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上瓊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51、可還記得葬神墳之約(1.1萬字求,這個道主太顛了,斷臂上瓊霄,小說中文網(wǎng)),接著再看更方便。
京城內(nèi),氣氛壓抑。 易輕舟走在青石板路上,帶著好奇,打量著一萬多年后的人間。 他記不清自己究竟存在具體有多久了。 但算上在十萬大山、葬神墳內(nèi)的近一萬八千年,應(yīng)該有兩萬多年了。 天地異變之前。 他和其他的師兄弟們,以及三千正神一起隨觀主,也是如今的師尊離開大乾仙朝,前往十萬大山造神。 自那時起,他便再也沒有見到人間景象。 “人間比以前小了很多。” 易輕舟感慨道:“沒有靈氣,使再不復(fù)當(dāng)年之氣象,還有大乾,陛下下令自封,絕天地通,怕不是將整個大乾都挪到虛空之中了。” “還有這叫大康的國家。” “以前應(yīng)當(dāng)是叫南沽森海,是妖獸橫行的地方,如今滄海桑田,卻成了人間最大的國家,當(dāng)真叫人唏噓。” 他的記憶在翻涌,他在感受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人間。 一個個修士們化作遁光從頭頂飛過。 神明們的輪廓在天上顯化,個個氣勢驚人,怒目圓睜,似乎要開啟一場大戰(zhàn)。 但這些和易輕舟都沒有關(guān)系。 他只是一個過客。 沒有隱藏自身的念頭,也沒有什么所謂的目的。 易輕舟就這樣沿著道路向前走著。 他身著白色道袍。 發(fā)絲在頭頂高高挽起,用一根不知道從路邊哪棵樹上折下的枝丫固定。 氣質(zhì)超然,樣貌俊朗。 但舉手投足,哪怕是行走之間都透露著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畢竟是萬年前的古真仙。 那時的走路姿態(tài),言行舉止都和現(xiàn)在不同。 尤其是對于修士而言。 一隊手持各式各樣的法器的修士,此刻向著易輕舟快速走來。 京城的道路很寬。 易輕舟站在路旁,抬眸看了一眼。 人氣修行之法。 但凡有一點資質(zhì),都能用人氣堆到元?境界。 這些修士個個都是元嬰巔峰。 并且,體內(nèi)還藏著神明的法身,只是在易輕舟眼中,這一切都形同虛設(shè)。 這時候。 那隊急匆匆,似乎要去參與一場大戰(zhàn)的修士隊伍,領(lǐng)頭的年輕人突然看向了易輕舟。 沒辦法,易輕舟實在是太顯眼了。 放在人堆里一眼都能看得出來。 更何況是這條路上就這么一個“閑雜人等”。 “閣下是誰家的子弟?” “你在同我說話?” “難道還是別人不成?” “嗯,我是易家的子弟。” “易家?大康哪來的易家。” 聽到這話,易輕舟搖頭道:“我的家不在大康,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到我這輩子都沒法回去再看一眼。” 那年輕人怔住,便道:“既不是世家子弟,那便不要在外面久留,京中有大事發(fā)生,以免誤傷閣下。” “王大人,萬一………………” “世家子弟沒這般氣度,走吧。” 那隊修士迅速離開。 只留下易輕舟站在原地,好奇的看著先前同自己說話的年輕人背影。 他雙目中有虛影閃爍。 那年輕人讓他覺得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兩個呼吸后。 易輕舟失笑道:“原來是那個藏在邪異里的小子,身上還有小師弟的氣息,看來我沉睡的這段時間,又發(fā)生了許多故事。” 當(dāng)時在神墳中。 陳黃皮和一眾邪異殺到了祭壇所在處。 其中有個影子邪異,身體里藏著個年輕人。 算起來,他還親手將那人關(guān)于葬神的記憶給抹掉過,只不過是心念一動的事,倒也談不上有什么映象。 如今在京城又一次見到。 易輕舟倒是覺得有趣不少。 很快,他循著那年輕人的氣息,一路來到了王家。 王家如今只有幾個仆人。 王家父子,更是已經(jīng)帶兵殺向四大世家,家中自然是空蕩蕩的。 連個看護的修士都沒有。 易輕舟來到了后院。 無視了陳黃皮布置的劍陣。 他直接走到那棵山楂樹下抬頭好奇的打量起來。 山楂樹碩果累累。 長得又高又大,而且那果子像血一樣紅,看得人食欲大增。 仿佛是察覺到有人到來。 這顆山楂樹的樹梢微微晃動,沉甸甸的果子也落了下來,似乎實在引誘人上前吃下。 “有趣。” 易輕舟伸手摘下一個果子放進口中。 又酸又甜,口齒生津。