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入圍
2009年4月·三石娛樂總部。
「老板！」
艾瑪的手機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健聽女孩》入圍坎城主競賽！剛收到的官方郵件！」
馬克的咖啡杯「眶當」砸在機械鍵盤上，褐色液體順著空格鍵往下淌。
「holyshit！我們真他媽」他警見彭磊的眼神，硬生生改口，「牛逼對吧？
老板是這麼說的吧？」
彭磊一把抓過艾瑪的手機，瞇眼掃過郵件：「第62屆坎城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da》，導演：penglei」。
他掏出手機撥號，「藝菲，下個月跟我飛法國。」
彭磊的嗓音沙啞，像被海風刮了三個月。
電話那頭傳來「啪嗒」的化妝刷落地聲。「《vogue》法國版主編剛給我經紀人打電話！」
劉藝菲的呼吸聲突然急促，「他們要借我最新季高定等等，馬特能去嗎？」
「他老婆預產期撞檔。」彭磊轉向特效組，發現阿杰已經在調取素材，「用格洛斯特港的夜藍色當背景，再加15秒他老婆的祝福vcr。」
艾瑪突然瘋狂比劃口型，彭磊按下靜音鍵：「又怎麼了？」
「《好萊塢報導》的杰西卡在電梯口堵你！」艾瑪壓低聲音，「她帶了攝影師！」
會議室門被猛地撞開，華納發行總監凱文舉著唐培里儂沖進來，香檳泡沫濺到財務報表上：「巴里說追加300萬宣發費！我們要在」
「省省吧。」彭磊按下手機靜音鍵，「先搞定杰西卡，那女人在《綜藝》有內線。」
他抓起外套，「告訴巴里，我要坎城電影宮對面那塊led屏，24小時輪播劉藝菲的特寫。」
馬克突然舉手：「老板，咖啡把硬碟泡了！最后那個合唱團鏡頭：」
「重剪。」彭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把劉藝菲獨唱和馬特手語剪成畫中畫。」
他頓了頓，「記得加海浪聲。」
走廊上，杰西卡的高跟鞋聲已經逼近。彭磊突然轉身：「艾瑪，聯系巴黎老佛爺，我要他們櫥窗全換上白襯衫配黑裙的造型。」
「可那是chanel」
「就照劉藝菲試鏡那天的搭配。」彭磊按下電梯，「告訴卡爾·拉格斐，這是三石的要求。」
三石娛樂停車場，杰西卡的高跟鞋跟卡在排水溝縫隙里，發出「咔」的脆響。
「彭先生！」她單腳跳著保持平衡，錄音筆舉得老高，「《電影手冊》說你們翻拍是為沖獎走捷徑！」
電梯門緩緩關閉。「因為被原版感動。」彭磊的聲音從門縫里擠出，「但我們的版本「更真實！還有一—我他媽樂意，你管得著嗎？」
金屬門「」地合攏，截斷了最后一個臟字。
「該死！」杰西卡終于拔出鞋跟，卻發現鞋底膠皮留在了排水溝里。她對著電梯豎中指時，艾瑪抱著一堆布料樣品從消防通道沖出來。
「讓讓！緊急！」艾瑪的文件夾撒了一地，香奈兒和lv的當季畫冊攤開在柏油路上。
地下停車場里，彭磊的阿斯頓馬丁轟鳴著發動。艾瑪拍打著車窗：「劉藝菲的紅毯造型！兩家頂級品牌都」
「白襯衫。」彭磊降下車窗，尾氣混著古龍水味飄出來，「就她試鏡那件樣式。」
「可香奈兒愿意提供一」
「下擺剪短三公分。」彭磊轉動方向盤，「配她那雙匡威，左腳鞋帶要松的。「
艾瑪呆立原地：「這這太冒險了！《vogue》會說我們「
「就是要他們討論。」彭磊踩下油門，「告訴lv，可以讓他們上電影服的特寫鏡頭。」
手機在儀表盤上震動，巴里·梅耶的簡訊：【最大gg牌已訂好，放什麼？】
彭磊單手回覆：【馬特病房特寫，配「缺席的父親」】。
輪胎摩擦地面的刺響中，他又補發一條：【加行小字「獻給所有沉默的耳朵」，用劉藝菲的手語字體】。
后視鏡里，艾瑪正對著電話尖叫：「對！就是那件39碼的白襯衫！」
她突然追著車尾氣大喊，「劉藝菲問能不能戴她姥姥的玉鐲！」
彭磊一個急剎，探出頭：「要翠綠的那只！正好配夏納的海！」
轉角處，杰西卡瘤著腿攔住一輛送貨摩托：「跟上前邊那輛阿斯頓！」她晃著記者證，「《好萊塢報導》緊急新聞！」
摩托司機警了眼她殘缺的高跟鞋：「女士，你確定不是去急診室？」
天空突然飄起雨點，彭磊打開雨刷，發現杰西卡的摩托仍在窮追不舍。他降下車窗，
把《電影手冊》的最新刊扔進雨中，封面標題《翻拍片的道德困境》很快被雨水泡爛。
