筏為中心正在向兩邊分開。 好似要出現一條路一樣。 而此刻,任誰都不會覺得,這條路會是什么生路。 陳黃皮臉色慘白。 他下意識的就要試圖御空飛行。 可就像黃銅油燈所說的那樣,現在根本就飛不了。 “快劃!快劃!” 陳黃皮想也沒想,立馬催動魔樹的力量變出船槳,將其甩給黃銅油燈,索命鬼,杜如歸。 “給老夫兩支!” 這一刻,杜如歸后悔到了極致。 好好的找什么陰極之地。 陰極之地是天地異變之前,月亮落山的地方,就在九道海之中。 他本來是想著帶陳黃皮找到陰極之地。 然后自己就在外面等著,根本就沒有想進去的意思。 aut “老夫明明算出你陳黃皮鴻運齊天,貴不可言,為何你竟然能倒霉成這樣?” “杜老頭,你怎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黃銅油燈怪叫道:“他是貴不可言,可鴻運齊天?這話你問問阿鬼,阿鬼都不信!” “不要說了。” 索命鬼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就沒感覺到,這海面好像在上升嗎?” 陳黃皮臉色蒼白的道:“不是海面在上升,是我們在下降。” 說話間,他低頭看了一眼下方。 只見下方的海水,正在迅速坍塌,而左右兩邊的海面卻依舊持平。 在下方的海底…………… 一條深不見底,漆黑如同深淵的巨大縫隙如同某種巨獸的大口一般,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那里面,便是陳黃皮要找的陰極之地。 因為陳黃皮此刻,已經感覺到了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力量。 那是天道之力。 也是天地運轉的規則。 日升月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亙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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