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那山楂樹僵住,垂落的樹枝立馬要彈回去。 這一幕看的易輕舟悵然若失。 “建木大人,你變了很多。” “記得當(dāng)年你在觀中天天生悶氣,埋怨觀主將你帶到十萬大山。” “唯獨與我有幾分好臉色。” “因為你我都是離家的游子。” “今日再見,你卻不復(fù)當(dāng)年模樣。” 其實,易輕舟又何嘗不是呢? 他現(xiàn)在是真仙,可一日的時間過去又會化作邪異。 通天建木至始至終都只有一棵。 那就是在湯谷里的那顆。 凈仙觀的建木,是通天建木的子株。 天地異變之后發(fā)生了很多事。 易輕舟等道人化作邪異,被陳道行所殺,許多重寶下落不明,至于那棵喜歡生悶氣,動不動就幾百年不與人說話的建木,則也跟著一并死去。 因為它不是器物。 而是一棵樹。 天地異變后,靈氣消失,它便無法生存。 “只是你為何會變成這番模樣?“ 易輕舟將手按在樹干上,忽然怔住了。 他感覺到了一些信息。 這建木并非是因為靈氣消失而死。 最起碼死的時候,尚有一絲生機未散。 觀主將其砍下,取其樹心做成了一具棺材。 那棺材曾經(jīng)葬著蒼天。 也只有建木打造的棺材,才有這番資格。 至于眼下的這山楂樹。 易輕舟有些看不透。 他能感覺到,這是當(dāng)年的那棵建木 可無論是從本質(zhì),還是氣息,都已經(jīng)完完全全化作了另類的事物。 建木的位格跌落。 算起來,這就是一個以人氣修士神明為食的邪異。 易輕舟輕聲道:“看來觀主將你帶走的時候,定是與通天建木達(dá)成了約定,或許,你會有一番新的造化。” 可惜的是,那造化易輕舟能猜到。 但他已經(jīng)看不到了。 易輕舟坐在樹下,靠著這棵山楂樹。 山楂樹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就像是死了一樣,動都不動彈一次。 連果子都不再垂落。 今時今景,亦像當(dāng)年曾經(jīng)。 宋家,府邸園林。 風(fēng)光無邊。 以往能上門拜訪的,無不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 但今天,宋家的大門外卻站滿了修士。 王太宇僅僅是數(shù)月光景,整個人便蒼老了許多。 須發(fā)皆白,皮膚黝黑。 要不是身著大紅官袍,腰跨一口寶劍,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個躬耕田野的老衣。 而今天,王太宇此生最重要的時刻。 他要對世家動手了。 京城的兵權(quán),有三路都在他手中掌握著。 其中要職,更是被他參雜了自己人。 雖說志同道合的是少數(shù)。 可到底不是一腔熱血,舉步維艱的時候了。 老太傅。 泥腿子出身的老太傅,終于鑄就了一把劍。 大康的劍,如果不為了大康的百姓而鑄那將毫無意義。 忽然 一陣風(fēng)吹起王太宇花白的頭發(fā)。 他瞇了瞇眼睛,尋風(fēng)看向過去。 這風(fēng)是從皇宮吹來的。 “時候到了。” 王太宇拔出腰間寶劍,指著宋家的大門說道:“亂臣賊子,遺禍萬年,使大康內(nèi)外民不聊生,苛捐雜稅累死白骨,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老夫王太宇,今日拔劍,諸君,且隨我擒拿民賊!“ “擒拿民賊!!” “拔劍!拔劍!!!“ 喊殺聲沖天而起。 道道劍光狠狠的新向那曾經(jīng)高高在上,如同山岳一般堅不可摧的世家大門。 轟的一聲。 大門當(dāng)場被斬成無數(shù)碎片。 王太宇一馬當(dāng)先,身后無數(shù)修士人頭攢動,齊齊殺進宋家。 這些修士體內(nèi)都有神明隱藏。 世家畢竟是世家。 數(shù)千年的積累,上下利益錯綜復(fù)雜。 如同老樹盤根一般堅韌無比。 對世家動手,即便是大勢所趨也不能不慎重對待。 同一時刻。 在孟家,韓家,李家。 四大世家此刻全都被踏破門庭。 王明道心中熱血沸騰。 他的影子里,影子邪異循循囑咐:“不要沖在最前面,李家的老祖實力強大,不是尋常的州城隍,他這些年吸納的人氣如海如淵。” “有厲害的神明去對付他。” 他們這些修士里,隱藏的神明多如牛毛。 其中有一些極為強大的神明。 那都是大康軍隊里的殺星。 王明道沉聲道:“楊叔,我有兵權(quán)在手,我不懼李家老祖,他有人氣,我有官印,怕他作甚!” “我是怕你上頭。” 影子邪異嘆息道:“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和你父親思來想去,都覺得事情有些過于順利了,總之,你小心行事。” “知道了楊叔,我心里有數(shù)!” 