深夜11點，彭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赫然是「北電校長」。彭磊這才想起，自已還是北電導演系研究生一枚。
「小彭啊，還沒睡吧？」校長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剛開完會，校黨委一致決定，要在學校大禮堂轉播你們的坎城首映禮！」
彭磊揉了揉太陽穴，電話那頭隱約還能聽到校辦老師們的討論聲。
「校長，這會不會太：」
「太什麼太！」校長打斷他，聲音拔高了八度，「你知道咱們學校多少年沒出過入圍夏納主競賽的學生了嗎？上次還是老謀子！」
電話背景音里突然傳來一陣哄笑，似乎整個校辦的人都在旁邊聽著。
校長壓低聲音：「對了，得獎感言準備了嗎？記得提一句母校啊！」
還沒等彭磊回答，校長又自顧自地笑起來：「要是真拿獎了，咱們就在校門口立個拱門，上面寫ap039北電之光！」
剛掛斷校長電話，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
韓三平：【中影代表團會巴黎，帶了二十斤火鍋底料，首映完慶功用】
鞏俐：【紅毯別穿黑色，臭納攝影師討厭】
葉寧：【萬達已經包下夏納所有媒體頭版，《2012》展映必須拉滿。】
景田的消息點開就是：「彭導！我要去夏納給你站臺！lv借我禮服了！」
最絕的是陸征的消息：【彭導，馮小剛剛在我旁邊說了句「后生可畏」，臉色不太好看啊，哈哈。】
熊小華的電話緊接著打進來：「臥槽，彭磊你牛逼大發了！」這位同窗好友扯著嗓子喊，「你知道現在北電表系那幫女生怎麼議論劉藝菲嗎？都說她：」
彭磊直接按了免提。
「都說她肯定是睡上去的！哈哈哈笑死我了！」熊小華幸災樂禍，「特別是那個誰當年追過你的高職班哪位，今天在橫店接受采訪時臉都綠了！」
《中國電影報》頭版標題：《雙雄出征！彭磊婁燁會師坎城》
《娛樂周刊》封面是劉藝菲試鏡時的白襯衫照片，標題觸目驚心：《從電視劇女神到夏納女神：劉藝菲的「心機」上位史》
某度熱搜前五：
1彭磊坎城
2劉藝菲白襯衫
3楊蜜采訪黑臉
4景田要去夏納
5北電要立拱門
某知名論壇熱帖：《八一八那個靠金主上位的「夏納女神」》，樓主「圈內人士」信誓旦旦：「劉藝菲能演這片子，是因為陪三石高層去了三次馬爾地夫」
馮小剛在《非誠勿擾》慶功宴上被記者圍堵：「彭磊？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嘛。」抿了口紅酒又補充，「祝福他，不過歐洲三大入圍拿獎概率呵呵。」
陸川在宣傳的采訪被刻意剪輯：「中國電影需要新血：（停頓）但基本功更重要。」
最絕的是某第六代導演在私下酒局上的醉話：「他媽的老子拍地下電影十幾年，還不如個拍商業片的小兔崽子：」
劉藝菲工作室的電話被打爆。
迪奧亞太區總裁的越洋電話在凌晨三點響起：「劉小姐，我們愿意把全球代言合約提前到紅毯前簽約。」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聲，「只要您戴上我們的高珠系列：」
「不必了。」劉藝菲的聲音帶著鼻音，背景音里能聽見《da》的片尾曲，「我會戴家傳的翡翠鐲子。「
同一時刻，卡地亞的緊急會議正在進行。「立刻聯系劉藝菲！」市場總監拍著桌子，「給她我們博物館珍藏的那套紅寶石！」
《vogue》中國版編輯部，主編將劉藝菲的封面大片扔進碎紙機：「換劉藝菲那組海灘寫真，標題就叫」」
她警見電腦上劉藝菲翡翠手鐲的熱搜，笑了一聲，「《真正的東方美學》」
香港《一周刊》的編輯部里，記者正往文章里加料：「據知情人士透露，劉藝菲能拿到角色，全靠三石娛樂某高層」
彭磊把報紙摔在辦公室地毯上：「給合作方打電話，華納所有合作藝人取消未來香港一年的拍攝。」
艾瑪小聲提醒：「但宣傳期華納和派拉蒙已經：：：
彭磊按下通話鍵，「接lv總裁辦公室。」
次日清晨，lv全球官網突然更新首頁：劉藝菲素顏佩戴翡翠手鐲的大圖下，寫著「真正的東方繆斯」。
三分鐘后，卡地亞官微發布聲明：「尊重演員個人選擇，我們由衷期待劉藝菲女士加入卡地亞大家庭。」
范冰冰工作室突然轉發劉藝菲三年前的微博：「一直欣賞藝菲的純粹心」。
香港《一周刊》老板正對著電話吼：「你他媽快撤稿！三石和華納發律師函來了！」