王明道皺著眉,悄悄放緩了速度。 他激動是因為終于要對看不順眼的世家們動手了。 但這不代表他容易上頭。 要不是不放心他父親,他連在大康做官都不想做。 還不如回家種地過的自在。 雖說不是一馬當(dāng)先,顯得自己有些怕了李家。 但王明道這段時間隱約能感覺到。 自己父親和楊叔,應(yīng)該是真的打算干點大事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造反。 感覺像,但又好像不是。 反正留待有用之身就是了。 王明道帶來的將士們實力不凡。 李家的那些子弟們,雖然都很強大,掌握的手段也比常人要多的多。 但將士們列陣前行。 一個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世家女,全都被打落凡塵。 “不對!” 有人開口道:“王大人,這李家的人對不上!不知道少了多少人!” “就連像樣的神明都沒幾個。” “李家這是提前收到消息,所以將子弟們連夜派出京城了嗎?” 很快,王明道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李家可是世家,是大族。 但他們進來以后,卻根本沒遇到多少像樣的抵抗。 厲害的神明一個都不見。 只有一些大貓小貓的修士落入法網(wǎng)。 “你們李家的人呢?” 王明道抓住一名李家男丁的脖子,質(zhì)問道:“那些人都去哪了?說,是不是有人提前給你們通風(fēng)報信?” 那人冷笑不止:“過河小卒,自身難保,也有資格問我?” 李家自然是早就接到了消息。 大康皇帝口諭,讓王太宇在今日對四大世家動手。 世家們比王家父子知道的還早。 不過,李家確實也沒轉(zhuǎn)移什么人。 因為本來就沒多少人了。 平日里之所以看著沒什么變化,全是他們這些留在京城的世家子弟們故意布置出的假象。 四大世家,彼此攜頭并進。 外人自然看不出任何問題。 此事,只有陛下和世家清楚。 王太宇父子不過是棋子罷了,哪有上臺唱戲的資格? “李家老祖在哪?“ 王明道神色變幻,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威脅之意。 那李家男丁毫不在意。 指了指一個方向。 “老祖宗就在里面,你這往上數(shù)幾十代都刨土吃的東西,你有膽子打進去嗎?” “膽子自然有。” 王明道冷漠的道:“只可惜,你這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是看不到了。” 說罷,他臉色猙獰,猛地暴起。 腰間長刀一揮。 體內(nèi)真元全都灌輸進去,一刀斬下,直接將此人梟首。 李家男丁的腦袋重重掉在地上。 他的雙眼?大,仿佛不可置信一樣。 陛下要對世家動手不假。 但要將他們抓捕歸案,打入天牢。 因為四大世家也在造神。 陛下都沒有說行殺伐之事,這走狗太傅的狗兒子是怎么敢的? 他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死不瞑目的雙目,倒影著一副畫面。 王明道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呸了一聲道:“臭,臭不可聞!” 此刻,宋家之中。 宋家老祖端坐在廳堂的首位,神色淡漠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宋老祖,還以為要打進祠堂才能見到你。” “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 聽到這話。 宋家老祖目光停在了王太宇身上。 他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完全不在意要被抄家。 “這廳堂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宋家老祖開口,緩緩道:“正所謂?者是客,老夫自然不會失了禮數(shù)。” 此話一出。 王太宇心中猛地一沉。 身后的那些修士神明,更是神色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不愧是宋家老祖。 話里話外,氣度非凡。 哪怕是作為敵人,他們也不得不承認(rèn),宋家老祖說出這番話以后,的的確確壓了他們一頭。 怪不得加入世家的修士們,就沒有想過脫離的。 世家,終究是世家。 要是小看了他們,當(dāng)真是會找個大跟頭的。 王太宇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 他心中有些不安,便向前一步踏出,想要打破這有些凝滯的局面。 “宋老祖好氣度。” 王太宇淡淡道:“若是老夫年輕的時候聽了你這番話,定是激動萬分,恨不得納頭便拜,問問那地究竟該怎么種,那應(yīng)該怎么掏。” “想來,宋老祖這閱歷,這見識,定是能教老夫許多的。” 此話一出,雖沒有打破僵局。 但也調(diào)動了眾修士神明的情緒。 是,你宋家老祖是厲害,是氣度非凡。 可那又能怎樣? 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拔劍質(zhì)問你的,是個三十歲前都還在種地掏糞的泥腿子。 “地應(yīng)當(dāng)怎么種,糞應(yīng)當(dāng)怎么掏。” 宋家老祖淡淡的道:“你問老夫倒是問對人了,老夫還真是種地出身,和爾等現(xiàn)在,或是先輩沒有任何區(qū)別。” 說到這,宋家老祖手中龍頭拐杖往地上一杵。 咚的一聲。 那聲音不大。 但卻像是點在了眾人心頭,讓他們?yōu)橹惑@。 宋家老祖坐了起來,向著眾人走來。 他背后的墻上掛著四個字。 與世同修! “你,你,還有你們。” 宋家老祖彎著的腰挺了起來,渾濁的雙目猛地睜開,精光似電一般劃過。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 這宋家老祖身高竟有九尺。 先前若說是頭病虎,現(xiàn)在就是盤踞山林的山君! 而此刻,這山君咆哮道:“一群跳梁小丑,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揚威?” 話音未落之事。 宋家老祖周身氣息瞬間如同大海一般撲面而來。 那恐怖的氣勢,直沖天際。 “拿下他!!!“ 王太宇一聲令下,身后數(shù)百修士大吼一聲。 那隱藏在他們體內(nèi)的神明當(dāng)場走了出來。 沒有絲毫掩飾! 個個都是州城隍級別的存在。 甚至還有一些小世家的老祖都加入其中。 他們?nèi)紵窳Α?/br> 一張金色的巨網(wǎng)突然出現(xiàn),向著宋家老祖罩了過去。 這是天網(wǎng),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專門克制神明! “!!!!“ 宋家老祖張口咆哮,手中龍頭拐杖抬起,對著那金色巨網(wǎng)就是一戳! 轟隆隆!!!! 整個宋家的廳堂當(dāng)場炸開。 滔天氣浪噴涌而出。 一尊尊神明倒飛了出去。 宋家老祖周身人氣環(huán)繞。 那人氣,竟比王太宇掛印還要濃郁。 一枚金帶玉大印懸浮在宋家老祖頭頂。 王太宇怔住:“這是什么?” “記不得了,似乎是前朝的印吧。” 宋家老祖大手一揮,袖口之中飛出許多大大小小的方印。 “這是宋國公印。” “這是嶺南王印。” ““ 宋家歷經(jīng)兩朝,手中的寶物不知道有多少。 就連大康太祖皇帝開國的時候,都向宋家借過兵,賜下的職位,賜下的各種號令一方人氣的大印簡直不要太多。 這也是為什么。 世家與皇帝共治天下,而這皇帝卻默許了這件事。 因為皇帝就是最大的世家。 世家就是圈地自封的皇帝。 此時此刻。 宋家老祖遙遙看向皇宮的方向。 他知道,大康皇帝肯定也在看著自己。 他不得不佩服這位皇帝的手腕。 出手不多。 但每一次都精準(zhǔn)的戳在世家的痛處。 陛下明天就要開始造神。 而在今天,便讓這王太宇帶兵出手。 這是要做什么? 這是在告訴世家們,告訴宋家老祖、李家老祖、孟家老祖、韓家老祖。 朕,知道你們做的所有事。 宋家老祖心中冷然一片。 若只是這些,那倒是不算什么。 宋家,沒那么容易被打掉。 真正把他逼到了極致的是另一件事。 天亮之前。 共有十四座世家掌握的城池被滅了。 連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 若不是每隔半個時辰都要傳遞消息。 世家們可能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十四座城池,占了世家們開采黃泥的城市的一半份額。 宋家還好,只損失了三座。 但這也讓宋家老祖心驚不已,當(dāng)今世上,在這個節(jié)骨眼,又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非陛下莫屬。 這,才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把宋家到極致,斷其退路的雷霆一擊。 “宋老祖!!!!“ 有神明怒吼道:“你身在京城,難道還要造反不成?” “陛下下令要抓你!“ “你若是不束手就擒,別怪我等不留活口!” 眾神明此刻根本不懼宋家老祖。 因為這里是京城 有一個由無數(shù)神明做陣眼,大康所有人氣匯聚之所在的陣法。 在這陣法之中。 大康皇帝的意志無人能違背。 “王大人!請陛下圣旨吧!” 眾神明看向王太宇。 這宋家老祖實在是有些太強大了。 如果不請圣旨,動陣法,根本不可能將宋家老祖鎮(zhèn)壓收服。 天知道,這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的宋家老祖。 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王太宇此刻臉色有些難看。 圣旨他自然是有的。 但他心里卻十分不安。 這宋家老祖為什么不走 還有李家、韓家、孟家。 四大世家的老祖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有理由轉(zhuǎn)移走子弟們,反而自身留在京城束手就擒。 “這是老夫的法身。” 宋家老祖走向王太宇,雙手背負(fù),淡漠的道:“老夫的真身不在此處,他們?nèi)齻€也是一樣,不過,若是你以為老夫因此托大,那便大錯特錯了。” 王太宇瞇著眼道:“宋老祖看來是還有依仗。” “依仗談不上。“ 宋家老祖搖頭道:“只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而已。” “王太宇,你是個聰明人。” “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你應(yīng)該清楚。” “老夫一向愛才,可以給你一個拜入世家的機會,但僅次一次,過時不候。” 聽到這話。 王太宇臉色更加難堪:“宋老祖做人的本事可以,看人的本事卻不行,老夫不是什么聰明人,不過是爛泥腿子而已。” 說完,他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 到這時候,這王太宇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但他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請圣旨!!!!“ 王太宇爆喝一聲,一道圣旨從袖口中飛出。 同時,金色的流光從那圣旨之中涌出。 京城的上空,瞬間風(fēng)起云涌。 一個個如神似魔的身影居高臨下,冷冷的看向下方。 宋家、李家、韓家、孟家。 此時此刻全都在發(fā)生類似之事。 嗡!!!!! 仿佛是那陣法在震動。 王太宇怒發(fā)須張,對著那圣旨一指,低吼道:“拿住他的法身!” 鎮(zhèn)住其法身,以法身尋真身。 這事并不算難。 眾神明抬起頭,看著那道緩緩展開的圣旨。 宋家老祖好整以暇,似是譏諷,似是惋惜的看著王太宇。 他是真的有了惜才之心。 這王太宇,誰都瞧不起,誰都看不上。 不過是世家們眼中的一條狗。 但宋家老祖看到了王太宇身上不一樣的東西。 這人或許天資不足。 或許實力不行。 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夠。 但這人真是個種田出身的農(nóng)戶。 出身草莽,又爬到高位的才是真正的人才。 這樣的人要是能收入麾下,只需帶在身邊,甚至都不用言傳身教,讓他見一見真正的世面,很快就能脫胎換骨,真正的獨當(dāng)一面。 此刻,那圣旨已經(jīng)完全展開。 眾神明一片嘩然。 王太宇的臉色更是唰的一下毫無血色。 圣旨是空的……………… 可是,到他手上的時候明明密密麻麻堆滿了詞匯。 那些消失的字,此刻仿佛利劍一般刺進了王太宇的心中。 他是有心為天下百姓鑄劍。 但沒到造反那一步。 大康皇帝待他不薄,君臣一場,他想要做的是滅掉世家,分田地,分資源,降賦稅,打貪腐,讓整個大康從此起死回生。 他始終認(rèn)為,大康皇帝極為聰慧。 只是一心尋仙問道,因此懶政而已。 他有想過,這輩子嘔心瀝血,未嘗不能和大康皇帝一起再造一個盛世。 君臣多年,他相信大康皇帝肯定知道自己的心思。 然而,這無字圣旨卻狠狠的打了王太宇的臉。 打的他渾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 那挺直的腰板直接彎了下來。 “看到了嗎?” 宋家老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王太宇,平靜的道:“這大康不是百姓的大康,而是世家與陛下的大康,老夫給過你機會,但你不珍惜。” “為什么?” 王太宇低著頭,氣血上涌,聲嘶力竭。 “為什么?” 宋家老祖面露古怪之色。 他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那些神明們紛紛后退,讓開了道路。沒一個敢抬頭與他對視。 神明很清楚。 從今以后,宋家老祖,還是宋家老祖…………… 世家,依舊會是世家。 “你看看他們,看清楚他們現(xiàn)在的樣子,這就是答案。” 宋家老祖頭也不回的道。 轟隆隆! 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皇宮,養(yǎng)心殿內(nèi)。 大康皇帝遙望著宋家的方向,手中把玩著一枚白子。 天亮之時,四大世家立馬就有應(yīng)對之策。 那就是,把各自的黃泥都?在一起,造出一尊神出來。 他們清楚,綁在一起才有繼續(xù)上桌豪賭的資格。 而且,在王太宇父子動手之后,才讓這消息傳到宮中。 這倒是超出的了大康皇帝的意料。 他本身只是想把世家遇到角落里,讓他們狗急跳墻,用人命在一日之內(nèi)挖通黃泉陰土。 這是他這些年一直暗中在做的事。 但沒想到,事情到這里有些失控。 四大世家手中一十四座城池都被滅了。 這是一個變數(shù)。 大康皇帝覺得能做到這種事的,應(yīng)該只有那個神秘的陳黃皮。 可那陳黃皮根本不在大康。 早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當(dāng)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世家現(xiàn)在不能倒。 起碼天黑之前不行。 這時,辰一走了過來。 “陛下,四大世家要個交代。” “哦?“ 大康皇帝挑眉道:“說于朕聽聽。” 辰一道:“宋、李、韓、孟,四位老祖請陛下下令,拿下王太宇父子,將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倒也不過分。” 大康皇帝失笑道:“到這時候,你們宋家的老祖還想著和朕維持表面太平,以換取時間,也是,宋家子弟還有不少,對他來說還有賭的資格。” 辰一道:“老祖宗不知陛下要立不世偉業(yè),已有取死之道,陛下給他能親眼見證的機會,他應(yīng)當(dāng)感激才對。” 辰一本姓宋。 是宋家的臥底,但也是大康皇帝的心腹。 “那王太宇父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押來了吧?” “以至正陽門外。” “那朕得去看看,畢竟君臣一場,送一送這走狗太傅。” 大康皇帝說著,便從身體里走出了另一個自己。 而他的真身,則繼續(xù)留在養(yǎng)心殿中。 至于那一。 大康皇帝想了想道:“你和其他暗衛(wèi)留在朕身邊眼下也派不上用場,回到你們各自的家族之中,再點一把火吧。” “天黑前,地龍翻身。” “朕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朕,繼大統(tǒng),成大業(yè),與天賭運,就在今朝!” 說罷,大康皇帝走到養(yǎng)心殿中的八卦太極圖上,盤膝而坐,雙目虛合,殿外狂風(fēng)大作,殿內(nèi)燈火忽明忽暗。 映照的這大康皇帝,如同潛龍升淵般,氣勢駭人。 另一邊。 正陽門外。 四大世家的老祖法身顯化。 個個都有百丈之高。 就如同四尊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多如牛毛的修士們,將王太宇父子壓到正陽門外,青石板鋪就的廣場處。 大康皇帝的身影,便在正陽門城樓上緩緩出現(xiàn)。 沒人知道這是他的法身。 “參見陛下!!!” 聲音如雷,響徹九天。 世家子弟們,京城的修士們,還有天上的神明們,全都把目光看向了這里。 王太宇已經(jīng)被摘去了一身大紅官袍。 他腰間的那把寶劍,也早已破碎。 此刻,他如喪家之犬般怔怔的看著那個身影。 幾十年君君臣臣。 到頭來,竟是這個下場。 “父親,我早就與你說了。” 王明道嗤笑道:“你對那狗皇帝忠心也好,想借著他的力也罷,你到底想要的就只是做事而已,可這大康的事,不過是幾家私事。” “外人插手私事,那還叫外人嗎?” “當(dāng)年我進京找你的時候,我就想著咱們父子倆回家繼續(xù)種地多好,沒那么多煩心事,還沒那么多人罵你,厭惡你。” “結(jié)果你不聽我的。” “你又沒那個本事,沒那個能耐,就是造反你都猶豫不決,這樣的你,拿什么為天下百姓謀一個公平?” “現(xiàn)在好了,咱們父子倆要死了。” “還是如此可笑的死法。” 王明道苦澀的道:“到死,我的官職都沒有比你大一級,這大康的官就是沒有邪異的官當(dāng)?shù)氖娣!?/br> 他影子里的楊叔為了保護他身受重傷。 現(xiàn)在生死不知。 而王太宇,他只感覺腦海中一片恍惚。 心里堅持的那些道理,那些計劃。 那些不切實際的,那些真正做到的事,全都仿佛夢幻泡影一樣破碎。 “老夫,真的做錯了嗎?” 王太宇夢囈一樣的問自己。 正陽門城樓上。 大康皇帝忽然抬手,周遭的嘈雜聲瞬間消失。 “朕的太傅剛剛說了什么?” 他只看到王太宇嘴皮子動了動,具體說的什么卻沒聽個清楚。 宋家老祖淡淡道:“王太傅,陛下問你,你剛剛說了什么?” 感受著那無數(shù)道或是譏諷,或是嘲弄,或是好奇,或是惋惜目光加身,王太宇緩緩抬起頭。 他沒有看向任何人。 只盯著大康皇帝,似乎臨死前想把這張臉記住。 要把這些記憶帶到陰曹地府去。 “狗皇帝!” 王太宇掙扎著站起身,指著大康皇帝罵道:“汝乃一國之君,不分是非黑白,視百姓如草芥,視百姓如豬貍,食人血,人肉,狗皇帝!狗皇帝!” 大康皇帝的臉色冷淡了下來。 王太宇不過是他的一條狗而已。 雖然不曾噬主。 但,也沒有向他狂吠的資格。 他很生氣,而更讓他生氣的是。 這番話居然能讓這王太宇說出來。 大康皇帝看向那顯化出法身的四大世家老祖,眼中的冷意仿佛化不開的萬年寒冰。 這,自然是四家老祖故意的。 他們現(xiàn)在湊齊了一尊神像。 有和這大康皇帝叫板的資格。 自然不會連這種落其面皮的事都不敢做。 而且,這同樣是試探。 “殺了吧。” 大康皇帝不冷不淡的吐出這句話,抬起的手臂往下一揮。 王明道父子二人的命就這樣被決定了。 兩尊神明走了出來。 他們先前是跟著王太宇殺入宋家的城隍。 現(xiàn)在,也是執(zhí)刑的劊子手。 神力化作的長刀高高舉起。 隨后,刀光一閃。 長刀狠狠的斬向王家父子二人的脖頸。 可就在這時。 一個淡然的聲音響起。 “定。” 這一個字,就如同言出法隨一般。 那兩尊神明當(dāng)場被定住。 落下的長刀也在距離王家父子脖頸三指處停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存在,無不瞳孔一縮。 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緩緩出現(xiàn)。 他隨手一揮。 那兩把神力化作的長刀,連同其主人當(dāng)場被抹去。 就好似從來不曾存在一樣。 王太宇父子怔怔的看著這人。 王明道更是震驚無比。 “是你!易“ “易輕舟。” 易輕舟淡淡道:“談不上舉手之勞,因此你們也無需謝我。” “閣下是誰!” 宋家老祖的聲音有些驚恐:“為何要救這王家父子。” 他感覺不到眼前這人的任何氣息。 連一絲修為的影子都察覺不到。 甚至都感覺不到危險。 甚至,目光移開,便好似此人不存在一樣。 大康皇帝臉色有些扭曲。 因為他也同樣察覺不到,京城的大陣根本感知不到此人的存在。 “仙?你是仙?” “算是吧。” 易輕舟點點頭,瞥了一眼這大康皇帝。 只一眼。 大康皇帝便瞬間寒毛炸開,雙手死死抓住城墻,否則立馬就要癱軟在地上。 他腦海中炸開了鍋。 仙,真的是仙 怎么會突然冒出來一尊仙。 再看其他的神明,那些神明此刻反而沒有大康皇帝這般不堪。 因為從始至終。 易輕舟都沒有看它們一眼。 至于這大康皇帝 易輕舟倒是提起了一些興趣。 還有,那養(yǎng)心殿里的廣目邪神,同樣讓他覺得有趣。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 這廣目邪神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功法,似乎是自己師弟的那本豢狗經(jīng)。 想到這。 易輕舟看大康皇帝的眼神都有些詭異了。 “易輕舟,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你………………… 王明道看著這易輕舟,只覺得很熟悉,不止是先前的一次,好似以前也在什么地方見到過一樣。 易輕舟點點頭,卻無心解釋清楚。 他雙目緩緩閉上。 然后再睜開的時候,一身氣息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 剎那間………………… 天地變色!!!!! 暴雨傾盆而下! 而易輕舟的意志,更是沒有絲毫遮掩。 雷聲、雨聲,全都在傳遞著他的意志。 這意志,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 而那些人更是目瞪口呆,在這雨中不停的顫抖。 宋家老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尊仙。 這仙人竟然一心求死,來這京城是讓人斬下他的腦袋……………… 仙,何其尊貴。 長生久視,與天同。 天地異變以后,人間再無仙。 人氣修行的盡頭,就是立地成神。 眼下,一尊仙來到了京城,并且釋放出了他的意志。 沒有人懷疑這尊仙是在撒謊,是在逗弄他們。 因為他們不配。 這時,有一尊神明好似受到了刺激,激動無比的大吼道:“仙人!小神可以助您,小神可以幫您斬下您的腦袋。” 這仙人不會說謊的。 若是自己幫他達(dá)成目的,那自己定然能得到天大的造化。 這是機緣! 真真正正的機緣。 然而,易輕舟卻搖了搖頭:“你不配。” “仙人,老夫宋拙。” 宋家老祖說出自己的名字,從地上爬起來,渾身顫抖著說道:“老夫,乃宋家之主,壽達(dá)六千年,放在天地異變之前,也能相當(dāng)于返虛修士。”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返虛,合道,飛升。 飛升之后就是仙。 這是天地異變之前的境界劃分。 宋家老祖,自覺自己的修為離仙只差三個境界。 bf 所以易輕舟搖搖頭:“你也不配。” 宋家老祖如遭雷擊。 李家,韓家,孟家老祖?zhèn)儗σ曇谎邸?/br> 雖然知道不可能 但機緣就在眼前。 “你們也不配“ ““ “朕朕朕,你是個什么朕?” 易輕舟搖搖頭,淡然的道:“我雖一心求死,但我是仙,仙,豈能死于爾等凡人之手?” 只這一句話。 便如同暴雨淋在他們心頭一樣。 讓他們躁動不安的心立馬冷靜了下來。 是,這是一尊仙。 天地異變持續(xù)的太久了,久到凡人已經(jīng)不理解,不明白仙究竟是何種存在了。 仙人,怎能被凡人所殺? 這時候,反倒是王明道膽子夠大。 他站了起來,不顧王太宇的拉扯。 直接試探性的問道:“仙人,您一心求死,又突然現(xiàn)身京城,莫非您是在等人?等人來殺您,來斬下您的腦袋?” 易輕舟笑道:“你比你父親聰明,我是在等人。” 王明道又問:“那人也是仙嗎?” “白天不是,晚上算是。” 聽到這話,王明道有些迷茫,什么叫白天不是,晚上算是。 難道,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 四周的無數(shù)神明此刻念頭涌動。 這仙人救了王明道父子。 而且,對其態(tài)度很明顯不一樣。 可王家父子又分明不認(rèn)識這位仙人。 也就是說。 他們彼此之間,定有一個人作為樞紐,維系了這單薄的關(guān)系。 這仙人,就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才會出手相救。 它們鼓足了勇氣,齊聲問道:“仙人,您在等的人究竟是誰?” 就在這話音剛落的?那。 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 所有人聞聲看去,只見天上一個黑點正在急速擴大。 轟的一聲! 天上雷霆劃過,如銀蛇般蔓延千里。 穿著破爛道袍少年出現(xiàn)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看著這真仙臨世的易輕舟。 陳黃皮怔怔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師弟,好久不見。” 易輕舟大笑著問道:“可還記得神墳中,你我當(dāng)日立下的那君子之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這個道主太顛了所有內(nèi)容均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小說中文網(wǎng)只為原作者斷臂上瓊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jǐn)啾凵檄傁霾⑹詹?a href="/book/132271/" title="這個道主太顛了">這個道主太顛了最新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